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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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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流浪汉正在小广场的台阶上铺下一层薄薄的毯子,而后整个人躺上去,看样子是准备和衣而睡。

这么看着,景铄顿觉手上的鸡腿没了滋味。

虽然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人过着连温饱都无法保证的生活,但亲眼看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有点心酸。

察觉到他的目光,陈嘉树解释道:这里之前的流浪汉更多,已经送走过一批了。

闻言景铄转回头看陈嘉树,为什么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多流浪汉?

说着又好奇地转向那名流浪汉,他们没有家吗,不能找工作吗?

陈嘉树:原因有很多,有的人是因为没有劳动能力,也有的人是生性懒惰,而且现在很多流浪汉是有组织的,可以说流浪就是他们的工作。不过,社会底层的生活比我们想象得要更艰难。

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景铄也算是从小在家人爱的呵护下长大的。

自打他出生后,因为可爱乖巧的样子在亲朋好友中备受宠爱,再加上从小成绩优异,可以说是一路被疼爱着长大的。

以至于一时见到这种场景颇有感慨,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真的还有人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见景铄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陈嘉树从后一把搂住男朋友的腰,把下巴抵到他肩上,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景铄:在想,我有点饱了,要不把这个汉堡给他吧。

陈嘉树顺势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我这份还没吃,给他吧。

行,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景铄把自己手上的大鸡腿递到他嘴边,那你吃我这个吧,我们两个吃一份。

陈嘉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景铄顺势把鸡腿、汉堡一通塞给他,自己则拎起陈嘉树没拆封的那一份准备给流浪汉送去。

见状陈嘉树一同跟着起身。

然而景铄却一把给他摁了回去:就几步路,我们两个一起过去,别吓到他了。

陈嘉树注视他须臾,又瞧瞧那流浪汉,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离得远点,注意他手上有没有利器。

景铄笑着比划了一下自己及腰的部位:我这么小的时候,我妈让我去给公园流浪的老爷爷送吃的都没你这么小心。

陈嘉树也笑:送完马上回来,不然我就把鸡腿吃光。

不行,景铄边说边往那边走,给我留一半。

小广场统共就不大,陈嘉树目送景铄走过去,看着他轻手轻脚跟流浪汉打招呼,生怕吓到对方。

而那流浪汉被人叫醒似乎确实吓了一跳,而后就见景铄后退了一步,半蹲下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

流浪汉接过袋子看一眼,手上的汉堡鸡腿还泛着热,冒出香味,过惯了饥一顿饱一顿,遭受冷眼的生活,偶尔收到路人的好心,还是会令他觉得生活充满希望。

大爷搂着食物,连连道了几声谢,也不知道是怕被拿走还是怕冷掉,而后乐得口齿不清地对景铄说:你这娃娃,一看你脸就有福气,有好的家,家人都宠你,以后老婆也爱你。

景铄:

那怪可惜的,他没有老婆。

礼貌地客气了两句,景铄就回到了陈嘉树身边。

见他回来,陈嘉树问:你们在说什么?

景铄逗他:大爷会看相,我想建议他去支个摊。

陈嘉树:你看他流浪太可怜,所以想让他改行当骗子?

本来设想好的美好气氛全给他这句话破坏了,景铄睨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继续把话编完,大爷说我们两个面相很配,是天生一对。

听罢陈嘉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景铄连忙拉住他手,问:你想干嘛?

我让大爷去摆摊,陈嘉树一本正经道,我以后每个月都去光顾。

景铄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由于他们在外头耗了不少时间,期间杨阞发了好多消息过来,于是两个男生共享完一份食物后,直接去了酒吧。

一走进酒吧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响在耳边,一时之间景铄有点不适应。

去往杨阞的卡座需要经过其他卡座,因为两个男生格外出众的外貌,和极其招摇的粉色头发,几乎在出现之时就引起了附近一片不小程度的关注。

陈嘉树一路把景铄护在怀里,隔绝了外面的触碰,穿行过卡座上人挤人的过道。

好不容易挤到杨阞的卡座,连口气都没喘,杨阞一见他们,就一人给端来了一杯酒:来来来,迟到罚酒。

这是杨阞的一贯德行,两人也没拒绝,景铄接过其中一个酒杯,嗅了一下,是混了饮料的洋酒,闻着还挺清爽。

陈嘉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就想拿景铄的酒杯,嘴里问一句:能喝吗?

你看不起谁。景铄挡掉他的手,把酒一饮而尽。

杨阞:厉害厉害,就是,陈嘉树,你一天到晚瞧不起谁。

喝完酒两人找了个人少的沙发角落坐下,景铄观察了一下,杨阞这桌确实如他所说,来了不少同学,体育生总体颜值和身材都在线,所以帅哥也不少。

看了没几眼,景铄即将收回目光时,身旁那如同鬼魅一般幽幽的声音又传到了耳朵里。

你再多看看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景铄转头看向陈嘉树时,哄人的话立马冒出口:我就知道,果然一个都不如你帅。

听到这话陈嘉树面色略有缓和,但显然力度还不够,因为他问了句:如果有比我帅的呢?

景铄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万分笃定道,怎么可能,不会有人比你帅,说着又补充一句,在我心里。

闻言陈嘉树傲娇地哼了一声,虽然面上不情愿承认,但唇边忍不住勾起来的弧度证明着他有多好哄,只要景铄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他哄得尾巴都翘起来。

这会儿两人正在说话时,一旁刚跟别人喝完酒的杨阞抽出一根烟点上,又拿起整包烟递给陈嘉树,问:抽吗?

陈嘉树立刻把烟推走,下意识看了景铄一眼。

瞧见他这副样子,景铄颇觉好笑,搞得他跟个幼儿园老师似的,一看过去,小朋友就担心自己犯了错。

你会抽烟吗?景铄还是问了一嘴。

陈嘉树看着他默然片刻,似乎在斟酌怎么说。

过了会儿,才开口道:会,但是没瘾,只有回家的时候会抽。

景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好像、想象不出来你抽烟的样子。

陈嘉树挑眉:你想看?

景铄:有点好奇。

闻言陈嘉树倾身拿过杨阞放在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他买的是女士烟,细细长长的,还有点清凉的薄荷和草莓果香味。

景铄就这么看着陈嘉树把烟抿到唇间,而后利索地甩开打火机盖子,窜出的火苗瞬间染上烟头,明明灭灭的火星燃起时,一股混着果味的烟草香飘到鼻息。

而后就听到陈嘉树啪地两声咬碎了爆珠。

一股类似于草莓果酱混合着薄荷的清凉味溢满他的口腔。

见景铄一直这么看着,陈嘉树朝他吐了口烟,一阵白蒙蒙的烟雾扑来,景铄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就见陈嘉树把烟屁股递到他唇边,问:要不要试一口?

景铄听着还真张嘴咬上了烟屁股,而后嘴里一吸,一阵浓郁的薄荷果香伴随着呛人的烟草冲进喉咙,景铄当即睁大眼,一阵咳嗽起来。

随即清凉的感觉窜到脑子里,而后烟雾从鼻子里冒了出来。

景铄:

全程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都给呛懵了。

而陈嘉树则在一旁轻拍着他的背,还不忘咯咯笑。

因为吸了那口烟,景铄现在嘴里还残留着清凉的薄荷烟草味,舌尖也有点微微辣。

你故意的?他问。

没有,陈嘉树一边回答一边还在那笑,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说着还伸手骚了骚景铄的下巴,小朋友不能对什么都好奇,知道吗?

这么说着,陈嘉树的眸色忽地一黯,就听他说,这种坏事,要哥哥手把手教。

还没等景铄想明白手把手教的意思,就见他吸了口烟,一手抬起他下巴覆过来。

一时之间,景铄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靠近,愣愣地感觉着一抹不温不热的柔软触感覆到他唇上,而后把口中的烟渡给他。

与此同时身边传出一声欢呼,而后接二连三传来起哄,景铄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置身于人群,当即嘴巴一闭,然而喉咙口又被呛了一下,脑袋一撇,又是一阵猛咳。

这次真不是故意的。陈嘉树替他拍拍后背,没事吧?怎么反应这么大啊。

还好意思问他?景铄一想到刚才那么多人看着他们起哄,恨不得把脑袋缩沙发角落去。

于是睨着他问:你还问我?那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自知理亏的陈嘉树默了片刻,才没什么底气地说:谁让他们眼睛乱瞄,我只是圈一下地盘而已。

景铄顺口接道:狗才会圈地盘。

陈嘉树一顿,撇过眼来:那你知道狗是怎么圈地盘的吗?

景铄看他,隐隐有些什么预感。

果不其然就见陈嘉树挨过去,凑到他耳边:骂都骂了,今晚不圈一下地盘,是不是对不起这声称号?

景铄:你想怎么圈?

陈嘉树:那你说狗是怎么圈的?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杨阞给景铄递了杯透明的白色鸡尾酒,一时之间两人看着这杯酒陷入了沉思。

见他们脸色怪异,杨阞也没深究,毕竟自从这俩人谈恋爱,在他心里就多多少少打上了不正常的标签。所以只催促道:快拿着啊,白色之路鸡尾酒,给小铄点的。

陈嘉树替他接过酒杯,看着杯中的液体,无声笑了一下,而后把杯子递到景铄唇边:要不要尝一口什么味道。

光看这个酒,景铄倒还挺想尝试的,但一看到陈嘉树那表情,就喝不下,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他不情愿喝,陈嘉树也不勉强,干脆把酒杯送到了自己嘴边,微微抿一口,而后一本正经做出评价:一般,味道太刺,我还是喜欢你那种淡淡的罂粟花香味。

几乎就在一瞬间,气血猛地从下往上涌,烧得景铄整个人烫起来,耳朵尖也通红,好在这里一片灯红酒绿,包裹住了他的异常。

然而四周都是人,玩游戏的玩游戏,喝酒的喝酒,说说闹闹,嗨得不行。身处这片闹世之中,看着陈嘉树慢条斯理抿一口白色之路,再像品味一般慢慢咂摸,他有种不耻之行暴露于公众的羞耻感。

毕竟陈嘉树上一次品味他的时候也是这副腔调。

好在这个时候杨阞开始招呼大家一块玩游戏,也令他幸免于陈嘉树为他编织的这场情欲。

这个游戏以前景铄玩过一次,叫世界大战。随机挑两个人石头剪子布,第一轮赢的人定输的那组喝多少酒,之后赢的人挑选组员。

第一局是杨阞和他同学挑人,轮到他挑人时第一个就把景铄挑走了,而后等他同学赢了,撺掇着又让他同学把陈嘉树挑走。

硬生生把这对黏到恨不得用502胶水把对方沾身上的小情侣拆开放到了两个阵营。

见状陈奇凌在一边喊:阞哥,我,下一把赢了选我。

在他的喊声中杨阞以剪刀输给了拳头,最后一脸嫌弃地朝他同学道:把西大校草他弟弟也一块带走吧,晦气。

陈奇凌:

行,同学挺给面子,笑着点了陈奇凌去他们组。

哪知本来运气不错的杨阞接下来一连cei了几把,节节败退,导致最后的队员人数以4:8的比例严重失衡。

见到这情形,陈奇凌庆幸的同时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在一旁槽了几句。

而后游戏正式开始。

世界大战是由两个队的成员挑选任意游戏进行1:1的pk。

由于景铄不太会玩,所以杨阞把他放到了最后一个。

而他自己则排在第三个,等前面两个队员输了之后,对面还剩下5个人,而他们这边则还剩他和景铄。

就在杨阞一口气灭掉对方两个成员时,对上了陈嘉树。

见到陈嘉树,杨阞呵呵一笑,不错,到底是学霸,这一会儿都把骰子学会了。

说着故意大声喊了一句景铄,而后跟他解释游戏规则,这个游戏叫吹牛,每个人五颗骰子,两边各摇一下,如果摇出来是顺子可以重摇。如果摇到一可以当成任意数字。打个比方,你有三个三和一个一,那你就是有四个三,如果你喊到四个三,对面开你,对面就输了。说起来可能有点复杂,你看我玩一局就懂了。

景铄点头嗯了一声。

因为上一局是对面输,所以这局陈嘉树先喊:三个五。

景铄看了眼杨阞的骰盅:1个1、2个4、2个3。

结果杨阞喊:三个六。

景铄看了他一眼,就听对面陈嘉树喊:四个六。

这时杨阞沉默了一会儿,索性继续加:五个六。

加完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

于是景铄又看向陈嘉树,就见他一掀盖子,把骰盅推过来。

1个2、1个6、1个5、2个1。

看了几轮,景铄有了大概的算法,陈嘉树有一个六,加两个一,合起来就是三个六,而杨阞有一个,合起来两个人有四个,所以杨阞喊的五个并不存在,杨阞输。

看到陈嘉树的骰子,杨阞懊恼地嗷嗷叫了几声,而后把骰盅推到景铄面前:会了吗?

会一点,景铄说。

行,你玩,我帮你看着。说着杨阞头也不抬地直了下腰,也不知道是跟谁打了个哑谜,某些人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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