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聊天（一）

果然，老牛头来了兴趣，可是面对张力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那硬撑着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校内联赛，怎么没人给我说过呢。”

张力道：“那这个校内联赛可精彩了，同学们兴致都很高，几乎每场比赛操场都是爆满的。”

老牛头动容道：“是吗？很多人来看比赛吗？就只是一场小小的校内比赛就有那么多学生来看？刘帆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张力挥挥手道：“嗐，刘帆算个屁啊，你听我跟您讲。”

接着张力把自己在会议室怎么怼的刘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牛头，不时伴以肢体动作。说到激励处，张力还站起来走两步。

可以看出，老牛头对张力的做法很是赞赏，一直面带微笑听他讲述。

“就这样，之后也没有人过来找什么麻烦。不过也有可能是张猛的缘故，听说他老爹级别很高，有这个二世祖做挡箭牌，我躲得很安逸。”

老牛头点点头道：“就是这样，刘帆那个老娘们心术不正，天天惦记着张金发那个位置。正事不干，老是想着谋权篡位，你骂的好。”

张力见老牛头似乎对自己不再那么讨厌，干脆趁热打铁道：“我再给您讲讲那校内联赛？”

“好好好，你说你说。”老牛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轮椅上探出身子，渴望的眼神紧紧盯着张力。

这让张力心头略过了一丝酸楚，老牛头看上去是真的很喜欢足球、喜欢附中的球队，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现在也许很快乐的与孩子们打成一片。虽然李潭他们与老牛头关系很好，可是因为学业的缘故，开学后都没有来看过他。

当这些孩子都离开学校之后，又有人还记得当年那个为了附中足球的兴起而付出心血、而四处奔走的老牛头呢？

张力喉咙突然有点哽咽，他连忙假咳两下，清清嗓子。

继续道：“说起这个校内联赛，那是我刚上任时的想法呢......”

老牛头的儿子在门口探头探脑，他生怕这个张力又把自己老爹惹毛了。别说别人，就连他都经常被老牛头说两句。毕竟出事之前，老牛头是一个充满活力的老爷子，虽然头发都白了，可一站上球场，整个人就像恢复了年轻时的活力，比起那些比赛中的孩子都差不了多少。

自从车祸之后，本来脾气就不好的老牛头这下更难伺候了。一直憋在家里，玩不了自己喜欢了大半辈子的足球，老牛头心里憋屈的很呐。

小牛每天看惯了自己老爹的臭脸，也就李潭、苟修任那些学生来的时候老牛头才会挂上笑脸。听着那些孩子说说学校里的事情，陪在身边的小牛感觉自己老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只是一看到那该死的轮椅，小牛自己心里就不是滋味。

尤其当孩子们走了之后，老牛头的落寞连窗外的榕树都感受到了，不停地掉落叶子。老牛头时常拿那榕树自嘲，他说：“老子就像那颗榕树，干巴巴的，杵在那里一点用都不中。”

暑假李潭他们来的勤快，老牛头时常嘱咐他们，开学之后要好好学习、好好训练，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附中是一支很强大的球队，放眼山东省也排的上号。新赛季你们至少给我进入省内四强，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也许是真的学业繁忙，也许是听了老牛头的话他们在加紧训练，反正开学之后李潭等人就再也没来过了。上次在菜市场碰到，听他说马上就要搬家了。回家后小牛也不敢跟老牛头说，生怕他伤心难过。

看着和张力谈笑风生的老爹，小牛有些惊讶、有些欣喜。他已经一个月没看到老爹的笑脸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张力有什么魔法，能够哄这个顽固老头开心。看来只要张力在这里，自己就可以放心的交给他了。

本来说好今天去银行办点东西，一早上起来老牛头又不知道生什么气，就坐在窗户边上怄气。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可愁死小牛了。

张力的到来也帮小牛解脱了，他走进房间，更老牛头说：“老爹，我去趟银行，您在家里可别对客人又打又骂的了。”

老牛头不耐烦地挥挥手，说：“知道了知道了，去吧去吧。”

小牛又跟张力使了使眼色，后者会意地点点头。反正这个老牛头的弱点是足球，只要和他聊这个，他就肯定不会再发火了。

小牛放心地离去，只剩下张力和老牛头在说着校内比赛的事情。

“所以后来，决赛我就没搞，办了一个全明星赛。”张力说的口干舌燥，干脆自己拿了杯子接了杯水喝。

老牛头急切地问道：“那学生们的反应呢？就不会说你出尔反尔？”

张力“嘿嘿”笑道：“很多人都有这个担心，像王萱啦、校长啦。可是事实证明，比赛的观众不减反增，到最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到场观战。就好像运动会一样，将比赛场地里三层外三层全部围满。”

老牛头道：“那比赛进行的怎么样？比赛结果呢？”

张力道：“反正我搞这个全明星赛就是为了考察球员，胜负不是很重要，主要是想看看球员们的能耐。毕竟咱们附中球队太少，比赛又没几场。有的球员我看了一遍觉得还不错，但又不知道他是突然爆发了还是平常水平、或者说仅仅发挥了7、8成的实力。无奈之下才给他们这又加赛了一场。”

老牛头点点头，长叹一声：“唉，看来我不如你啊。”

张力连忙道：“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这才哪到哪啊，您为附中做出的努力那是谁都比不了的。”

老牛头道：“那还用你说吗？我又不是指这个。”

张力说：“那您的意思是？”

老牛头说：“我是说，在鼓动氛围、关心球员心理状态上我不如你。在我那会，校内哪有几个人看球啊，甚至有人都不知道咱们附中还有足球队，你说气不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