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南衙十六卫
黑猫虚影出现后,太子府一片喜气。
可没过多久,气氛又沉重下来。
案件看似线索不少,可仔细推敲后,众人无奈发现,貌似线索又断了。
李公公尸体、波斯黑猫、玄通铜镜、黑影、铜镜宫女、奴仆。
黑猫虚影出现后,李公公尸体已无大用,可以安葬了。
玄通铜镜是黑猫穿行皇宫之物,然铜镜没有被修士祭炼,乃是无主之物,其唯一的作用就是招出了黑猫虚影,现在已无用处。
黑影更不必说,功法邪异,无从查起,也无力查起。
宫中传来消息,铜镜宫女已醒,可是她一问三不知,丝毫不记得这几日的事情。
奴仆倒是什么都记得,可也只能证明玄通铜镜是临时到的太子府。据奴仆所言,他正要回屋时,突然吹来一道怪风,紧接着自己便被控制,手中莫名其妙多了一面铜镜。往后发生的事他都历历在目,可是身体被黑影控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诺多的线索,唯有波斯黑猫一条可用,气氛怎不会沉重。
长安城如此之大,要找黑猫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对方已有防备,黑猫更加难找,保不齐会杀猫灭口,最棘手的是,对方不是凡人!
破案太难!
很多人心中已然认定此案已是死案。
崔宜又偷偷给方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满满的幸灾乐祸!
方圆这个贱民居然敢和他打赌,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李隆基居然有意无意地站到了贱民这边,而不是他这个世家嫡子。这让自命不凡的他很不平衡。
而后又因为这个贱民,他被家族长辈一顿臭骂,家族长辈居然严令禁止他招惹方圆。这算什么?
可是这一切崔宜都能勉强接受,但是今天早上,这个贱民就敢拿着铜镜晃他的眼。一个贱民居然敢撩拨崔家嫡子?崔宜心中杀气腾腾!
而就在他心中决定要弄死这个贱民时,他听到了什么?
这个贱民居然会道法,前一夜居然用什么三尸神索魄大法,寻得了杀害李公公的真凶。
这一切就像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崔宜的从未受挫的自尊心上,难道他要败给一个贱民?
不,不能这样!崔宜心中怒吼。可是他只能看着这个贱民在朝堂上耀武扬威地盘问宫女,看着这个贱民踏地而飞,这时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贱民确实有些手段。
当看着道姑推演,黑猫虚影出现后,崔宜觉得自己不得不接受现实了,他怕是要输了。
可是,随着众人的分析,他才发现,老天爷还是站在他这边的。这个贱民还是破不了案!
对!这个贱民还是破不了案!
偌大的长安城,你上哪去找一只黑猫?你还能上天不成?
可是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个贱民居然还敢向陛下讨要帮手,而更可笑的是,陛下居然让这个贱民去南衙十六卫随意挑选。
简直可笑,南衙十六卫一直把持在豪门世家手中,而自己就是十六卫中的一员将军,豪门世家同气连枝,这个贱民休想在十六卫征得一兵一卒!
带着满腹的怒火,崔宜在散场后,给方圆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小子,长安城是豪门世家的长安城,不是阿猫阿狗的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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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衙十六卫,方圆和肖洒脸色难看地走出一处军营。
这是十六卫的最后一座军营,不出所料,对方还是决绝了方圆的招揽。和所有军营一样,主官称病,旅帅、队正失踪,军营上下无一人搭理方圆。
方圆这才明白崔一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南衙十六卫内居然无一人搭理他!每一座军营的主官都是客客气气地迎你送你,要人可以,我现在生病,你去找旅帅找队正,找不到?那要不你去别家看看?
和稀泥,推太极,上恭下倨,主官客客气气,士兵冷眼相视,一个个软钉子碰得方圆好不难堪。
方圆心中有一股怒火,那是一种被人无视,被人戏弄的怒火!
怒火刺激着方圆,渐渐地方圆身上发出一股杀气。
感受到方圆身上的杀气,肖洒叹息道:“方圆,长安城就是这样。官官相护,同气连枝。崔一说的没错,豪门世家的长安城和咱们的长安城不一样。他们之间或许并不和睦,可是咱们在这些人眼里和蚂蚁一般无足轻重,谁也不介意卖崔宜一个面子为难我们。”
肖洒在长安城混了几年,已被磨平了脾气,压弯了骨头,可是方圆不同,他是巫门传人,巫门传人与众不同!
方圆冷笑道:“都是爹生妈养,都吃五谷杂粮,谁也不比谁差。”
肖洒苦笑:“爹妈不同,粮食也不同。你我麻布裹身为下一顿发愁时,他们却锦衣玉食下人无数,能一样吗?”
方圆一时沉默。
良久,他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坚定道:“肖洒就算出生不同有能如何?从古至今,多少英雄饮恨没落,又有多少豪杰平地而起!人生路长,谁人辉煌?谁人彷徨?莫要高看了他人,也莫要低看了自己!”
是啊,就算不一样,又能怎样?
人生路长!
尔等出身不俗,老子是巫门传人,以后成就各凭本事,走着瞧!
况且老子注定要比这你们这些人活得长。
方圆摸了摸手腕的紫玉龙树珠,眼中一片坚定,豪气干云道:“肖洒!你且看着!今生兄弟定要带你闯出一片天地来!”
强烈的自信从方圆身上散出,巫力沸腾!巫门功法里自古流传的大巫傲气被激发!
此时的方圆,充满着一股让人心服的魅力。
肖洒看着方圆,捏紧了拳头。
方圆的豪情壮志唤醒了肖洒早已磨平的志向。是啊,人生路长,谁人辉煌?谁人彷徨?谁他娘的能保证呢?
方圆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将他拒之门外的军营,头也不回离开了。
有一句话方圆没有说出口。
今日尔等百般刁难,他日定叫尔等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