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好吧好吧,你们没听中国的古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从蒙泰乔总裁的表情,孟家远也猜出自己要等的人马上就要来了,然而,此刻形势一触即发,他就算再想拖延下去双方都不会允许。于是孟家远无奈地转过身,双手一撑死亡瓶的瓶沿,翻身往瓶内跳了进去。
奇迹发生了——孟家远并没有掉进死亡瓶中,而是稳稳地站立在了瓶口中央!他低头看了看脚下,似乎也不相信发生了这样的现象。
“死亡瓶……怎么会多了个盖子?”离得最近的维拉科嘉瞬间发现了奇迹的真相——原本中空的死亡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同样材质的瓶盖,竟然严丝合缝地将瓶口牢牢封住了!此刻不仅他们无法打开瓶盖钻进去,连先前在死亡瓶内的钱宁慧和长庚也看不见了!
“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死亡瓶内的绿灯闪烁得有些古怪,后来就完全熄灭了。我还以为是人血的刺激停止,指示灯才会自动熄灭的。”站在世界树石柱下的伊玛端着手里的枪,懊恼地说。若非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那时她原本是可以去查看异状的。
“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维拉科嘉一把将孟家远从瓶上扯下来,气急败坏地用短剑划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殷红的血顿时染红了孟家远的衣领。
“刚才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哪里可以做什么?”孟家远的惊诧看起来并非伪装。他停顿了一会儿,蓦地盯住了安赫尔教授,“肯定是加百列,是你的干儿子搞的鬼!”
“对了,是加百列在里面!”蒙泰乔总裁也盯住了安赫尔教授,眼睛里满是血丝,“他怎么会操作死亡瓶?”
“我让他偷偷催眠过孟家远……”安赫尔教授对上蒙泰乔总裁的眼神,吓得一抖,“可是他跟我说没获得有用的信息——难道,是加百列骗了我?可他对我无比忠诚,不可能会骗我的!”
“想办法把死亡瓶打开!”蒙泰乔总裁和维拉科嘉同时发出了这个命令。
两个“玛雅复兴运动”成员熟门熟路地将死亡瓶放倒,方便孟家远查看瓶口。然而他们不等孟家远上前,就惊异地再次抬了抬死亡瓶,随即得出一个结论——死亡瓶里是空的!因为此刻死亡瓶的重量和他们搬运时的一样,并未增加两个大活人的分量!
空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果死亡瓶真的是空的,那里面的钱宁慧和长庚到哪里去了?
西芭芭吗?
“不许动,都举起手来!”下一刻,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了世界树大厅。
第十八章 复活的世界
钱宁慧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长庚?”钱宁慧蓦地坐直了身体——她记得自己失去知觉前,最后思念的人就是长庚。莫非死亡瓶可以让人心想事成,将长庚给她空投了过来?
不对!钱宁慧低头看了看,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上完好无损,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可她明明记得维拉科嘉将黑曜石短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钱宁慧叹了一口气,又往后倒去。
“小心!”长庚赶紧伸出手去,避免了钱宁慧后脑勺撞地的悲剧。
“我在做梦吗?”钱宁慧呆呆地问。
“没有,”长庚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要不你掐自己试试?”
“我才没那么傻——对了,我妈妈呢?”钱宁慧蓦地清醒过来,赶紧随着长庚的搀扶站起身。此刻她发现自己依然站在溶洞大厅的世界树下,死亡瓶依然悄无声息地立在一旁,但是空荡荡的洞穴内只有她和长庚两个人,妈妈、旅行团成员和“玛雅复兴运动”的人们全都不见了。
“你妈妈没事,”长庚温和地安慰说,“我推测,警察现在已经把他们都救走了。”
“啊?”钱宁慧此刻有千百个问题要问,却不假思索地问出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你被警察放出来了?”
“是。”长庚知道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干脆默认了钱宁慧的说法。他在世界树大厅中四处看了看,终于对钱宁慧说:“你发现这里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是警察救人的时候弄的吗?”钱宁慧说出这句话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此刻的世界树大厅,不仅比以前更加整洁有序,还多了不少东西——比如树下的香炉、玉器、巴掌大的石刻神像,还有……一堆小小的白骨,看起来就像是——人类婴儿的残骸!
还有死亡瓶本身,正在不断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就像是某个程序被强行中止,系统发出了提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钱宁慧一把抓住了长庚的手臂。此刻她已经觉察得到,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不一样了,但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她想不出来,甚至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玄妙恐怖。
“我们……回到古代的奇琴伊察了。”长庚看着钱宁慧不可思议的表情,慢慢地说。
“什么,穿越时空?”钱宁慧吃惊地抗议,“不,我不要穿越时空!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是安赫尔教授吩咐你这么做的吗?”
“不是。”长庚觉察到钱宁慧怀疑甚至恼怒的表情,忽然想起上一次他们分别时的情景,呼吸一窒,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我之所以启动操作程序是因为你受伤了,伤得很重,我用催眠术都无法挽救……所以我只能带你来到过去,暂时保住你的生命,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国际刑警组织想必已经搞定了一切,就有专业医护人员抢救你了……”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钱宁慧愧疚了,自然而然地将脸贴近长庚的胳膊,感受着他身上温热的活人的气息。“我明白了,原来西芭芭地下世界指的是过去,怪不得是死人生活的地方,”钱宁慧想明白了这一点,惊讶地说,“那么死亡瓶就是时空穿梭机了?”
“在每一个太阳纪结束的那一天,死亡瓶能够根据导航仪辨认的血液中的基因片段,溯回到同一个地点的携带同样基因的祖先身边——这,就是死亡瓶最终的秘密,”长庚解释说,“所以如果是玛雅人操纵死亡瓶,他就会遇见他的玛雅人祖先;是蒙泰乔家族的人操纵,就会遇到16世纪征服过奇琴伊察的蒙泰乔……”
“怪不得外婆给妈妈说的故事里,天上来的仙女只有乘坐死亡瓶才能和她的家人团聚,而且这样的机会,5000多年里只有一天,比牛郎织女还惨……”钱宁慧抒情到这里,猛地醒悟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那我们究竟会在这里遇见哪个祖先?如果糊里糊涂被祖先当作敌人杀掉或者做人牲,那岂不是惨了?”
“你的基因来源复杂,和此地相关的有两种。第一种基因会带我们碰到《西洋余生记》中的袁恕,但第二种基因却可能带我们碰到圣城祭司家族的某一代祭司,”长庚见钱宁慧心存侥幸,微笑着安慰她,“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就在这里躲几个小时,在2012年12月21日结束前,我们都能利用死亡瓶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哦,那就好……”钱宁慧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这才来得及为自己的奇遇而激动。她跳起来使劲踩了踩脚下的土地,又抬头望了望石缝中的阳光,想起这可是几百年前的阳光,不由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我穿越了,我居然真的穿越了!我要当小说里的女主角,帅哥帅哥你们快点来吧!”
“别叫,好像真的有人来了!”长庚忽然一把拉住了钱宁慧。
“啊!”钱宁慧猛地闭上嘴巴,什么声音都不敢发,清楚地证明了她对玛雅帅哥只是叶公好龙。
一静下来,钱宁慧果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虽然听不清楚,却可以分辨出是人类活动的声音。能够将声响传进这溶洞深处,想必外面的人数至少成百上千。
“是玛雅人在祭祀,我听出了他们的鼓点。”长庚刚说到这里,钱宁慧蓦地脸色发白,显然是有了血腥的联想。更可怕的是,嘈杂声渐渐接近,似乎有人已经往他们所在的世界树大厅走来了!
“要是他们发现死亡瓶突然发出了红光,肯定会大吃一惊的!”钱宁慧看着白色瓶壁内透出的一闪一闪的红色光芒,真恨不得拿个黑毡子将它盖起来。
“先躲起来。”长庚四下看了看,拉着钱宁慧的手从一条石缝里钻了进去。他们此刻只想平平安安躲上几个小时就回到未来去。虽然他们对古代玛雅人颇为好奇,却克制着好奇心躲得越远越好。
溶洞迂回曲折,岔道众多。不过长庚和钱宁慧有探洞经验,知道循着地下水流走就不会迷路。大厅侧面有一条暗河,长庚和钱宁慧就躲在河边一块巨大的石钟乳后,屏息静气生怕被进洞祭祀的玛雅人发现。
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小时左右,四周一直一片安静,也听不出玛雅人走了没有。长庚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轻声对钱宁慧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大厅那里看看。”
“我和你一起回去。”钱宁慧早闷坏了。虽然长庚的提议有些冒险,但死亡瓶是他们回去的唯一途径,离它近一些她的心也安一些。
长庚点了点头,伸手把钱宁慧从地上拉起来。他们刚绕出藏身的石钟乳,就听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地下暗河里冒了出来!
“啊!”钱宁慧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那从水里冒出来的东西披头散发,究竟是人还是鬼?
还不待她看清,第二个披头散发的东西也跟着从水里钻了出来!
“你们是谁?”对方显然也被长庚和钱宁慧吓到了,惊恐地喊道。
长庚此刻已经发现从水中出来的是一男一女,问话的女人说的是玛雅语。长庚将钱宁慧护在身后,同样用玛雅语回答:“我们无意中来到这里,没有恶意。”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玛雅女人见长庚和钱宁慧服装怪异,很是奇怪。
“我们……是从大明来的。”长庚已经注意到玛雅女人身后身材魁梧的男人虽然全身湿透,但合拢的衣领与玛雅人装束截然不同,分明带着中国明朝服装的特色。于是他试探性地用玛雅话回答之后,又用汉语对那男人说:“阁下也是大明人吗?”
长庚原本以为自己这句话能试探出男人的身份,不料那个男人皱了皱眉,反问了一句什么,精通八门语言的长庚居然无法听懂!难道他讲的不是玛雅语,也不是汉语?
长庚错愕之间,没料到钱宁慧忽然惊讶地说了一句什么,竟和男人搭上了话!耳听他们流畅地一句句问答,长庚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普通话,而男人讲的是大明官话,二者之间差别很大。钱宁慧会说贵州云峰堡的方言,那就是几百年间保存下来的原汁原味的大明官话!
“他说,他就是袁恕,大明船队的军官!”钱宁慧转头对长庚解释。她的神色有些兴奋,见到自己几百年前的祖先,这种经历可不是谁都有的。
“我来跟他们说,”长庚见那个玛雅女子神色狐疑,显然不仅不信任自己和钱宁慧,对袁恕也颇有隔阂,于是他止住钱宁慧,用玛雅语对那个女子说,“既然他是袁恕,那你就是索卡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姐姐的名字?”女子大吃一惊。
“原来你不是索卡。”长庚对那本《西洋余生记》早已烂熟于胸,任何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于是他微微一笑,对玛雅女子说,“你既然是索卡的妹妹,那你就是祖卡——奇琴伊察的王后陛下?不过,现在奇琴伊察的国王是不是已经换成阿敦修了?”
“你……你还知道什么?”祖卡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盯着“奇装异服”的陌生来客。
“我还知道,袁恕被阿敦修所嫉妒,故意带他去见圣瓶,引发了死亡幻觉,需要圣城祭司家族祖传的玉璧才能治愈,”长庚看着刚从水里钻出来的两个人,知道自己的先发制人起到了效果,于是越发高傲地道,“你们必定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我是卓尔金神的使者,知道你们之前发生的一切。”
“卓尔金神的使者!”祖卡张大了嘴巴。自幼养成的对神的敬畏,让她猛地匍匐在地,对长庚祈求,“您是来拯救我,拯救玛雅的吗?”
“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长庚朝一旁偷偷噘嘴的钱宁慧使了个眼色,拉着她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又示意祖卡站起来说话。
“我做的事情,一是为了救他,二是为了离开这里。”在“神使”面前,祖卡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回答。一直等她讲完了,长庚才把内容翻译给了急不可待的钱宁慧。
原来和那本残缺的《西洋余生记》最后几页记载的一样,袁恕帮助奇琴伊察打败了玛雅潘的进攻,却引发了阿敦修的嫉妒。阿敦修当上国王后,想用圣瓶来引诱袁恕自杀。于是索卡求妹妹祖卡用玉璧救袁恕的命,条件是袁恕带姐妹俩一起离开玛雅,乘船去往大明。于是他们定下一个逃跑的计划,就在今天实施。
今天是祭祀雨神的节日,照例要给圣井献上人牲。祖卡作为前国王的遗孀和圣城祭司家族的成员,志愿将自己奉为牺牲跳入圣井,而袁恕也装作受到死亡幻觉的影响,从围观祭祀的人群中尾随祖卡跳了进去。
溶洞外的这口圣井虽然从20世纪就已经干涸,这个时候水却很深,从未有过人牲逃脱的先例。加上今年雨水充沛,井水几乎漫到了井口。
袁恕初遇索卡正是在这个圣井里,知道圣井半空的边缘处有一道裂缝可以通往溶洞内部。于是他抓着祖卡,仗着一身好水性在水中摸到了事先垂下的绳索,两个人顺着贯通井水的地下河一路溯游,终于进入了溶洞之中,遇见了躲藏在这里的长庚和钱宁慧。
而索卡,则约定了祭祀结束以后,带着袁恕手下的明朝士兵到世界树大厅中与他们汇合。
“我知道索卡为什么要跟袁恕去大明,那你呢,你为什么也要离开玛雅?”钱宁慧听完了前因后果,困惑地看着祖卡。在《西洋余生记》中祖卡虽然贵为王后,却是个路人甲一般的人物,没料到她在现实中竟有这么重要的地位,说不定,她还是索卡和袁恕之间的小三?
长庚将钱宁慧的话翻译给了祖卡,祖卡听后,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神色,慢慢地说:“不敢欺骗神使,我之所以要离开这里是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灾难。作为圣城祭司家族的后代,我的预测能力比姐姐,甚至比父亲都要强。自从袁恕他们来到之后,我就不停地梦见神庙坍塌、典籍焚毁、人们成批死去,奇琴伊察沦为丛林中的废墟,那是真正的玛雅末日。我既然无法挽救,就只能离开这里,而我今天来到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带走圣瓶,免得它落在不信神的野蛮人手里。”
“你带不走圣瓶,离开了这里它就无法再展示神迹。”长庚注意到祖卡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玉饰,正是几百年后他和钱宁慧在天龙洞中发现的“平安扣”。长庚明白历史无法更改,但他还是要阻止祖卡带走死亡瓶的计划,否则他和钱宁慧要是真的无法回去可怎么办?
“那么,神使能否告诉我,我的预感是正确的吗?奇琴伊察,甚至整个玛雅都要面临灭顶之灾了吗?”作为圣城祭司家族的继承人,祖卡显然对玛雅的命运颇为关心,对一旁的袁恕则视而不见。她只是将他作为自己逃离的跳板。钱宁慧对刚才怀疑她是小三的念头颇感内疚——自己的思想境界,跟祖卡相比真是判若天渊。
不过祖卡的出现,说明还有什么玄机,是来自现代的人们都无法预料的……
“你的预感没有错,但那些事情都发生在100多年以后,”长庚说,“你虽然不能带走圣瓶,却可以带走操纵圣瓶的关键之物,这样掠夺者就无法使用它了。”他指了指祖卡佩戴的平安扣,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对方愈加敬佩的目光。
“谨遵神使的吩咐。”祖卡深深地弯下腰去,向长庚行礼。
“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吧。”长庚原本想带钱宁慧通过死亡瓶离开,一看时间却只过去了两个小时,还不知那些国际刑警到底搞定情况没有。为保险起见,他决定和钱宁慧再多待一阵。
长庚明白言多必失,不愿多生枝节。祖卡和袁恕一个满怀敬畏一个心事重重,剩下钱宁慧一个人也没法再叽叽嘎嘎。好在一想到有两个活生生的古人站在自己面前,钱宁慧眼睛都不够使唤了,哪里还顾得上嘴。于是四个人都不再说话,沉默地在暗河边等待。直到祖卡断定祭祀仪式已经结束。他们才一起往供奉死亡瓶的大厅走去。
大厅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新鲜涂抹在世界树上的血液昭示着刚才这里举行过祭祀仪式。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钱宁慧有些恶心,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祖卡和袁恕显然更害怕的是死亡瓶上富含死亡暗示的花纹,就算有平安扣护身,也小心翼翼地故意避开视线。
等了一阵,世界树大厅进口处响起了几下击掌声。此时,一直岿然不动仿佛雕塑一般的袁恕,一边大步往前走去,一边击掌相和。
看到袁恕沉静的眼中蓦地绽放了光亮,角落里的钱宁慧和长庚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索卡来了。
果然,顺着溶洞内人工修筑的台阶,走进来一个身穿抹胸长袍的女子。她和祖卡长得有些相似,神情却不像祖卡那样虔诚矜持,而是带着世俗的热情与妩媚。她一见袁恕,就伸出赤裸的双臂紧紧拥抱住他,全然不顾身后还尾随着十来个背弓佩刀的明朝士兵。
“我们赶紧走吧!”一个明朝士兵催促。
“不,你们先来参见神使!”同样是打断袁恕和索卡的亲热,祖卡的关注点却完全不一样。
“你们谁也走不了了!”还不等袁恕和索卡说话,洞口忽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呵斥。众人惊骇转头,看见石阶上慢慢走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他的额头上已经生出皱纹,胡茬也有一半是白色,但那种威严庄重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心中一凛。
“圣城大祭司!”几个明朝士兵惊讶地喊叫出声。
“父亲!”索卡和祖卡显然大吃一惊,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大祭司的身后还尾随着七八个玛雅祭司。
“我看到圣瓶发出怪异的红光,就折回来查看一下。果然,圣瓶是在向我示警!你们两个,难道都要跟着这个异乡人离开玛雅吗?”大祭司看着两个女儿,面色晦暗,痛心疾首,“难道你们中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将圣城祭司家族的神圣血液繁衍下去吗?”
看来大祭司还是偏心女儿,愿意放走一个,只求留下一个……钱宁慧心里说。
虽然明白了大祭司的意思,索卡和袁恕只是互相望了一眼,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无声胜有声,索卡离开的决心,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了祖卡身上。
“究竟谁走谁留,应该听从神使的安排。”祖卡摸了摸胸前挂着的平安扣,转头望向了隐藏在角落阴影里的长庚和钱宁慧。
“神使?”大祭司疑惑地问。
“不错,他们是卓尔金神的使者,能够预知未来。”祖卡肃穆地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长庚和钱宁慧。毫无疑问,他们两人怪异的衣着和截然不同的气质让生活在15世纪的人们大惊失色。
“请神使决定,究竟哪些人应该离开,哪些人应该留下。”祖卡说着,当先跪拜下去。还有几个笃信神灵的祭司也忍不住尾随祖卡拜倒在地。
“怎么办?”钱宁慧悄悄问长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索卡自然是应该和袁恕一起走,可决定未来命运的平安扣在祖卡身上,莫非命令祖卡将平安扣交给索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