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说好的正轨呢
“对，就是我！”双手叉腰抬起下巴，红发少女骄傲得仿佛一只斗鸡。“我今天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你这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换作半个多月前，陈昊绝对会因为这番气势十足的宣言紧张万分，甚至不经意间露出些许破绽，但在多次与对方打交道后，他已经看穿了来者的色厉内荏：倘若真有证据，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去魔法协会举报，而不是大白天跑上门来对质。“喔，你高兴就好——对了，买药水吗？”
“给我来瓶治疗药水，”很自然伸手摸出钱袋，正准备数硬币的少女猛然回过神，怒气冲冲握住了剑柄。“等下，你居然敢转移话题！？”
“这女人是天然呆吧？”“毋容置疑。”结束与系统的窃窃私语，陈昊耸耸肩摊开双手，脸上充满了无辜之情。“每个人我都这么说，对你也不例外罢了…不信你问他们。”
犹自不信回过头，正扎堆挤在门口的冒险者对上少女气哼哼的模样，不约而同点起头，动作整齐得好像练过一般。
“对啊对啊，安妮宝贝，大人一向这么问的。”
“‘骑士’小姐，今天也来找陈昊大师玩吗？”
“安妮呀，这回一定要加油，我都输五枚银币了欸。”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人的通病。众人这番七嘴八舌，很快让少女满脸通红，忍无可忍举起手指着陈昊道：“我不管！为了正义，我现在要再次挑战你！！”
“现在不行~”无聊地打了个呵欠，陈昊眯起双眼看着墙上的挂钟，浑然不把对方的宣告放在眼里。
“干嘛，你害怕了？我就知道，你是个——”
“不，”朝桌面上空荡荡的餐盘努努嘴，陈昊心中对这种低级的激将法不以为然。“我刚刚吃了午饭，饭后半小时不宜剧烈运动，会导致消化不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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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个人角度，陈昊不愿意进行决斗，尤其是一分钱都赚不到的决斗；但作为商铺实质上的运营者，他又唯有答应与少女分个胜负，否则后者就会杵在店门口，苦口婆心劝说每个上门者离开。
别不信，她真这么干过。
为避免战斗造成人员误伤与财产损失，二人照例将地点定在镇外。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上，陈昊步行前往目的地，脑中则查看起与安妮有关的情报。伴随在镇上声誉的稳步提升，他获得了更多与当地人深入交流的机会，系统会将之一股脑记录下来，从中挑选出有用的情报归档，以便陈昊随时查阅。
安妮，就像绝大多数平民那样并没有姓氏。打从小时候起，这孩子就展现出对骑士的向往，以及嫉恶如仇的性格。在体弱多病的母亲去世后，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辞别了尚年幼的弟弟与父亲老乔治（没错，就是被陈昊抢生意那位），前往领主所在的诺威萨城谋生。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孤身离家前往百公里外的城市谋生活，除了一枚银币跟两套衣服再无他物，其难度可想而知。中间经历了什么，哪怕是消息最灵通的杰帕德都讳莫如深，陈昊只知道安妮三年后返回镇上，轻松考取了2级冒险者凭证。只要没接受委托，她总喜欢背着武器满街溜达，做些惩恶扬善之事——少女‘骑士’的绰号，正来源于此。
坚强自信，努力传播正能量，这种性格陈昊并不反感；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单方面被认定成坏蛋，甚至生意与日常作息都受到影响，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系统，有没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搞定这个‘正义的伙伴’？总被骚扰也不是个事啊~~”
往日有求必应顺带嘴炮的女声，此刻却一反常态陷入了沉默，以为对方亦无能为力，不疑有他的陈昊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抵达了预定场所。至于决斗另一方，更是早早到场持剑而立，好似要给予自己正义制裁的模样。
在娱乐手段匮乏的小镇，冒险者挑战魔法师显然是件大事。视线略过周围，陈昊果不其然发现许多围观者，而在人群中，一块竖起来的木板格外醒目，上面赫然用洛斯特文字，写出了二人的赔率。“所以我才不想决斗嘛，跟只猴子似得...”注意到上面给安妮定出的标准是一赔十，只差五十多银币就能接下挑战的陈昊突然脑洞大开：要不要趁决斗尚未开始买自己输，然后故意打假赛来赚一笔。
摁在肩膀上的手掌，打断了陈昊的yy，茫然地回过头，看清身边人的他不禁失色道：“老师，你怎么---”
“怎么，我不能来吗？”若无其事反问了一句，胖乎乎的中年人同样注意到好事者们为赌博竖起的牌子。“战绩七胜零负，还行吧。”
不清楚罗德是在夸奖自己进步神速，还是暗讽自己用魔法欺负普通人，陈昊只好唯唯诺诺不接话。好在罗德并未卖关子，很快表明了来意。“玛莎告诉我，你把《魔力入门》第四卷读完了？”
“读完了。”
“嗯...”沉吟片刻后，罗德点点头，似乎心中有了决断。“打败她，不能使用魔法。”
“欸！？”瞬间睁圆双眼，陈昊的第一反应是罗德想看自己吃瘪。哪怕几次交手后对少女的战斗技巧一清二楚，他也没把握仅靠拳脚功夫去取胜，系统所谓‘能肉搏战胜一只鹅’的说法虽恶意满满，却是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如果把属性点加高技能点满，陈昊倒可以把安妮打成猪头，但现在他绝对做不到。“老师，很抱歉，我，我没办法...”
“不，你有。”弯下腰凑到陈昊耳边，罗德用低沉的语气悄声道：“女神赐予你的，远远超乎你的想象。比方说，你那所谓的‘炼金药水’~~”
“药水你能用，魔法不能。”没再理会表情紧张的少年，罗德直起身再度拍了拍对方肩膀，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你获胜，就有资格阅读《魔力入门》最后一卷。”
“系统，他---”“npc说的是真话，可信度百分之九十一。”得到答案的陈昊紧紧咬住下唇，开始将物品栏中的东西取出，放置在长袍各处的口袋中。在他眼里，这场决斗已经从餐后娱乐，变成了必须获胜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