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年愿望
12月24日，早上方若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陆皓冉一起去上课，早上下课后也没有等陆皓冉一起吃饭，陆皓冉打电话得到的回复就是有事，晚上说！弄得浑身不爽，下午上课一点儿都没心情，其实同陆皓冉一样，同样没心情的还有很多同学，大家脑子里想的都是今晚的平安夜。
从早上起天气就一直是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雨夹雪，在晚上的时候终于应验了，一开始是下雪籽，一小时后就转变成了小小的雪花。
方若云站在操场的看台下，伸手去接，许多雪花瓣儿掉落在手心和袖口处，亮晶晶的，煞是好看。这个陆皓冉搞什么鬼？大冷天的把人叫到操场上来！方若云呵了呵手，吸了吸鼻子，看到了远处跑来的一个熟悉身影。
“等久啦？”陆皓冉因为跑步的原因，脸色通红，额头还微微渗出了汗珠。
“你丫搞什么飞机？你看看操场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人影才好呢！”陆皓冉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链，从怀里取出了一份用塑料纸包装着的礼物递到了方若云面前“送你的”。
“什么啊？”方若云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惊喜，接过后拆开一看竟然是双袜子，深蓝色的袜子，“送我一双袜子啊？”
“哎，这可不是普通的袜子，这可是世上仅有的一双属于你的袜子！”
看着陆皓冉那副高深莫测的嘴脸，方若云哼了一声，拆开一看，果然！两只袜子的脚面位置分别绣着“若”和“云”，袜子手感超软而又厚实，握在手里舒服而又暖和。
“喜欢么？”
“喜欢！”方若云看着陆皓冉笑了，笑得发自心扉，笑得风清月明。
“瞧把你开心的。”
“我也有礼物送你！”
“哦？什么啊？”
“喏，就是这个！”方若云从书包里拿出了那份用彩纸包装的礼物。陆皓冉迅速接过，端详了一阵，才小心翼翼的解开绸带，看到了里面的手套。
“这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属于你的手套！”方若云笑着说。
看着绣着自己名字的手套，陆皓冉大笑了起来，两颗虎牙就豁然地钻了出来“哈哈，我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别贫啊，谁和你心有灵犀了！”
“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谢谢你，若云......”陆皓冉渐渐收敛了笑容“我想为了加深我俩的关系，我打算给你取个艺名。”
“拉倒吧，还艺名呢！”
“别啊，你听了保管喜欢，就叫云儿！”
“还以为你想了啥呢，搞了半天也就是多了个儿话音！”
“别小看这个儿，叫起来亲切多了呢。”
“那我也给你取个，叫做耗子！”
“我喜欢！以后我们就这么互相称呼吧！”
方若云白了他一眼，表示此人无理取闹“你丫说今儿把我叫来操场算是怎么回事儿？就算今儿是平安夜，就算你要送我礼物，也不必来操场吧？”
“你忘啦，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儿啊，那次军训你迟到了，我还给你加油鼓劲儿来着。”
这陆皓冉不提旧事，方若云还真没想起来“你还有脸说为我加油？要不是你，我能多跑十五圈么？！”
“我这是在用与别人不同的方式关心你。”
“滚！”
看着方若云已经微微有些发紫的嘴唇，陆皓冉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还去那家‘暖心煲仔饭’。”
“好久没去了，我倒还真有些想念那味道了。”
“那就走吧，今晚哥请客！”
“必须你请啊！”
两人并肩走在了学校的道路上，此时的雪越下越小了，然而校园已然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景色甚是美丽，可再美也美不过两个花样的男子，两人有说有笑，呵出的气息湿润了彼此的脸，红彤彤的颜色仿若银色天地里一株傲然的红梅，英姿含笑舞翩跹。
两人均把礼物放在了自己最贴心的位置，陆皓冉不知道的是，袜子是方若云收到的第一份圣诞礼物；方若云不知道的是，手套是陆皓冉余生最为珍视的礼物，至死都没有放手。
俩人吃完暖心煲仔饭后，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方若云一回到寝室，程子墨就狡黠的笑着说：“约会回来啦？看看你桌上！”
方若云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礼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颗鲜红的苹果便问道：“这是谁送的？”
“咱们班长啊，我下楼去买东西遇到了她，见她一直在寝室楼下徘徊，我问她有啥事，她就问我你在不在，然后我说你外出了，她就把这儿交给我了，说是送你的。平安夜就得吃苹果，我算是看出来了，赵梦姸是对你有好感了啊！”
方若云将盒子仔细的折回去“你别瞎说啊，人家只是礼貌的表达祝福而已。”
“照你这么说，那怎么不送我啊？怎么不送太帅和张旭？光送你了？你丫别装，说今晚和哪个女生出去约会了？”程子墨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罢休的模样。
“我说子墨啊，若云这么帅，有女生喜欢很正常啊，你这是在嫉妒吧？”李太帅咂着嘴里的泡面。
“你丫才嫉妒呢！”被人说破了心事，程子墨脸挂不住了。
方若云反而笑了“子墨，就算没有女生约你，也没有女生给你送礼物，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下楼给你买去啊！”
“虽然没人送我礼物，可是我有送人礼物啊！”
“哦？你倒是该好好坦白一下了。”
“学你，不说！”
方若云笑着摇摇头，问道：“张旭呢，还没回来？”
“你忘了，他今晚可是要去表白的。”李太帅已经把一盒泡面吃完了。
“对哦，那就不用给他留门了。”
转天一早方若云起床的时候特意朝对面的床位看了一眼，张旭这家伙竟然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昨晚在床上和陆皓冉用手机聊天，聊到后来困了就睡着了。一看时间已经是快七点了，今天的课程安排的还是挺满的，方若云一边下床穿衣洗漱，一边叫醒室友。
“哟？张旭，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程子墨揉着眼睛问道，回答他的是沉默。
“昨晚表白如何了？”李太帅更关心结果，可惜仍然是沉默。
“你丫的哑巴了？”
方若云走出厕所，看了看张旭那毫无精神的脸，就猜到结果了，“你们别问了，看他这模样就该猜出来了。”
“敢情是表白失败了呗！”程子墨立马换上了幸灾乐祸的神情，“快说说那女生是如何拒绝你的，让我们兄弟也高兴下。”
“你们有没同情心啊！”张旭狠狠得瞪了瞪，“不但不安慰还来看笑话！”
“我还真没看出你有啥难过的。”方若云一语点破，“你不睡得好好的，顶多也就是失败了心情郁闷而已。”
“若云就是明眼人！你也就是对人家有好感，又没付出感情，就算人家拒绝也没啥可惜的，就是浪费了你那一番苦心咯！”程子墨走到床边，按住张旭肩膀，“好啦，及时止损吧，今天还得上课呢。”
当四人一起走出寝室楼的时候，陆皓冉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今儿似乎是心情特别好，没有骑车，反而和颜悦色的说：“我也刚到，走，一起吃饭去。”
“好”方若云干脆利落的回答就跟上了陆皓冉的脚步，倒是让其他三人有些措手不及，呆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
“今天是圣诞节，晚上有没什么安排？”陆皓冉嚼着水煮蛋眼睛认真地看着对面的方若云。
“自习”
“自习？”
“对，自习。”
“圣诞夜自习？！”
“圣诞夜怎么就不能自习了？”
“拜托一年就一次圣诞夜哎.......”
“不到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不自习，你想挂科？”
“这就算是考试也不差一个晚上吧。”
“那你说说今晚要做什么？”
“我.......”
陆皓冉开口却停住了，因为除了方若云在低头吃早饭之外，其他三人都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等待着。
“没有安排......”悻悻地将另外半个包子吞进嘴里。
“那不就成了，就这么定了，老时间.”
果然，方若云在晚上准点出现在了寝室楼门口，而陆皓冉自然没有缺席，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有一声没一声的叹气。等到了教室，推开门的一刻，陆皓冉更是像气球一样瘪了。
“你看看！这教室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俩不是人么？”方若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也不搭理陆皓冉，拿出书本开始自习。
陆皓冉走过来，大力地将书包扔在了桌子上，愤愤地坐下来，用力过大，震得整排的椅子都抖了抖。方若云抬眼，将手中的笔按在了书本上。
“你丫要是不愿意来自习，现在就走，不要在这里影响我.”
“我是不愿意自习的！今儿我来教室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
陆皓冉始终说不出那个“你”字，只能认输，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出声了。方若云也不想再继续争执，定了定神，继续看书。就这样两人不理会彼此，做着自己的事儿，一晃就过去了俩小时，如陆皓冉预料的一样，整个过程中，教室中始终就只有他们两人。
方若云看完了最后一章，按住了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然后微微扭过头看见陆皓冉此时正盯着书本在练习册上写着什么，很是认真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方若云的目光，那两道剑眉时而舒展时而拧巴，密而短的睫毛随着眼睛而移动，坚毅的脸庞犹如是大师雕刻出的雕像，说不出的迷惑。方若云突然有种愧疚的感觉，忍了忍，还是开口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陆皓冉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回答了一句“等等”。方若云不在意，想着那就再继续看会书好了，就在他翻开一本新的书本的时候，听见“好了”。
“那就走吧。”方若云想要开始收拾书本，却被陆皓冉制止了。
“等等，看看这个。”
递到方若云面前的竟然是一幅素描：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坐在窗前认真的看着书，男子的投入和窗外的月色相映成趣，月光淡淡的倾泻在男子的脸上，竟然晕开了涟漪。
“你两个小时就在画我？”
“是啊，我一直在想这么特别的圣诞节总得要有点特别的，于是我就想画一幅素描，你看书太认真了，正好当做了我的模特。”
“不就是圣诞节吗？又不是国人的节目，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这是和你过的第一个节日。”
方若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是酸？是甜？是苦？是辣？
看着懵着的方若云，陆皓冉笑了，又露出了那对小虎牙“这是我送你的圣诞节礼物，没花钱，是我纯手工制作的。”
方若云接过画，画的纸就是最普通的笔记本，落款上写着“2012年夜”，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外面的夜空中绽放了烟花。
“快看！”
顺着陆皓冉的手指，方若云回头看见了颜色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夜空，也映透了他的脸，握着画的手攥得更紧了。
圣诞节过后的一周，校园似乎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不是因为过去的圣诞节，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元旦。
2012年的最后一天，老师也是充分考虑到了学生们的心情，下午的课结束得比往常早，学生们纷纷像出笼的鸟儿，带着愉悦的心情飞出了牢笼。
方若云走出教室在小道上等陆皓冉下课，赵梦姸走了过来。
“今晚在市中心的祈福广场会有迎新年的活动，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赵梦姸声音温柔如水，滴滴答答的能滴湿了大多数听见人的心头，可惜方若云属于那些少数。
“要去的，不过.......我已经有约了。”
赵梦姸眼里的激动一闪而过，立马换成了失望，“你有约了？那......我能问问是谁么？”
“是我！”
陆皓冉推着自行车正气凛然地走过她的面前，然后朝着方若云笑了一下“上车”。
方若云白了他一眼，对赵梦姸说道：“的确我们是之前约好的，不好意思啊。”
“赶紧着儿啊，要不然待会就要遇到晚高峰了！”陆皓冉故意催促。
其实陆皓冉并没有说错，等他俩挤上公交的时候，交通已然拥堵了，公交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在祈福广场站停下。
“哎呦喂，这公交都快把我胳膊给挤折了！”陆皓冉活动着手臂抱怨。
“有公交就不错啦，你还挑剔！”
“我以后啊，一定要买自己的车，这样我俩都不用挤了。”
“买就买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兄弟的。”
“行啦，我信！”
晚上八点，广场中已经是人头攒动了，人们拿着荧光棒看着中央舞台上的表演，掌声笑声淹没了整个广场。随着时间的逝去，表演也渐进了尾声，在接近零点的时候，天空也很做媒，竟然开始飘雪花了，人们更是开心了，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要不咱俩来拍照吧！”陆皓冉掏出手机，一手揽过方若云，两人面对着镜头笑了，背景是漆黑的天空和汹涌的人群。
“大家做好准备啊，倒计时马上开始啦！”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大家立即将注意力都转向了舞台中央，一个硕大的倒计时时钟摆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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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3！
2！
1！
“新年快乐！”
“2013，你好！”
广场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烟花在空中舞蹈，音乐在耳畔荡漾，人们互相祝贺、互相拥抱。
还没等方若云回过神来，陆皓冉已经将他一把抱住了，一开始还是有些抵触，可是挣扎一会儿之后发现身旁根本没有人注意自己，也就顺其自然了。陆皓冉双手绕住了方若云的腰，嘴正好抵在他的耳旁，深情地说：“新年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方若云笑了，笑他的幼稚、笑他的无聊，可手却始终没有摆出和陆皓冉一样的动作，而是垂在身子的两侧。
“你呢，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啊，没有像你这么不靠谱，我的直接很多，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
陆皓冉一个激灵离开方若云肩膀，手虽然还是老姿势，可脸已经贴近对方的脸了。
“我也要去，而且要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