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妃之命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墨阳国的国都,一片繁华景象。街道上,行人颇多。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楚云璃今日一如既往的一袭素白纱裙,简单修饰的发鬓用白色缎带系成蝴蝶结。宛若天仙下凡,纤尘不染。
“金戈铁马,万里横沙。姑娘,你当是皇妃之命,莫要去往边疆之地,可避免红颜薄命啊!”
行走间,突然听闻此言。楚云璃回过身,四周张望了下,只见道路旁有个算命摊,周围行走之人不是男子就是妇人,那算命先生又盯着她看。不由狐疑的伸手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姑娘切记老朽所言!切莫去往边疆之地,避免生灵涂炭。”算命先生将重点强调了一遍。
楚云璃觉着好笑,不由得轻佻秀眉,“先生怕是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平民,如何有那资格成为皇妃?”
楚云璃说着,复又扬唇一笑,道:“就算真有成皇妃的机会,我还不稀罕呢!”
一旁经过的墨天耀听着此言,剑眉微拧,“哗啦”一声,收起了手中折扇,“这是为何?”
楚云璃扭头打量了墨天耀一眼,一袭水蓝色锦袍,上纹腾云图案,金丝线勾边,腰缠镶玉锦锻,腰间佩戴的莹白玉佩,更是价值不菲!一瞧便是身份不凡之辈。
楚云璃却是不答反问道:“做皇妃有什么好处?”
“做了皇妃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天下女子都渴望得到的尊贵!”墨天耀将自己的认知解释了出来。
却不想,楚云璃听后竟是嗤笑出声,“噗嗤……天下女子都渴望的尊贵身份?那就抱歉了,你所指的天下女子,可不包括我!”
楚云璃眼中的不屑,墨天耀瞧的真切,半点都不像作假,而是眼前这女子,当真是不屑皇妃的位置。
当真是有趣!
楚云璃说完,也不想再多做理会。抬步便越过了墨天耀,继续往前而去。
皇妃命?她才不稀罕!
不要去边疆,否则会红颜薄命,生灵涂炭?
真是可笑!她虽然长得还算倾城之资,但是她跑边疆去做什么?莫不是疯了不成?
更何况,她哪有那本事,可以制造如此战端?
且不说这个,她向来都不信神佛,谁知道那先生是不是神棍?
墨天耀盯着楚云璃的背影瞧了瞧,唇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一抬手,一名下人装扮的男子出现在身旁。
只见他薄唇轻启道:“跟着她,我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墨天耀说这话时,目光依旧盯着楚云璃越行越远的背影。
下人听到墨天耀的吩咐后,先是一愣,随即抱拳道:“是!”
继而消失在了墨天耀身边,追着楚云璃而去。
楚云璃回到了自己家中,是在一条巷子里的小院。她才推开门,还未来得及开口,院内的妇人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叫骂声。
“楚云璃,你知不知羞?人家姑娘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倒好。也不说留在家中做做事情,偏要上街去晃悠。”
楚云璃嘴角微微上扬起的弧度,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不慌不忙的转身将大门关好,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到院中的石桌上,“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不过是上街去买些祭祀用品罢了。”
妇人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提起你娘?你娘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指望她的鬼魂还能知道你的祭拜?尽知道浪费银钱!”
妇人骂完后,看着桌面上的东西,“好啊你,说!哪儿来的银钱,都能买得起烧鸡了,是不是偷拿我的银钱了?我就说我近来怎么总觉得银钱少了,原来是被你偷拿了去!真是家门不幸!看我今日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竟真的拿过一旁放置的扫帚往楚云璃身上打去。
楚云璃闪身躲过,“姨娘,你可不要冤枉我。银钱是我自己在外弹琴挣来的,我可没拿过你的半点银钱。”
“嘿!你还有理了,我叫你躲,我叫你躲!”
妇人不断的追着楚云璃,似乎今日不打断楚云璃的腿就誓不罢休了。
中年男人从外面回来,此人正是楚云璃的父亲楚绥。
楚绥的脸色不不太好,显然又是在外赌输了。
妇人见楚绥回来,便停住动作,她道:“相公,你回来的正好。瞧瞧你这女儿出息的,不留在家里干活便罢了,还跑去祭奠你那亡妻。”
说着又提起了石桌上放置的烧鸡,“你瞧瞧,连烧鸡都能买得起了,我说她拿我银钱了,她非说是她自己在外弹琴挣来的。这姑娘家的,成天在外抛头露面,还有理了!”
楚绥看了看妇人手中的烧鸡,“既然你有银钱,那就交出来,此事到此为止。”
楚云璃抿了抿唇,却终没有开口。
妇人得意的看向楚云璃,心想着能够白白得来银钱。
楚云璃将腰包取下,妇人双眼放光就要过去拿来,楚绥却是先一步的夺过了楚云璃的荷包,妇人有些不甘心的想要抢过来,楚绥打开荷包,里面只有两粒碎银子。
“只有这么点儿?”
楚绥不悦的蹙了蹙眉。
“爹,这是我自己在外弹琴挣来的,本就不多,买过祭祀用品跟这只烧鸡,便只剩那些了。”
楚云璃如实回答。
楚绥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既然你不帮你姨娘干活,也能够在外挣钱了,日后你便每日都出去弹琴挣些银钱回来补贴家用吧。你也知道,你爹的运气好时,家中尚且过得去。可是这运气不好时……”
楚绥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楚云璃已经很清楚他的目的。
早就习惯了自己父亲跟姨娘的这副嘴脸,倒是在她内心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我知道了。”
楚云璃淡然的回答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的房间很是简陋,屋内梳妆台上只放置着一面旧铜镜跟一把木梳,没有任何胭脂水粉。
床畔放置着一把琵琶,本就不大的房间,却依旧显得空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