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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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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灼灼将眼泪都蹭到他的衣物上,活脱脱一个娇气包的模样:“就是觉着不舒泛,气得心口都疼。”

霍裘大掌抚了抚她柔顺乌黑的发,声音有些紧绷低哑:“娇娇今日的话可是当真?”

唐灼灼不明其意,迷蒙着眼,问:“什么话?”

霍裘生生压下心底的一口气,目光深邃的如同两口古井,血液里的跳动声却是一声比一声强烈。

“你往日……”他顿了顿,缓缓闭眼道:“对王毅的情分,都是因为他在你落水之时救了你?”

唐灼灼觉得他身子僵硬得可怕,想回头看他表情,却被他双手死死摁住肩膀,只好点了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当时她衣裳都湿透了,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更何况王毅也生得不错,这才叫她瞎了眼瞧上了。

男人的身体随着这一声彻底放松下来,他低而又低地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唐灼灼却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霍裘此刻被气得心尖泛疼,连带着眼里都有些涩酸。

这个小东西往日里瞧着比谁都聪明,怎么当时就那么蠢?

合着兜兜转转这么长的时间,他都输给了自己的替代品?

第三十八章

夜色缓缓追进别院里, 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 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一丝不留,连带着吹来的林间冷风都是幽暗悄无声息的。

唐灼灼感觉男人有些不正常,又瞧不到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殿下是不是生气了?”她身子娇娇小小,被他抱着坐在软凳上正好抱个满怀, 回过身问他, 旋即有些懊恼地低喃:“是妾失态了, 今日就不该出去的。”

霍裘将她放开,缓缓站起身来, 冷毅的脸上表情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垂在一侧的手握了握又松了开来,对她问的话避而不谈,只是别有深意地浅笑:“是谁说今日晚间候着孤的?”

唐灼灼涨红了脸, 蕴着水雾的杏眸里媚色流转,她垂下眼眸微嗔,“和殿下说正事呢。”

随后又道:“还以为殿下今夜不会回了。”

霍裘轻轻颔首,一身清冷的黑色衣袍简直要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只有声音还有几分温度:“孤才一夜未归就被娇娇想方设法叫了回来, 若是再不回,娇娇岂不是又要气得胸口疼?”

这小娇气包, 一天天的只会喊疼,分明是把别人气得心肝疼。

他的声音多有溺宠, 唐灼灼伸出娇嫩的掌心捂了脸,又从指缝间偷偷看他,而后重重点头道:“是会疼的。”

霍裘失笑,朝着李德胜吩咐道:“孤今夜留宿悠曲阁,去把孤要处理的奏疏搬过来。”

这么个爱勾人的小东西,他今夜定不会放过了。

唐灼灼别过头,心思一转,磨磨蹭蹭走到霍裘的身旁,纤细白皙的手指按揉着眉心,娇媚的美人儿顿时有了一股子西子捧心的柔弱。

她难受地哼哼,偷瞄着男人的脸色,声音又低又弱:“妾头疼的。”

霍裘微微挑眉,看着跟前的女人,半晌才道:“又想喝药了吗?”

唐灼灼讪讪地放下遮脸的广袖,衣裳上的银线闪闪,她面若桃花,捻了一块梅花糕送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就是有些饿了,殿下不必担忧。”

霍裘眼里沁出淡淡的笑意,显得整个人都稍稍柔和几分,女人腰肢纤细不堪一握,上挑的杏目明明澄澈如水,却被眼角的那朵显眼的小花生生抢了风头。

霍裘目光陡然幽暗几分,里头燃起一串火苗。

那年冬日极冷,小姑娘穿着白色夹红的小袄,雪白的绒毛衬得她小脸极白极媚,却不慎掉到了湖里面。

他清心寡欲那么久,在那天将人救起来之后浑身湿透,冷得钻心,心跳却快得离谱。小姑娘昏迷着发抖,嘴唇冻得乌紫,眼睛都睁不开只有两只手揪着他胸口的衣物直打抖。

他干不出英雄救美的事,将人放在阁子里引来了她身边伺候的婆子后就回宫了,没有人知道那么一个事,他也没有再关注过唐灼灼。

一个女人罢了。就算是一个频频入梦的女人,就算还留着她身上掉下来的那块玉佩,也撼动不了他霍裘分毫。

可久久压抑的情愫在再次见到她时才后知后觉的迸发出来,势不可挡。

夜夜如梦都是那双含着泪的媚眼,又是一次午夜梦回,霍裘足足呆了一整晚,而后冷着脸问了这女人的一些事,自然也就知道了王毅。

他起了掠夺的心思!

王毅那样的男人护不住她。

费了那样多的心思,他们两个争吵无数,临到头来她却说情起落水之恩,简直荒唐!

唐灼灼被霍裘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挪了挪身子,却被霍裘猛的勾住了腰身,男人的身体火热,带着灼人的温度逼近,她眨眼才欲出声询问就见他修长的食指抚上了她眼角的那朵桃花。

她微微瑟缩一下,迎着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是妾无聊时碾了花汁又加了颜料后调出的色,画在眼角倒也合适不显突兀,殿下觉得如何?”

霍裘缓缓地笑,目光火热,道:“好极。”

何止适合?简直勾人心魂。

凉风飒飒,外头的风吹得窗子作响,屋里的红烛摇曳,泠泠的冷香缓缓蔓开,唐灼灼心口积郁的烦闷随着霍裘的态度而慢慢消散。

还好,他是信她的。

她的手柔若无骨,轻而又轻地拽了他的广袖,浅浅皱眉问:“玲珑阁可是殿下手头下的?”

霍裘手里的动作一顿,将一本又是长篇大论的奏疏丢在了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何出此言?”

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底,唐灼灼嘴里含了一粒果糖,眼睛浅浅弯成了月牙形,身子却像是醉了酒一样斜斜歪倒在霍裘怀里。

霍裘才动了动身子将她好生搂着,就见她侧身娇笑,脚下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声晃响,清脆入耳,他心中无奈,才欲说话,就被她用纤柔的手指略轻佻地勾起了下巴。

“娇娇好生放肆,如此成何体统?”他面色阴鸷,语气却并不动怒,唐灼灼惯会顺杆子往上爬,柔软的指腹摩挲着他青硬的胡茬上,一圈又一圈打转,将男人逼得微微昂了下巴下腹紧绷。

“殿下不喜?”唐灼灼吐气如兰在他耳边低喃,娇娇气气的缓缓收了手,却被霍裘一把握住。

“还要玩?”他目光不负往日森寒,寸寸落在她娇媚至极的面孔上,“早先撩拨的帐可要今晚一一细算了?”

唐灼灼小手猛的一顿,而后倏尔浅笑,点了点霍裘的胸膛,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到心头上,霍裘嗓音低哑,长指点敲着长桌,看着一堆未翻开过的奏疏挑眉:“孤是先陪娇娇玩会,还是先办政事呢?”

唐灼灼眼里藏着点点星光,她起身缓缓退出了男人的怀抱,绣着梅花纹路的帕子仿佛带了点幽香拂过霍裘的鼻尖,娇柔的女声却远了些:“妾去沐浴,殿下专心政事就是了。”

外头不比宫里,她想沐浴并没有温泉池子,而是烧了许久的热水放入浴桶里,但饶是这样,唐灼灼还是低低地喟叹了一声。

热气蒸腾,她身子浸在水中,眼前渐渐的有些模糊,安夏和紫环站在两边,手里头都挎着一个花篮,里头是装的满满的鲜花瓣。

“娘娘,殿下对您可真上心,事事过问,就连早晨煮的粥都是特意吩咐过的。”安夏声音里的喜意不加掩饰,手里又撒下一把的月季花瓣。

唐灼灼阖了眸子没有说话,睫毛轻颤几下,梦中的那一幕无比清晰像是出现在自己跟前一样,特别是王毅那狰狞的表情和他的那些话。

越想越不对劲,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里惊疑不定。

既然她都能重生,那么梦中的内容也有可能并不仅仅是一场虚无。

夏夜凉风微动,她从浴桶里站起来着衣的时候,细腻白皙的肩膀上几颗水珠一路下滑,消失在小腿以下。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唐灼灼心里多少有点数,自从她重生回来带现在共一两月的光景,他是没碰过旁人的,憋了这样久,今日他眸子的暗色看得她心惊。

洞房花烛夜的记忆委实算不上美好,可只要一想起他搂着别的女子百般温存,柔和了眉眼,就要皱眉许久。

前事不说,至少她如今是他的妻,名正言顺。

霍裘坐在屏风外侧,幽深的眸子里蕴着浓墨般的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头拿着的奏疏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他最厌恶的字眼就是王毅,特别是这二字出现在唐灼灼嘴里的时候,让他恨得咬牙切齿辗转难眠,真真是心里一根带血的刺。

这刺,他原本以为会梗在心里一辈子,可今天,她却轻轻巧巧地拔了,状似鲁莽的方式却像是一颗姜糖进了喉咙,流到肚子里的滋味辛辣又带着甘甜。

特别是到了今时今日,他心里也没有半点后悔,甚至是甘之如饴。

轻缓的脚步声接近,小女人身上独有的冷香袅袅飘散,霍裘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两口,眼底带着未散尽的笑意,抬头望见她时狠狠一滞,眸光顿时暗了下去。

唐灼灼只披了一件薄纱,香肩半露欲遮不遮,顺滑的青丝松松垮垮束着,几缕黑发就落到了嘴角脸庞,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眼角那朵灼然而开的芍药,妖冶带着深浓的诱惑。

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唐灼灼的食指卷了纤长的发丝,将薄纱拉到肩上,却根本遮不住什么,对着霍裘抱怨:“妾就说这件儿不好看,就该选了那件粉红的才好呢。”

霍裘缓缓站起了身子,唐灼灼弯了弯嘴角走到他身边,娇小的样儿才到他胸口不到的位置,道:“不过瞧着殿下倒是很喜欢的样儿。”

到底喜不喜欢,一看他神情便知,男人的心思明晃晃摆在眼前,猜都无需猜。

唐灼灼心里有些发虚,如此撩拨,这男人晚间真会饶不得她的。

霍裘声音低哑,如同被按压得极紧的古筝弦。

“孤欢喜得很。”他目光如炙热的火焰在她大片细腻的肌肤上扫过,而后沉沉发笑,将她懒腰抱起,惹来唐灼灼一声极小的惊呼。

他一掌落下,床幔翻飞如蝶,轻飘飘极缓的落下。

唐灼灼被困在他结实的两臂之间,背后是绵软的床褥,眼前是再清冷不过的男人,她弯了弯眉眼,素手一路向下,最后摸索到他的腰间,再缓缓勾了他的腰带,媚眼如丝。

霍裘何曾见过她这般撩人的小模样,一时之间被刺激得眼睛都有些红了,他微微昂了下巴,心里低低喟叹一声,最后别有深意警告她一遍:“真是越发放肆了!”

回应他话的,是一双满含春水的杏眸,这眸子的主人玉手托腮,娇娇悄悄柔媚到了骨子里。

这就是个专生来勾他魂的妖精!

第三十九章

夜越发的深了, 悠曲阁屋子里灯火通明, 最最惹眼的莫过于院子外头树上挂着的两个灯笼, 在风里悠悠荡荡地晃。

屋子里的小金炉里熏着西江最受官家小姐青睐的梨香,甜香不腻又带着淡淡的果味儿,蜿蜒着流淌到了心里。

唐灼灼神情略显慵懒, 那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媚意就更加明显,她躺在绣着海棠的被面上, 一头的青丝如水蔓延在她微露的香肩上, 白与黑的碰撞尤为夺人眼球。

撑在她上方的男人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唐灼灼得意地笑,白皙如玉的脚踝上银铃叮叮当当的响, 她的声音又娇又糯,看他这样得意得很。

“殿下不瞧折子了?”她眼风一扫,就瞥过床幔后屏风前的小案桌,上头还整整齐齐叠了一摞的折子。

前世的崇建帝严于律己不近女色, 日日忙于政事直到月上中空,于如今眼前这个急色的男人大相径庭。

霍裘缓缓地笑,稍稍逼近了她,呼吸间的热气喷在她如雪的脖颈间, 他越逼近一点, 她就往后缩一些,直到头抵到了冷硬的床头, 已经避无可避。

唐灼灼眼中微微的得意被霍裘尽数看在眼里,他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她的长发, 露出那张千娇百媚的桃花面,才满意地点头:“这不正是娇娇想要的?”

唐灼灼被他一声娇娇唤得失神,垂下眸子默不作声。

男人太能洞悉人的心思,她的每一个小把戏都瞒不过去。

霍裘却爱极了她这般羞涩懊恼的模样,眸光深邃多有疼惜之色,此时上的折子莫不都是明里暗里嘲讽混淆视听的,西江是个好地方,大津十之四五的盐矿都在此地,那些盐官生怕被查出些什么,急忙上报背后的主子,朝中局势一时之间微妙得很。

这些折子他看着就心烦,原本掩饰得极好的情绪却被她一眼看出。以他的敏锐,如何察觉不到她胡搅蛮缠背后令人熨帖的小心思?可如今她羞成这样,更叫他心底又酸又胀。

他学着女人方才的样儿,勾起那精致的下颚,声音极低:“这会倒是知道羞了?”

“爹爹曾说那帮老头子固执迂腐得很,嘴上多是大义凛然,实则背地里的浑水没少淌。”唐灼灼直直对上他的眼瞳,颇为不自在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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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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