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秦家有女 南槐 > 第119节

第119节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沈博缓步上前,一字一顿道:“今天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死也要死个明白。”他眸色幽深,语气中不无带着沉痛与哀戚。自幼相识,情同手兄,谁料最后兵戎相见,誓要分个你死我活,何况当中真还有一位他的亲表兄。

幸而是夜间,月色虽皎,周遭火光虽亮,照不清人的细微之处。赵立钦手心渗出汗,握剑的手攥得更紧,面上依是如常笑容:“表弟说笑。”

那般亲热的语气好似旧时他们都在废太子身边,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们约好了誓死效忠太子。言语犹在耳,物是人非,沧海换了桑田,他们早不是当年的自己。

沈博苦涩一笑,不再理会母舅家表兄背后真正的意图,冲着车上人喊道:“修远,快出来罢。”

他们只奉行一个字‘拖’,这边费时越长,太子那边行事愈有把握。

众人身后,杏黄帷帘掀起,一人款款而立,乌翅纱帽,猩红官袍,面若朗月,不是孟焕之却是哪个。他只微笑道:“两位别来无恙,听孟某一句劝,跟我去见太子,或许能保得一命。”

“或许?!”久未发言的燕纪仁忿然追问,起先四人中他最有心眼,屡屡从事非中安然脱身,若非眼看着东平伯府爵位不保,他才不会来趟谋逆的混水。无异于火中取粟,险中求富贵。他要保住的何止一条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燕、赵两家能在最后关头跟着楚王,全因一个利字。

利字当头固然重要,可还有更为紧要的东西。

“你二人可抛舍性命,可家中老老少少上百口人又该如何?”孟焕之尚在做最后的劝阻。

权力的战车辗压过去,血风腥雨,哀哭无数,能少点杀戮就当是给新皇积福,该尽的努力他一定要尽到。

话虽在理,事到如今燕、赵等人图谋的不仅仅是身家性命,更想要飞黄腾达,眼前他们处在下风,说不定楚王那边胜局已定。嘴中敷衍着,身姿却是蓄势待发。

孟焕之也是自幼习武,于对方动静一目了然,轻颔首示意,周遭的御林卫和黑衣人已是蜂涌而上,与叛军殊死拼杀。

沈博微一怔忡,茫然失措只在瞬时,回过神后拔剑出鞘,加入到同行的兄弟当中。

这拨黑衣人正是当初跟随孟焕之南下的那一千人,他们回京后复又归到西效大营。朝中文武分工明确,孟焕之没有通天的本事调兵遣将,京中却有一人可以。他说服了赋闲在家的宁远侯,拉拢乔家派系至太子阵营中。

承德门的疏漏,楚王用得,别人也可用得。这要归功于秦晖,他在楚王身边呆了数年,对三皇子的家底如数家珍,临南下前对孟焕之交了底,并留下一干有用之人供其差遣。

承德门前鏖战正酣,承德门外那一半人迅速绕行到大明宫正门,大明宫前另有一拔人马由宁远侯带领久候多时,两队人马汇到一处护卫太子进宫。

也是燕、赵两人以为胜券在握,过于轻敌,他们一时忘了御林铁卫不成文的规矩——当差的统领绝不离开主上三步,谁能料到东宫护卫首领身边的亲卫正是当今太子。只见杏黄辕驾进宫,便令人下了千斤,太子趁机金蝉脱壳。

半晌撒杀过后,叛军或被诛杀或因受伤不敌而被擒,此间局面已定。

沈博手臂受了伤,两个亲厚的军士正为他包扎。望到不远处五花大绑的两人,他止住军士的动作,单手捂住胳膊,穿过人群,走到旧相识面前,俯视他们,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面面相视,大家也都挂了彩,年少时他们尚武好斗,脸上身上新伤添旧伤,从未见好过,每每从校场回来,凑到一处为彼此上药。

盯着形容狼狈的两人,沈博掏出怀中疗伤药瓶,扔给一旁的军士,吩咐一句:“给他们先上药。”

走出几步,他又顿住脚步,回首道:“乔大哥已双目失明,也好,省得看见你们觉得恶心。”

“怎么会?!”几乎在同时,燕、赵两人异口同声追问,说完又觉不妥,噤口不言。

怎么不会,你们都能出卖他,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身边的兄弟,几年前禁宫内一场变动,葬送了多少熟悉的同伴。

沈博咽下满腔的愤概,再未回头,辛苦半晚,腿沉重得抬不起来,直想找个地方躺下休息。火把忽闪,他的眼角似有一滴晶莹滴落,却好似没有。

从始至终,孟焕之一直伫立在车中观战,血溅到杏黄帘上,渲染出一片片绚烂的红花,洒落到他的官袍上,都不能令他动容。直到天边云霭溃散,皎月穿云而出,听得耳边有人说话:“孟大人,叛军都已伏首,您看......”

“带上领头之人,去往含章殿。”说话间,他已步下辕驾,从随从手中接过马匹,一个跃身人已在马上,驱赶座骑奔向大明宫中轴线。东宫幸存的羽林卫押解燕、赵两人紧随其后,留下沈博带着人在原地看管一众小喽啰们。

马蹄声响过禁宫巷,从承德门至含章殿,踏下一路猩红,一如孟焕之身上官袍鲜艳夺目。

那厢众宗室并朝中重臣正等得不耐烦,心里头七上八下猜测出了何事,太子无缘无故迟到可不是好事。

楚王同样心内如焚,已过了约好的时辰,他的人迟迟不曾露面,莫非有了变故。不会,太子根基尚浅,只要踏进承德门,定有去无回,绝不会有失。当初他只能从侧面出击攻讦废太子,如今父皇恐不久于人世,得要加紧动作才行。

随着宫中小内侍一声尖呼:“太子殿下驾到。”

殿门外一抹杏黄身衫由远及近,逶迤数十人簇拥着东宫之主进殿落座,太子年过弱冠,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同众人打招呼,让别人无法窥得他的真正心思。

扫到东宫身边的宁远侯,有乖觉者当即嗅出不寻常的味道——要变天了!

*******

一场中秋宫宴过后,朝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楚王因谋逆叛乱被问罪,同犯还有定远侯赵家、东平伯燕家并其他数十位武将、文官,全都被锁拿下狱。

原禁宫副统领,平日里主管着大明宫东侧一半宫室,也在仲秋之夜身首异处。只因他与叛党勾结,里应外合私自放逆军入宫,意图行剌圣上,所幸及时发现,未能铸成大错。

楚王被拿下,暂时震慑住蠢蠢欲动的朱贵妃一系,太子可以暂时喘一口气。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效仿唐太宗,玄武门杀尽兄弟子侄,逼宫登基为帝,成为一代明君。太子自问比不上,他还要继续装大孝子。

长盛帝进而清醒时而糊涂,居于含章殿后殿中养病。有一天他惊奇发现,成天在耳边哭啼的朱贵妃不再出现,殿中近侍有八成换做陌生面孔。一生都在权力的颠峰打拼,他当然明白背后发生了什么。

乘着太子请安侍奉汤药时,长盛帝也只抽冷问一句,“诸子可安好?”

东宫当即惶恐,伏地请罪,言辞诚恳:“父皇身体欠安,儿臣不敢让您劳心,故有几样事直到今日才禀告。三哥他私下蓄养兵士,与人勾结闯进宫中欲行剌父皇与儿臣,半路上虽被拿下,可儿臣差点没命来见父皇。”

太子涕泪并流,身子抖如筛糠,犹还未走出当日的惊吓。

演戏的人首要骗过自己,才能骗得他人相信。

话中的虚实真假,长盛帝十分了然。楚王也好,太子也罢,都盼着他登极乐,如同当年他在东宫惶惶不可终日,日夜祷告父皇早日蹬腿,甚至......

天道轮回,长盛即使有心,也终将无力,也只气息微弱叮嘱道:“他是你的兄长,或可留得性命,莫让他人非议你的声名。”

太子当然应诺,活着也分百八十种,有一种活法叫生不如死。

短暂清醒,长盛帝又陷入更长时间的昏迷。含章殿内外早落于太子的掌握中,闲杂人等无法轻易进出,包括盛宠三十余年的朱贵妃、有名无实的周皇后等。

内阁大学士们倒是有幸能进殿面君,无奈天子长睡不醒,日渐衰弱,再好的药石也无济于事。

九月寅壬,巳时三刻,一代君王与世长辞,燕京城中九门下锁,严禁任何人进出。太子登基为帝,肃清大明宫上下,另要加封一干功臣。

沈博理所应当一跃成为大功臣,新帝册封他为荣安伯,虽只袭五代,也算重回勋贵之家。

从威武伯到庶民,再到荣安伯,也只几年功夫。人生起伏,大起大落,今朝得意却无人能同沈博分享当中的喜悦。

原先东宫四伴读,乔骏失明仍在牢关当流犯,赵立钦并燕纪仁下场不言而喻,连带燕、赵两家也举族获罪抄家,男丁被允入狱,女眷也都没入教坊,沦为官妓。

手捧明黄诏书,沈博心头一片茫然,不喜不忧,空空如也。

回淮阳,接妻小入京。

一念生起,一刻也不能暂缓,新任荣安伯乘夜出城,直奔原籍,卷起一路尘烟。

☆、207|第 207 章

新皇登基伊始,孟焕之更是事务繁多,甚至时常宿在宫中,百忙之中抽身不得,他只派了长兴去按知言母子三人回城。

别人都还好说,意儿很是不舍得离开,他不舍得大胡子叔叔,更舍不下一众小伙伴,庄子里鸡、鸭、牛羊都想带走。

知言粗略估算,若依了儿子的意愿,那孟府也要变成农庄,晨起被公鸡报鸣声惊醒,满院‘嘎嘎’鸭叫,想着有趣,过这样的田园生活也很有意思。

也只在脑中想一遍罢了,孟焕之绝对不可能致仕归隐田间,他费了那么大的气力,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怎能甘心沦为平常人。

想到上一辈的辛劳,知言便也应了儿子的请求,带几只鸡、鸭回府,另上带兄弟两人的宝贝小灰兔。

至于田庄的几个小男孩也都不错,知言先大致过一遍,挑出五六个与意儿年纪差不多大的,备着儿子明年进学后做伴当,当然还须孟焕之亲自过目做定夺。

住了近两个月,众人起程时燕子眼泪汪汪十分不舍,意儿的玩伴也相跟在车队后面,足足跟出几里路。

车外小男孩们声音响亮呼喊着意儿,意儿坐在车中心里像猫抓似的,头伸出车窗也挥手。

初到庄子上时,知言严令不许称呼意儿为小少爷,大家初时不习惯,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接受天天混在他们堆里的意儿。都是四五岁的孩子,玩起来没分寸,有好几回意儿争抢不过别人,撇着嘴大声嚎哭,回来后抽抽答答向知言告状。

孩子不知事惹了小少爷,庄奴们便带着自家的小子来向知言请罪,一脸惊慌,语无伦次磕着头。

知言还未说什么,意儿‘嗷’的欢呼一声,拉了小伙伴出去撒了欢。

“无妨,小儿家在一起玩闹,不用当回事。”知言笑着宽慰大家。

因此,她也博了个仁厚的虚名。

见知言全然不当回事,聂妈妈适机劝说:“在外行走都讲究个名声,只要打一开始就落个好口碑,说的人多了,谁还计较你是真好人还是假好人,所以说姑娘这回行事真不差,以后咱们就这么来。”

知言真还没有刻意卖好,她只是想让儿子在年少时节玩得畅快,尽量不受外界干扰,保持一份童真。倒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直到田庄消失不可见,意儿方才将头缩回车中,再次确认,“娘亲,铁蛋哥哥真的来咱们家吗?”

铁蛋是他奶娘的头生子,已有八岁,学会了不少的农活,又会编蝈蝈笼子,带着意儿游遍周围的山野,爬树摘果子。

意儿很是喜欢这位小哥哥,临行时非要带回孟府。知言因另有考量,耐心哄得儿子再等几个月,他嘴上是答应了,心里还挂念着。

“会的,等爹爹见过后,铁蛋他们就可以天天陪着意儿。”知言轻抚儿子的头顶回答。

想到能马上见到爹爹,意儿复又兴奋,叽喳说个不停。

臭小子,口口声声念着爹爹,也不知你爹爹有没有想过你?

知言母子三人回府,只有刘管事并刘妈妈带着下人相迎,孟焕之依是不在家。直到掌灯时分,夜色深浓,他才裹着霜气回家,抱过意儿,亲过思儿,方拉着知言执手细看。

“又吃胖了,瞧这小脸蛋。”他用手掐向知言的脸颊,带着疼惜。小滑头,别人有心事吃不下饭,她可倒好,一有心事猛往嘴里填东西,瞧吃得都有了双下巴,指不定担心成什么样。

知言倒在他怀中,猛吸他身上的味道,轻声报怨一句:“你真狠心,都不来看我们一眼。”

尘埃落定,一切都平安,她方有心情想到旁枝末节。那日大宝和大胡子两人道他们听大爷的吩咐保护知言母子平安,其余再不知。知言听后坐卧难安,要不是顾及两个儿子,她定会重返燕京城。天塌下来,她也要同他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独活。

妻子的煎熬与等待,孟焕之是知晓的,一下下轻轻安抚她,呓语道:“再不会了。”

凭着新帝初登基时他立下的汗马功劳,或可保得几年无忧,当然他行事更要谨慎,万不能自恃功劳藐视君上。把天子当成傻子的人有两种下场,一种是自己登基做帝,另一种便是被砍了脑袋,横尸街头。

新帝现在感激他,不代表终生都会念着孟大人的好,怎么才能让这份情谊长存,也是极讲究方法。

譬如今日在含章殿,新帝提出要重赏孟焕之,如同之前数次孟焕之依是婉言拒绝,不过他犹豫半晌后问新帝可否成全他一个不情不请。

孟大人也有难心的事,新帝觉得很是新奇,忙问是什么。他已定下年号为启泰,要到明年才能启用,现在还沿用着先帝长盛的旧年号。

孟焕之面带赧色,吞吐间道出,原是妻子喜爱洗汤泉,想向圣上讨一处带汤泉的山庄。

“这有何难。”启泰帝抚掌大笑,大手一挥赐给孟焕之一处皇庄别院,论规模不输于英国公府的避暑别院。他并戏语:“想不到孟大人竟然惧内,朕今天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

孟焕之忙谢恩,君臣二人各得所需,甚是欣悦。

若说孟焕之得偿心愿,高兴也在理。启泰帝破了财,为何要喜要眉梢?

世人越位高权重,愈不喜欠人恩情,欠代表负累,没人愿意有负累。

两代帝王新旧交接之时,孟焕之所立功劳颇大,启泰帝一心想要补偿心腹重臣。前几次他推却,天子心中已犯起嘀咕,猜不透孟大人究竟想要什么。今回他先推辞,又迟疑道出自己所需,启泰不由大松一口气,孟大人不过是想要个带汤泉的庄子,成全他就是。

一座汤泉别院换一份重重恩情,这当中,自是天子占了便宜,不由他要念着孟焕之的好。

当然,不能在天子甫一提出来,孟焕之就张口讨要,显得他分外贪婪,迫不及待想要拿好处,难免会给启泰帝心中留下坏印象。

再者,以妻子的名义开口,更显得孟焕之重情义。他同普通人一般,也有弱点,不再是启泰心目中高深不可测的东宫侍讲学士。

示出弱点,换来一份信任。兜来转去,为人臣者不易,为天子者更不易。互想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启泰想要的是臣服和一个平顺的开局,孟焕之则想一步步踏稳大展身手。他想要革除吏治中的陋习,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目录
明末,我拥有无限物资本宫知道一切(重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