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为了过年做准备最大的困难:告诉别人什么是春节
苏城从床上坐起。
此刻窗外的天空依旧是昏暗的,不过这并不代表着现在其实还是半夜,而是因为冬天的原因天亮的太晚而已。
将外套披在身上,一出被窝顿时能感到一股寒意顺着缝隙钻进了温暖的被褥之中,她抬头,就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怪不得这么冷,她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不一会屋内又重新变得温暖起来。
大概又是顾宁过来的时候打开的吧,他总是这样,来的时候悄悄打开窗户,却会因为她一些小的动静而误以为自己被发现,然后赶紧离开——走的时候总是会忘记关上窗户,导致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常常会感到温度比平常低很多。
这个顾宁啊……
其实说起来顾宁年龄比她还要大,不过不同的经历让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也不一样。上一世身为特工的苏城看惯了世间的黑暗,虽说没有就此对人性失望而黑化,但也历经沧桑,最后被爱慕多年的上司和自己的死党联手背叛,死在了爆炸之中,尸骨无存。
刚来到四方大陆的那段时间是她整个人生的低谷,本就遭受背叛一无所有,在茫然醒来之后的第一瞬间莫名遭人殴打。她下意识地就要还击,沉重的身体和虚弱的手臂却让她无法做到,只能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头避免被活活打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似是打累了,这才骂骂咧咧嬉笑着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内心黑暗的火焰越烧越大。
至少在那个时候,她想毁掉这个世界。
不过后来在回房间整理东西的时候她遇到了瞬,茫然的前路总算是出现了一个目标。当时瞬说帮她修炼日后她替他重塑肉身,她一口答应——其实并不是因为有多乐于助人还是感觉这是个合算的买卖,当时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有,而且还爆发了的抑郁症以及ptsd症状。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之前二十几年的所有所作所为突然被一笔勾销,虽然她并不喜欢身为特工的那段生活,但是突然转换环境,完全无法适应。
在最开始那段艰难的日子都是瞬陪着她过来的。他每天给她讲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和她说是云上虚空终年大片的云彩,一望无际的镜湖,说起总是面无表情的裁决者白珩;每天指导她如何修炼,疏通自己的灵脉;和她讲这个世界的种种上古历史,这个世界的美好以及多姿多彩。
渐渐的她晚上做梦不会再一次又一次梦到自己死亡的场景,梦中的鲜血,仇人狰狞的面孔以及硝烟和火药成了瞬温和的嗓音。他形容的这个世界太过美好,她逐渐适应了似古而非古的穿衣打扮,反而变得很是喜欢;她开始习惯什么都用灵气来帮忙,夜晚终于可以熄灯睡觉,也终于能在阳光灿烂的时候走出房间大门。
也正是因为如此,瞬就好像是她的亲人。从他那里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那个小子又不关窗户啊,下次见面一定要警告他一下。”
回忆着,瞬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轻飘飘地来到了窗户旁边,只不过他的手径直穿过了窗户,变得十分沮丧。
“真是烦人。”他嘟囔着,他扭头看向苏城,发现她正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了轻快的笑容。
“怎么了?”他感觉心脏一跳,晃悠悠地来到了苏城的面前:“是被我帅气的脸迷住了吗?”
这样的玩笑他和苏城开过不少次,本来以为这次她也会面无表情地摇头,却没想到她竟然点点头:“嗯,瞬真的很好看。”末了她笑了起来:“一定要尽快帮你重塑肉身才行。”
瞬不得不承认,他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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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跟在苏城身后很是怨念地飘着。
“哇有没有搞错,你就准备这样飘着在光天化日之下上街?”沈建国走在他的旁边,伸手想去戳戳他的头,手指却径直穿过了:“这样不行啊,路人一定会觉得大白天见鬼了。”
“鬼魂本来就是很常见的。”瞬有气无力:“只不过灵体不常见而已。”
“你这话说的真有毛病。”沈建国看了眼前方走着的两人,声音瞬间小了好几度:“原来你不是都在苏城空间里窝着修炼吗?怎么今天按捺不住跑出来了?”
“再修炼下去我媳妇都跑了!”瞬一下子就炸了:“自从我养伤重新苏醒到现在就一面没出过,作者都把我忘了,天天就知道写我媳妇和洛宛沚的剧情,再这样下去我这个真男主的地位何在?”
“兄弟,你这样就不仗义了,这本书的真男主不应该是我吗?”沈建国不满:“唯四的穿越者中唯一一个真正的现代人。我不是男主谁是?”
虚假的穿越者:小说一样的人生轨迹,没看过小说,不知道各种梗,知道的都是八百年前的老古董,比春节联欢晚会还慢好几拍。
真正的穿越者:我的人生我做主,博览群书,对各种套路信手拈来,玩梗贼六,紧跟各大时事热点,穿越后会寻找主角。
【以上都是玩笑】
“羊肉,土豆,黄瓜,金针菇……”苏城一边走一边看着洛宛沚列出的清单:“宛沚是准备做火锅吗?”
“没错。”洛宛沚看起来很是兴奋:“再过十几天就是一月一日,我想弄点节日气氛出来。”
九界是没有任何节日的,什么春节中秋节清明节端午节统统都没有,毕竟玄幻世界中每个人的寿命都很长,一闭关几百年就过去了,不管什么节日都给你全错过。而且一年一度?这种感觉就像是今天刚过完明天就又过节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节日的气氛。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九界中自然就没有了任何的节日,如果说唯一算得上是节日的,就只有每年的二月一日,据说这天是人类被创造出来的日子。不过大多数人都表示不相信,毕竟那个时候还没有用现在的日期计算模式,都是什么山海纪,洪荒纪,一年都不算是时间,更别说具体到某一天了。
“春节吗?”苏城喃喃自语,洛宛沚的话让她不禁又想起了现代的那些时光,本来以为那段黑色的人生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此刻回想起来,就算是再黑暗的日子也会有闪着光点的时候。像是跋山涉水穿过沙漠之后的一碗水,在寒冷冬天的夜晚和某个同样被困在火车站路人的交谈,还有在过年的时候,头上顶着舞狮子跑过小女孩塞进手里的一根糖葫芦。
其实苏城并不喜欢甜食,但是她喜欢那个小女孩的笑容,于是她还是把那根糖葫芦给吃掉了。
“我没有怎么过过这个节日。”
这句话倒是真的,就算是有很多快乐的回忆,但也没有任何一项是和组织有关的,在那里永远都是灰色的冷调风格,气味尽是硝烟。
“没关系,现在就能过了。”洛宛沚拍着她的肩膀,不过不小心拍成胳膊了:“换了个世界,新的生活嘛!之前在现代我也很少过这种节日,不过穿越之后好了,每年一月一日弄点火锅和鞭炮,也不用担心污染环境。”
闻言苏城不禁笑了起来,她点点头:“嗯。”
这里已经不再是前世,她也永远的脱离了组织,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了。她早已不会在梦中一遍遍地梦到死亡的场景,现实中也不应该再一次次让自己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此刻的她是快乐的,这样就好。
洛宛沚在心中整理着等会需要买的东西,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有些东西这里也都没有,需要一点整合变通……至于很少过春节这种话到倒确实是真的,不过并不是什么外界的原因,单纯就是不想过而已,吃吃喝喝就这么又过去了一年,还真的是一点年味都没有。
不过江清说她这是每天都想过年一样,所以真过年的时候就一点都没感觉了。她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毕竟你看看原来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是忙了一整年天天下地干活,好不容易能够休息吃大餐买新衣服那真是高兴啊。而现在想买衣服也没必要等到过年,平常时候吃的比过年还好(过年特么的就是饺子饺子饺子,从三十吃到初二,吐了),现在大多数地方还不准放烟花爆竹,唯一的年味或许就是微博上春节联欢晚会的段子以及超市神曲了吧。
火锅大家可以聚在一起吃热热闹闹的,鞭炮烟花必不可少,这些九界中没多少人用但是很容易弄出来,还有对联……这个贴起来有点麻烦啊……
不过还好有苏城在,她提了很多有建设性的建议,并且补足了洛宛沚对于准备春节上东西的欠缺,一边说的时候还一边笑道:“我之前还以为你说不怎么过节是在安慰我,没想到你是真的没怎么过过。”
洛宛沚一向都是懒得遵守什么规则的,苏城这么说她便笑着回:“我确实不怎么过节,反正对节日也没什么深刻的理解,最多就是知道一些基本的。”
买好东西之后苏城就开始准备了,她看起来满心期待,发起建议的洛宛沚却很是懒散地躺下了——不过她有正当理由,我看不见,会帮倒忙的,还是就在一旁看着吧。
沈建国:“‘看’着吧?”
沈建国被苏城揍了。沈建国很沮丧。
“这是开玩笑……”
“不准你拿宛沚的伤来开玩笑。”
沈建国斜睨洛宛沚,那厮嘴角的笑容真是难以掩藏。算了,看在她还记得当初说要和自己一起过春节的事情他就不调侃她了。
还是乖乖大扫除好了。
至于为什么要大扫除?是因为苏城说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往往需要做一次全面起清理。天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沈建国经过多方分析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定是因为苏城来这个世界还不久,所以还没有适应这里所有地方都有阵法自动清洁。
而且在她说辞旧迎新的时候他莫名想起了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播报环节……
应九黎趁着工作的间隙过来看了一眼对此感到好奇,不过在听了苏城长篇大论的科普之后感到头大又走了,不过在走之前他还很好心的帮忙计算了一下所有需要的花费,最后整理了一本账单给苏城;东门瑾决定加入他们,然后他就被洛宛沚忽悠着去包红包了,沈建国觉得他是真的惨;且飞白和辰九赞助酒一堆,并决定不醉不归;风清扬旧事重提,说到上次且飞白犯蠢的事情惹恼且飞白,于是他也装作“无意”提起上次风清扬被耍的事情,两人一下子就开始追逐战,热闹非凡。
“这又是什么?”准备好鞭炮走过来的白珩问。
“这就是过年的感觉。”洛宛沚依旧一副悠闲的模样靠在椅背上。
白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和阿宛在一起这种感觉,就是过年的感觉吧?”
洛宛沚无视做干呕状的沈建国:“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大家习惯把所有你感觉幸福快乐的感觉都归到‘过年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了吧。”
“我懂了,那在很多人心中,过年就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了。”白珩又问:“不过这个节日,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九界这么大,你没听说的多了去了。”沈建国往嘴里塞了一根自制的棒棒糖:“魔族妖族都有自己的节日,人族也有,但就一个,而且还没什么人过,所以大多数人对节日也没有关注。”
白珩知道这两人肯定在骗自己,不过洛宛沚决定骗他什么,不管他怎么办她都不会告诉他真相,沈青钧揪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某种程度上,这两人是一伙的。
“原来如此。”他装作被糊弄的样子,突然遇到脾气这么好的白珩沈建国惊得棒棒糖棍都给咬断,差点误以为眼前的人被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