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耻
看着几人陡变的态度,齐媚看向韩琰的眼神微微诧异,现在的韩琰,可还不是后来的大佬,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罢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显出了不同来。
不管是因为武艺还是因为别的,齐媚也并不在意,她只要知道,韩琰是她最重视的人之一就行了。
那头,韩琰已经推着黑色的凤凰自行车,侧头示意了一下,“小媚,上车,我送你回家。”
“好。”齐媚刚想应了,突然间却是一声尖叫,掐在了喉咙口。
被乔其她们拦着,她都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是臭气熏天的,不由坐在自行车后,不顾韩琰担心的询问,连连催促,“快走,快走!”
今天可是丢脸丢大了。
呼~~齐媚用手扇着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然,齐媚还不知道,已经有很多人误会,她身上有狐臭了,否则的话,可就更郁闷了。
顺从地加快了骑着自行车的动作,韩琰叮嘱道,“小媚,以后记得千万不要跟这些人接触,有什么事情,你跟琰哥哥说。”
“……好!”齐媚微笑着,不由拽紧了韩琰的运动服,“谢谢琰哥哥。”这个时候,她已经彻底忘记了,她的心理年龄远比韩琰大的事实。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跟她说过,“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会替你解决。
这是……被……呵护的感觉吗?
眼里酸涩含笑着,齐媚轻轻舒了口气,却见韩琰突然停下了自行车,不由诧异,“怎么了?”
“他们怎么在这里?”韩琰疑惑道。
如果知道了齐心淑落水,难道不是应该去医院看望吗?这么一早就到齐家小院来,是要干什么?
“你妹妹肯定没事的,非得过来干嘛?等她回来了,我们再来就是了。”拉扯的两个男女中,中年女子,怒气冲冲,很是不耐。
闻言,齐媚霎时间,浑身冰冷,心口狂跳。
这个声音,她是再也不会忘记的。
这个声音正是早上,在东水河边离开的那人的声音,那略带高亢的音量,里面透着一丝尖锐的声音,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只是,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让她遇到了声音的主人。
听到齐阿姨的名字,韩琰想了想,拍了拍已经从车后座下来的齐媚,拉着她一起避到了一边,他直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问题。
那头的赵红霞和齐兴文两人,显然也没有注意到齐媚就在不远处,继续吵嚷着。
听了赵红霞的话,齐兴文皱起了眉头,“心淑落了水,当然要来看看她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却是不由瞪了眼赵红霞。
这下子,赵红霞怒了,一脸委屈,“你瞪什么瞪,我也不知道她跳河了。”
“那你今天说去找心淑,你去了吗?”齐兴文看向赵红霞。
赵红霞不自在的道,“我……我没去。”然而在齐兴文的目光中,她终于忍不住气弱,“我就是扔了她一点东西罢了,我怎么知道,我走了之后,她跳河了。”
“你……唉,幸好心淑没事。”齐兴文不由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是,”说着,赵红霞掩下脸上的心虚,对着齐兴文不耐地道,“走了,走了,我还得回去给晓珠烧她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和糖醋鱼,好不容易孩子今天放半天假,上学这么辛苦,可得好好补一补。”
“你还说,”齐兴文皱眉,“红霞,你好好的扔了心淑的画具干什么?弄得心淑掉到河里去了。”对于妻子一点不反省的样子,齐兴文有点不满,“要不是小刘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心淑可是我妹妹。”
赵红霞一下子怒了,“好你个齐兴文,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不会让我受一点点委屈,现在却是动不动大呼小叫的。”
“那,那你也……”闻言,想到当初妻子坚持低嫁给他,齐兴文声音不由低了几分,“也不能扔了心淑的画具啊。这不害得心淑抑郁症发作了。”
这些话,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冲击着齐媚的心。
原来,原来她上辈子的悲惨,是这一家人造成的吗?
她的好舅舅齐兴文,好舅妈赵红霞?
是赵红霞扔了妈妈的画具,让妈妈为了捡那一套,外公特地买回家的画具,而不小心溺亡,让她上辈子的十几年,活得那么悲惨凄清,毁了容貌,丢了自尊,苟延残喘地捡拾起那一地的施舍般的温情,甚至最后还丢了性命吗?
让她无止境的原谅,原谅,原谅吗?
在她被毁了容貌,在她的学历被转嫁,在她做出的成绩被掠夺,在她的未婚夫被抢上床,甚至在她丢了性命之后,都要原谅原谅,原谅吗?
上辈子,她从来不知道,妈妈坠河,跟赵红霞有关,寄养在舅舅家里时,他们一家对她只有嫌恶,各种嫌恶她白吃白喝……
在齐媚没注意的时候,她的双眼深处,陡然间开始发生变化,一白一黑无尽旋转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暴戾感就要冲出心头,冲出双眼。
“小媚,小媚……”韩琰担心地看着失神的齐媚。
闻言,齐媚这才回过神来,冲着韩琰脸色难看的笑了笑。
事实上,在外公去世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这两个人。
齐兴文是外公的独子,然而却并不孝顺,在外公病重的时候,对外公各种嫌弃的嘴脸,各种呼呼喝喝,让齐媚想起来就觉得心痛,然而她却人微言轻,甚至同样被齐兴文一家嫌弃不已。
甚至,现在想来,齐兴文一家,只怕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把她卖了一个好价钱给柳石海吧。
否则的话,当年的柳石海,为什么要把她接回家?
明明也不是因为她是柳石海的女儿,明明那个家里,并不欢迎她,可她却因为接连失去了妈妈和外公,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渴求在那样一个冷漠的家里,得到亲情眷顾。
只是,齐兴文赵红霞夫妇,还是再次冲击了她的认知,原来,有人能够下作无耻到这个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