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苟且
看到妻子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我撕心裂肺的喘息着。
我已经有了玉石俱焚的念头,可就在下一秒,我的脑海中闪过了父母的脸。
公司破产后,我压力巨大,站在窗边,我曾想过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是我死了,高利贷那帮人能放过我的父母,放过我的妻子吗?
所以我承担了一切,苟且的活着。
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我骑车撞了这个男人,那就是蓄意谋杀,可以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而我,将面临灭顶之灾。
将无人替我给父母养老送终,那个男人则可以睡在我买的房子里,甚至在我们的婚纱照下,将我心爱的妻子彻底占有。
总之,我没能将脑海中的构想付诸于行动。
直到路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眼泪才夺眶而出。
我双膝跪地,扶着墙壁,心一阵阵的绞痛。
回想起过去几年的创业经历,我自信自己的头脑像电脑一样清晰。
从最开始在一家小旅行社做导游,我的工作就井井有条。
绝对不会弄丢一个游客,不会算错每一笔提成。
我甚至记得市里很多领导的生日,提前几天,我就会提醒老板前去拜访,并按照级别准备相应的礼物。
这是一种天生的素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就拥有自己的公司。
可我为什么,偏偏在妻子这里死机了呢?
究其原因,是我将爱情视作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第一次去她家时,我给她爸带了两瓶酒,结果刚进家门就被轰走;
第二次去她家时,我带着我的房产证和车钥匙,她爸妈这才算是同意我们两个的事。
我当然不会责怪岳父岳母的现实,他们不希望女儿跟着我遭罪,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现在结婚的高潮不是洞房,而是买房。
姑娘可以在三百块钱一晚的宾馆里和我缠绵,却也需要三万一平的房子才可以嫁给我。
所以我在这座大城市拼了命的力争上游,从我背井离乡到拥有自己的旅行社,一共也只用了五年。
可以说,在我破产之前的几年中,是她陪我从贫穷走向了富裕,在这段经历中,我们的感情也持续升温。
我曾一度以为,妻子就是陪我走完一生的女人。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世间万物,皆逃不过这个定理。
她已经习惯了每年过生日时,会收到我一个限量款的包包,怎么接受近一年我连一朵花都没送给她?
她已经习惯了一生气就透支信用卡,然后由我来替她还清,怎么接受现在买头蒜都要跟人家讨价还价?
这一刻,我竟然为妻子的出轨找起了借口。
因为我爱她,又或者说我爱的是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我不希望我精心雕琢的爱情到头来是这般的肮脏!
我疯了似的一拳打在了墙壁上,骨节渗血。
我真的是一个卑微到了骨子里的人,被妻子戴了绿帽子却在惩罚着自己!
那么我接下来究竟该何去何从?杀了那对狗男女吗?
在我回忆自己为刘小玲付出的那些过后,这个想法再度油然而生,而且经过仇恨的发酵,变得愈加浓烈!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妻子打来的。
犹豫再三,我接下了电话。
“我加完班到家了,我听小波说你已经到家了,你在家怎么饭都没做又出去了?你在哪?”
小波是她的弟弟刘小波,我花钱供他读完了高中,大学。
我买了别墅后,他就搬过来跟我和妻子住在一起了。
刚开始我是反对的,但妻子跟小舅子感情很深,总说我爱她,就要爱她的家人。
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好同意了,反正以我当时的经济条件,也不怕家里多一双筷子。
直到现在,刘小波跟他的女朋友还住在我们家,俩人都没什么正经工作,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同巨婴。
我跟刘小玲谈过,想让他们搬出去住,可每次都吵得不欢而散,没有结果。
有时候我就感觉刘小波不是我的小舅子,而是我的儿子!
“我跟你说话呢!你现在在哪!”手机里,再次传来了妻子的声音。
冰冷的语气中,听不出她对自己肮脏行为的一点点愧疚。
妻子很美,有着精致的五官,虽然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但可能是因为还没有生孩子的缘故,身材依然曼妙,浑身曲线毕露。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对她一见钟情。
刚在一起如胶似漆的那段日子,每天晚上我都要给她打个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才能安心入睡。
可就在刚刚,这个女人还在别的男人的身下娇嗲!
一股怒火顿时直冲脑门,我想马上破口大骂!
但,话到嘴边,我忍住了。
我之所以像现在这样一败涂地,就是在我春风得意之时目光短浅。
倘若我现在在电话里臭骂她一顿,她会怎么样?
搞不好等我到家的时候,她已经做好准备,或者突然消失,或者打电话给别人求助。
我虽然不认识那个开路虎的男人,但是名车就是男人身份的象征。
现在骑着电瓶车的我,拿什么跟人家光明正大的斗?
凭我跟刘小玲的结婚证吗?
不,结婚证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那个男人也有我妻子的使用权。
甚至他对我妻子的使用权还要优先于我,因为我身体的缘故,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妻子了。
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刚才领导找我有急事,让我给她送一份计划单,你们等一下吧,我现在就回家。”
“等你回家他俩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行了你忙吧,我给他俩叫外卖了。”随后就挂了电话。
她甚至没有想着帮我也订一份外卖,她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责怪我!
我想起了网上那个段子:回到家里,饭是凉的,比是热的;锅里没汤,比里有浆。
屈辱感涌上心头,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但我至少要把我失去的先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