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孟简放了水感觉轻松多了,出来洗手的时候看见一大波浪卷发美女正依着墙壁吞云吐雾,她黑发碧眼,看起来似乎是混血。单手环胸一脚抵着墙壁,看起来既潇洒又颓废。
她看向孟简,眉毛一挑:“有事儿?”
孟简擦了擦手,说:“还有么?给我也来一根!”
美女一笑,摸出烟盒扔给孟简。孟简抽出一根看了看,女士香烟,她三不五时抽的都是男士烟。
孟简叼着烟凑到她眼前去,“火呢?”
美女从手包里拿出打火机帮她点上,孟简两指夹着香烟深吸了一口,心情好了一些。
美女玩儿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看向孟简,“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别人姓名时不应该报上自己的名号?”孟简吐了一个烟圈。
美女嘴角咧得幅度大了些,“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我有那么点儿想和你交朋友!”
孟简说:“你长得也不错,彼此彼此!”
美女说:“我叫徐。”
孟简歪头,问:“你和徐絮是什么关系?”
“我中文名,徐陵!和外面那女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颇有深意的一笑。
孟简弹了一指的烟灰,说:“你和她长得不像,一丁点儿都不像!”
笑得很是畅快,她伸手揽着孟简的肩膀,说:“有眼光!”
徐絮长相中等偏上,顶多算是温婉那一卦的佼佼者。而眼前这个叫徐陵的女人,她眉目大气深邃,眼窝深陷鼻梁高挺,黑色晚礼服也包裹不住她火辣的身材,她姿态放肆,并不丝毫做作掩饰。眼底里的目空一切和洒脱是徐絮那种大家闺秀几辈子也拍马难及的。
“我妈妈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有空带你见见!”嘴角一勾,颇带骄傲的说。
孟简来了好奇心,说:“你妈妈是哪国人?”
“西班牙!”
孟简眼睛一亮,看着一脸笑意,“我西班牙语不错,你可以放心!”
挑眉,摸了一把孟简的脸蛋儿,说:“你还没说你姓甚名谁呢!”
“孟简,我叫孟简!”孟简将烟头按在垃圾箱上熄灭,顺手一扔。
说:“姓孟?孟唯是你姐姐?”
“她算哪门子姐姐?她不过是顶了个孟姓的名号,算起来她应该姓郑的!”
看向孟简,估计已经脑补出了一出豪门恩怨大戏。
孟简也不拆穿她,只是侧身靠着墙壁问她:“你和郑唯很熟?”
不屑的挑眉:“谁和那种女人混得熟?不过是经常在周家看到她而已,她今天也来了,你没看见她吗?”
“没。”
“她爱慕着周二呢,这种好机会她怎么可能不来!”弹了弹烟灰。
孟简眼底一暗,“哦?”
“周二那种男人碰不得,人家玩儿你跟玩儿宠物一样,你能玩儿得起?”眼底似乎有些晦涩。
孟简顿了顿,她真没想到郑唯居然对周明申有想法。
“你不出去么?”掐灭了烟,拿出喷雾喷了喷嘴巴,“姐姐要去潇洒潇洒了,同去?”
孟简说:“把烟留下,我对泡男人没兴趣,你自己去吧!”
一脸遗憾的看着她,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塞给了她,拿出了一张餐巾纸,上面居然写着她的电话。她亲吻了一下那张纸,留下了一个性感的唇印。
“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说完,潇洒离去。
孟简捏着纸哭笑不得,她是随时随地都准备了这么一沓纸好处处留情么?
点燃了一根烟,卫生间进进出出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她。孟简撇了撇嘴,扭头,从旁边的走廊到了观景阳台上去。她仰着头倚靠着栏杆,姣好的面容在一片香烟的氤氲中时隐时现。
“缩在这角落干什么?”
孟简被这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将香烟按在栏杆上灭掉,一转头就见周明申站在她面前。
“二叔,你神出鬼没吓死人啊!”孟简抚了抚胸口。
周明申打量了一下她的着装,虽然心情很好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嘴角微微上扬,说:“你今天很漂亮!”
孟简点了点头:“多亏买给我这条裙子的人眼光好,知道我穿上后肯定魅力无边!”
孟简踩上高跟鞋的身高在周明申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他俩站在角落里,刚好是被灯光所照射不到的。不知道周明申哪里就看出她漂亮了,孟简其实是想站在这里看花园那一对狗男女的,周明申一笑:“是该好好感谢他!”
孟简上前一步挽着周明申的胳膊,调皮一笑:“我的男伴没了,二叔你勉强借我用用吧?”
周明申眉头舒展,“没大没小!”
孟简将手搭在周明申的肩膀上,周明申放下酒杯伸出双手带着她往灯光的中心走去。
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怀。音乐渐渐舒缓,灯光也开始黯淡。孟简干脆低头靠在周明申的肩膀上,在她都快舒服得昏睡过去的时候,周明申说:“还记得我们之间有一笔账没算清吗?”
孟简脚步一顿往前一扑,双手撑住周明申的胸膛,她仰头傻笑:“呵呵,有这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
周明申胸膛一震,而后轻笑:“年纪轻轻的就记性不好?还是,你觉得装傻的招数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有用?”
周明申之于孟简,亦师亦友。孟简收敛了笑容,诚恳的低头认错:“二叔我错了,我不该乱来的……”
“是吗?我看你挺理直气壮的。”周明申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孟简背上一股阴风吹过,她和周明申之间的距离本来就近,她这一低头完全是像依靠在他怀里一般。
“我错了,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到后果…”她知道,要不是周明申的缘故,她开枪打死人这事儿怎么能算了?哦,人是他打死的……但孟简知道,若不是周明申护着,光是上门的警察都能把自己和孟笙给烦死,姐弟俩也不可能这么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周明申嗓音低沉,虽语调颇轻但问责之意更重,他说:“你一句错了就算了?做事不顾大局只图一时的爽快,这一次全身而退那么下一次下下一次呢?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自己下手比较痛快?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你能把事情完美解决,如果你是想自己下手更痛快那么我只能说你肆意妄为、感情用事!”
孟简被他说得一怔,她说:“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性命攸关,你说你没有考虑清楚?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是觉得自己本领超群还是把孟笙的安危凌驾于你之上?!孟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了你弟弟活下来了,他会怎么办?他接下来的人生怎么办!”
周明申依旧是揽着她的姿势,但他的声音正经语气严肃,在这么浪漫多情的场合,他居然能拿出开会的气势,把孟简说得羞愧至极。
“你觉得自己把孟笙看得比天都大,但我告诉你,对于他来说你这种行为也称得上是自私!”
孟简仰头,眼里有些晶莹在闪烁,她咬着牙齿倔强的盯着周明申,“你说的这些都没错,可那时候我能怎么办?我只是想不要让我弟弟受苦……”
“信我。”周明申说,他拂去孟简眼角的泪珠,他说,“你那时候完全可以信我,我不会让你们其中一个有任何闪失!”
周明申的眼神坚毅,仿佛再大的危难在他的眼里都会消融下去。孟简心里的闸口像开了一个缝隙一样,周明申的话像一股暖流往里面冲去。
“二叔,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想着把那王八蛋亲手解决了。他就像噩梦一样困扰着我和笙笙,他每活一秒就威胁着笙笙的安全。我太激动了,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怎么说呢……”孟简有些懊恼,她不想让周明申误会她不信他,但她又好像解释不出来。
“下不为例!”
“哈?”孟简抬头瞪大眼睛看向他。
周明申低头捧着她的脸,说:“再有下一次这样的情况,你必须信我!”
第18章 她
孟简的心扑通扑通……脸颊像是喝醉后的一团嫣红。她第一次这样直视周明申的眼睛,没有回避没有害怕。孟简想,原来他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迷人呐……都怪他平时掩藏得太深了,大家摄于他的威力还怎么敢欣赏他的长相呢?
脑袋一热,电光火石之间,她拉下周明申的脖子把嘴唇贴了上去。
周明申猝不及防的被动吻上了孟简的双唇,他当然不是毫无感觉的,只是出乎意料。
她青涩至极,除了主动贴上去根本不会亲吻。周明申在心里骂了一声“操!”低下头狠狠地回吻过去。他的双臂像是铁栅栏,死死的把孟简箍在那一方小天地。孟简的腰上像是要烧一片燎原之火,血液从腰肢一直到大脑。周明申握着她腰的双手火热,她觉得快呼吸不畅了。
灯光昏暗,孟简的腰抵到了上楼的栏杆处才清醒过来。周明申的攻势停了下来,他搂着孟简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孟简觉得她们好像乱伦哪,她不是在喊周明申二叔?
孟简抬不起头来了,她把脸埋在周明申的胸膛上装死。
“据说接吻可以放松脸部29块肌肉,比什么化妆品护肤品都要美容得多……听说还可以预防龋齿,保护牙齿健康……”
“你想说什么?”
“法式热吻可以20秒可以消耗一卡路里的热量……比上健身房减肥要有效得多……”
“所以,你的重点是什么?”周明申把她拉开,温热的大掌撑住她的脖颈让她不能逃避。
孟简眼睫毛扑闪扑闪几下,一双满含秋水的大眼睛真诚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她吞了吞口水,说:“所以……你可以当我刚刚是在美容减肥或者保护牙齿么?”一想到她把周明申给吻了,不说周昭会不会和她割袍断义,她自己都觉得无耻之极。
周明申第一次遇到接吻之后给他普及接吻的好处的女人,他嘴角挂着一抹深意的笑,眼睛里倒映着某个捧了一丕土使劲儿往自己头上盖的鼹鼠女人。
他放开双手退后一步,单手插在裤兜里,抬手从路过的侍者盘子里拿起了一杯红酒。
他说:“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
孟简松了一口气,就把刚才这一幕当作一场做坏了的春、梦好了。
“但是你利用了我,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周明申晃了晃酒杯里的红色液体。
孟简差点被他逼哭,单手扶着栏杆,“二叔……”你好无耻!
“这样明目张胆的摆布我,你觉得以我的脾气会轻易放过?”周明申一眼看过去,孟简扒住旁边的栏杆才忍住没有朝自己的面上来两拳,叫你嘴贱!
她咬牙:“二叔,那您说呢?”
周明申放下酒杯,轻声一笑,身子略微倾前,靠近孟简的耳朵,他说,“好说!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哦,对了…”周明申说,“下次再抽烟,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去。孟简瞪着他的背影,手上的指甲快要把漆木栏杆给抠下来一块了。
期末考试一完,孟简果然接到了周蕙的电话通知她明天去她的杂志社商谈拍片事宜。孟简向主管请了假,想着既然是拍照片那自己最好不要上妆了,摸了点护肤品就素面朝天的去了。
周蕙的杂志社是在一个两层楼小洋房里,装修得非常惬意舒适,圆圆的沙发可爱的绿植,似乎是不经意的摆放,却又给整个屋子带来了不少趣味儿。
孟简脱下大衣挂在入口的衣架上,照样是一身的通勤风,牛仔配帽衫。
“很高兴再次见面!”周蕙带着笑意从楼上走下来,她一身黑色职业裙装看起来比上次舞会更像事业性女强人。
“周蕙姐!”孟简笑着问好。
周蕙旁边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孟简并不知道他是谁,只微微点头。
“这是安迪,我们杂志社的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