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可白鸿文因着白富贵的死,对白玉儿可谓是十分怜惜疼爱,哪里能见有人如此羞辱她,当下就要追上去理论。
白玉儿娇喘着急急唤道“大哥!…别去…”
白鸿文迈开的步子一顿,扭头见白玉儿神色焦急的冲着他摇头,遂走到她跟前奇怪的问道:“玉儿,怎么了?”
白玉儿缓了缓脸色,眸光淡淡道:“大哥何必跟那种人计较?!”
一句话说的秦氏和白鸿文都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好似不认识她了般。
小时候玉儿在老宅有回被大房二房的小子欺负,可是跑到跟他们跟前撒娇抱怨的。
白鸿文见妹妹被欺负,二话不说上前就帮她打回去,她可是开心好些天,为此事儿,那老宅的人可是很不待见白鸿文,不过那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谁让他们那时还要从白富贵那里拿银子呢!从那以后,大房二房的小子也不敢再欺负玉儿了,最多只眼神瞪她!
白玉儿见他们神色就知道原主肯定是个呲牙必报,娇蛮任性的主儿!虽说她也不是啥好人,但像刚才一些口舌之争,只要没触犯到她底线,她只当没听到。再说那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而他们不过市井小民,何苦找事儿呢!
“娘,大哥,我们快些上去吧!别误了时辰!”白玉儿抬头看看天色,示意秦氏和白鸿文别忘了正事儿。
果然秦氏不再说什么,只问她还能不能走,待白玉儿点头,才放下心来搀着她继续往上走。
白鸿文深深的看一眼白玉儿,此刻他觉得玉儿变了,变得懂事明理了!不过这是好事,为啥他心里酸酸的呢?
白鸿文眨眨发酸的眼睛,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玉儿过没人敢欺负的日子!
到了道清寺后,听到秦氏他们的来意后,就有小沙弥引着秦氏去见寺里的方丈。
而白鸿文兄妹另有小沙弥领着往客房去。
不多时秦氏也回来了,她手里还拿着几卷经文,说是每卷经文都要抄九九八十一遍,做法事时烧给白富贵,意味着他在地底下早日洗去尘埃归一投胎。
白玉儿看着那厚厚的两卷经书,一时有些头晕。她是知道原主是会写字的,头皮发麻的想着这得抄到什么时候?不过见秦氏和白鸿文虔诚的眼神,白玉儿决定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再世重生也得认认真真的把这些经书抄完。
因秦氏不会写字,所以抄经书的事儿,就落在他们兄妹二人的身上。而秦氏就去忙一些做法事需要的琐碎的事儿。
白鸿文和白玉儿除了吃饭去茅厕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抄经文。因为第一场法事的时间就是翌日卯时,到时需要九九八十一遍的经文,时间有些急。
好在子时时,两人中午抄完了。一直坚持不肯去睡的秦氏赶紧从炉子上把温着的红豆粥端给兄妹二人吃。
此时本在熟睡的季宸却满脸狰狞的从梦中惊醒。他眼中带着些许痛苦,些许仇恨,愤愤的一拳砸在床上,嘶哑着声音道:“白玉儿,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过了一瞬,他脸上又恢复如初,俨然是一个温润如玉的清俊少年,他冲着黑夜里喃喃道:“既如此,你就别怪我!”说罢,眼里流露出奇异的光芒,嘴边带着抹淡笑,只是那笑看上去却甚是怪异。
☆、第19章 遇劫
十天的法事终于结束了,本来午时就要下山的,可秦氏见白玉儿憔悴的小脸决定在菩提寺多呆一天让她缓缓精神再走。
白鸿文和白玉儿自是没有不应得,这十天经书抄下来,别说白玉儿了,就连白鸿文这个拿惯笔杆子的人都有些受不住,更别提一直娇养着的白玉儿了。
白玉儿吃过午食就去客房里休息,一觉醒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未时三刻了,见秦氏并不在屋里,她下床倒了杯茶刚要喝,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幽香袭来,接着窗子外边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白玉儿直觉不好,这让她想到了演戏时那些绑匪的桥段,当即捂着口鼻,把茶杯往窗子那儿丢,可惜为时已晚,茶杯只在掉在她脚边就碎开了,而白玉儿此时也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开始模糊,随后就被一个男人接住,还听见他隐隐约约的和另一个人说着“小娘子警惕心还挺高的”,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白玉儿不知道她吸入的可是西域那边传来的迷香,只一丁点儿,人就会浑身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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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儿只觉脸上一凉,她费力的睁开眼,有瞬间迷茫的看着头顶上两张猥琐的脸,立刻清醒过来,警惕的缩缩身子颤声问道:“你们是谁?抓我做什么?”
“马六,这小娘子绝色吧!这回可得我先上!”脸上有颗黑痣的男子推推一旁个子矮小的男子道。
马六的眼睛都看直了,娘咧,这小娘们长得可真好!反正那边的人只说毁了她名声,也没说不许动她,他和赵五就算要了她,应该也没啥,反正到时候名声也是毁了的,说不定还能白得个美人。
想通之后马六一把拉住搓着说就要扑上白玉儿身上的赵五道:“老规矩!”
说罢马六从怀里掏出三个骰子,拉着不甘心的赵五就猜起点数来。
本来还精虫上脑的赵五,在猜了两把输掉后,不服气的又缠着马六来两把,一时两人堵瘾上来把一旁的白玉儿忘的一干而尽。
白玉儿在一旁冷眼瞧着那两个绑匪在一旁堵的忘乎所以真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她活动了下麻木的手脚,环顾了下周围,发现此时马车停在在一个树林子里,她悄悄的溜下马车,挨着马车往前走。
待走出距离两人一百来步时,白玉儿顾不得仪容撩起裙边,撒开腿跑起来,在她跑的鬓发松散,鞋子掉了一只,衣裳凌乱时,白玉儿终于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
白玉儿浑身瘫软的斜靠在树杆上娇喘着粗气,眼睛快速的在四周扫了扫,见周围还是树,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一时悲从心底来,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发泄了会儿,白玉儿冷静下来,擦把眼泪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想到秦氏和白鸿文发现自己不见了,又是怎样的着急,心里越发的焦躁不安。
白玉儿见天色已经暗下来,想着得快点儿走到官道上才行,于是她忍着全身的疼痛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马车朝车里的人问道:“三爷,前面有个人倒在路上!”
三爷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又继续的翻着手里的书。
一旁面容清秀约莫十四年纪的小厮抬头觊觎他一眼,小心翼翼问道:“三爷,小的下去看看?!”
三爷头也不抬得翻过一页书后,就在小厮认为他不会说话时,他才淡淡的嗯了声。
小厮朝马夫指的那个位置走去,就见一个看不清面容,浑身狼狈的小娘子昏倒在那里。
小厮就把那小娘子晕倒的事儿跟三爷说过后,又问他要不要救。
三爷揉着额头叹道:“救吧!老太太最近身子不舒坦,就当给她积福了!”
小厮和车夫听罢马上恭维的道:“三爷真是有孝心!”
马车上的三爷听到后脸上还是淡淡的,只眼中满意之色一闪而过。
小厮把那昏迷的女子抱上马车后,就坐车厢外面去了。
马车里的三爷看着躺在白色毛毯上一身污渍的少女,眼露嫌弃之色,往旁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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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寺
秦氏从厨房端着碗蛋羹出来,走进来见屋子里没人,又见茶杯碎在地上,以为是白玉儿出去时不小心碰到的就没在意。
她把地上碎掉的茶杯清理干净后,又坐在圆登上等了一炷香时间,见蛋羹都有些凉了,白玉儿还没回来,才惊觉有些不对劲,忙跑到白鸿文那里去,心里默默祈祷玉儿在她大哥那里。
白鸿文听秦氏把来意说了后,冲到白玉儿房间一看,见窗子大开,上面明显有几个男人的脚印,脑袋晕了晕,不好的预感冒出嗓子眼儿,他哑声道:“娘,玉儿估计被人掳走了!”
秦氏听罢,脑袋里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才抓着白鸿文的手,语无伦次的道:“文儿,怎么办?我的玉儿她要是被人……”
白鸿文高声打断秦氏的的话道:“娘,玉儿不会有事的!咱们去找方丈!”
秦氏见已经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了,才惊觉自己说错话,忙把话咽下去,刚刚她差点儿把玉儿被掳的事儿说出来,要是玉儿因此被毁了名声……秦氏不敢想下去,精神恍惚的随着白鸿文去往方丈处。
方丈听说人在他菩提寺丢了也很着急,毕竟人是在他们寺里被人掳走的,要是这事儿传出去,那些女香客谁还敢来,不来定会影响到寺里的香火。
方丈想明白后忙让寺里的僧人悄悄帮忙寻找,有人问起就说寺里丢了东西,白鸿文在一旁冷眼瞧着,对方丈的处事方式很满意。
因菩提寺香火不错,来来往往人流浮动太大,找了一个时辰都没啥有用的消息。
白鸿文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遂朝方丈告辞,和秦氏一块儿回了于梁镇后直奔威武镖局。
守门的人听他们是找秦镖师的,立刻进去喊人,不大会儿秦盛就穿着一身短打出来了。
秦盛猛一见秦氏就一愣,随后就一喜,刚想过去问她怎么来了,就被白鸿文一句话惊得震在那里。
秦盛在镖局的人缘不错,他一说帮忙去找人,十几个人问也不问找什么人,都纷纷表示要帮忙。
众人来到菩提寺的山脚下一路沿着官道开始沿路寻找,然找了三四个时辰还是一点儿进展也没有,在接近武梁县的官道上发现了一只绣花鞋。
秦氏看见后抱着鞋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玉儿,你在哪儿?娘来了,你别怕啊……眼睛一番竟晕厥过去。
秦盛赶紧上前扶着她,本来洪亮的声音有些暗哑的对着一帮兄弟恳求道:“还请诸位帮忙再往前找找!”
白鸿文也眼睛猩红的瞪着那只鞋,想到玉儿此时的无助,他恨不能打自己一拳。
☆、第20章 相逢
翌日卯时三刻白玉儿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全是一片金碧辉煌,她不适的眨眨眼,发现是一个陌生地方。
待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柔滑的里衣根本不是自己的,她瞳孔微缩,想起昨天的事儿,猛地坐了起来,嘶的一声又跌回去。
估计动静有些大,外面小跑着进来一个长相甜美约莫十五左右的丫鬟。
心蕊见白玉儿蹙着眉,桃花眼泪光闪闪一副娇弱的模样,眼里闪过嫉妒,不过一瞬又一脸关心的问道:“姑娘怎么了?”
白玉儿见她虽面色焦急,但眼里一闪而过的敌意她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白玉儿敛目细声细气的问道:“这是哪儿?是你救了我?”
心蕊脸上闪过不耐之色,不过还是娇笑道:“你当时昏迷不醒,还扭了脚,是我家三爷带你回的魏府。”
白玉儿注意道那丫鬟在说道三爷时,声音甜蜜,且眸光里有亮光闪烁。
白玉儿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真是谢谢你家三爷了!请这位姐姐代我跟三爷道谢,不知方便不方便!”
心蕊见她并不主动要求见三爷,心里的敌意少了些,热情的道:“方便,这有啥不方便的!我叫心蕊,是三爷房里的人!”
说道这儿,心蕊顿了顿,往白玉儿那儿瞟一眼,见她无动于衷的躺在那儿,心蕊眸光亮了亮,又继续道:“三爷对我可好了,这名字还是他给我起的呢!他说心……”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三爷如何如何对她好,如何如何看中她。
白玉儿心知这是心蕊在试探她,虽然不知她为何要这么做,但为了打消她的戒备心,白玉儿很乐意装一装。
心蕊走的时候已经跟白玉儿姐妹相称了,听说白玉儿要走,想跟三爷说一声,心蕊立刻表示会传话给三爷的,不过三爷见不见,她也说不准。
两刻钟后,心蕊急急的进了屋子,拉着白玉儿的胳膊喜滋滋道:“算你运起好,三爷让你现在过去!”
说罢又安慰白玉儿道:“玉儿妹妹你不用紧张,三爷人很好的!”
白玉儿发现心蕊这人还是个有趣的人,见她对三爷没兴趣,就对她有耐心多了。
白玉儿诚挚的跟心蕊道谢,小心的撑着手慢慢坐起来,心蕊忙扶着她胳膊懊恼的道:“瞧我,光顾着高兴,忘记你扭了脚,要不今儿你就别去了,改天等脚好了再去吧!我跟三爷说一声,也没多大的事儿,三爷不会怪罪的!”
白玉儿见她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遂反握着心蕊的手,忧心忡忡道:“心蕊姐姐,我是怕家人找不到我着急,所以才想着今天回去…”说罢哽咽的垂头捂着嘴巴。
心蕊听见细微的嘤嘤声叹口气,拍拍白玉儿的背道:“你也别担心,待会见了三爷把话跟他说清楚,他自会派人送你回去的!”
白玉儿含泪点头,揉着衣角扭捏道:“还请心蕊姐姐去帮我拿件衣服来穿!”
心蕊见她扭捏的样子心里一乐,看看白玉儿身形道:“我见你身形跟我出不多,就拿我的衣服给你穿吧!你可别嫌弃!”
白玉儿忙摆手说不会,趁着她出去的光景,自己梳了个舒适的垂髻。
白玉儿见她拿来的是一套玫红色的襦裙,想着她出了热孝是可以穿的,遂拐着脚到屏风后头换衣服。
心蕊看着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白玉儿,见她袅袅婷婷娇娇怯怯的站在那儿,想到待会她要去见三爷,一时心里又不是滋味,看白玉儿的眼光就有些不善。
白玉儿早察觉到心蕊眸光的变化了,遂垂头绞着手指,局促不安的道:“心蕊姐姐,我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