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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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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心竟然从茶铺的二楼跳了下去。

他自己摔得在地上打滚痛叫不说,还撞倒了两名路过的行人,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上下,抱着左腿喊痛。妇人则蹭破了胳膊,腰不能动,趴在地上流泪直哭。但哭声最大的还要数妇人身边的男童,滚了一身尘土,岔着两条胖乎乎的短腿,坐在妇人身边嚎啕大哭。男童才四五岁,显然被眼前突然闹出的阵仗给吓着了。

事发突然,也吓到不少人跟着乱叫,但等大家都缓过神儿来之后,大家立刻把受伤的三人和哭啼的男童围在了人墙内。

李明达偏头扫了眼楼下的情况,目光从张顺心和男子的腿和面容掠过后,确认自己刚刚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来源于这二人,随即吩咐程处弼先把人救了。

“妇人没事,张顺心和那名男子看似腿骨裂了,小心抬进茶铺,去找大夫。”

程处弼忙应承,下楼照做。当他命属下将张顺心和另一位受伤男子抬走的时候,果然发现二人的腿动不得,疼得厉害。程处弼至此才可确定他二人的腿真摔断了,但同时不禁在心下奇怪,晋阳公主人在楼上,却是如何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来?

这时候,妇人和孩子也都被搀扶起来。田邯缮拿着两块点心下了楼,去哄那名哭得厉害的男童。

这时候妇人的丈夫也赶过来,看到这情景,忙扑过来查看妻子的伤势。妇人哭着道:“还好东儿没事,我及时把他退出去了。”

妇人丈夫听此话后,气得大喊:“是谁?好好地不活着,偏从那上面跳下来,要寻死就自己死去,还跑来害人!”

茶铺里的张顺心此刻已经缓过了痛劲儿,用胳膊爬着,硬拖着两条腿趴到门口对妇人和丈夫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对不住你们!但我也有苦衷啊,我兄嫂被恶霸毒害致死,尸骨未寒。因官贵相护,互相包庇,这偌大的晋地竟没一个管事的为我死去的兄嫂做主啊!”

众人一听,问是谁。

张顺心便喊出了兄长的名讳,告知众人他乃是慈州刺史。

“我听说了,那位刺史月前死得,和妻子一起,是有些蹊跷。”

“天啊,刺史被人害死,竟没人能为其做主。那若是普通老百姓,更得忍气吞声了。”

百姓们这时看到李崇义下楼,纷纷行礼。被免礼后,本是安静了一阵儿,但实在是人太多了,喘气声儿稍微大点,就有些吵。

这时却不知从后方哪一人先开了口,人小声嘟囔着。

“河间王怎么不管呢。”

其余人紧接着应和。

“没听刚刚那个寻死的说么,官贵相互。”

“能杀刺史的人,身份自然了得。”

“呵,这世道没有我们小老百姓的活头了。”

……

因人多,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就闹哄哄起来,也分不清谁说的。老百姓们自然也都懂法不责众的道理,所以越说越厉害。

大家对于慈州刺史极其妻子蹊跷之死,都甚为好奇。而河间王身为晋地一带官爵最高之人,竟不管事,百姓们因此越发心生不满。

这世道虽然是太平盛世,但也有不少从前朝过来的人,留传下诸多官贵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的故事。而且官府自古以来,在百姓心里多数就是不作为、官官相护的之处。故而张顺心此言一出,百姓们立刻就认定慈州此事夫妻暴毙一事,便就是因其得罪贵族,被欺凌致死。

河间王的随从见状,喝令众人不得放肆无礼。

然而安静一会儿后,众百姓们还是趁着人多,那些挤在后头的百姓们又窃窃私语起来。大家瞧河间王的眼神都充满了失望、责怪和怨恨等情绪。

河间王府的随从们见状,意欲武力驱赶,被李崇义抬手拦住。以暴镇压百姓,非上策,李崇义不想因此闹出不贤凶残之名,传到长安城去。再说眼前还有圣人跟前的最宠爱之女,以及诸多斯文出身的子弟在场,他更加不能毁了自己在他们跟前的好印象。

李崇义道很后悔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他活这么大,他还是头一遭被这么多百姓愤恨的指责。

那厢张顺心还在喊冤,他借着腿痛的劲儿,将痛喊声表达得更加撕心裂肺,以至于最后破了音,哀哀欲绝,闷头抓地痛哭。

李崇义觉得这件事自己有必要插手一下,转而凑到李明达身边,问她到底是什么经过。李明达便简短地和李崇义讲了讲。

“若真如他所言那般,张顺义夫妻死于中毒,有七窍流血之状,那此事确有蹊跷,该仔细调查。”李崇义此言一出,百姓们都安生了不少,认真地静听,等着李崇义的后话。

李崇义蹙眉思虑片刻,便大步走到张顺心面前,跟他道这件事他会彻查清楚。

“容草民先和郡王告罪,郡王有意查此案,但草民却可不敢信郡王。涉案凶手季知远的姑丈正是江夏王,乃是和郡王您关系最要好的堂叔。”张顺心虽然躺在地上,但却偏要做硬骨头。一脸不忿,生生在众人跟前,把李道宗的面子给扯下来。

百姓们惊叹于张顺心的大胆之后,也在心下为其不畏权贵之举喝彩,低声议论又开始了。

张顺心看向站在李道宗身后的李明达,对她头磕地,然后大呼:“草民张顺心恳请晋阳公主为草民兄嫂,先慈州刺史张顺义夫妻之枉死做主!”

声音嘹亮,都快能传到二里外了。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

“晋阳公主?”

“是那位晋阳公主么?”

“废话,而今这世上就一位晋阳公主。”

百姓们欲下跪行拜礼,但大家却不知在场的这些人之中,谁是公主。打眼瞧着,河间王身后个个都是俊俏朗朗的少年哪有女子,莫非人在屋内或是楼上……

张顺心盯着李明达的方向还欲再喊,却立刻被落歌堵住了嘴。

落歌随即大声喊道:“大夫来了,让他好生看病。”

“大家放心,我保证张顺心此人会好好的,他所言慈州刺史一事,我也会查清给众人一个交代。”河间王见百姓们躁动,忙抬手示意安抚,“这两年我治理晋州,可曾有过暴政,众目睽睽之下,岂会顾私枉法?若大家实在不信,这在场众子弟都非等闲之辈,也确有晋阳公主在此,我李崇义愿发誓作保,凭他们监察。”

话说至此,众百姓们才算罢了,而后在郡王府的侍卫们的呵斥之下作散。

李崇义已然没什么心情再继续观看花神会,打发尉迟宝琪等人好生尽兴,自己就先行回府。

待大家目送走李崇义之后,尉迟宝琪问房遗直和狄仁杰,“你们怎么来了?”

说罢,尉迟宝琪就看眼晋阳公主,再瞧房遗直还是一副淡然的做派。

尉迟宝琪忽然紧皱眉头。

狄仁杰率先道:“我和遗直兄听说有花神会,就来凑热闹,刚快找到你们,就见郡王和你、长孙兄朝茶铺这边来了。”

李明达瞥一眼尉迟宝琪,发现他今日的情绪有些许不对,故目光多作停留。

尉迟宝琪立刻发现李明达的视线,未敢去看,转而假笑着对狄仁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便就嘴巴干干,未曾像以前那般又说话又调笑,竟以沉默相对。

房遗直发现尉迟宝琪情绪不对,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刚和郡王喝酒,有点上头。”尉迟宝琪对房遗直讪笑一下,就扶了下自己的额头。

李明达见状,也觉得尉迟宝琪今天反常。许是他今天心情不好,李明达遂对他道:“你若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这里倒没人非要你陪着。”

长孙涣哈哈笑,转过去拍尉迟宝琪的肩膀,笑他今日酒量竟然不好,“却连我都没比过,美人也没见呢,你就先醉了,怪哉怪哉。”

“要你管。”尉迟宝琪一把推开长孙涣,转而恭敬地对李明达和房遗直行礼,就此先行告退。

房遗直也看出尉迟宝琪的反常,问长孙涣刚刚他们可是聊了什么让尉迟宝琪的不爽的事。

“没有啊,喝酒聊天,说的都是、都是……”长孙涣笑着看一眼李明达,转即对房遗直乐道,“都是让我们男人觉得畅快的事。你若愿意听,我私下里仔细和你讲讲。”

房遗直冷笑一声,让长孙涣快闭嘴,“我没这福气,倒不爱听。”

长孙涣还欲再说,就见李明达在瞪他。长孙涣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挑了挑眉,看向别处,意图躲避他表妹的目光问责。

“别管他了,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保证你们明天能还能看到从前那个尉迟宝琪。”狄仁杰哈哈笑叹,又问他们而今在哪儿看花神会,他倒是很感兴趣花神会的选拔过程。

“怎么,你爱看——”长孙涣忙问。

“花。”狄仁认真回道。

“哈哈哈……瞧你这出息。那咱们还是去郡王定的那间酒楼,比这茶楼好。”长孙涣说罢,就询问地看向李明达,这里头她最尊贵,自要问其意思。

“好啊,有更好的地方为何不去。”李明达率先走在了前头,到了吉祥酒楼天字三号的雅间后,发现这里的布置果然好过那间茶铺百倍。家具皆是檀木,十分精致,墙上竟还有上官仪的题诗,华丽精工,令人不禁感慨他为何会如此名重于天下了。

“瞧瞧,好诗!”长孙涣生怕大家看不到,特意指了过去。

房遗直扫一眼,就在桌边做了下来,问博士这里有煎茶没有。

博士赔笑道:“有,应有尽有。”

“呦,这话说得可有些吹牛了,何为应有尽有,真要什么就有什么?”狄仁杰问。

博士不好意思地赔罪,然后试探地问狄仁杰,让他何不先提个要求看看。

“那就说一个,西域的葡萄酒,你们可有?”

“有。”博士应承一声,忙去端了一壶葡萄酒来,白玉壶,白玉杯,精致异常。

狄仁杰端着盛装紫葡萄酒的白玉杯,闻了一下,然后抿一口,甘醇至极,十分凉爽,似是被冰镇过。他不得不服,叹了一声。

“这酒楼倒是阔绰,比我家有钱。”

长孙涣笑,“能被郡王看上的地方,想想也知道定会与众不同。”

“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么?”李明达托着下巴,听完酒楼后院的两名博士的闲聊,便看向长孙涣。

长孙涣摇头,“吃喝好了就行,谁会在意这是谁开的。不过十九郎若是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回头问吧。”李明达并未表现出好奇的兴趣。

房遗直一瞧她如此,便知她该是听说了什么,看她一眼,人就往东走了几步。

“花神会开始了!”田邯缮激动道。

这雅间是大窗,专门为了观赏花神会开设,十个人凑到窗边瞧热闹都没问题。

见各家小娘子们,身着盛装,仪态端方地端着自己所养的一盆花,轻挪莲步,按顺序上了台子。

在众多盛装的女子之中,却唯有一名最吸引人的注目。她所着的衣料,乃是名贵贡品绢缎凌玉纱,兰花纹掺了金线绣制,在阳光下一照,整个人竟有些泛着金光,富贵逼人。此女子妙龄美貌,肤若凝脂,仪态端方,加之嘴角一抹倩笑更是锦上添花,让人越发移不开眼了。

再看她手捧的兰花,鲜枝如新沐,兰叶细长舒展着,就如仙女迎风而飞的披帛。兰花淡淡地黄色,素冠荷鼎,中间微脆的细丝条,一瞧便知是莲瓣兰中极致的精品。

这种兰花,李明达在宫中时也就只见过几次,是麟州刺史所供奉,颇得父亲喜爱。不过后来因为没养好,死了。为此阿耶还把照看兰花的四名太监贬了下去。

风一过,可闻到独属于兰花的清幽香味。

转即再看其她小娘子们手里所捧得花草,便如此女子所着的衣物一样,顿失了颜色。

狄仁杰盯着那女子怀里捧着的兰花,艳羡不已。

“瞧瞧,人家看女人眼睛直了,他看花。”长孙涣瞧着狄仁杰有些可乐,又玩笑一句。

“人各有好,喜欢美人就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李明达忍不住开口反问。

长孙涣愣。

“自古君子爱兰,皆是美谈。倒和我说说,那些爱美人的有谁下场好?人家不笑你,你就该高兴了,怎好意思反过来笑话人家。”李明达接着再道。

长孙涣又噎了下。

“好听点叫爱美人,不好听的,叫淫——”

“十九郎,我知错了。”长孙涣忙对李明达行礼致歉。

狄仁杰也则忙对李明达行礼道谢,起身后,嘴上就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然后故作得意地挑眉去瞧一眼长孙涣。他不是没口才去反驳长孙涣,只是他年小一些,在地位上不及长孙涣,出于敬重才不言语。

狄仁杰为人豁达,倒也知道长孙涣是开玩笑,自然不会计较。但而今公主为他说话,他还是很开心高兴,有种忽然扬眉吐气的感觉。

长孙涣吃了瘪倒也不恼,笑嘻嘻的摸了摸下巴,转移目光看向花神选拔那边的情况。听百姓们呼声很高,都喊着“周小娘子”,该就是那位衣着富贵逼人捧着稀世兰花的女子。

“原来她姓周啊。”

李明达也侧头看齐,“我说怎么有几分相像。”

“怎么?”长孙涣问。

“你们觉不觉她有几分像郡王妃?”李明达问。

长孙涣眯眼仔细看了看,“像吧,都姓周,又穿这种贡品绢缎,必定是高贵出身。”

“该是郡王妃幼弟之女,当下在晋州任六曹司功。”房遗直这时候,才淡淡插了一句。

长孙涣惊讶地看房遗直,“你连这晋州地方官的情况都晓得?”

房遗直:“夜里无聊。”

“呃……”长孙涣再反思去想自己昨夜干了什么,而今跟房遗直一比,他真该觉得惭愧,羞得无地自容。

狄仁杰忙佩服,“遗直兄厉害,竟猜到这里一日,连这些通晓。我以后也定要学遗直兄这般,俱备万事,将来必定有用武之地,可比腹中空空遇事便无知好。”

长孙涣听年少狄仁杰都如此说,越发觉得自己不上进了。默默地瘪嘴,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念尉迟宝琪。没人志同道合,真的好寂寞。

“公主!”

“公主!”

“公主!”

那边花神会不知为何,突然喊起了“公主”,而且喊声越来越大。更有人喊出“花神女该是晋阳公主”的话。

长孙涣等人听了这些热闹都愣了。他先和房遗直对视一眼,然后二人双双看向了李明达。

李明达还靠在窗边,眼睛望着那头,似在瞧热闹,又似在发愣出神。

参与花神选拔的台上诸位少女们,闻言脸色有喜有悲。喜者几乎占总数,皆觉得自己这次胜出无望,与其说输给周家的小娘子,她们倒更喜欢败在晋阳公主的名下。晋阳公主身份尊贵,乃真正德芳天下的女子,输给她,她们脸上反而有光。

所以而今脸上有悲的则只有一名,便是穿着凌玉纱,捧着稀世少有的素冠荷鼎兰花的周家小娘子。这次比试她本是成竹于胸,却被忽然被从天而降的晋阳公主全都夺走了。

李明达不知为何百姓之中,会有人忽然喊她的名,而后声音由小波及至大,闹出这么轰烈的响动来。

这时候台子下面有女声喊:“可公主并没有参与花神的选拔。”

“这有什么要紧,公主誉满天下,花神女本就该是名声的德芳女子首当。便是公主没有拿花,却胜似有花。”台上的孙小娘子忽然落落大方的走出来,跟众人脆生生道。

此言一出,众围观的百姓们都欢呼起来,喊着公主,希望晋阳公主能够现身。才刚茶楼一事闹出之后,大家都知道晋阳公主而今就在观赏花神会。所有人都没兴趣关注台子上那些女子,与观瞻公主真身相比,这些都显得不重要了。

百姓们还在欢呼着。

负责主掌本次花神会的乃是晋州长史之妻孙氏,见当下既然民心一致,孙氏便笑着告知大家这次花神会没有花神女,至于真正的花神女是谁,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了,她不需多言。

“胡闹。”李明达已然命人去知会,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我倒觉得这是民心所向,甚好。”长孙涣笑嘻嘻地恭维李明达道。

“回吧。”李明达显然对于长孙涣的赞美不受用,先行下了楼。

余下的人紧随而至。

因为花神会散了,四周都是人,所以他们的马骑得并不快。

一顿慢行之后,李明达等人终于到达了河间王府。

郡王妃周氏却是早一步得知了花神会选拔的消息,忙笑着来恭贺李明达。

“公主面都不曾露过,便引得百姓们竞相用拥举,可见公主的端方蕙质之名早已经名于天下,令人真心敬仰。”周氏笑赞道。

李明达笑了笑,“嫂子该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虚假,怎能去信。”还有一句话,李明达却不好直接交代。因为只是她的怀疑,还做不准。李明达觉得今日的事有蹊跷,忽然喊起她,似有人故意为之。

当时场面太喧闹,特别是花神会台子周遭,李明达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声音的具体来源。但是她听得出,这个选拔她做花神女的声音,最初是来源一人,后来才渐渐扩大。

“什么虚假,你啊,竟是不知道自己的盛名在外,如何响亮。”周氏开心的刮一下李明达的鼻子,目光里满是宠溺。

李明达笑了笑,就再不说什么。

*

房遗直在房内阅了几本当地的县志后,忽想起尉迟宝琪来,便去看他。

到的时候,才知他竟不在屋内歇息,跑去湖边喂鱼了。房遗直就去湖边找尉迟宝琪。

园内楼台高峻,水阁遥通碧春亭畔。碧春亭两侧是一路的朱红栏杆,边有垂柳点缀。

尉迟宝琪整个人懒懒地靠在碧春亭畔的水榭边。他双手隔着栏杆下垂,冲着湖面的方向,下巴压着栏杆,没精打采地看着湖内争相抢食的鱼儿。尉迟宝琪身边只站了一名随从,此时正不停地抓着鱼食一次次往湖州投喂,以便尉迟宝琪能一直看到那些争相抢食的鱼儿。

“你这是怎么了?”房遗直察觉尉迟宝琪的反常,料知他不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心情不好。

“无解。”尉迟宝琪听到房遗直脚步声后,自然就认出了是他,所以不觉得意外,也没有抬头看,就是丧气地喊了一声。

“何为无解?”房遗直走到尉迟宝琪身边,又问他。

“有点烦心事,没什么道理可讲,便是越想心里越想不通。”尉迟宝琪道。

房遗直侧首看,让尉迟宝琪讲讲看。

“这事跟谁讲都可以,唯独跟你不行。”

“是么,那便不强求你。”房遗直虽不知尉迟宝琪烦恼什么,不过既然他不愿和自己多说,那房遗直也不会强求他。遂陪着他在水榭边站了会儿,聊一聊今天的事,便就和尉迟宝琪分别了。

不多时,长孙涣过来了,陪着尉迟宝琪也在湖边发呆,顺便把今天自己遭遇经过告知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被逗得一笑,却也兴致不高,“你当着十九郎的面,非要说什么男人好美人之类的话,公主不说你说谁。”

“错看你了。还以为你能体了解我,没想到你竟然偏帮着十九郎说话。”长孙涣说罢,就戳戳尉迟宝琪的肩膀,骂他没良心。

“哦。”尉迟宝琪没精打采道。

“你是到底怎么了?”长孙涣伸手在尉迟宝琪跟前晃了晃,给他提个神。

尉迟宝琪努力地眨眼,逼迫自己清醒一些,“没什么事。”

“还说没事,我瞧着你这怎么像是得了大病一般,没精打采。”

尉迟宝琪打个激灵,有点不确定地问长孙涣,“我真像是生病了?”

“何止!我们好兄弟之间,你还避讳什么,到和我说说。”

“完了完了,我要是像你所言那边,便是真有那种病了。”尉迟宝琪仰天哀叹一声,感觉自己老天爷对他不公。

“你到底是何缘故?我看你快疯魔了。”长孙涣问。

尉迟宝琪认真地看着长孙涣,“告诉你没事没事,你非要问。”

“好兄弟,我竖着耳朵听着呢,随时可为你排忧解难。”

“快一边凉快去,我自己解闷就可。”尉迟宝琪把长孙涣打发走了。

不多时,尉迟宝琪自己也呆腻了,却不想回房,只因他忌惮自己房间和房遗直挨着。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狄仁杰最可靠,就来找他。

狄仁杰正在屋内作画,听说尉迟宝琪来了,就迎他进来。

尉迟宝琪到桌案边,看到狄仁杰正在画兰花,而且还是素冠荷鼎。

“这花漂亮,就是少见了。”

“今日刚见,美极。”狄仁杰见尉迟宝琪疑惑看自己,便笑着告诉他错过了花神会看花最好的时机。

“这晋州竟然会有素冠荷鼎。”尉迟宝琪却是后悔了,不过瞧狄仁杰画得栩栩如生,尉迟宝琪忽然没那么遗憾了,“看你所作,倒与亲眼的见无二了。”

狄仁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谢过尉迟宝琪的赞美。

尉迟宝琪让狄仁杰继续作画,他在一边看着。尉迟宝琪看着看着眼睛就半睁了,有些出神。

“怀英,我问你个事。”尉迟宝琪温温微笑,问道,“假若,假若有朝一日,你和你好兄弟都喜欢了一名女子,你会怎么办?”

“啊?”狄仁杰愣了下。

“你又看上了谁?莫非是昨天长孙涣喜爱的那个叫莲叶的舞姬?”狄仁杰无奈的摇摇头,“你说你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你已经有个莲花姑娘,想什么莲叶,而且莲花的姿色还在莲叶之上,你怎么如此不知足?”

尉迟宝琪闹红了脸:“什么跟什么。”

他本想解释,不过仔细一想,却说不得,透露太多很容易露馅。

“行了,你当我没问。快和我说说花神会的事,我是不是真的错过了许多美人?”尉迟宝琪忙道。

狄仁杰白他一眼,“这你可别找我,我只看花了。要讲美人,你就去找长孙兄,这种事上他和你志同道合。”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我去了。”尉迟宝琪出了门,燥热的脸在凉风的吹拂下,才渐渐恢复正常。

……

*

长安城,立政殿。

李世民又拿着那块绣帕,自顾自地说起来话来。

“这世上的男人倒真没有能像阿耶这般对你好。但阿耶年纪大了,到底要走在你前头,倒是希望以后能有一个人,对你一心一意的好。”

李世民说到此处,鼻尖忽然酸楚,嗓子也有些哽噎,一团闷闷之气堵在胸口。

“陛下定会长命万岁。”方启瑞忙道。

李世民苦笑一声,“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谁都逃不过,便是帝王也是如此。只愿我走的时候,这天下太平,百姓心里些许会惦念我这个做帝王的曾经的好。再有就是兕子这些孩子,我一定要看到她嫁人生子那天。”

“陛下必然能看到,不仅如此,公主生儿育女,孩子再生孩子,您都能瞧得到。”方启瑞道。

李世民一听这话就更高兴,哈哈连笑几声,又叹不知李明达的孩子会像谁,会不会反而就遗传到他的长相。

“陛下,魏叔玉回长安了。”

“魏叔玉回长安了,那兕子是不是也回来了。快去准备,我要亲自去承天门接她回来。”李世民说罢,就高兴地站起身来,欲往外走。

回话的太监忙拱手再道:“陛下,是魏叔玉回来了,独自一人。”

李世民愣了下,眼珠子转了转,转而回坐在自己的龙椅之上。

“独自一人?从什么方向?”李世民追问。

“他自淮南道直接回京,便是从安州出来后与公主作别,自己先回了长安城。”侍卫解释道。

“哼,”李世民立刻怀疑这魏叔玉是否是故意为之,转即想他之前也未曾把此话挑破,倒是不好直接质问他何故。

半个时辰后。

魏征携子求见于李世民,并带着长子魏叔玉一同下跪,为魏叔玉赔罪。

“这孩子孝心太重,竟因我有腿疾,便违旨擅自回了长安城,臣恳请圣人严惩逆子。”魏征道恭恭敬敬的磕头,继续请罪道。

李世民听这话,原本攒在心里面的气稍稍好了些。

“既然是因为你的病,他欲回家孝敬你,倒可以体谅。”李世民顿了下,就不耐烦地打发他们父子走,没说后话。

魏征忙谢过,而后就带着儿子直接回家。

“糊涂!”魏征归家坐定之后,就狠狠训斥魏叔玉。

魏叔玉颔首,老实地跪在地上,低头聆听训斥。

“当初我走得时候怎么嘱咐你的?”魏征问。

“竭尽所能查清案子,在公主面前留了好印象。”魏叔玉简单说道,随即有些不服气地看向魏叔玉,“可我想靠自己的才华出名,而不是靠驸马这两个字。”

“糊涂,你真当你自己做了个官就一定厉害?你真以为你肚子里那点东西,可够名垂青史?多少才华不在你之下的人,考了功名之后,就被打发到偏远之地,一做就是二三十年的县令,没个出头之日。”魏征有些恨自己的儿子善作主张。这孩子以前一向乖巧,听他的话。所以魏征怎么都没想到,这次出远门,魏叔玉竟然擅自做主,离开了房遗直等人,自己回来了。他如此做,一则在子弟们之中容易留下不好的印象,二则便是公主和圣人那头,只怕对叔玉的举动会有猜忌。

“真是胡来!而今既然你回来了,是为孝道,那就干脆把你的孝道尽全。孝经誊抄,每日至少二十遍,直到晋阳公主等人回来为止。”

“我此举有什么过错?”魏叔玉眉头挤在一起,眼中尽是不服气,“您当初未曾娶过公主,就有而今的体面和风光。儿子以您为楷模,如何不能?我魏叔玉今日便发誓,以后定要凭自己的本是出人头地,决不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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