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她是混沌
婚礼没在荒神一族举行，也没有在山外举行，而是放在了五行观。
这个安宁的地方，人不多，却令人心态平和。
陆锋没有请多少人，他们一致认为，一切从简就好，毕竟现在的战事紧张，以免分散了别人的注意力。
五行树上，挂了几串灯笼，红红火火的火焰在里面燃烧着。
漫漫坐在无名剑客家里的一个房间内。
这里虽然简洁，但也算干净，实木的桌椅散发着清香，令人心神宁静。
窗外，有一只母鸡带着一群鸡仔走过，偶尔响起的飞鸟鸣叫，似乎让这里更加的宁静。
漫漫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
莫瑗瑗在帮她化妆。
“其实你不化妆更好看。”莫瑗瑗笑道。
“虽然我讨厌化妆，但好歹也是一种仪式，人类都很注重仪式，不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漫漫很认真的说道。
“那一日，我看你写了很多喜字，怎么不贴起来。”莫瑗瑗好奇道。
漫漫像是赌气一般，轻轻哼了一声，道：“我原以为战争不会这么早爆发，想着好歹陆锋会办一个热闹一些的婚礼，可谁知道，魔族这个时候就来了。”
“既然是小婚礼，只是走个形式，那也就不用太麻烦了。”
莫瑗瑗觉得有些好笑。
在她眼里，漫漫就是一个比较傲娇，但又很有分寸的女生，只是纵使再怎么样，说到底她还是女生。
可惜……
这场婚礼里，没有她莫瑗瑗的影子。
“十几年前，发生了一件怪事。”莫瑗瑗忽然说道，“我在翻开一本书籍时，混沌二字却飞走了。”
漫漫好奇道：“这件事情你之前说过，那个时候，正好是荒神一族大战，是神鸠阵引起的。”
莫瑗瑗道：“我原先也以为如此，可后来仔细查过，那本书，都是一些游荡天下的修士所写，他们观摩日月星辰，而后进行推演。”
“可说到底，只不过一些字而已，就连写那混沌二字的前辈，也只是一个真筋境，如何能够写出真正的混沌呢，或者和混沌共鸣呢。”
漫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谁知道呢，天下之大，也许正好就发生了也不一定。”
“听说混沌，有很大概率在地球上。”
莫瑗瑗盯着漫漫：“你说，混沌是男是女，是兽怪还是妖族或者人类？”
漫漫耸耸肩，轻松道：“不是说，混沌只是一种规则吗，哪怕有感情，但终究，会被规则磨灭。”
……
窗外不远处，风火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躺在夕阳底下，八颗脑袋瘫了一地，睡眼惺忪。
大白鹅靠在它身边整理着羽毛。
五行树下，陆锋有些不安的站立着。
墨云和林生等人，也站在附近。
婚礼很简单，流程就更简单了，将漫漫从一处娶到另外一处，给父母磕头便可。
而后，陆锋也只是请了自己的一些好友和观里的原住民吃饭。
“紧张吗？”墨云看着自己儿子嘴唇有些干燥。
“还好……”陆锋木讷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婚礼太简单了一些。”他心中有所愧疚，因为这是很神圣的时刻，当年他们没有这个条件，可现在有了，却因为战争，而无法正常进行婚礼。
墨云道：“我也奇怪，跟这丫头说过，让她晚一点再结婚也没事，哪怕等到战况再明朗些，可是这丫头非要现在就结婚。”
“看样子，她是很喜欢我儿子。”
作为母亲，墨云自然觉得骄傲。
“可惜了瑗瑗那个丫头。”
陆锋一阵头大。
莫瑗瑗，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想法，但两个女人都很高傲，而且不喜欢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另外一半。
林生几人在不远处，搬来一些烟花爆竹。
不过多时，一道烟火，照亮了整个五行观的上空。
美丽的烟火绽放，割开云雾，像是漫天流星般洒落。
烟尘带着星光，人们的瞳孔里映着烟火。
观里的原住民都很朴素，满怀欣喜的欣赏着。
陆锋整理了一下着装，他迈着有些不安的步伐，从五行树下，走向漫漫暂住的地方。
莫关天喝酒，咧嘴笑着。
他的头发已经恢复原状，虽说之前的禁术对寿命有所影响，但好在后面，也是竭尽全力去弥补了。
“没想到还能看到这小子结婚的这一天，我就说嘛，漫漫一定适合他。”莫关天乐呵呵道。
目光却在曲江杉的身上飘来飘去。
这些年来，曲江杉一直在闭关，直到后来，五行观允许她进来后，她才搬到观里居住，也方便照顾自己的妹妹。
“你信不信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曲江杉冷冷道。
“结婚可是喜事，你可不要动手。”莫关天连忙闭嘴。
他喝了口酒，看着那渐渐沉下去的夕阳，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之消失。
“你在叹什么气？”无名剑客问道。
“你之前不是问我，混沌在哪里吗？”莫关天道。
无名剑客不知道对方为何在现在，忽然提起这个话题，他紧皱眉头。
“混沌，已经登天。”莫关天的声音像是飘荡在沧远上的飞鹰的鸣叫。
无名剑客忽然瞪大眼睛，而后有些支支吾吾，最后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最终，他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这是命吗？”他问道。
“她毕竟只是混沌规则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混沌规则如果强行运转，她就必须要回去。”
因为她是混沌，她是这片宇宙的规则。
而如今，正是十方星危难的时机。
混沌如果不完整，太容易被敌人找到漏洞了。
陆锋一路走去。
他看到了漫漫。
这是很传统的服装，和华夏古代差不多，因为漫漫从小开始，就对这种复古的服装很感兴趣。
陆锋满脸绯红。
这一路走来，有太多的不利，有太多的艰难，好在他们都走了过来，也最终，走到了一起。
外面热闹无比。
可陆锋只想跟漫漫呆在一起。
看着盖着红布的漫漫坐在床头，他心跳加速。
这种感觉，好几天前就出现了。
陆锋心想，自己这个能和神境战斗的修士，竟然会因为区区结婚而心律不齐，并且已经好几天了。
他牵起了漫漫的手——
只是一刹那，陆锋就感到不对劲。
因为太熟悉，所以便立刻发现。
漫漫的手掌心，会有几个茧子，毕竟他们小时候穷苦，很多活都是自己干的。
而且，哪怕没有这些茧子，单凭第一个触感，他就能分辨出来。
“怎么了？”
墨云连忙问道。
陆锋没有回答，掀开头纱，头纱下面，不是漫漫，而是一脸焦急的莫瑗瑗。
她被人施展了法门，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陆锋连忙解开莫瑗瑗的法门。
“她人呢！！”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这些天来，一直心跳加快。
原本以为是结婚，可现在才明白，这是第六感，他直觉要出事，只是被结婚这件事情所蒙蔽。
“她走了！”
莫瑗瑗连道，额头上满是汗水。
在和漫漫谈论完混沌的事情后，对方就将她定住，而后离去。
她不知道漫漫为何要这么做，可现在猛然回想起来，才发现漫漫最近一直很不对劲。
“她在哪？”
陆锋几乎低吼出声，心里的那个预感越来越强烈。
“混沌，哪里是能推演的。”莫关天在门口悠悠说道。
四周一片寂静。
无名剑客抬头看向苍穹，觉得有些尴尬。
当年他问莫关天是否知道混沌是谁，莫关天其实早就知道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没说。
混沌便是漫漫。
或者说，她是混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