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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乡养鱼日常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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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漓,我们大概真能活着出去了。你一定要去上仙那试试,我觉得你能修仙。”

“真能那可好啦。”阿漓也有憧憬,不过没抱太大希望。她觉得是跟那条大河边的放牛大哥学来的东西,要是钱姐姐学了也是一样,算不上什么天赋。

白虎把那只长得有点像兔子,但起码有两只兔子大,肉质肥厚的小兽丢给阿漓之后,就眼巴巴地等着。

阿漓又累又饿,又怕它不耐烦了暴起伤人,只得安抚地道:“我现在实在吹不了,你让我歇一会儿好不好?”

白虎当真听懂了,乖乖在一边不动。钱玉江和阿漓都是做惯了活的,略歇了一会,就快手快脚地捡柴生火,把这不知名的小兽开膛破肚,烤成了香喷喷的熟食。

白虎在一边嗅着也生出了馋虫,却坚持住了,坚决不走。

万一它离开去觅食,这个会吹曲子的小东西被其他傻乎乎的灵兽吃了怎么办。

它刚才听着那曲子,就觉得身体里某种潜伏的血脉在骚动。它这时候也不懂太多,但是知道这对自己是好事。

这也是阿漓运气真的好,遇上了这只有着朱雀血脉的白虎。

第9章 霸道的猴子

朱雀一族是上古大妖之族,与白虎一族曾有通婚。但两族的血脉天赋区别太大,偏偏力量层次相差无几,互相抵销,导致产出的后代比一般的妖族还平凡。这也让两族后来不再通婚。

这些已经出生的倒霉后代力量弱小,自然不能再与大妖通婚,只能与那些同样弱小的妖族再度繁衍后代,诞生了很多含有两族血脉的后裔。有些兽化种被流放,这只白虎就是几乎没有祖先力量的后代之一。

它长相返祖,外貌与白虎大妖极像,头上还有朱雀一族的印记,力量却与两族大妖祖先毫无关系,只是来自于它这一脉祖上某只风刃虎,擅于操控风力而已。

不想刚才听了人类小家伙的一支曲子,它居然感觉到深藏在体内的大妖血脉的动静,这让它怎么肯放走自己的金大腿,当然是要紧紧抱住了。

两只兔子大的兽肉和着饼下肚,钱玉江和阿漓都觉精神一振,也是有好多天没吃着肉了,阿漓更是记不起肉是什么滋味。这一放开了吃,连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钱玉江开始还惦记着有只老虎在身边,等吃完也差点忘了,直到摸着肚子打嗝时才想起来,赶紧拉阿漓:“它是不是还想听你吹曲子?”

阿漓打了个嗝,拿出笛子,忍不住又打了一个,有些赧然,喝了几口水才压住,对白虎道:“我吹曲子给你听,你可不要吃我们。”

仍是那支曲子,阿漓翻来覆去吹了五遍,再也吹不动了。白虎也没催她,而是闭上眼,静静地感受。

当曲子吹起时,它的血流动速度似在加快,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调动,心跳都随着曲调而波动。

那潜藏的,它从来没发现过的力量,就这样被调动出来,让它感受到。

这次阿漓吹了五遍,它感受得更清晰了,有两种力量。

这两种力量还在打架,分不出胜负,一种也不能冒头。但至少它能感觉到了。白虎还不算太灵光的脑袋里有一个意识,如果它能经常感受到这两种力量,那即使它们都出不来,它也能受益。

所以这个矮个子的小人类,它跟定了!

阿漓身后便多了一个甩不掉,也不敢甩掉的尾巴。

白虎很奸诈,它打得过的凶兽,从来都是宁可受伤,也不让阿漓吹曲子。只有当它打不过时,才让她吹曲。

它还通过休息时的摇头摆尾爪子比划,成功地与阿漓沟通,让她对别的灵兽吹响第一首曲子就好。

这是它的小心思,不想引来竞争对手。如果来个比它厉害的,把大腿抢走不给它抱了,那它怎么办?

白虎不是凶兽山最厉害的灵兽,但其他领地的灵兽也不愿意好端端地与它拼成两败俱伤,再有阿漓的笛音相抚,他们一行竟真的安安稳稳地走出了凶兽山。

但这时他们并不知道,对于阿漓和钱玉江而言,她们只是走出了一座山,眼前的山路仍在继续,逃亡的路还不知道有多久。

白虎却不敢再走了。凶兽山是元山山脉的一小部分,仅仅属于外围,它在凶兽山尚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但再往元山深处走,就会碰上它完全惹不起的厉害家伙。

阿漓可不知道那么多,休息之后她便与钱玉江继续前行,却被白虎咬住了衣摆,一双通人性的虎眼里竟是看得出的焦急。

这些天相处下来,阿漓早就不怕它了,摸着它的大脑袋就跟摸大青一样随意,问:“你怎么了?”

白虎一个劲地摇头,示意不能去,钱玉江多少知道一点,叹气道:“前面它也不敢去了。”

这一路顺利过来全靠了白虎,这点她们俩都很清楚,然而前路就连白虎也不敢走了,这其中的意味,令二人心中一沉。

“我吹那首曲子也不行吗?”阿漓摸着自己的短笛问,白虎摇摇头,又点点头。它也不知道。

“谢谢你,但是我们总得试一试。”阿漓叹了口气,将短笛放到嘴边,“我再吹给你听一回,你就回去吧。”

白虎趴着认真听,想到这是最后一回听,更认真了。

阿漓又休息了一阵才与它告别,继续前行,白虎在原地呆呆地看了一会,又追了过去。

它还没进化的脑袋不算真聪明,但它知道错过这个机会,也许永远没有下次了。

钱玉江跟阿漓开玩笑:“不离不弃啊,那几头牛也是。”

“也许这曲子对它们有好处。我跟过路人学的,可能那也是上仙。”阿漓笨拙地解释了一下。

元山的范围内也不是步步都有灵兽,两人一虎步行走了半日,这才真正遇到难关:一只小巧玲珑,遍体金毛的猴子从树上忽然荡下,就这么用尾巴勾着树枝,倒挂着看他们,尤其是盯着白虎。

白虎这么大一块头,毛都被看炸了,不由自主地后退。

这是它不能匹敌的对手,唯有抱大腿。

大腿还在发呆,白虎用一只爪子挠阿漓,去掏她的笛子。阿漓醒悟过来,稳住心神,拿出笛子,吹起了安抚曲。

白虎急得要蹦了,不是这个!

那只金色毛发的猴子也怔了怔,没发起攻击,但还是没有让路的意思。钱玉江悄声道:“这个不行吧?”

那就换一曲。阿漓重新吹奏,猴子怔怔的,尾巴一松,从树上摔了下来。

白虎虽然潜藏着两大妖族血脉,却从没受过益。而这金毛猴子不同,它先祖为月猴,虽然没别的神通,却在夜晚月亮出来时能加快吸收灵气的速度,使得修行速度极快。如今到它身上,这吸收灵气的效率下降了许多,但仍是令它修炼速度远超其他。

它对自己身上的血脉之力也十分熟悉,这一听之下,只觉得体内血行如沸,偏生舒服得像有十来只母猴给它挠痒痒。往日在明月高升时才隐约感觉到的血脉天赋大盛,眼下天色刚刚擦黑,月亮还没升起,它却觉得自己已经隐隐感受到天地间那一丝丝灵力往体内涌去了。

于是它摔到了地上,仍然一动不动,尽全力去感受那一丝血脉,就在它觉得自己将要抓住的时候,曲声停,血脉潜藏,半点也感觉不到了。

金毛猴吱地一声就跳了起来,指着阿漓就是一阵吱哇乱叫,阿漓有了白虎的经验,自是知道应该如何,拿起短笛又吹奏了一次。

金毛猴便知道了,就是这个人吹出的乐曲,才是它摸到那一丝血脉力量的关键!

于是阿漓就见到那只体型比她还要矮小的猴子对着白虎龇出了牙齿,白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慢慢向后退着,却不肯干脆离开。

金毛猴愤怒了,挥舞起双爪,作出更明显的驱赶动作。白虎退到了这片林子的外面,徘徊不去。

这时月亮已经初现天际,金毛猴不欲浪费,见白虎离开了自己的领地,便不再驱赶,跳到了阿漓面前,指着短笛,要她再吹奏。

阿漓只得尽力而为,直到力竭。

钱玉江在一旁无事,看得清楚,那金毛猴子在月色中端坐如人,跟小时候测试体质时见过的上仙一样。

金毛猴自己更是明白,血脉之力被调动起来之后,吸收灵气的效果,至少是平日的三倍。

这样的宝贝,万万不能放她离开。这便是金毛猴简单粗暴的想法。

阿漓与钱玉江就被这强盗猴子留在了林子里,一留就是半个月。

白虎开始是不肯走,后来就走不了了。金毛猴发现这两个人类要吃东西,便指使白虎去捉,自己心情好时也会摘些果子抛给她们。那果子味道极佳,在肉食之余也调剂了口味。若非林中实非久居之地,两人在这倒也不觉为苦。

不过还有一个麻烦,这猴子总让阿漓在夜晚月亮升起时吹笛,弄得两人晨昏颠倒,连带着白虎也是一样。

这天又是明月东升,猴子早早便蹲在树梢上观察,待月至中天时,回首向阿漓叫了一声,便半闭着眼睛,进入了修炼状态。

阿漓这些天也明白了,早早做了准备,听见它发出信号便开始吹奏。

钱玉江静静听着,其实一直没觉得有多好听,也许动物的耳朵跟人不一样。她想。

本来她闲着无聊,除了想法搭了个容身的窝棚,并将它布置得尽量舒适之外,也跟着阿漓学习曲子。

但阿漓吹的曲子听起来只是古怪,真正学起来才发现相当困难。钱玉江吹了两个音符,一口气就接不上来了。阿漓说要先学呼吸的办法,她也跟着学了两天,同样学不会。

这样阿漓就帮不上忙了,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学会的。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她是在茅屋里学会了,出来才能自如使用,也许只有在那才学得会?

一曲很长,吹完略歇一口气,从头再来。阿漓能连续吹奏五次,猴子在白天很费力地比划着,让她两次中间停一阵再继续,这样可以尽量覆盖它修炼的时间。阿漓不知道原因,反正中间有时间让她休息也挺好的。

第10章 神秘的怪人

古怪的曲调说不上难听,但也绝不好听,阿漓过去在村里练习时还曾经被骂过。直到她养了大青它们,用笛声安抚、引导,才没人再对她说三道四。但引着三头牛回村时吹起笛子,路边田地里的村民仍会皱眉抬头,嫌弃地看她一眼。而村里的孩子更是堵着耳朵说她笨,吹笛子都吹得难听。

如今静谧的林中只有她和钱姐姐,没有人嫌弃,剩下的两个听众一虎一猴,听得比人还专心。阿漓心情舒畅,曲音越发流畅了。

“吱!”端坐用心修炼的猴子突然蹦起来,满脸地警觉。

相处得久了,两人都知道这是这只强盗猴遇到强敌时的表现。

又来了一只更凶狠的灵兽?钱玉江将阿漓拉到身后,两人顺着金毛猴的目光看去,却是看见一个人。

阿漓以为自己看错了,这里怎么还会有人?

今天是满月,月光下班驳的树影里,站着一个人。也许是他们的动作惊动了他,他慢慢走了出来,也露出了他的脸。

却是看不见他的模样。泛着银光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了下巴和嘴,一身黑袍,站在树影里恍若鬼魅。

阿漓却不怎么害怕。也许是这凶兽山里待得久了,看见一个人,总比看见凶兽要可亲些。

又或许是今天的月色太好,月光柔和,让这黑袍银面的诡秘怪人,也显得柔和起来。

黑袍人个子很高,两个身量未足的少女仰着头看他,呆呆的。

那人在树影里站了好一阵没动,阿漓也没动,可能是见两人没跑,他露在外面的嘴巴似乎抿了抿,慢慢走出树影。金毛猴又叫了一声,却透出种可怜巴巴的味道。

白虎从林外冲进来,十分英勇,阿漓不曾细看,细看便会发现它的腿在发抖,再坚持一会,就会软得连逃跑也没有力气。

黑袍人挥了挥手,金毛猴微一犹豫,纵身跳上树,跑了。白虎在原地发抖。

钱玉江和阿漓只觉得口中发干,半晌才试探着行礼:“上仙?”

那人只摇了摇头,一直垂着的眼抬起,在二人身上掠过,了然地点点头,又指了指阿漓的短笛。

阿漓怔了怔,忽然福至心灵,将刚刚的曲子又吹了一遍。黑袍人静静听完。

然后他的动作便让两人呆住了。只见他背过身去,微蹲,朝钱玉江示意。

钱玉江愣愣的,她怎么觉得,这位上仙的意思是,上背?

见他不动,那人再次示意,钱玉江看了看阿漓,又看了看他,咽了口唾沫,走过去,试着往他身上趴下。

果然被背起来了!阿漓微微张嘴,只觉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

哪知那人又走过来,单臂将她抱起,然后她眼前一花,景物被拉成一线,人在林中好像飞起一般的行进。

模糊间她只看到白虎扑过来,却只一晃就不见了。终于停下来时,钱玉江顾不上其他,自己扑到一边,大吐特吐——高速地行进让她反胃,只是怕吐在上仙身上惹来杀身之祸,她才忍到现在。

阿漓也被放了下来,她身体好,不觉得难受,看钱玉江这样,她赶紧去拍着她的背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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