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夜已深，家里安静的只有卢克的履带在地上滑行的声音。“灯灯，兮兮，喝点水吧。”卢克的手上端了两杯温水，递给准备上床睡觉的莫如灯和贺远兮。
“谢谢。”莫如灯说。两人接过水抿了一口，又还给了卢克。
“现在是十二点零四分，”卢克说，“早点休息吧。明天二位都没有工作，可以好好享受假期。”
贺远兮说了声好，莫如灯摸了摸卢克的脑袋，说：“知道啦，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晚点叫我们。”
“好的灯灯。”卢克露出灿烂的微笑，“灯灯、兮兮晚安。”说完，他就离开了卧室往客厅走去。
莫如灯也躺进被窝，挤到贺远兮身边，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贺远兮也转向她，手轻轻搭上莫如灯的腰。“兮兮……”莫如灯说。
“嗯？”贺远兮轻轻应了一声。
莫如灯安静了几秒，说：“严岩，你和他之前说了什么？”
“他……”贺远兮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他喜欢的是女性，和abo性别无关，他不喜欢我的。”
贺远兮的语气有些着急，莫如灯听得脸一红，心想幸好黑着灯……她咳了咳，说：“我又没问这个……”莫如灯听到贺远兮咽了一口唾沫，她动了动，又往贺远兮怀里靠了靠。
贺远兮吸了口气，说：“他是想要借我对顾家出手。”
“我刚刚其实听出来了一些。”莫如灯说，刚刚严岩走之前和贺远兮说的那些话她就很有疑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贺远兮解释道，“顾家现在已经走向了没落，因为这十几年一直没有一个强势的人物带领他们前进。但顾家先前积攒下来的财富还是让顾家在商业上占有着坚固的一席之地，严家大概是想要吞下顾家这块骨头，所以找到了我。”
“为什么会想到你呢？你已经……离开顾家很久了，他们也一直没有来找过你。”
“主要是因为我爸妈。”贺远兮说，“我父母生前在顾家的势力很大，如今顾家缺少领头人的局面若是我以他们亲生孩子的身份去找和我父母关系比较深的合作伙伴，可能会让事情有转机。再加上严岩从中作梗，我可能可以夺下顾家。”
“啊……啊？”莫如灯惊了，她只是莫家一个旁门小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家族纷争，“这么夸张吗……”她不由得感叹道。
贺远兮淡淡道：“也只是严岩的说法罢了。真的做起来不会有这么容易，必然是会做出许多牺牲的。”他低头嗅着莫如灯的头发，“再说，我对那些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不想回去。而且，我讨厌严岩。”说到最后这句，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莫如灯听着心里舒服了些，悠悠道：“哼，我也讨厌他。”
贺远兮浅浅地笑了一声，“那太好了。”说完，他满足地把莫如灯抱进怀里。
莫如灯愣了愣，片刻后也埋进贺远兮的胸膛，闻着那淡淡的椰子香，“他还会来找你吗？”
“我会打他的。”贺远兮说。
““他这次已经被打得很惨了。”莫如灯嘿嘿笑了一声，“我就是担心他以后会带上别人，或者是用别的方式找你麻烦。”
贺远兮说：“放心，我可以解决的。”
聊了一会儿，两人都睡不着了。第五次小声喊贺远兮的名字得到清晰的回应后，莫如灯提议道，“那要不然一起喝点酒吧！”
两人似乎没有单独喝过酒。莫如灯和贺远兮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客厅，想去橱柜里拿一瓶红酒，结果还是吵醒了卢克，活泼的小朋友快步走到他们身边问需要什么帮助。
莫如灯尴尬道，“不用帮助，卢克。我们想自己喝点酒。”
“那我来帮你们开酒醒酒倒酒吧，我有专门学过，灯灯兮兮请放心吧！”卢克自信道。
莫如灯挠了挠头。贺远兮蹙眉道，“不用了，卢克。我们就想单独坐一会儿，不是那么正式的场合。”
卢克闻言，歪了歪脑袋，“原来是二人世界啊，卢克懂了，请好好享受吧。”说完，智能的小机器人竟是用那双机敏的小眼睛看了看两人，轻快地走了。
贺远兮的脸上一红，拉着同样不好意思的莫如灯去了钢琴旁边的坐台。等贺远兮倒完酒，莫如灯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一些，说：“卢克是不是有一点太聪明了？”
贺远兮哼了一声，说：“真聪明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来了。”
“哈哈哈。”莫如灯举起高脚杯和贺远兮碰了一下，又说，“我早就想问了，婚礼的时候喝的也是红酒，你是一点也没有醉？”
“喝了那么多，多少是有些头晕。”贺远兮说。
“我们要不要比一比喝酒？”莫如灯突然来了兴致，主要是气氛很合适，而且酒也很好喝！
贺远兮摇了摇头，“别了，你喝不过我，明天又要头疼了。”
“哎！别看不起我啊！”莫如灯说着，手中酒杯里的红酒已经喝完了，她笑嘻嘻地在贺远兮眼前晃了晃自己的酒杯，说，“我好歹是经历过好几次大场合的，都练出来了！”
贺远兮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莫如灯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和他倒上酒。
“说实话，你对explosion计划怎么看？”莫如灯问。
贺远兮想了想，说：“说实话，我……有点后悔。”
“啊？”这倒是一个超出莫如灯意料地回答，虽然她依稀能够猜到大概的原因，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皎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二人身上，像铺了一层淡淡的银霜。贺远兮看向窗外的黑夜，淡淡道：“感觉……很不自由。”顿了两秒，他自己补充道，“我本来对这方面没有很大的要求，甚至想着能为地球奉献，是很伟大的事情……但是……和你相见，我就……有了自私的渴求。”
莫如灯无措地抿了口酒，“我……”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觉……“贺远兮说，他垂下眼，“我想对你好，陪在你身边，这本来并没有错吧……可是因为我和地球……先有了契约，与你的这一份就变成了自私。”
莫如灯心中酸涩，她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小声道，“我也是啊……我还会想，l他们，还有丘比特……是多么虚伪啊。让我们爱又不让我们尽情爱。“她擦了擦眼眶，”但是兮兮……如果让我在关键时刻做出选择，我可能还是会放弃你，选择地球。“
贺远兮看向莫如灯，墨色的眼睛里盛着月光。
莫如灯红着眼睛说：“因为我不想辜负其他人，包括我们自己的努力……而且，哈哈，就让我做一个浪漫的想象吧……”
“假如我有一天因为地球和死去，我们的爱情就被赋予了这么打一个蓝色星球，包括几十亿人类的意义……我们的爱很伟大，哪怕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我也想要自私地去爱你啊，所以我就想着，在可以的时候，我会不顾一切地把全部的自己给你，在来得及的时候，一刻不停地告诉你我爱你……兮兮。“
“我也爱你。很爱你。“贺远兮胸膛剧烈起伏着回应莫如灯的告白，。他看着莫如灯通红的脸，心中明亮又温暖。贺远兮扫过一边已经空了的酒瓶，他想了想，又说：“送你一首曲子，然后就去休息，好吗？“
“嗯！“莫如灯笑着，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贺远兮站起身，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抚上黑白的键盘，不一会儿灵动的音乐就传了出来。莫如灯认真地听着，尽管她的脑袋已经有一些不清醒，但她还是一下子就想起了这首曲子，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贺远兮弹琴——在第一次参加赫兹海的联欢会上！
潺潺的音乐如漫天星河在宇宙中绽放温柔的光芒，莫如灯觉得这一次的演奏和之前听到的那一次很不一样，这一次更加地柔软，也更加坚定，就好像王子，在诉说坚定的爱意。
演奏结束，贺远兮走到莫如灯身边蹲下，“巴赫的平均律其中一首，bwv853。我经常听这首曲子。你喜欢吗？“
莫如灯盯着贺远兮弯弯的眼睛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轻轻闭上眼凑过去吻上了贺远兮的嘴唇。
……
第二天。
“灯灯，十一点了，该起床了！“卢克走到床边，在得到贺远兮的允许后，小小的机械手臂拍了拍莫如灯身上的被子。
莫如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嗷呜~头好痛！“
“喝太多了吧。“贺远兮摸了摸莫如灯的额头。
卢克说：“我给灯灯去泡杯蜂蜜水。“然后就出了卧室。
莫如灯咂了咂嘴，“听到了贺大的钢琴演出，还是很值的。“
贺远兮挑了挑眉，“你就记得我弹琴了？“
莫如灯睨了一眼贺远兮说：“怎么可能！我还没那么弱好不好！我们还聊天了，关于任务，不是吗？“
“没了？“贺远兮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个湿润的软软的吻可是让他意犹未尽、印象深刻。
莫如灯皱了皱眉，突然有些怀疑自己，“难道……还有什么？“
贺远兮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那看来是我赢了。“
“……什么啊！“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