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夫是权臣 第127节
说得如此直白,纪廷元朝他看过去,只见他身材修长,剑眉星目,仪表堂堂,比那江无回还要出色。心里登时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那时候他想让沈妍嫁给江无回,如今有个更好的,是不是沈妍就可以嫁给这穆昭了?
她嫁了,他是否心里就痛快了,可以再不想这个人了?
纪廷元手里的棋子磕得他掌心发疼。
不,他已经跟她说了,他要娶她,沈妍不能嫁给别人,再说,她不是喜欢他吗?
她心里只有他。
纪廷元松开手,棋子掉落在了棋盘上。
“一个狮子猫而已,何处买不到呢?此事不用穆公子操心。”纪廷元站起来,“我会买给她的。”
终于是忍不住了,杨绍好笑。
谢鸣珂则伸手摸了摸鼻子,他想到了纪廷元给纪玥择夫的时候,自己烦躁的心情。
想来,纪廷元今日自己也尝到了吧?
纪廷元此话很清楚的表达了他的意思,他是杨绍与谢鸣珂的大舅子,别的公子自然是不好怎么,一个个都收回了目光。
穆昭笑笑:“倒不知沈姑娘要不要纪公子的猫。”
纪廷元挑眉:“去问问便知。”
他径直就朝沈妍走去。
沈妍原本在喂鱼呢,突然就见到一个身影过来,她的手僵了僵,又装作没看见。
“你是要公狮子猫吗?”纪廷元问。
沈妍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我可以买给你,一只猫,何必弄得大费周折,要让这么多人知道?”他边说边看向纪瑶,都是他这妹妹干得好事!
纪瑶憋笑,继续喂鱼,耳边听到沈妍道:“我想要的话,可以自己买,不劳烦纪公子。”
“那你刚才不是还想劳烦穆公子吗?”
醋味已经出来了,酸的冲天。
喜欢一个人多年的沈妍不像纪廷元那么傻,她愣了下,疑惑得看向纪廷元:“……就算我向穆公子买,又与你何干呢?纪公子,你我数年不曾相交,谈不上是朋友吧。”
纪廷元语塞,平时纵是在衙门里,审问官员口齿伶俐,此时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纪瑶把手里的鱼食扔下去,暗叹,这也算是奇景了,哥哥有一日竟然会在沈妍面前吃瘪。
沈妍,该不会真不喜欢哥哥了吧?
在这种刺激之下,纪廷元到底恼怒了,逼近几步低声道:“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拿这个来威胁还是什么?沈妍看着他恼怒的样子,想到他刚才吃醋的不自知,突然间觉得他一点也不吓人了,很平静的道:“纪公子,发生过什么我不记得了,你愿意的话,你便永远记着好了。”
“你!”纪廷元差点要跳起来。
沈妍道:“纪公子,没什么事儿请走吧,我还要喂鱼呢。”
轻轻淡淡的语气,好像一条鞭子抽在他身上,纪廷元盯着她,最后问道:“你真的不想嫁给我?”
沈妍抬起眼:“你是不是可怜我,要娶我?”
纪廷元不答,只道:“沈妍,你不要后悔。”
“彼此彼此。”她道,“你也不要后悔。”
纪廷元闻言心头翻江倒海,被这样冷静的沈妍快气愤了,深深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好像一只暴怒的猛兽,却无法咬人,沈妍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又想到他摔自己的酒坛子时,似乎也是这样。他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为什么觉得那么舒服呢。
沈妍嘴角翘了翘。
纪瑶把刚才的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有数了,她觉得,这件事她应该是不用再插手的。
等送走沈妍,那边公子们也告辞了,纪瑶来到挽月楼,告诉杨绍来龙去脉。
杨绍哈哈大笑。
纪瑶戳戳胸口:“你笑什么呀,你以前比哥哥还傻!”
“我?”杨绍挑眉,“你在说笑吧?”
“我说笑?”纪瑶拿起木射用的藤球在手里玩,“也不知哪个傻子,明明念着想着我,却偏偏不见,天天跟别人去打猎呢,后来看到徐公子……”
杨绍一把捂住她的嘴:“我教你玩木射吧。”
纪瑶在他掌心里噗嗤发笑。
“玩不玩?”他道,“难得本侯有时间。”
算了,给他一点面子。
纪瑶点点头。
杨绍把手松开来,捧住她的手掌:“球先抓紧了。”
“紧了。”
“要打哪根木笋看好。”
“你当我傻?肯定是打有朱漆那根!”她见过别人玩的,纪瑶指着道,“就最右边那个。”
杨绍道:“站过来一点,瞄准好,腰,弯下!胳膊别往外侧,扔出去的时候,我让你放手就放手。看我干什么,看木笋!”
“……”纪瑶感觉自己在操练。
大约,他训兵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纪瑶尽力集中精神,不去看他严厉,又越看越有味道的脸,半响听从他指令,把木球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朱漆木笋被击中,倒在了地上。
“啊!”
纪瑶欢叫起来。
“再来,再来。”她道,“我要把这些都击倒!”
好像个孩子,杨绍揉揉她的脑袋。
场上不停地发出啪啪的击打声,还有两个人的欢声笑语。
太夫人在远处看着:“哎哟,我说在玩什么呢,就这个都能玩半天?饭都不吃了……你去叫他们,就说厨房炖了老鹅汤,让他们一起过来。”
“好。”唐嬷嬷去叫了。
两个人也玩得尽兴了,纪瑶挽着杨绍的胳膊,嘴里说着下回要再跟他玩双陆,一路高高兴兴去了上房。
夕阳西下,把亭中草木都染上了橘红色温暖的光,交错的影子长长的。
第108章 108
纪廷元这阵子前所未有的烦躁, 连廖氏都看出来了, 跟纪彰说:“这儿子怕是吃了爆竹了, 一点就炸!昨日我不过说了两句,他就恨不得要把饭碗都砸了,难不成衙门有什么事情?”
“他们都察院哪日没有事情啊?”办得是纠察百官的事儿, 难听点说, 就是专门挑刺的, 官员们最为忌惮痛恨的一个职务。
廖氏就奇怪了:“那是为何?我看他酒喝得也比平日多,昨儿晚上听小厮说, 大半夜才回来。这幸好是休沐呢, 不然可不是耽误公务?你得劝劝他。”
纪彰安慰道:“无妨的, 他公私分得清,这些年你何尝见他误事?”
不过经妻子提醒, 等到下午他还是去看了看。
“廷元。”纪彰看他在洗脸, 一撩袍子坐下来,“下回别喝这么多了,瞧瞧你这脸,现在还红着呢, 醒酒茶吃了没有?”
“用不着, ”纪廷元把手巾给小厮, “父亲您有要事?”
“还不是因为你娘,她担心你。”纪彰打量自己的儿子, “我是知道你有分寸, 不过近日脾气大了些, 你可小心,别得罪了你顶头上司。”
“父亲,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呢?我没什么。”他就是心里有股邪火,无处发泄。
每每回想起那日在侯府面对沈妍时,他就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他竟然被沈妍问得哑口无言,最后来一句“你不要后悔”,落荒而逃。
恐怕妹妹也看得出来,自己的狼狈了!
可明明,是沈妍喜欢他啊,为何自己要这样的恼怒,在那个时候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什么买狮子猫,穆公子家里真的有狮子猫的话,他横插什么手?
他的理智呢?
他为什么非要沈妍嫁给他?
一个个问题在心头闪过,纪廷元都没听到父亲的问话。
纪彰拔高了声音:“廷元,还说没事,我这在跟你讲话呢,你都听不见,”吩咐小厮,“快些让厨房弄一碗醒酒茶过来!”
“啊,我没什么,”纪廷元回过神,“可能是没睡够。”
“反正那醒酒茶你一定要喝。”纪彰站起来,“我就不打搅你了,你等会再睡吧,还有,脾气收着点。你不娶妻你娘已经很伤心了,再这样的话,也不怪她会胡思乱想。”说着叹口气,“廷元,我是不想逼你,只不过你也得为你自己考虑一下,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总是好事儿,对吗?”
“我跟你娘总要老的,往后你难道一个人过吗?你就不希望有个妻子陪在身边?春天同你外出踏春,夏天陪你赏荷,秋天呢,登高访友,冬天暖一坛酒,雪夜里说家常……”
一幕幕倒是美好极了,纪廷元脑中闪过好些姑娘的脸,最终清晰的,定格在脑海里的,却是沈妍。
那是唯一一个,被他深深记住的姑娘。
也许从一开始,沈妍说“我喜欢你”,就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纪廷元忽然自嘲的笑了下:“我明白了,父亲,我会尽早娶妻的。”
纪彰欣慰的点点头,拍拍他肩膀走了。
纪廷元喝完醒酒茶,等到脑子彻底清醒时,已然天黑,他去了清月酒庄。
刚刚到门口,就发现江无回的身影,他跟进去,听到伙计道:“江大人,您怎么又来了?就算掌柜的说不赶您走了,您也得顾顾自己的面子啊。”
“我寻到一种好酒想给沈姑娘尝尝,如果可以,我想介绍这门生意给她,你去告诉沈掌柜。”
既然是与生意有关,伙计便去禀告了。
很快江无回被请去后院。
见他许久不出来,纪廷元差点把手里的酒盅捏碎,她不是不见江无回了吗?这算怎么回事儿?两个人孤男寡女,就不怕别人说吗?纪廷元突然站起来,走去后院。
伙计拦住:“纪大人,这恐怕不合适……我们掌柜的没请你。”
“让开。”纪廷元推开他,快步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