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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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师姨温存一-...我是说叙话-夜之后，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到了龙城和暗风堂等人下脚的庄。暗风堂，过去人称'暗风入夜,无所不至’。只要是暗风堂想要调查的情报，无论是皇宫秘闻,而且还是神月教下过百堂口之中，生存力最强的一支。无论是怎样的险境，他们回来的人数永远是最多的。这点只要看这些年来其他堂口被朝廷追杀的灭的灭，亡的亡，而他们居然还能留下十多个高手，便可见一斑。
但极少数人知道，暗风堂的汉子们其实跟机灵二字相差甚远，甚至也谈不到聪明，他们最擅长
其实只是在某个乱七八糟的狗头上司手底下异常的能忍耐劳和刻苦学习而已。
“我听说白王t冠的XX好像是XX的私生子啊，你们去给我打听一下
“杀联这帮龟孙子太不讲义气了，你们给我查查他们老板住在哪。
“少林寺的易筋经忒有名气,里面的秃驴--天天的不出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们去给我把那经拿出来。
“皇帝老儿的位置坐的忒稳,我给他捣捣乱，去把京城的兵力常驻图偷来瞧瞧,老子要做军师亲自指挥这一-仗。啥?人不够?二十个人都不够?把龙城护法送你们，凑够二十一个，行了没?
在这样一次--次地狱般的修罗任务里归还的暗风堂，便被磨炼成了生存力第一的堂口。要说他们最伟大之处，莫过于这份坚毅不屈的忍耐力和在逆境之中学会生存的学习能力。
而现在，这些汉子们，头上布包头，身穿短褂短裤，打扮的就差拿根锄头就能下地耕田。专心志，凝神屏息听我传授，贪婪地吸收着知识的泉水。
提着-把叫做钢叉的东西，正经地道。
“这叫做叉子，又叫做粪叉子,是用来挑粪的。明白吗?啊对，就是用来叉牛类...谁说牛我一来到没多久，就让这些问题大叔们包围了。他们在这村子里隐居做农民，可是一一个会干活的都没有，还得我来亲自指导。
大罗山上有一片与世隔绝的农庄，里面的人世代不下山去，但春播秋收也与一般的耕种无异。我小时候除了练功也去村子里玩，什么农活杂活粗活没见过，立刻成为了-名合格的农夫教师。
“这叉子妙用无穷，你们真的用上就知道了。”
暗风堂的几个大汉围了过来，将钢叉相互传阅，摸一摸结实的木柄，嗅一嗅泥土的芬芳。对于田园的愿景似乎无意间被勾起,均露出向往神色,对着叉子更加啧啧称奇。每人拿在手里把玩良久才珍而重之地传给下一一个，视为珍宝。
一个汉子拿在手中感动不已，不一会儿疑惑道:“神尊，这是真的粪叉吗?”
“当然是，还能有假?’
“何以见得呢?”
我摆摆手:“我跟隔壁牛叔借的，我刚看他用完都还没洗呢，真的不能再真了。
“卧槽!我说怎么还热乎乎的!谁特么说这是泥土味!'’
争相传阅的‘传道者’们大惊失色，纷纷将珍宝乱抛，味道扩散更快，室内陷入混乱。
这群草寇啊...做个农民都不安生。
最后还是我一把将这杀伤性武器拿了回来，严肃地道。
“总之你们要学会干农活，不然肯定要叫别人怀疑。再说了,你们啥也不干早晚要饿死在这。要在这里生存下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是在干什么。他也”
-个凛然生威的声音传来，本来在其他房间养伤的龙城大步走了出来。他虽然身受重伤，气度却不稍减。龙护法皱眉看着手下们的打扮，眉毛都在抽动，似乎在强行抑止着怒气。
“神尊，您这是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可多了。
我掰着手指头道:“先得买-头牛,再制定个耕种计划，-二月到了就能买新种子了。这段时间就买点鸡鸭鹅什么的养一养，啊，我爱吃肘子，那猪你们记得也得买，挑儿...
庀城怒道:“神尊,为什么我们非要做农民呢?”
龙城面色严肃，眼睛之中同时蕴含着对我高度的敬意,但也不乏想要把我拍死的冲动。暗风堂在他心中有着与别不同的地位，如果叫他们去种地的人不是我，估计这个把教义看得比天还大的男人，已经要跟我拼命了吧。
“兄弟们过去都是刀头舔血的过活，也都过来了，就算不做这些粗活，也能活下去。‘
龙城浑身是伤，身上缠得全是绷带,干脆连衣服都没穿，就是一身绷带加肌肉的造型，你这硬
“你也知道兄弟们过去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么?那么你还希望大家继续?为什么我们习武之人，一定就过不得安稳日子?”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龙护法，你说还能做的，莫非就是与孔端那样，开地下擂台?掳走百姓?或者打家劫舍，找个山头-躲，落草为寇做个草头王?”
龙城--怔,怒气收敛了些，苦涩道:“这俱非属下所望..但是..
“种地务农，是踏踏实实做人。你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饭，花的是你的时间，用的是你的力气。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将粪叉往地上一顿，味道一扩，惊的这帮人差点跳起来，连龙城这样的硬汉也差点捂住鼻子。
“神月教风光过，可是已经失败了。输了,那就要认。现在的你们，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性命，而不是拿残躯去挡朝廷的大军。活下去，才是你们的当务之急。不要以为选择很多,麒鱗卫至今还没有放松过对我教的追查，以前要不是有孔端这个朝廷大员隐瞒下来，你们只要一施展武功，不出龙城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勉强的点-点头。我知道他心中仍是过不去，但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能用时间来解决M/
我把粪叉扔给-一个人。
“一会儿隔壁牛叔来教你们耕地，对人家客气点，龙护法，我们出去走走。”
龙城点点头。
我们走出农舍，此时快要正午,旭日高升,阳光徐徐透过薄云，风静静吹拂，--切都像是慢了
这村子距离京城不算太远，以我的脚程可以轻松半个时辰来回。此处民风淳朴，鸟语花香,虽是农舍居多，也有小商小贩。一-进村子就能闻到一股牛粪混合稻草,小葱大饼爆炒的独特味道。
我二人缓缓漫步,我倒是还好，龙城却有种强烈的不适应的感觉。似乎是江湖生涯过的太多，就连飞云堂那种阴暗的地方也胜过这里，又或是，他已经没办法将自己归类到正常人中去，所以格外受不了这里的宁静。
瞧他苦苦忍耐，我特意带着他饶了一圈，他越来越不舒服的样子。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这时候一家农居忽然开门，一个村汉大叔带着刚睡醒的忧郁眼神，踏出门来--盆拖地水朝外就
我闪的快，但是龙城心不在焉的，登时从头到脚湿身了....
面对龙城这落汤鸡，那村汉大叔鄙夷地‘哼’了一声，骂道:“走路不带眼睛么!”然后眼睛也不扫一下,在龙城惊讶到无言的注视下，慢慢悠悠关上了门。
我跟龙城对望了一眼。
然后不约而同的大笑了出来。
我们笑了好久，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龙城眼泪都笑出来了。
龙城喘着气道:“神尊，属下如此遭遇，您竟然还笑得出来。”
“龙护法号称轻功无双,谁想得到你连一盆水都躲不过去啊。你自己不也在笑么?”
“属下自己也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也笑得出来,唉。”
我大力地-拍他肩膀,痛的这硬汉差点叫出来。
“别把自己的担子加的那么重。神月教之败，不是你的错。不要因为感受到生命中的快乐，而觉得自
龙城的头发上还在滴水，却露出反思的表情，苦笑道:“....会试试看的。
我们找那大叔借了块布给龙城擦脸,那大叔倒是爽快，端出了两碗茶请客，不过还一边数落龙躲的慢，等村子里闹狼的时候肯定跑不掉，听得我直乐。等大叔离开，我又跟龙护法道。
“其他弟兄的消息，你有吗?”
龙护法压低声音道:“不曾听闻。明神宗已经返回西域，猜想神尊若往西域--行，该能碰上。暗月宗自老宗主去世一直四分五裂，属下与其他护法-直联络不上。”
“是这样么..
神月教的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
有些是为了当年,有些是为了以后。
可惜的是，这么些年来始终--无所获。兰君竹空与暗风堂，是我唯二遇到的堂口了。这确实有诡异。不说暗月宗，就算是明神宗，哪怕撤退去了西域，也该有些人留下策应才对。但我却一个都找不到
我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排出，用一种吩咐的口吻道:“兄弟们的事我自己会继续调查。我有任务给你们。龙城登时来了精神，似乎能排上用场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但教神尊有命，属下莫不遵从。”
“水里水里去?
“火里火里去!
“好，你说的。”我笑道:“我要你们在这里，生活半年。”
这一瞬间，我在龙护法的脸上读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他脸色-口气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连换七次,吓得我差点大叫‘臥槽,乾坤大娜移?!，。好天龙城才缓过来，忽然脸色--亮:“莫非这是韬光养晦?神尊要我等卧薪尝胆,等待时机?”
我摆摆手:“不，没那回事，我只是要你们在这里找些自己能做的，喜欢做的普通工作，然过上半年隐居的日子。
龙城明显的失望道:“神尊大人，我们这么做，岂不是浪费了教主当年栽培我们的一番苦心。
西门老儿当年栽培你们绝壁是为了打听江湖小道消息吧!你们倒是有点自觉啊!从你们的任务的艰苦上倒是学到一下你们顶头.上司有多不靠谱行不行啊!!
我摇头道:“你自诩是你们教主的耳目,可你又知不知道，你们，也一直是他的手足。”
龙城道:“神尊的意思是.
“西门那人几乎战必躬亲,大仗小仗都自己上。如果有一个兄弟落后,他也不肯自己先走。你觉得，他会高兴你们白白流血么?”
龙城仿佛信念动摇-般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最后方才道:“既是如此.-...属下愿听神尊教诲。
“这样才对，你们教主也会开心的。”
龙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道:“说..神尊似乎说过，不同意教主起兵的做法?”
“我不想讨论他的行为对错。那超出我该负责的范围了。
“神尊-其实与教生不睦，是这样吗?”
“这就看你愿意怎么想了。”我无所谓地笑道:“就算是教中，也很少有人不想揍那老东西一
龙护法欲言又止地道:“神尊，属下有一事想请教。
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些怀疑，我无可无不可地道。
“说。
“当年无法无天崖-战，教主自此失踪，属下当日未能赶上。可是听说神尊却是在场的，不知....那日在无法无天崖，发生了什么?”
我抬眼看他，龙城忽然打了个寒颤。我看他的目光,想必远远比屋外的空气更冷,才能让这硬汉也止不住身体的颤抖。我保持着这样的目光良久，为了不让龙城失温而死,才移开了目光。
他的问题本意我是明白的，他觉得我与西门不和，所以怀疑我当日是否没有全力救他。我能明白这样的猜虑，可是提到那天的事,我仍是忍不住会杀意滚动。
好半天，我才又说下去。
“我的确去了。
说出口的声音,却比想象的更加低沉沙哑。
“但是，我也没能赶上。我被绝峰三人中的白马拦在了路上,待我赶到的时候，情况已经无力回.三大派，四大门，白王七冠，绝峰三人，潜龙十七士几乎都到齐了。三法王差不多全部亡，西门也被打下了无法无天崖。我能做的，只有保证明神宗安全撤....
我无法忘记那一天。
那是我决心要退隐的一天。
无法无天崖.上的那--战，我一一次,失去了生命里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我的结义兄弟，他豪气冲霄，他的一生像是他的笑容,如太阳般绚烂。还有一一个,是那样的惹人爱怜。是我想要弥补,却再也没有机会弥补的人。
我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
“刚才没能回答的你的问题，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我不觉得西门吹灯的做法是对的，甚至不觉得他是个合格的教主。他轻王侯，重然诺，纵意气,逞英雄,喜欢惹是生非,好勇斗狠，无酒欢，好色轻薄。为了个女人
尤自己跑进紫禁城去赴约。他这样的人,可能连领袖都不该做。让他做个村长，也能把村子给毁了。”
我露出一-丝苦笑，连自己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究竟是愤怒到了无奈，还是悲伤到了空虚。
“但他要是死了，我...-定会为他报仇雪恨。这是我的承诺。’
等来了牛叔教暗风堂等人耕地,我也回了六扇门。
虽然本来我也还没调回六扇门，不过闲来无事，我打算去找小师姨温..咳咳我是说请安。
刚要进门，却注意到别处有人正冲我说话。
“明君，别来无恙啊。”
“丞相大人?”
许久不见的李斯丞相一身便服，青衣小帽，倒是个出门喝酒的小老头扮相。他笑呵呵地道:君，都还在老夫门下，怎么自己回了六扇门也不说一-声啊?”说好的请我吃饭你就把单跑了!还尽挑贵的点，要不是白总管给我付钱我现在还在人家酒楼刷
不过毕竟人家是丞相，我还真不好发作。
“卑职来述职，原想之后再去拜候丞相的，不想在这里见面了。’
老丞相呵呵笑道:“走，别客气，里边说话
谁跟你客气了!你把这当你家了啊!
说了才知道，原来丞相是来告诉我，关于我们六扇门协助破了孔端的案子，皇上的最终决定的
昨日皇.上已经回了京,并且大肆褒奖我们三人协助办案，尤其是苏晓亲手逮捕了偷偷溜走的孔端，该居首功。苏晓的官职够高了,升官应该死不会，但嘉奖应该跑不了了。
但是苏晓最近的样子怪怪的。自从抓了孔端之后，苏晓--直很没精神,还偶尔很痛苦地发出‘要是冷老师要我抓他怎么办’、'呜呜呜我不要做这个决定’之类的话，听得我莫名其妙的。
“老夫要说的，却也不是全然都是喜事。
说到这里，老丞相脸色一凝。
“老夫是来代宣旨意的，皇上,召你们三人入宫。”
我奇怪道:“既然这样，老丞相怎么还找我喝茶?”
“老夫是要你做好心理准备。今日，-连发生了两件大事，皇上的心情,并不很好。”
老丞相伸出一根手指,
“头一件,与你们有些关系。你们昨8抓来的孔端，昨夜漏夜之间被武功极高人士从天牢救走,至今不知何人所为，皇上大为震怒。
听得我皱起了眉头。天牢不是一般的监狱，想要劫狱不是靠着武功高强就行的。来人可以救走L端，而且今天才被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莫...朝中有人做内应?
这就难怪皇.上光火了，好容易抓住一一个犯事的大官，现在又来--杆子窝里反把人救走了，能不生气吗?
“那第二件事是
“而第二件事，更加的令皇上担心。根据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
老丞相脸色此时变得更加难看:“沈副总督,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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