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一枕山河讲的是什么故事 > 第29节

第29节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

第44章 众如沙

自拜别枯禅大师与各位师兄,归返灵鹫宫之后,温轻绒开始随父母学习掌理宫中事务。温飞仪的旧伤近年时有复发,门派的担子渐渐落在下一代肩上,温轻绒有了压力,再不是过去无忧青年。

这一日午后,他穿过白石山径,来到清溪畔的一幢雅庐。“爹有事唤我?”

温飞仪正披着氅衣倚窗沉思,能生出一对标致的儿女,他自有一副好相貌,年近五旬依然气质修雅,可惜长年带着病色,脾气也不大好,唯独对一双儿女格外和熙,“你收拾一下,过几日出门,代表灵鹫宫走一趟洛阳。”

“洛阳?爹要我去参与试剑大会?”温轻绒一惊,顿觉难以理解,“这次的盛会明面上是太初堂承办,谁都清楚他们已为朝暮阁所控,根本就是朝暮阁想通过试剑大会在武林立威,成为实至名归的霸主。江湖中多少帮派毁于其手,我们为何还要去凑场子,成全他们的狼子野心。”

温飞仪抛出鱼食,看着窗下的水潭中锦鲤争簇,搅动碧软的青荇,并未斥责爱子,“这次的英雄贴不同往日,朝暮阁除了立威之外,想必也要看哪些门派会到,哪些不会。”

温轻绒被话语一点,警觉过来,“爹怀疑朝暮阁欲借此为试,不到的门派将来会被先行拔除?”

温飞仪解开宫禁之后,遣了不少门人外出探察江湖动向,对局势了解颇深,轻喟道,“只怕正是如此,朝暮阁行事历来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一旦得罪凶多吉少,灵鹫宫的实力尚不足以正面相抗,不能不虚与委蛇一番。”

一场试剑大会被恶徒把持,灵鹫宫却连拒绝与会都做不到,反而还要去助长凶威,温轻绒愤懑难平,冲口就要拒绝,然而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庞,语气又软了,“若是武林中笑我们贪生怕死,与恶徒同流——”

温飞仪怎会不懂爱子的郁愤,他年轻时更为傲气,否则也不会激怒长空老祖,奈何事关门派存亡,不得不忍了,“朝暮阁曾险些要了你们兄妹的命,我岂有不恨,然而如今确是得罪不起,除了正阳与少林之类的大派不惧,其他的门派为了自保,同样要忍耐,就算受人讥笑,岂止我灵鹫宫一家。”

话虽如此,温轻绒想到要向仇人低头,屈辱又不甘,难免怏怏不快。

温飞仪也不愿多谈,转了话语,“白羽和方梓昨日闹了别扭?是怎么回事?”

温轻绒抑了情绪,勉强提起精神,“白羽使了些小性子,没什么大事,已经被方师兄哄好了。”

温白羽挑剔数年,终于被温轻绒的师兄方梓打动,此次方梓携方家家主的书信造访灵鹫宫,正式呈诉了求亲之意。

“方家在渭南还有几分能耐,如果两人确实投合,将亲事定了,我也少一桩心事。”想起数年前,温飞仪仍觉得遗憾,“可惜终不如苏璇,白羽这孩子确是给我宠坏了。”

温轻绒早知道这两人性情不合,并未过多的惋惜,劝道,“苏璇是道门出身,潜心修剑,未必有意于儿女私情。江湖上想在这方面打主意的不少,没一个成功的,松风堡的俞堡主就曾着人掳走自家女儿,在密室里衣衫尽去,诱苏璇相救,还纠结了一帮江湖人充做见证,没想到苏璇识出不对,没进屋就走了。”

温飞仪不禁失笑,颇为不屑,“如此下作的法子也用得出来,俞老鬼真不是东西。”

苏璇虽然事后并未言说,然而松风堡邀来见证的一帮人嘴缝不严,传到江湖上沸沸扬扬,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温轻绒道,“松风堡为得苏璇无所不用其极,连女儿的声名都不顾,也不想想这般结亲与结冤无异,以正阳宫的傲气,怎么可能任人算计。”

温飞仪心有所感,怅然一叹,“正阳宫这类大派自惜羽毛,不愿轻涉江湖是非;朝暮阁却横行肆虐,无所不为,甚至听说勾结了西北的藩王穷征恶敛,逼得百姓倾家荡产,卖儿鬻女。如今连试剑大会都成了群魔乱舞,实在可悲。”

温轻绒听得无言,也不知该怎样安慰。

温飞仪也不想过多的感慨影响爱子,提了些须留意之事,最后又殷殷叮嘱,“你去洛阳多方观察,不论何事都不要卷入其中,明哲保身,小心为上。”

洛阳试剑,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令武林人屈辱的一届盛会。

无数江湖豪客从中原各地聚至洛阳,酒楼客栈无不宾客满盈,人们的情绪却空前低落,纵然有相熟的见面招呼,也不复往年的轻快。豪客们多在沉闷的饮食,偶有言语也是与试剑大会无关的话题。

温轻绒寻了正街上最大的一家酒肆,温白羽环视一圈,难得的没有挑剔,与方梓一道落座。

方家同样接到了邀帖,方梓作为家中长子,与温轻绒一般代父辈而来,温白羽听闻后闹着要同行,温飞仪拗不过,料想无非至洛阳虚应事故,当不至有意外,也就随了她。

方梓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听说往年的试剑大会常有喝多了打架闹事的,主办的武林世家都要派弟子巡视城中,及时化解,今年看来是不必了。”

温轻绒亦有所感,放眼望去满堂气息压抑,就算有饮酒的汉子,也是郁气沉沉的浅尝辄止,怕意气上来管不住口舌,落入朝暮阁耳中,引祸上身。

一个刀疤脸的汉子踏进楼来,身后跟着五六个随从,他大剌剌的拉着架子一拱手,“各位好汉,大家都知道试剑大会是谁的场子,来了就是客,不必拘着花用,在城中的吃喝本阁一律包了,诸位放心享用。”

满座倏静,江湖好汉个个停了杯筷,望住了说话的人。

方家江湖往来多,方梓见闻颇广,悄声道,“那是常乐帮的堂主金钺,半年前整个帮派投了朝暮阁,做些跑腿逞凶的勾当,气焰也抖起来了。”

温白羽不屑的扫了一眼,好在她来前受过父亲千叮万嘱,知道不宜生事,没有理会。

金钺吆喝了两遍,不说应和,连个吭气的都没有,顿觉有些恼火。

东南座几名臂刺飞鹰的大汉大概正好用罢,将一锭银子抛在酒桌上,起身要走。

金钺专横惯了,长刀一挥,拦住几名大汉。“给脸不要脸?”

打头一名面容粗峻,虎背熊腰的壮汉开了口,“爷有钱,愿意给,犯了哪家王法?”

金钺一梗,脸上的疤抖了几下,“不识好歹的家伙,我看你是一身贱皮,受不得抬举。”

洛阳城中遍布朝暮阁的爪牙,闹起来几个大汉绝讨不了好,温轻绒不由生出担心,温白羽倒是幸灾乐祸,只盼着打起来才好。

方梓打量了两眼,道,“这几个汉子是飞鹰堡的,说话的像是堡主洪迈。”

金钺的话语十分难听,洪迈强捺下来道,“我该唤一声金堂主,还是该唤金香主?阁下现在算什么名位?”

酒堂中的人俱笑起来,独金钺变了脸色。

原来这一言正戳中金钺的短处,他在常乐帮原本还算个人物,投入朝暮阁也狐假虎威了一阵,然而随着吞并的帮派越来越多,许多后入者的武功才能在他之上,金钺的地位几度变动,越来越低,稍好的差使全挨不上边,为此不忿已久。他被激得脸容紫涨,不顾场面破口大骂,“请你们这些鼠辈是大爷瞧得起,还真把自己当人?一个个既然乖乖来了,就安份的做孙子,哪来的脸面叫板!”

一句话将整个酒堂的江湖客全骂了进去,本来各路豪客心里都憋着气,听了此话更是怒火沸腾,气氛越发紧绷。

飞鹰堡的人忍着一语不发,个个脸沉如铁。

金钺仍不肯罢休,呛啷的一劈刀,飞扬跋扈的环视,“整个洛阳都是本阁的地盘!管你们是蛇是虫,来了就得夹着尾巴,让吃屎也得接着,否则就是活腻了!”

最后一句仿佛在沸油上点了一把火,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啪啦一只酒碗砸过去,引发了一场杂乱的混战,卷进了半个酒肆的人,场面乱得无以复加。

朝暮阁的人寡不敌众,尖哨乱响,金钺再是有所依仗,也架不住众多豪客拳来脚往的暴揍,没几下同伴已经鼻断腿折,自己腰上也被人暗戳了一刀,胆气早化为乌有,眼看乱拳纷纷,生生要被揍死,突然一股疾劲横架,掀得周围的群殴者退开数步,随即响起一个破锣般的声音,“怎么,各位是要提前试剑?”

场中多了个面相油滑的矮子,挟着一根铜烟管,身边站着一个方脸膛的大汉,街面上来了数百名黑衣人,将整个酒肆围了起来。

群豪方才还血沸于顶,气窜两肋,这一时都冷了下来。

温白羽给人墙挡着,见不着中心的情形,方梓身量较高,看了悄声给心上人解说,“说话的矮子是函谷客司空尧,铜烟管打穴为一绝,原先是百里舫的长老,心思深杂,为人狡诡。朝暮阁少使以下有六名令主,以他地位最高。听说此次少使未至,都是司空尧在筹划;那个方脸是恨天掌陈兆,以前是天武堂的副堂主,现今也成了朝暮阁的令主。”

金钺疼得鼻歪眼斜,捂着腰上的血口,拐扑至援兵面前,“司空令主,陈令主,这群杂碎——”

司空尧来前已听了逃出去的下属急报,此时一挥手,止住了诉控。

黑衣人面露凶光的围了数层,刀剑锃亮,随时可能血洗酒堂,酒肆内的各路豪杰一片安静,心底发虚,俱有些忐忑难安。

“都是五湖四海来的英雄,想打,过两日上试剑台较量。”司空尧沉着脸扫了一圈,在飞鹰堡的几人身上停了半晌,语带威慑,“这次就罢了,再有扰乱挑衅者,本阁绝不轻饶。”

一场乱殴奇迹般作罢,朝暮阁的人抬了伤者退走。豪客们胆子大的扶正桌子,换了菜继续吃酒,胆小的立时会帐离开,陆续有新的客人踏进来,不多时重新坐满了人。

温白羽诧异极了,“不是说朝暮阁跋扈凶残,怎么被打了就这样算了,根本是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飞鹰堡的几名大汉在酒肆旁低议,温轻绒看了一眼,“方才是群殴,谁知道哪些动了手,酒肆里有近百人,当街追究起来势必激起众怒,影响试剑大会。司空尧不过暂时放了一马,事后必要找回场子,杀鸡儆猴,事情从飞鹰堡的几人起,只怕——”

温白羽这才明白过来,俏颜变色,“朝暮阁要暗中下手,将他们杀了?”

方梓接着道,“洪堡主也是条好汉,听说飞鹰堡在西北一带被朝暮阁逼得极惨,求助无门,这次来了洛阳算是低了头,却碰上这事,怕是过不了今夜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

温轻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群殴的血勇已然消散,众人其实都明白飞鹰堡的几人已经被司空尧盯上,下场必是极惨,可只要刀子暂时不落在自己头上,就当不知道,无一人上前扶助。

自己不也是如此?尽管心怀不甘,不忍见同道受戮,却不能不顾及家族与门派,到头来与旁人一样,做了江湖中一粒无情的散沙。

--

第45章 东风恶

洪迈是个铁打般的汉子,血里来火里去,赤手空拳搏出一番家业,半生豪迈慷慨,此刻却是一片彻骨的冰寒。

长街人潮涌动,满楼酒客聚集,唯有飞鹰堡所在的一隅无人敢近,周边豪客投来的目光带着无形的怜悯,宛如在看几个死人。

该怪谁?

怪六弟不够隐忍,为一个卖水面的小贩而打伤了朝暮阁的人?怪自己护短,拒绝将六弟交出去平息事端,连累妻族被血洗灭门?还是怪妻子不该伤心过度,抛下两个孩子撒手人寰?如果她泉下有灵,得知朝暮阁接着将二弟和四弟的妻族尽灭,西北一带对飞鹰堡的人视同瘟疫,会不会庆幸自己早走了一步?

即使六弟忍辱去朝暮阁的堂口自刎谢罪,对方依然不肯放过,无处不在的折磨如钝刀子割肉,让飞鹰堡越来越难堪。为了不失去余下的兄弟与一双娇儿,他才在族中耆老的劝说下来了洛阳,最终还是躲不过。司空尧与陈兆,任何一个功力都在自己之上,朝暮阁的人完全不必费力,寻个暗处就能轻松将几人除去。

“大哥!”

出声相唤的是洪家五弟,年轻健朗的面庞满是忧虑。

洪迈紧紧攥住弟弟的肩,失神良久,终于藏下了绝望。“是我冲动了,朝暮阁眦疵必报,绝不会放过,客栈是不能呆了,我们寻个最热闹的地方,或许人多能让对头稍有顾忌。”

洛阳城中最为热闹且彻夜灯火不熄的,不外是香艳风流的销金窟,其中又以天香楼最为出名。

天香楼艳帜高张,红粉无数,南北豪客争掷金银,加上洛阳城近期涌入了大批人,生意越发红火,纵是深夜也是歌乐不绝,喧闹非凡。

喜静的客人多在精致的雅厢,好闹的则偏爱描金绘彩的花堂。花堂陈设富丽,明烛高烧,可供近百桌客人寻乐。红巾翠袖拂面,娇娘莺声浪语,加上稚年胡姬斟酒侍奉,能将风月老手的骨头都酥尽。可这次夜里来的几位客人着实蹊跷,连阅人无数的老鸨也看不懂。

打头的汉子抛下一锭金子,在花堂最挤的中心要了一张桌子,叫了席面却不吃菜,只在默默饮酒。随行的其他几人脸色也极难看,不似来寻欢,倒像是来奔丧,让整个花堂都变得诡异起来。

老鸨硬着头皮去搭话,几个汉子全不理会,直到周围的酒客不自在,渐渐空了二三席,当头的汉子才随便叫了几个花娘作陪。尽管仍不说话,好歹气氛缓了些,其他酒客不再关注,老鸨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又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踏进花堂,挑了几个汉子旁边的席面坐下。青年生得长眉入鬓,英秀明锐,举止从容自若,偏在花娘迎去招呼时显出了尴尬,一看就鲜少入花楼。

越是这样的男子,姑娘们越爱逗弄,登时眼睛都亮了,一个叫依依的花娘容貌甜俏,才从几个汉子处碰了一鼻子灰,见此情抢先偎过去,眼看玉手将挽上青年的肩,忽然在三尺外隔住了,竟是伸不过去,惊讶得杏眼都瞪圆了。

青年的话语很客气,“多谢姑娘好意,在下无须陪伴,上壶茶就好。”

依依哪肯作罢,可也真是奇了,不管怎么努力,她始终近不了青年身侧,依依也知近日城中来了不少异人,不敢造次,恼得银牙暗咬,“我叫依依,你是不是嫌我不够美?”

青年还好不似前几个大汉般不理,平和的回道,“当然不是。”

依依不依不饶道,“那是嫌我脏?”

青年敛了神色,“姑娘言重了,我仅是来此坐一坐,别无他意。”

一个个竟是到堂子里来做柳下惠了,依依连碰两个钉子,气得眼泪都要下来,“这里是花楼,又不是茶寮,你们来坐又不要女人陪,当我们是什么?”

她语带哭腔,青年顿时有些为难,想了一想道,“那请姑娘坐下来叙几句,不要近身。”

依依立刻不哭了,唤胡姬上了茶,得意的朝老鸨飞了个眼波,这才坐下来,娇声软语的问,“客人是头回来洛阳?”

她这次没有偎近,青年松了一口气,“是。”

依依瞧见他腰悬长剑,鞘上有一个小小的太极,“也是为武林大会而来?”

青年笑了一笑,“不错。”

依依见对方性情甚好,胆子也大了,“男人来这里都想开心,你怎么就不肯让我碰。”

目录
嫡色漫漫追妻路夫人,少帅又吃醋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