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虞家美人

皇后对虞玦超乎寻常的关注，让底下不明真相的夫人小姐们，心中犯起了嘀咕。

清平侯府已经有一位庶出的姑娘进了庞家，虽只不过是个妾室，但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讨了皇后的欢心，连带着虞文敬在官场上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如今皇后在这么多的大家闺秀中，特意提点了第一次进宫的虞玦，难道是有抬举清平侯府之意？

如今太子到了适婚的年纪，身边就只有个侍妾而已，太子妃的人选皇后早就定下了庞玉芝，但侧妃的位置可还空着呢。这些大家闺秀们，此番进宫如此悉心打扮，不少都是想要讨得皇后的欢心，成为太子的侧妃。

想到此处，那些人们看向虞玦的目光瞬间变了，甚至隐隐带了几分敌意。

随着皇后的话音落下，内殿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虞玦只觉得锋芒在背，但只得硬着头皮，向皇后请安道：“臣女虞玦，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虞玦，却见她一袭烟蓝色长裙，不许任何华丽装扮，自能成就一种惊鸿。

这一刻，皇后那一双素来从容、淡然的眼眸微缩，在虞玦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虞玦离皇后最近，对皇后身上散发的威慑力感官十分直接。虞玦不知究竟自己哪里惹恼了皇后，而更让虞玦不解的是，皇后城府极深，鲜少有喜怒行之于色的时候，怎会当众如此失仪？

皇后看了虞玦许久，不曾说话，虞玦便一直半跪在地上行礼。不由想到前世，被皇后罚跪于未央宫半天的事，膝盖隐隐有些刺痛。

“虞家的姑娘，模样果真是都生的极好的。”皇后目光从虞玦身上收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玉芝，你平日里自诩美貌，如今见了虞四小姐，可不得自惭形秽了。”

虽然皇后以一种打趣的语气同庞玉芝说着话，但庞玉芝生平最得意的是自己的容貌，最恨的就是容貌生的比她好的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愤之意，故作娇嗔道：“姑母，您夸旁人便是，怎的拉我做比较呢。”

说着，狠狠的剜了跪在地上的虞玦一眼。

虞玦半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一瞬间不明白皇后用意所在，十分谨慎的回道：“娘娘您谬赞了，小女子蒲柳之姿，如那萤火，哪里敢与庞小姐皓月争辉。”

虞玦将姿态放的极低，皇后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来，看着跪地的虞玦身上，道：“是么？”

“可本宫怎么听说近些时日，坊间传闻虞四小姐容貌无双，无愧于‘虞美人’的称号。既是大名鼎鼎的虞美人，自称为蒲柳之姿，那么这上京，就无人能称的上美人了。”

听到“虞美人”三个字，虞玦便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虞玦双膝跪在地上，只觉这未央宫的青石砖，冷的刺骨。

前朝后妃，多出自于虞家，所以前朝皇族才赐了虞家女“虞美人”的称号。前朝覆灭，也因美人误国，所以虞家这些年在上京安守本分，不与宗室皇族结亲，便就是为了避讳这“虞美人”谓之不详的称号。

但虞玦没想到，不知何时坊间竟有这样的传闻，难怪那几位夫人看她的眼神这般奇特。“虞美人”三个字落在她的身上，又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对虞玦来说不是赞誉，而是催命的符咒。

可这传言究竟是怎么流传到坊间，又传到皇后的耳中？究竟是谁做的？是秦氏，还是……云氏？

一瞬间，虞玦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不管是谁陷害她，但此时若虞玦不小心应对，不仅会落人话柄，甚至可能会给清平侯府，招惹来杀身之祸！

一旁的那些夫人小姐们，见皇后是在敲打虞玦，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热闹。

虞诗薇等人见虞玦被皇后问责，心中闪过了一丝暗喜，恨不得虞玦说错话，直接被皇后处罚，自然不会为虞玦求情。

此时，虞玦一人跪在冰冷的内殿上，孤立无援，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皇后问责，就算是莫须有的罪名，虞玦也只能认了，不能和皇后硬碰硬！

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虞玦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忍下屈辱，俯身跪地认罪：“娘娘恕罪，臣女素日里鲜少出门，竟不知何时坊间竟生出这种无中生有的流言。”

皇后见虞玦如此识趣，眼中冷意稍减，挑眉道：“你是说，本宫无中生有，污蔑了你？”

此时，虞玦跪在地上，以一种无比虔诚温顺的姿态道：“臣女不敢，皇后不是污蔑了臣女，是误解了臣女。”

“此话何解？”皇后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虞玦，漫不经心的问道。

“书中记载，‘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如此方能称的上‘美人’二字，臣女自容平平，无出色之处，怎算得上虞家美人呢。”

“虞美人”可以解释为先朝皇族赐给虞家女子的不详称呼，也可以解释为虞家美人。

皇后深深的看了虞玦一眼，轻笑一声，道：“旁的不说，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虞玦态度极尽卑谦，一袭话也说的是滴水不漏，纵使是皇后有意为难，也找不到其中的破绽。

皇后深深的看了虞玦一眼，忽而道：“舒妃，你看这小姑娘如何？”

闻言，虞玦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坐在皇后下首的舒妃。

她像个透明人一样静静的坐在那，不妨皇后忽然提到了她，紧张的捏着手中帕子，道：“娘娘您说好，自然就是好的。”

舒妃素来是个安分守己的，纵然名义上膝下有那样一个备受帝王疼爱、惊才绝艳的皇子，但却从不张扬。在自己的宫中一亩三分地，安静的像个透明人一样。

皇后看着舒妃一脸温顺恭谨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浓。若非舒妃足够听话，膝下亲生的只有一个同样木讷平庸的女儿，又与燕宸曦关系不亲近，皇后又怎能容她这么多年。

想到燕宸曦，皇后便觉得如鲠在喉，瞥了跪在地上的虞玦一眼，眸中闪过了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