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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津何处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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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津白了他一眼,道:“傻子,那也得寻得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点菜就会饿……

第26章 春意楼

第二十五章 春意楼

岑季白笑了笑,前世今生,只有林津一个人说他傻。

两人用罢午膳,又说了些话,已是申时前后,外头终是雨停了。岑季白仍用马车将林津送到林府门口。

“急着回宫吗?”林津下车前问岑季白,若是不急着回去,便可进林府中坐坐。“我大哥回来了,你不是总问兵法么,让他同你说。”

岑季白是希望多陪着林津的,不过他还有周夫人要应付,便谢过了他。“难得你家大哥回来,总是一家人好好聚聚,我去做什么。”

林津虽觉也是这个道理,但总归不太乐意。他同岑季白也是半年未见了,这一下子又要分开……

“那你明日还出来吗?”林津告假两天,明天还会留在林府中。

岑季白摇了摇头,“不方便。”又道:“我在信里头再同你说兵法吧,问你也是一样的,林大将军。”

林津被他逗得乐起来,挥挥手走了,临入府前还看了他一眼,这才进了林府大门。

青石地面有些积水,车轱辘声也是润润的,阿金从对面走过来,在车窗前喊了声殿下。岑季白撩开窗帘子,阿金便更往车窗前靠得近些,小声告他:“如公子所料,二王子去了春意楼。”

前世的岑秋和在这个日子去了哪里岑季白并不清楚,不过前两日两名禁军巡视时闲谈,道是春意楼头牌小倌意如,今夜里就要开始接客了。那小倌如何如何貌美多才的这般夸了一通,恰好叫岑秋和听了去。因此他今日里出宫,晚间极可能是要去春意楼竞夜了。

春意楼常年有个爱好狎玩男子的梁姓常客,是陵阳城秦楼楚馆间有名的纨绔。宋之遥先前查阿金阿银背景时查到过,阿金家里先前有个哥哥,便是当街让那姓梁的给抢了去,折磨死了。岑季白今日给阿金的东西,银两是有,却不是请医延药的,而是给阿金一个吴姓朋友的盘缠。那个朋友,近日里便在梁公子身边做事,很得梁公子信任。

岑秋和流连烟花时并不会说出王子身份,随从也只在外头守着,并不进去屋中。他今夜特意去竟价,若是那梁公子狠命抬价,倒未必未输给岑秋和。但梁公子有阿金那位朋友指点,怎么会狠命抬价呢。借着结识的名义,带着几个颜色好的娈童去,给岑秋和多灌些酒水,醉得人事不醒的。那今夜里发生些什么事情,可就有趣了。

岑季白没见过那个意如,但岑家人的容貌,没有哪个是不好看的。从端午之后,他一直没有对岑秋和下手,既是想要让他狠吃些苦头,也是要设法将自己摘得干净。

“他怎么说?”

岑季白问的人,是阿金邻家的那个朋友,从小与他们哥俩一块儿长大。今夜里,那梁公子为美人竞价而烦闷,便有这位“朋友”替他出个好主意。

阿金难得笑了笑,道:“殿下不必担心,他说让阿金先回宫里头避嫌,明日一早开了城门,他也就离城了。”吴卓吴大哥是他们兄弟俩过命的交情,岑季白当初问阿金可能找个人到梁公子身边去,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吴卓,这人常年混迹于赌场青楼,深知其间门道,很能得梁公子看重。吴卓重义气,一直也想为阿金的哥哥复仇,只是他再有门道也动不得梁家那位公子,听阿金说了岑季白的意思,当即接触了梁公子,成了他身边第一个得力的恶仆。吴卓不知道岑秋和的身份,也不知是哪一个要整治岑秋和,但能搭上梁公子,他便极力促成这件事情。

岑季白放下帘子,挑起几分唇角来,笑得冰冷而快意。岑秋和暴虐好色,那便送他春宵一夜。

当晚,梁公子让了岑秋和竞价,又带上自己最钟意的两名娈童,敲响了意如的房门。岑秋和因他让价缘故,原就道他识趣,又见他带了两名乖顺美貌的娈童来侍候,殷勤劝酒,说些花间趣事,没两下就被人吸引过去,春意楼梁公子是常客了,他说要众人回避回避,只留下意如同两名娈童,要与这位化名为陈的年轻公子说一说如今时新的房中花样,众人自然无有不许了。

岑秋和与他说得尽兴,愈是不留防备。那意如先被梁公子并两个家仆灌得烂醉倒地,岑秋和也是醉得昏沉了,等着这位梁公子的时新花样,没想到自己就被棉布塞住了嘴,教人绑起来扔到了床上去。

守在门外的随从知他家主子一向荒诞些,那梁公子家仆要请他们去喝酒,他们倒也不肯,但人家送了好酒到门口来,又有美人亲自斟在口中相送,道是个“美人杯”,一个个喝出几分酒意淫心来,便搂着各自美人也去快活了。唯有那么一两个坚守的,叫人一闷棍敲在头上,也是人事不醒。

吴卓见事情差不多,又挑了个随从的屋子喊了一声,道是陈公子出了事情,见那些人慌里跑出来,自己便离了春意楼。

随从慌忙推开意如的房门,便见到极为骇人的一幕。当下便将那三人拿住了捶打。岑秋和再多酒醉也是醒了,身上剧痛,口里布条一取出来便是大声痛嚎。梁公子也是带了不少人来,见这状况,自然上去抢人,两下里殴斗起来,春意楼中一片混战。此事惊动了巡夜的官兵,小头目见是梁公子受伤,便要偏帮于他,拿住岑秋和要送他到陵阳府君那里,治一个殴斗寻衅的罪名。岑秋和见是要拿人,自己又痛又慌,便报出王子身份来。巡夜官兵报到府君那里,府君第二天一早又往宫里核查。于是,到了第二天,宫里宫外,王子秋和夜宿春意楼反教人给宿了一夜的事,便四处传扬开了。

梁家在陵阳城虽不能比肩宋林周三家,但也是个家传几百年的中等家族了。梁公子能在陵阳城中横行,最大的保障,便是他的姑父,陵阳城府君郑新言。陵阳府君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夏国州、城、县三级区划,府君为一城之主,比起地方州牧,下辖的领地不大,但毕竟是在王都陵阳任职父母官,很有几分前景。这个郑新言岑季白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他查了一下,郑新言有一个连襟,叫做万与闻。说来也是可惜,万与闻还在地方做府君,若这次是他主政陵阳,岑季白会多作些安排。可惜。

那梁公子平日里横行无忌,可坏就坏在,这回他惹上的是岑秋和,而岑秋和是王子。郑新言胆小怕事,生性懦弱,摊上这么件事,真是恨不得没有这个侄子。虽然不至于让他就这么死了,可是受此事牵连,还能有他好活?

第二日傍晚,林浔从太学回府。因是林家大哥与三哥都回了林府,林夫人昨日下午已请了宋晓熹来,今日仍留在林府中。林浔记得昨晚宋晓熹让他带些荣桂斋的桂花糕,便将马车停在路旁,等着大剑去排队买来。他自己闲得无聊,便也下了马车走走,偶然间听得“二王子”三个字,心中顿觉好奇,便跟在那几人后头一起排队听了个完整。他同大剑两个,便买了两份桂花糕回来。

大剑买完糕点,就发现自家小公子有点不对劲了,笑得跟个小疯子似的。林浔一路催着马车快快回府,他像枝满弦而发的箭镞似的,一路扎进了园子里,大喊着“小小”。见宋晓熹正同林夫人一块儿剪着腊梅,不管不顾地冲上去,高声道:“小小,岑秋和在春意楼让人打了,浑身都是血呢!”

林夫人听得“春意楼”三个字就恼了,赶忙伸手捂住了宋晓熹耳朵,杏眼圆瞪,怒视着林浔,喝道:“混帐小子,什么话都往家里说,跪祠堂!”

宋晓熹还想听听详情呢,岑秋和倒霉,他不知有多开心,干娘为何要罚林浔呢?于是扯了扯林夫人袖子,道:“干娘,不要罚小哥哥好不好?”

林家几个哥哥并林大将军都从梅园中的小亭里走出来,林源看了看冒失的小弟,摇头笑道:“你知道春意楼是个什么地界?”

林大将军冷了脸,横了这些不省心的儿子们一眼,道:“王族是非,不得妄议。”看自家夫人气极的模样,林大将军又“咳”了两声,向着祠堂方向挥了挥手,可怜的林浔便不甘不愿地跪祠堂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两个王子,都是成日间爱往宫外头跑的,可这宫外头,是很乱的呀……”林渡语气古怪,目光却一直搁在林津身上。昨天三殿下不是又出了宫?

林津轻“哼”了声,不屑道:“岑秋和怎么比得上小初。”

第27章 番外一 :笨小浔

我叫林浔,字渐之,不是循序渐进的渐之,是“日月之所照,舟车之所及,雨露之所渐,粒食之所养”的“渐之”,刘先生说还有一个意思,是“渐仁摩谊”的渐之,教我习仁义。

我不懂这些文诌诌的话,反正开蒙后刘先生给了字,就这样吧。

我家里头有三个哥哥,大哥林源,字问渠;二哥林渡,字远疾;三哥林津,字梦舟。父亲同母亲是一直想要个女孩儿的,母亲盼呀盼呀却又盼来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大哥说,那时候父亲母亲没有法子,反正已经是儿子了,将就养着吧。

瞧瞧,“将就”……唉,我真是命苦。

我们家里头儿子都是要上战场的,天南地北,风里雨里,时常不在家中。若是有个女儿,倒能长伴母亲身边。以后嫁得近些,仍在陵阳城里头,三五日里常陪母亲说说家常,东家西家宴请,南山北山赏赏景致。母亲没有女儿,父亲便将就着拿我做个女孩儿养着,倒也不是学女红那般古怪,只是不要我再上了战场。

打小哥哥们都是五更天起来,先在院子里跑两圈,练一套家传剑法,三哥那时候小,却也练得有模有样了。然后呢,他们一大早就要去族学。二哥身体不好,越来越不好,他不再习武,但族学也是要去的。冬天可冷了,大风就跟冻硬的梨子似的,冰得牙齿打颤。等我睡足了,美美地从被窝里头钻出来,母亲便捧着手炉子,给我讲古,又念些经史子集。听得我云里雾里,晕乎乎地再睡得饱饱的。

母亲说我睡得太多,但她从不会叫醒我,由着我继续睡下,她去亲自下厨给我炖一盅甜汤。小时候我是很喜欢甜甜的汤水,甜甜的点心的。等哥哥们散了族学,我还在母亲房里,乖乖地焚上香,捧着糕点听母亲抚琴。

大哥、二哥有时候说我笨,“笨小浔”,说我大白天的不是捧着东西吃就是眯着眼犯困。呵,我才懒得跟他们计较呢,我知道,他们是羡慕我。羡慕我不用早起,不用习武,不用背书。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等到了五岁,我也是要入族学的。

唉,烦。

没过多久,父亲告诉我们,夏王要三哥林津去太学里头给三王子岑季白做伴读。伴读是个什么东西,我可不晓得。但我晓得三哥高兴着,欢喜个不住。我去三哥院子里找他堆雪娃娃,那时候他正在找东西,说是要给三殿下找一件见面礼。三殿下岑季白,年年宫宴上我也见过的,可给他做伴读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问三哥为什么那么开心,三哥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发亮,告诉我,他去了宫里就不用上族学了,还有俸禄拿。

哦,原来如此。不用去族学啊……

那可真是太好太好了!

我跑出三哥的院子,就去找母亲了,还在父母亲屋里的门槛上绊了一跤,吓得母亲丢了手里的绣品,立刻将我扶了起来。

“母亲,我也要去宫里做伴读!”我一点也不觉得疼。

大哥有一大群朋友,二哥怪安静的,所以我常和三哥一处玩。三哥比我长了两岁,好多他能玩的游戏我也能玩,他的玩具也给我,他在族学里的朋友也带给我认识……那我也去宫里头,每天跟着三哥,还不用去族学那么辛苦。我高兴得不觉得疼。

父亲母亲起初并不肯答应,说是伴读是要比王子大上两三岁的,能玩到一起,但也要懂得礼让,能照顾着王子些。我比岑季白还小,到了太学里头总不成让他来照顾我吧。但我可不管这些,我就是要同三哥去太学里头,反正我不想上族学。他们不答应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一哭起来,无论什么请求他们都会应下我的。

果然,父亲母亲很快就答应了,但三哥却不肯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伴读只有一个,不会让我和三哥都去的。但只要不上族学,只要不背那些母亲念几句我就头晕的经史子集,就算三哥不高兴,我也要抢了这个伴读。三哥一直让着我,只要我想要的,都会让给我,这一次怎么就不行呢?

正月初我们家往梅山观景,我同三哥却都没有好心情。等正月十五一过,太学就要开始上课了,我不高兴,三哥因我不高兴,也不高兴了。

于是我闷闷地跑开,不知不觉间跑到清风观里头,老道士正在诵经,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母亲就抱着我哭,说我将她吓坏了。后来回到府中,我听见母亲同父亲商量,三哥十三岁以后也不会留在宫里,但我不一样,王子在太学念书到二十岁,我也可以一直伴到二十岁,三殿下不用再换一个伴读。

……

我的确不用四更天演武了,但我同样要四更天起来,因为太学可比族学远得太多。该背的经史子集一点没少背,该学的骑射一点没少学。我闹着不要去太学的时候,父亲罚我跪了祠堂。大哥说,既然是自己要来的恶果,再苦也得咽下去。

三哥本来生我的气,但我被父亲罚跪的时候,他就来看我了。小时候的三哥可漂亮了,跟个小仙童似的。仙童哥哥偷偷给我带了点心来,又香又糯的点心。我本来心里头还有些委屈,我不明白,不去族学让三哥有什么可开心的,进太学里头,这般辛苦,还不如去族学呢。可这是我自己抢来的,三哥起初不肯答应我,是我非要争着抢着的。而且三哥还给我送点心……我哭了一会儿,想着,罢了,起码还有俸禄可以领。

公主虽然也在太学,也有女习,但并不同王子在一处。而太学里三位王子,每人有一个伴读,我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大王子二王子同他们的伴读时常作弄我,他们说我笨,说我娇气。我背不出文章来,三王子季白便让我留在太学里,他教我背,给我讲经义。他那两个哥哥也是时常要为难他的,季白王子便拉了我一起,给他们使绊子。二王子岑秋和总以为是大王子岑穆同在整治他,大王子又总以为是二王子作弄,其实好多时候,是我同季白王子。所以,我才不笨呢。

虽然文史课上我常给季白王子丢人,但骑射课,我还是很厉害的。也就是跟其他人较着劲了,反正总要有一样东西,我是不输给他们。

转眼就是五年过去,秋狩那场刺杀后,三殿下似乎还同以前一个样,但又似乎有了些变化。我也说不清楚,但最大的变化,大概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宋晓熹吧。

然后,我家里也多了一个宋晓熹,母亲说我不如宋晓熹乖巧懂事,不如宋晓熹干净整洁,不如宋晓熹漂亮礼貌……她认了宋晓熹做小儿子。

其实我觉得,我只有一件事比不过宋晓熹,我不如他会哭。

自从有了宋晓熹这个小儿子,我在家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有了宋晓熹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哭起来是这么幼稚可笑又难看的。既然他爱哭,行,做哥哥的满足他,教他哭个够。

然后,母亲就罚我跪祠堂了。

她从来没罚过我,但为了一个宋晓熹,罚我跪了一回又一回。每次跪祠堂的时候,我都在想,下一次,我要再怎么作弄宋晓熹。

但等到宋晓熹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气得冲上去将那个混蛋狠揍了一顿。宋晓熹是母亲放在手心里的儿子,我们家的弟弟,我都没亲过的人,岑秋和居然敢……他怎么敢!

我从来没见过宋晓熹哭得那么伤心,我喊他“小小”的时候,我笑他缺了牙的时候,我把虫子放他碗里的时候,将他后背的衣裳弄花弄脏的时候……他生我的气,却从来不曾这般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他将我肩上衣裳都哭得湿透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他,只要他不再伤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也不怪他跟我抢母亲了,真的。

我虽然将二王子打伤了,但他也有错,如果他要找夏王告状,我就说听见宋晓熹在哭,就跑过去揍了他,是我一个人做的。可是宋晓熹不要我告诉旁人,他怕我挨了罚。一直过了好几天,岑秋和都缩在寝殿里,连太学都没来。我想他大概是要报复的,不过我也不怕他,反正这么多年他都被三殿下耍着玩。

宋晓熹那之后有些日子不太对劲,一惊一乍的,有时候猛然回头,总觉得有人在后头跟着他。我想,等岑秋和出宫的时候,我将他拖到巷子里,罩着脑袋狠揍上一顿,让宋晓熹也上去踹几下。但岑秋和身边跟的人可不少,这事,要好好谋划一下。

我想了好几天,最后什么也没想到,又要瞒着长辈,又要防止岑秋和事后查出来。这种事情,只有三殿下能做到。但宋晓熹不要我告诉任何人,我就不能说。后来岑秋和养好了伤,回到太学里,若是武学课上我抽中了要同他对练,便狠命往他身上招呼。就算先生罚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岑秋和挨疼。

但我仍是想,找条小巷子,将岑秋和痛快地揍上一顿,两顿,三顿……

而我没想到,岑秋和先被旁人揍了,呵,普天同庆啊!但那个春意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母亲又罚我跪祠堂?

我看见宋晓熹正藏在祠堂门后头看我,他肯定是想知道岑秋和的事,但母亲罚我,不许我乱讲,不能再提春意楼了。我冲他挥了挥手,让他回去歇着。

可是宋晓熹蹦蹦跳跳地进到祠堂里,叫我起来,他说母亲高兴了,不罚我了,让我去前头用膳。

我一下子站起来,用力拍了拍宋晓熹肩头,这小子最精了。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怕母亲再罚我了。如果他能不要针锋相对地喊我“小哥哥”,我就再对他好一些。

唉,算了算了,不就是个称呼么,有什么关系呢。大哥忙得不着家,二哥要作弄我,三哥……三哥如今也不着家了。但宋晓熹不一样,他能陪我放风筝,帮我写字,还帮我哄得母亲开心……

我跟着宋晓熹,一路跑着,就去前头用晚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修完,明天修后面的。

卷二:山重疑水复

第28章 失约

第二十章 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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