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意志中的记忆
“好凉快啊！”
冰冷枯寂的黑洞，颇多这等话语。
乃赵云的分身们，放哨时还不忘唧唧歪歪。
的确，黑洞很凉快, 不见光明的世界，哪怕是一丝微风，都如来自地狱，冰冷彻骨，莫说分身，连瑶月宫主都倍感凉风儿嗖嗖。
这边。
赵云已取出了从厄魔那抢来的永恒本源。
一番甄别后, 才知是灵体的本源，与仙体和神体本源不同的是，此灵体本源中，潜藏着一抹意志，当然不是厄魔的，是永恒灵体的，沧桑而古老，厄魔之所以不敢强行吞噬，缘由多半在此，完美融合了还好，若遭意志反噬，那就很难受了。
相比厄魔，他就没这顾忌了，谁让他是永恒传承呢？
未多想，他轻轻将本源融入了体内。
如他所料，潜藏其内的意志，并未反噬，非但未反噬，还将赵云的心神, 拖入了一个古老的意境，那是意志中所残存的记忆画面，是一片浩瀚星空，也是一片血色战场。
“这....。”
赵云神色惊异，在意境中所见所闻，是漫天神魔，不知因何大战，只知余威波及乾坤，乃至整个星空都电闪雷鸣，猩红的血色，笼暮了一片片仙土，无数生灵古星，因其炸碎，哪怕他身为看客，都倍感心悸，只因那每一道光，都染着毁灭色彩。
他望见了永恒灵体，虽看不清尊荣，却能见其伟岸背影, 手提一杆淌血的大戟, 于浩渺虚无鏖战，屠了不止一尊神明。
轰！砰！
意境中的每一声轰隆，都如万古雷霆，震颤浩宇仙穹。
大战异常惨烈，纵高高在上的神明，也难独善其身，一尊接一尊的陨落，只因，那是至尊级的大混战。
身为后世看客，赵云是亲眼见证浩瀚星空...从光明堕入黑暗的，纵神明的光辉，也难将其撕裂。
“这是哪个年代的浩劫。”
赵云喃语，心境震撼不以。
他话方落，便见星空一阵晃荡，有一道倩影，从遥远的天外而来，乃一尊如梦似幻的女神明，周身有娇艳的花飘飞。
那是月神，准确说，是三世月神，一朵朵彼岸花，染着神明的血，绽满了整个星空，她无比强大，强到漫天神魔，都无人敢与之樱锋。
赵云眸光如炬，看的神色怔怔。
当年那场动乱，月神也参与了？
“秀儿。”
纵知是虚幻，但赵云还是喊出了声。
外界，盘于其身侧的瑶月，蓦的开眸，眼神儿奇怪的看赵云，秀儿？哪个秀儿，你媳妇？
看过才知，赵云是无意识状态。
“本源带的意境？”瑶月垂眸，窥看赵云本源，能隐约捕捉到一抹意志，该是灵体本源的残存，赵云必是因其心神沉湎。
她未叨扰，也化出了颇多分身，列在四方去放哨。
黑洞太多未知而可怕的存在，免得突然杀过来捣乱。
唔...！
赵云的闷哼，藏有痛苦意味。
他这般神态，足持续了三五日。
瑶月俏眉微颦，这小子怕是做了噩梦。
“也或许...是春.梦。”混天魔王脑洞清奇，有独到的见解，他都数着呢？如“秀儿”这个名，赵云已喊了八百多遍。
就这，那货还在喊。
同样在喊的，还有赵云的分身们，“敌袭。”
无需它们咋呼，瑶月也已起了身，美眸微眯的望看黑暗深处。
还是那条大蟒，又盘在了那里，吐着猩红的蛇信。
除了大蟒，还有一个巍峨如山的怪物，形态像乌贼，一只只触手，张牙舞爪，如水缸庞大的眸，也盯着这边看。
“滚。”瑶月淡淡道。
然，她此番的轻叱，貌似不好使了。
大蟒还搁那盘着，没有要走的意思，而那只巍峨如山的乌贼，则格外嚣张，已携卷漆黑染血的雾气，朝这席卷而来。
瑶月不废话，演出了紫色的月亮。
好嘛！见了这轮圆月，乌贼瞬间拐了弯儿，又缩回了黑暗中，盘在那的大蟒，跑的比它还快，这娘们儿不怎么好惹。
“有突破的迹象。”
魔王抬眸，看的是瑶月的紫色月亮。
只可惜，瑶月半死之身，纵有幸突破，也只能到半神，若无银轮炼化那档子事儿，瑶月有一举封神的潜质。
这，便是另一个天煞孤星，带给她的造化。
同理，她的存在，也会是赵云的机缘。
两人待在一块，无需日久生情，也能相互成就对方。
瑶月未退，紫色月亮依旧皎洁。
大蟒和乌贼虽走了，但黑暗的深处，却还藏着一尊更强大的，许是距离太遥远，看不太清楚，不知那厮是啥个怪物。
第六日，灵体本源才彻底融合。
这一日，永恒光辉照满黑暗，更有永恒异象演化。
这一日，黑洞很不平静，因永恒的异象和气血，惹来了不少怪物，形态各异，有人形也有兽类，有邪祟也有怨灵，不乏强大的存在，连瑶月都忌惮不已。
她未敢久留，带着赵云远遁一方。
第七日，赵云在沉湎中进阶了修为。
不愧永恒传承，底蕴雄厚，他这一重修为进阶，非一般人能比，磅礴的气血，又席卷一片黑暗，又惹出个大动静。
瑶月颇尴尬，带着他一路躲藏。
第八日，才见赵云醒来，虽是开了眸，但很迷糊，良久都不言语，只眉头微皱，不知是意犹未尽，还是遭了某种打击。
在瑶月看来，怕是两种可能都有。
她也猜的不假，赵云的大半心神，的确还徜徉在意境中，而他，也的确遭了打击，见识了至尊级的大战，他才知自身的渺小，以他如今的境界道行，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赵云？”瑶月伸手，在赵云的眼前晃了晃。
“好长一个梦啊！”赵云揉了揉眼，心神彻底回归。
意志残存的记忆，并不完整。
到了，他都未看到神战落幕。
有一点可以肯定，永恒灵体葬在了那场混战中。
还有三世月神，定也凶多吉少，因为参战的至尊，太多太多了，说那片星空是神明的坟冢，也毫不为过，而银河古地，也只是神明坟冢的冰山一角，只因岁月太久远，太多遗迹都成历史尘埃。
“秀儿是谁？”瑶月好奇的问道。
“我师傅。”赵云一边内视体魄一边回道。
瑶月听了微挑眉，不念天还有这么个雅称？
魔王也在嘀咕，依旧有独到的见解，那个叫秀儿的师傅，搞不好是指月神，那娘们儿可不是一般的神，走哪都能秀翻全场，有关她的传闻，随便拎出一个，都堪称旷世神话。
“睡醒没。”
赵云已拎出墨天扳指，先哈了一口气，完事儿，便用衣袖擦拭，给人擦的锃光瓦亮。
尴尬的是，神明法则无丝毫动静。
两人极度惆怅，这般被困黑暗，着实扯淡。
吼！
正走时，突闻一声野兽嘶嚎。
瑶月还好，仙王底蕴雄厚。
倒是赵公子，听了这一声吼，被震的元神巨颤。
不等恢复清明，便见黑暗深处，有一片血海席卷而来，翻滚的骇浪，足够万丈高大，两人立在那，宛如蚂蚁一般。
“半神。”瑶月皱眉，能凭血海辨认级别。
“比那尊天魔强。”赵云的脸色也不咋好看，没有法则助战，纵他们开天煞秘纹，对上一尊半神，也只有挨锤的份儿。
走！
两人想都未想，转身便遁。
身后，那片血海则追着他们一路翻滚。
其内，藏着一头乌黑的恶龙。
混天魔王见之，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一个同类，这头恶龙的前身，也是一尊神明，必是邪念染血，才成如今这般形态，只不过，灵智和意识未蜕变完整，乃至暴虐不堪。
吼！
恶龙咆哮，口中有血芒劈出。
瑶月拉着赵云，一步挪移了出去。
即便如此，她还是遭了血芒的余威，肩头被划出一道森然血壑，有诡谲之力侵入体魄，无视秘法防御，直袭本命根基。
灭！
瑶月一声冷叱，强行打碎了诡谲之力。
恶龙速度极快，顷刻间追到了这片黑暗。
赵云振臂一挥，成百上千的符咒席卷出来。
他的符咒杀伤力虽强，却未能撼动恶龙分毫。
铮！
瑶月挥剑，在黑暗中划出了一道星河。
恰逢恶龙追至，被星河劈的一阵趔趄。
也正是这一剑，将恶龙惹恼了，巍峨的龙躯，顿的乌芒大盛，每一道乌芒，都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剑，潜藏毁灭之力。
“永恒仙域....。”
“别开了，没用。”
还是瑶月自觉，如惊鸿般飞遁，顺手还将赵云收入了她紫府，永恒仙域是玄奥，但在绝对的力量下，这些都是摆设。
吼！
恶龙如狗皮膏药，在后紧追不放。
它不知何为怜香惜玉，一路追一路打。
它的确比那尊天魔强，强的还不止一星半点儿。
瑶月有自知之明，莫说她半死之身，即便她在巅峰状态，也一样不是恶龙对手，半神也分强弱，这位显然非一般角色。
“出类拔萃啊！”
魔王也有怂的时候，自认战不过恶龙。
他们都出自神明，他虽有完整意识，却无神明力量，恶龙恰巧相反，意识虽不完整，却继承有神明力量，且异常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