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长痛不如短痛

赵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沉声道：“佳颖，我对不起你。对这事，我不想扯什么理由，因为所有的理由，都是那么苍白无力。我就是混蛋。”

任佳颖的预感成真，她有些无力地道：“你不要这样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辰看着她的眼睛，悠悠道：“今天，我被一位老爷子点醒。你我不是一路人，如果一定要在一起，那只会害了你。我的世界，你不懂。”

“怎么了？”任佳颖疑惑道。

赵辰道：“你不会明白，什么是金丹之境，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天选之子。这是我的世界，可是，你却完全不知道，更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所在。我是天选之子，但不是唯一的，只是其中之一。我会因此面临无穷的杀劫，如果你要跟我在一起，这些危机无可避免地会牵连到你，正像上次佳欣的事一样。”

顿了顿，赵辰又道：“很多时候，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拼尽全力，却依然保护不了你们。现在，如果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结果只会害了你。我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借口罢了……”

“我信你。”任佳颖坚定道。

从赵辰翻来覆去的几句话里，她已经明显地看出了赵辰的慌乱与不堪重负。但也正是这样的惊异，使她看出了赵辰的真诚。

如果不是发自内心，向来洒脱的赵辰，又怎么会在她的面前露出这样稚气的一面呢？

任佳颖悠悠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不会怕，也不会悔。”

她说得那么平静，也那么地坚决。

她并没有表现得什么激动。因为所有的激动，都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当热情消退，这样的一份情感也就走到了尽头。

这份平静与坚决，才是真正的内在心声。因为，这足够说明，她已经在心里接受了现实。

赵辰怔住了。

任佳颖又道：“等这里的事解决，我和佳欣回到江州，在那里一直等着你。你在外面做什么事，也都由得你。哪天你累了，只要你记得，在江州，有一个人在等你，就足够。这么做，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做事吧？”

赵辰的喉咙哽住了。

他的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也无从说起。

面对深情的任佳颖，他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无力。

但是，感动归感动，有的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长痛不如短痛。

赵辰深吸了一口气。

他缓缓道：“佳颖，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骄傲又美丽的公主。先前，我一直在逃避你，因为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我是一只没有脚的鸟，永远也无法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的。你要等我，只怕一辈子也等不到。”

顿了顿，赵辰道：“十年、二十年，或者遥遥无期，一个女人的青春，也就那么长。或许，你还没有等到我回来，我却早已经在劫数中消亡。如果我现在答应你，给你承诺，那么，带给你的，也只不过是往后更大的痛苦而已。所以，倒不如，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选择结束。”

任佳颖眼中有了水汽，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辰暗叹了一口气，续道：“昨天我和陈冲去南宫家，求南宫永老爷子帮忙。人家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跟南宫家的孙女结婚。事到如今，我早没了选择的余地。我的心里已经答应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还要回来跟你说一声。我先是拒婚于你，现在却又答应人家的婚约。”

“我不是想要攀龙附凤，我是真的有难处，我也别无选择。我必须要答应。到我答应下来，也就必须履行一个男人的责任，所以，我们是不可能了。”赵辰叹息道，“答应我，佳颖，你一定要幸福。”

任佳颖的泪，终于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洒下，再也止不住。

“好，我一定会。”任佳颖涩声道，“谢谢你，赵辰，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更陪我走过人生最灰暗的日子。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

赵辰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放下心头大石，心里微微一松。

但是同时，心里却是一痛，就像是针扎一般。又觉得空空落落的，他知道，有的东西，已经永远失去了。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哪里有什么安然放弃，谁人能够固守一份超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纵然成就金丹，依然需要应对众多敌手。生命的无奈，依然将人逼得退无可退。

赵辰忽然觉得脖子一紧，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香风扑面而来的同时，嘴唇也被堵住了。

任佳颖从来没有这样主动热情过。

赵辰不由自主地圈住了她的腰，任由她的泪水与口水在自己身上肆虐。

良久，任佳颖才起身、离开，苦涩一笑。

赵辰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亦真亦幻，金丹高手的实力，此刻荡然无存。这时的他，只是一个伤心人。

他知道，有的东西，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尽管，只要他开口，任佳颖绝对会愿意等他，无怨无悔地等他。

可是，他又怎么愿意，让她在江州苦苦等候，却没有任何的结果？怎么忍心？

人，不能那么自私。

他既然决定要娶南宫清泉，对于别的女人，便不能再存在半分念想。

书房内弥漫着任佳颖的气味，此时却也在慢慢地淡去。

赵辰的心思也慢慢地收拾了起来。

半晌，他所有的心神全然尘埃落定。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该走的，怎么留，也是留不住。

赵辰用力甩头，想要借这个动作，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书房，来到了院子。

任佳颖不在，任佳欣也不在，不知她们姐妹俩到哪里去了。

外面的李菲等女，早就停下了手中的麻将，现在她们三人的目光，全然锁定在赵辰的脸上。

赵辰没有说话，她们却也不问。

仿佛就要用这样无声的语言进行交流。

终于，还是范晓萌憋不住了，她连珠炮般地问道：“赵辰，你怎么回事？你跟任佳颖说什么了？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