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武侠仙侠 > 浮梦旧笔姜十安 > 第53节

第53节

目录
最新武侠仙侠小说: 凡人修仙之修仙纪元[综]说好的内测删档呢我有一个装备编辑器逍遥江湖都市无敌仙医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遮天h改武之无限紫府问道极道妖鬼修仙之仙道魔途飘飘御仙封神秘录仗剑高歌我在校园文里当路人甲偷鸡不成,蚀把米虎威闯江湖徒弟已经黑化了洪荒:万倍返还,我创立西方教从野狐开始求道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84章 石出(十四)

单什取下斗笠扇了扇风, 暗骂一声鬼天气, 明明是寒冬,着一身单衣还晒得冒汗。胡四家和饼铺挨挨挤挤攒着一堆的人, 砖炉前几个做饼烤饼的伙计热得脱了上衣。

收钱的掌柜识得单什,忙堆笑揖礼招呼:“单卫单卫,岂敢劳您苦等!这酥甜咸脆您要哪样?”

单什正不耐烦, 哪会客气, 摸出钱道:“肉饼来十二张。”

掌柜忙与他包好,钱却不敢收,单什恼怒:“我原本也是做买卖胡口的, 能占你这几张饼的便宜。”

掌柜更是笑得脸上开了花,单什拎着一大撂饼,又在酒肆打了一葫芦酒,沿着坊街寻了一让树荫坐下吃饼吃酒。等他吃了三张饼, 一个乞丐背着破口袋,牵着一只秃尾巴狗慢吞吞地走来唱了个喏。

“郎君好汉,施舍一口吃食饱小的肠肚, 几日牙缝没沾水米了。”

单什抬了抬眼皮,扔了一张饼在他的破碗里。

乞丐大乐, 抄起饼狼吞虎咽吃尽,又涎着脸:“郎君手缝宽, 再施舍一口好酒,喉咙生火烧得口干。”

单什瞪了瞪眼,还是在乞丐的破脏碗里倒了些酒, 问道:“如何?”

乞丐吃了酒,剩下一口喂给秃尾巴狗,道:“无有无有,冷清冷清,布筛筐能罗雀呢。”

单什听后又递了一张饼给他,又撕块饼逗了逗秃尾巴狗,秃尾巴狗摇摇光秃秃的尾巴,侧了侧狗头,呜呜几声,掉头跟上要饭的主人,连个眼风都没留给单什。

“哈哈,人尚输畜牲忠心。”单什哈哈大笑,拣起地上的一块土疙瘩,往拐转处掷去,“叶郎君,学得什么鼠辈行径?偷偷摸摸地尾随在后,却不是君子作风。”

叶刑司从暗处现身,沉默在看着单什许久,拿过他的酒葫芦饮了一口酒,酒不过浑酒,淡而微酸,过喉如水。

“即便我落了下乘,你与副帅背后行事,莫非就光明磊落?”叶刑司反问道。

单什笑骂:“放臭屁,近来司中又无要案,还不许我做些私事?”

叶刑司盯着他:“万千魂魄不知所踪不算要案?”

单什听他话中隐含怒意,怒道:“你问我又当得什么事?连着副帅也是听令行事,何况我这个马前小卒。徐帅没有明令下来,司中无事,我混混水摸摸鱼犯了哪条律令条法?”

叶刑司咬牙,憋着气,压低声音道:“徐帅没有明令下,副帅也不曾将此事告与徐帅,我不知究底,你私下却在查朱申,是为哪桩哪件?”

单什笑道:“查朱申自是为着醇王旧案。”

叶刑司收敛的火气,快要涌上咽喉,道:“单卫这是拿当无知田舍汉哄骗?”

单什环胸斜着眼对他,哈哈大笑:“叶卫怎会是田舍汉?你阿父官拜大理寺卿,叶府看门的门役都要比我这个街市杀猪的来得有脸面。叶卫此言大大不妥,大大不妥啊。”

叶刑司噌得站起身,将单什吓了一大跳,拔刀拍腿喝道:“叶卫要与我比划?老单我舍命相陪。”

单什这般虚张声势的作态,叶刑司更加确信他与雷刹二人有事瞒着自己,欲再要理论,忖度单什脑袋掉碗大个疤的脾性认定的事死不会开口,只是悲声道:“我自来不擅口舌,只盼单大哥与副帅莫不要将我当作反复的奸佞小人防范。”

到底是生死兄弟,单什颠着酒葫芦,叹道:“闲事莫管,实在私事不与你相干,哪里是拿你当小人防范。 ”

叶刑司苦笑一声,拱了拱手,闷声走了。

单什提着酒葫芦连吃几大口酒,摸摸打湿的胡子,惆怅自语道:“物是人非啊,早先明明是个拼命三郎,如今改了脾性,实在难缠不好打发啊。”

他边摇头边继续吃饼吃酒,吃得连打几个饱嗝,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与雷刹有约,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尘,路过一间星货铺,又打了一壶酒,一路赶紧赶慢到了淮平坊,曲巷小道交错,竟是迷了道。辟手抓了一个闲汉扔了两个铜板令他带路。

闲汉知晓了地名,接了钱,瞅着单什嘿嘿一笑,笑得单什瞪圆了眼这才麻溜地讨好引路。单什越走越是嘀咕,这边庭院深深,透过院墙可见院中繁树,春夏想来定是花木扶疏。偶过一个院落,忽见秋千来回,声声娇笑绊着翻飞的裙角飞出院墙。

领路的闲汉满脸的陶醉,单什更加郁闷,这里似乎都是是花院,眼前的柳四娘家自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单什一脚踹走闲汉,搓了搓手,心道:倒不曾想副帅也生得花肚肠,竟是同道中人。他叩响院门,谁知来应门的既不是花院鸨娘也不是什么美娇娥,却是风寄娘那个奇丑无比的车夫。

真是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来,单什顿没了意思,问道:“老叔怎在此处?”

老叔将他迎进门,道:“娘子与此间主人有交,暂借小院落脚。”

单什大笑:“原来是风仵作的意思,我还道副帅这个石头冰块怎会来风月场所。”

老叔跟着笑了笑,扭曲的嘴鼻拉挤舒展,笑得人毛骨悚然,他沿着青石小道拐向一处精致的院落,四方小院水池假山,湘妃竹如洒泪痕。单什还不曾进屋,就嗅到丝丝暖香从门缝钻了出来,推门入内,暖香愈发馥郁,绕过一架美人理妆的屏风,眼前红纱绿绡,香烟袅袅,软榻上雷刹披着黑发,□□着雪白的上身,侧着脸静静地伏在那,风寄娘高挽发髻,窄袖薄衣手里执了一枚银针。

单什眼珠子险些掉出眼眶来,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心道:原先只道雷副帅生得俊俏,倒不曾想竟是这般俊俏。

风寄娘轻笑一声,道:“单卫稍侯。”

单什直点几下头,伸脖子又偷一眼,雷刹霜玉般的背上绣着一幅色彩艳丽恍然如生的毗沙门天,脚踩莲台,一尊手执慧伞,一尊手执宝鼠。

风寄娘拿软巾轻沾雷刹背上渗出的细密如汗似的血渍,叹:“你身上原本的绣像年幼时所刺,身量渐长,多有扭曲,再色彩消退,少不得一一更改填补。本来这般大的刺像非一日可得,无奈时不待人,只得如此。你忍耐些。”

雷刹道:“无妨,我早非手无寸功的稚子,不会挨不过去。”

单什收起乱糟糟的各样念头,问道:“刺这有何用处?听闻有恶人也曾绣了毗沙门天在背上,犯事后被判杖刑,差役见绣像不敢下手责打,惹得主官亲自动了手,可见也抵不得什么用处。”

风寄娘笑道:“毗沙门天既是护法天神,自是求他庇佑。”

单什不以为然,溜了雷刹与风寄娘二人一眼,他知晓雷刹的脾性,竟也由着风寄娘刺花绣,实是纵容,可见这二人之间的不清不白。他嘿得一声,只当他二人间的意趣。

风寄娘刺下最后几针,收了尾,递给雷刹一件绸衣,雷刹接过松松穿在身上,片刻星星点点的红从衣衫上透出,单什将手里的酒葫芦扔给雷刹,雷刹将剩下的酒饮个一干二净,见风寄娘端着彩墨针盘出去,暗吐一口气。

单什道:“朱申那未见一点异常,倒是在叶刑司那露了痕迹。”

雷刹讥笑:“我们又哪藏得住行迹。”

单什摸着腮边的胡子,侥幸道:“说不得许是副帅推错。”

“单大哥可曾想过远离都城?”雷刹并不与他争论对错是非。

单什呆了呆,笑起来:“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我这个粗汉贱胚本就贱下,连命都值不了几钱,再离了乡,岂不是一文不值, 算了算了。”又道,“副帅不必多说,死不死的不过烂命一条,只怕窝囊不痛快。”

雷刹仍道:“单大哥可拿定主意?”

“副帅痛快的人,何必婆婆妈妈的,我单什不喜多想多思,说一便是一,脑袋掉了也不会改口说二。”

雷刹对着单什一礼:“我敬单兄为人,不费口舌多说言语,明日酒楼治宴为谢。”

单什大笑:“有酒便好,有好酒更好。”

.

雷刹的酒宴定在定兴酒肆,又命店家新杀一腔羊,自己亲自动手割肉。

单什大乐,抚掌笑道:“好锋利的匕首,好肥美的鲜羊,劳副帅为我切块顶好的腿肉下来。”

雷刹依言切下,他手中的匕首消铁如泥,断不得骨,切肉却是如切豆腐一般,引得单什不住嘴的夸赞。雷刹将切下的肉放在盘中交给店伙计,捏住刀尖,将刀柄递向单什,道:“单大哥既喜欢,拿去便是。”

单什一刹间觉得店中人客纷纷投来目光,他收起笑,抬了抬眼,便伸手接过匕首,大笑:“老单我便不与副帅客气,哈哈,好刀好刀。”

雷刹坐回座中,道:“单兄与我生死相交,委以心腹,一把刀又算得什么。”

单什回敬雷刹一杯酒,又敲着桌嚷:“店家店家,可将肥羊炙烤酥嫩?”

店伙计在那隔帘回道:“客人好急的性子,将将割下的羊肉,哪这般快就能好?”

“快些快些,我等着好肉就酒。”

正问答间,外面忽然一阵骚乱,人马脚步声嘈杂震天,紧接着便有推搡□□,架倒碗碎声,一人在那厉声道:“闲杂人通通散开,御下亲卫朱申得人通报,不良司雷刹乃前朝余孽。雷刹,免伤及无辜,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雷刹在内放下手中的酒盏,与单什道:“果然,他们定有行动。”他一把按住欲要一同起身的单什,拍案飞身破窗而出。

熙熙攘攘的坊街早已乱成一锅热粥,胆小怕事的你推我我推你纷纷避走,胆大好事的拣了角落挤作一堆偷看,走贩行商急急挑担收摊。

街正中,朱申领着一队人马拦在那,见雷刹从店中出来,冷笑一声:“雷副帅还算识相。”

“前朝余孽?”雷刹握刀在手,一扬剑眉。

朱申满是嘲弄,道:“雷副帅你母亡后生,都当你知母不知父,原来你生父却是孽党残余,实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雷刹拿指尖抹去长刀上的一点细尘,漫不经心似得道:“我确实父不详,朱侍卫捏造的这个罪名,倒让不知如何辩驳。”

朱申凛然道:“你只将勾结孽党的所作所为交待个清楚,自不会随意冤枉你。”他一抬手,喝令左右,“抓起来。”

一众兵士应声提枪拔刀,打头的一个身形彪悍,使的一把枣阳槊,不管不顾兜头便砸过来,雷刹闪身避过,此人一击不中,发起狂来,也不管前头是人是物是马是缸,只管蛮力横反重砸,一时间木屑碎瓦乱飞。雷刹欺身上去,一把握住槊杆,使腕力一绞,木杆应声而断。那蛮夫一时愣怔在那,被雷刹踹中心口昏死过去。他一倒,原先近不得身一众兵士蜂拥围堵过来。

朱申以手做哨吹一声口哨,屋顶埋伏的弓箭手张弓齐射,雷刹听得箭声破空而至,挥刀连断,顺手又擒一个兵士挡箭。

混战一起,那些好事偷窥的顿时吓破了胆,哄声蹿逃。

朱申本就忌惮雷刹的身手,下了死令,众兵士与弓箭手再不顾忌无辜,刀光剑影之下逃蹿的百姓顿时遭殃。

雷刹未曾料到朱申这般狠辣,朱申漫声道:“打鼠岂有不伤玉瓶的,副帅不忍,束手就好,免得这些无辜的过往来客因你命丧九泉。 ”

雷刹耳听凄厉的哭嚎声,收了刀,寻思如何借机行事,口中问道:“圣上可知你在外行事如此猖狂?”

朱申一脸正气:“朱某忠心为主,为护圣上江山太平,愿以身饲鬼。”

“朱卫倒是无耳得理所当然。”雷刹半弯下腰,将长刀缓缓放下,几个士兵不敢太过上前,一瞬不瞬间死死盯着他,生怕突变。

攸然,一连蹿急如乱雨的蹄声从街头席卷过来,“嗒嗒嗒嗒……”一声一声紧接一声,似如急鼓,似如惊雷,朱申瞬先变了脸色,急慌慌一勒马,偏偏那马受了惊,扬起前蹄咴咴叫了几声,撒开蹄子就要奔逃,朱申无奈翻身弃马,回头看。一头头顶利角的壮牛,尾巴上不知被什么人绑了干草点了火,它身后火烧,愤怒异常,一边喷着粗握一边哞哞叫唤,以雷霆之势疯奔而来。

本就混乱的街集更是沸腾,尖叫疾呼此起彼伏,众兵士忙不迭地跟着往两边避逃,唯有朱申气急败坏地喝令放箭。

雷刹再无一丝犹豫,抄起长刀顶着箭雨,拿那奔牛做掩护,跃身而去。

单什从酒肆后门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街集拐角处,叶刑司扔掉火折,若无其事地回了叶府。

.

姜准喘着粗气,抖着满肚的肥油,怒气冲冲从自己的亲王府冲了出来,他的亲信苦着脸在后急追,连声喊:“大王,大王,王妃言语虽不大和气,确确实实全为了大王啊。”

“放屁,哪家娘子将亲夫往外撵的?”姜准大怒。

亲信忙道:“多事之秋,王妃信赖九王,这才盼着大王与九王多多相处。”

姜准暴跳道:“本王就不能松快松快?”

亲信笑道:“大王大王,等回九王府喊舞伎来跳支时兴的舞助助兴如何,大王不言不语出来,九王知晓后,怕要牵挂。”

姜准脸上怒意难消,又想想姜凌才好几天,要是为自己气病了,实在过意不去,蹬上车驾,恨恨道:“回回回。”

车行不久,又缓缓停了下来,姜准正不高兴呢,一掀帘子,破口大骂:“走走停停,当是游山……”余下几字生生地噎在了姜准喉中,他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前面的人,仿若白天撞鬼。

对面车中之人正常姜决,丰盈的面颊,神采奕奕的双眸,玉冠华裳端得风华无双,他一手撩开车帘,嫌弃皱眉:“八弟还是这般莽撞,不知礼数。”

姜准还未从怔忡里回过神,明明一个快要死的骷髅,怎会怎会……他的三角眼里倒映着姜决的身影,惊惧地目送着姜决的车驾慢慢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姜准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嗷’得痛叫了一声。

并非是梦,并非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新,补上大长章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