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思过崖

思过崖位于玉女峰绝顶，乃是一个危崖，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崖上站着四人，正是岳不群、宁中则夫妇以及李平治、岳灵珊小两口。

此刻正听到岳不群问道：“平之，昨夜听你师娘提起你镖局的几位管事，现在可都安排妥当了。”

李平治答道：“是的，师傅，上午我已经按照师娘的吩咐，让他们先回福州等候消息。”

岳不群又道：“嗯，你放心，你既然入了我华山派，为师自然会为你撑腰，待此次嵩山大会归来，便让灵珊和你五师兄陪你一道去福州，想来余沧海也不敢造次”他说的铿锵有力，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信心。如果是原本的林平之，可能还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李平治却明白，岳不群这是对五岳剑派的掌门志在必得了。于是连忙点头道：“多谢师傅”

宁中则知道丈夫修炼《辟邪剑法》，本以为他听自己劝告不再修炼，只是听他刚刚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担忧的开口道：“师兄，你”刚开口，突然又想到李平治小两口在场，便又止住。

岳不群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便道：“师妹，日前闭关，被我发现一处地方，那可是天大的机缘”

“什么机缘？”宁中则问道。

“便是这里了，你们跟我来”说着径直走向唯一的那个山洞。此洞乃是华山受罚弟子面壁思过之时的住处，里面只有一块光滑溜溜的大石，乃是数百年来华山派受罚弟子休息打坐的地方。宁中则心中疑惑，此洞她年轻时也是进来过的，但是并未发现有什么机缘。

“平之，珊儿，你们去墙边拿两只火把”岳不群吩咐一声，又道：“师妹，就在这洞中”

李平治和岳灵珊应了一声，去墙角各找了两个火把，跟着岳不群二人进了山洞。便听到宁中则惊呼一声，原来是发现山洞左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窄道。山洞昏暗，岳灵珊用火折子点燃一根火把，递给岳不群，岳不群接过火把，领先一步进了窄道。李平治对这电视上闻名已久的山洞很感兴趣，走在最后，举着火把四处查看。

那窄道一人高，不足两人宽，李平治一进去便发现了脚下的骷髅，他前世见惯了尸体，办公室中就有一副人体解剖图挂着，是以现在倒是不害怕，相反还有兴致停下来细细观察，直听到岳灵珊呼喊才加紧脚步跟上。进得几十米深，又看到两具骸骨，也不停留，直到进了洞中。那石洞极大，足可容纳千人，地上散落了各式兵刃，以及七具骸骨，或坐或卧。李平治知道这些都是魔教长老被困死在这里的，心里也不奇怪，转身朝岳不群看去，只见他们三人站在一块大石之下，那大石离地数丈高，宛如一个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几个大字，细细看去，赫然是“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每四个字一排一个四排，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显然使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大字旁边还有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低能”、“懦怯”等等诅咒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李平治饶有兴致的观看这古代“留言板”，却听宁中则道：“这些莫非是当年魔教十长老？”

岳不群道：“想必是如此了，估计是当年我五岳派的前辈，生擒了这些人，囚禁于此，他们心中不忿，故而留言诅咒，简直不知所谓。”

李平治听得暗暗咂舌，心道“是囚禁还是坑人，难道你心里还没有点数么？”脸上却不露声色，转而看向其他，那些剑法图形眼花缭乱的他一时也难以分辨，直看到“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时，才觉得某些招式眼熟，正是这一个多月来见华山弟子练剑时所使。他毕竟不是这个武侠世界的原住民，少了许多见识，也没有令狐冲那般的剑法天赋，是以根本看不明白，无聊之下，只得站回岳灵珊身边。

这时听得岳灵珊道：“爹爹，我前些日子练得剑法便是来源于此么？”

“不错，嵩山大会在即，到时或许会有一场恶战，你们先熟悉一下，多少能多些胜算。”岳不群面不改色的道。

宁中则忽然道：“师兄你看，这里似乎是一道石门”

大伙闻言，齐齐看去，见果然有个石门，岳灵珊暗自奇怪道：“不知这石门通到哪里？”

岳不群笑道：“如我所料不差的话，这石门应该是这石洞的入口”

岳灵珊又问：“那我们先前进来的洞口是怎么回事，啊，我明白了，定是洞口那人用斧子劈出来的，可惜差一点就出来了”

岳不群冷笑道：“这般魔头如果出来定然为祸武林，天理难容，这寸许的薄壁，便是怎么也无法劈开的。”

李平治看着这父女两一问一答，心中好笑，暗想：“前些日子你们天天过来练剑，难道都没意识到这些问题么？”这倒是他想多了，前些日子岳不群招来岳灵珊修炼五派剑法，都是岳不群从洞中摘选出来的，毕竟他见多识广，知晓哪些招式对嵩山比武有帮助，让女儿进洞实在没有什么好处，是以岳灵珊今日也是第一次进来。

岳不群见李平治表情怪异，问道：“平之，你有何事”

李平治没想到岳不群突然问他，不由道：“呃，没什么”，似乎又觉得这么说不妥，脑子一转，接着道：“只是觉得这些人脑子有点不好使，用斧子劈了几十……丈，干嘛不直接劈这石门？难道这石门有几百丈厚么？”

岳不群没想到他会如此问，不由莞尔道：“你且仔细看那石门”

于是李平治举着火把靠近了观察，只见那哪是石门，分明是金属所铸，只不过时间久远，上面粘带的尘土罢了，他从捡起一把铁剑，在门上一刮，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果然不是石头，不由道：“原来是个铁门”

“虽然不是铁门，但相差也不远，这是一个天然的巨大陨石，刀剑难伤，想必门外另有机关”岳不群道

“师兄，按照方位，这门外应当是个山坳，我们是不是搜寻一番。”宁中则问道。

岳不群却道：“暂且不必如此，大张旗鼓恐被有心人知道，这洞中的秘密暂时不便为外人得知，否则会给我五岳剑派带来天大祸事，珊儿、平之，你们两切记不可向其他人提起，便是你们师兄师姐也不要提，免得人多口杂。”

岳不群不提这个李平治还不觉得，现在岳不群这么一说他心里反而生出了怪异：“岳不群那么多弟子，为何偏偏让我知道这个山洞的秘密？”他记得原著中，林平之带着嵩山众瞎子埋伏在山洞里，显然原著中林平之也是知道这洞中秘密的。“莫非还有什么针对我的阴谋？”

这里又是李平治想多了，原本岳不群暗中教授岳灵珊各派武学，原本是为了在嵩山大会上占些便宜，但这事总不能瞒着宁中则，否则到时不到唬住了其他四派的弟子，就连宁中则也不好交代，既然要告知宁中则，索性也让林平之知道，相比较华山派的其他弟子，林平之好歹是自己的女婿，指不定自己的乖女儿早已经透露给他了。

且不管那边李平治心里怎么揣测，岳不群却是接着道：“从今日起，到三月初五，你们两就留在这洞中修炼，我们每日会给你们带来饭菜，你们务必要在这几天把嵩山派的剑招和破招记熟，尤其是珊儿，我前几天教你的功夫也不要忘了。”

李平治和岳灵珊齐齐应是。

随后岳不群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便要和宁中则下山，岳灵珊突然问道：“爹爹，为什么我们五岳剑派的武功都被人破解了，那练了还有什么用”

岳不群一听这话，立即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道：“知己知彼，这些破解的招式只是针对五岳剑招，怕不是这些人苦思多日才想出来的，真正比武较量时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况且，你忘了我们华山派以气驭剑的宗旨了么？同样的招式，内力足够强，你又如何能够抵挡。让你们练这些招式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嵩山大会归来，你们还是得老老实实的练习我华山剑法。”

岳灵珊见岳不群有发怒的迹象，连忙认错，岳不群也不多言，转身离开，岳灵珊和李平治一起跟着将二人送出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