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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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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这日众人往荣喜阁中问安的时候,谢老夫人便提起此事,将谢玥重重斥责了一番,连带着夹了尾巴赔小心的罗氏都受了数落,想着辩解几句,却也只招来更多的怒气。

老夫人斥责完了,怒哼了一声,丢下满屋子的人,到内室去了。

罗氏母女极少被老夫人这样斥责,一时间慌了神,想跟着进去跟谢老夫人解释,却被人拦在帘外。

谢玥嘲讽的看罢了好戏,转头一瞧,恰在岳氏脸上捕捉到一闪即逝的冷笑。

沆瀣一气的两个人起了内讧?这绝对是好事!

没过几天,宫里便有消息传来,说是圣驾要到虞山行宫去住上一程子,按照往年惯例,会带功勋大臣及其家眷,在行宫举办射猎赛马等事。

恒国公府中谢老夫人上了年纪,罗氏屡犯错误后正在受罚,便议定由岳氏带着姐妹们前往。

八月初七那天,御驾出了皇宫,一路浩浩荡荡的往虞山而行。

虞山在京城的东北边儿,离最近的阜成门也就二十余里的路程,只因那里建了皇帝的行宫,便将方圆十数里的百姓都迁往别处,皇帝选了最好的地段建行宫,周围山环水绕,零星的一些庄园赏赐给勋贵大臣们,地方宽敞、风景又好,委实是个赏景行乐的好地方。

元靖帝年已五十,最是喜欢热闹,这一路又带了宫里的乐队随行,加上六局随从和卫队倚仗,行宫外早已是旌旗飘飘,人马往来繁忙。

谢家的马车自然是要跟在御驾后面很远的地方,到得庄园里休整一番,便往行宫中去。

行宫在东西南北四方都设有门,岳氏带着谢璇、谢珺、谢珊、谢玖姐妹几个慢慢的走着,不时就能碰见几个面熟的人。罗氏还受着每天正午跪祠堂的责罚,谢玥又因惹怒五公主的事情而被谢老夫人斥责,这回就没来。至于三房的谢珮,她跟其母隋氏一样安静淡然,这回也没来。

前面谢缜和谢纡并肩而行,带着谢鸿、谢泽和谢澹。

这会儿正是晌午,京城的豪贵世家云集一处,触目便是绫罗绸缎,金钗银簪,男子们因要单独领宴,但凡有官阶的都穿了朝服前来,有些命妇们因要先去拜见皇后和两位随驾而来的贵妃,虽不必穿着正经的翟衣珮绶,却也都打扮得严整贵气,一眼看过去,叫人眼花缭乱。

这虞山行宫占地极广,诸多宫殿亭台随地形布置,中间是一方极宽广的湖,随了山名唤作“虞湖”。

湖的西侧是马球、赛马的场地,北边一大片树林山丘直通背后的虞山诸峰,正宜射猎,南面儿是规制内的一些殿堂楼阁,并有恢弘宽敞的临水场地,可用于赐宴。东边则是成片的秀气宅院,仿了南边流水人家的景致,将虞湖的水引过去,穿插着建许多独门院落,情致盎然。

这会儿正是晌午的时候,恰巧天气晴好,几朵薄薄的云偶尔飘过,夹杂清风送爽,叫人精神舒畅。

宴会早已准备妥当,一眼看过去,清一色的收腰圆桌配六张圆凳,沿着虞湖的水岸铺设迤逦,看不到尽头。

光禄寺专事赐宴等事,事先已根据各家上报的名单分好了席位,这会儿宫女太监们引众人入座,井然有序。

谢璇穿行在桌椅之间,啧啧称叹不止。

要说如今太平盛世,当真是繁华富庶、绮丽奢靡,这一场赐宴下来,世家里的上千号人白享受一顿皇家盛宴,若是折算成银子,怕不轻易过万?

元靖帝对子嗣宫妃如何姑且不论,对于这朝政天下,却也尽了十分的心思。虽说这些年渐渐的让太监和首辅坐大,但多年来勤政爱民的根底使然,国库里充盈富庶、百姓大多也能安居乐业,着实是难得。

只是想到将来越王上位后的种种,谢璇唇边的笑意便收敛了几分。

这一世她想自保,也想保护好谢澹。前世恒国公府最终被越王抄家,是那二叔惹的祸事,此生若是谢澹能顺利承袭家业,自然不能再叫二叔去与越王兜搭,招来灭顶之灾。

其实谢璇更盼着越王出点意外,不叫他登基。可她一介十来岁女儿家,要自保都费力呢,又哪有能力去扭转这些?

好在越王登基还得十来年,中间会出什么变故还是说不准的。

谢璇也只能先解决了目前的困境再说。

女眷们依次入座,谢家五位女眷的桌上缺着一人,安排的正是韩采衣——

韩采衣的母亲韩夫人是正经有品有位的侯夫人,自然有别桌安排。她上头倒是有个庶出的姐姐,却是跟谢珊一样的沉默温柔,轻易不会出门,这回也是没来的。

因两家是世交,韩采衣跟她们坐在一处,自然也是高兴的,问候过了岳氏和姐妹们,韩采衣便跟谢璇坐在了一处,捏着她的手,“又见面啦。”

谢璇一笑,只听岳氏问道:“采衣,你母亲也来了吧?”

“嗯,她就在那边——”韩采衣指着贵妇云集之处,笑道:“我母亲路上还念叨呢,说是许久没见夫人,很是想念。”

“确实是许久没见,回头得好好说会儿话。”

说话间上头的礼官宣布赐宴,一套繁琐仪程之后,便是开宴。

待得宴会结束,皇帝今儿车马劳顿自然要去休息,便叫众人且散去,入暮再来赴夜宴——元靖皇帝早年做皇子的时候曾亲自率兵在北边征战,见过铁勒人夜间在草原上点起篝火烤羊肉的情形,虽说不能在京城中照搬,却也按捺不住,仿照此形式来开夜宴,以篝火宫灯取亮,配以歌舞百戏,也是热闹。

这里岳氏等人坐了一阵,就见韩夫人在小内监的指引下来找韩采衣了。

见着岳氏和谢家的几位姑娘,韩夫人自是一脸的笑意,同岳氏相互问候过,又将姑娘们夸了一遍,什么谢珺的端庄大方,谢珊的柔顺秀气,谢玖的俏美多姿,谢璇的漂亮玲珑。

末了,韩夫人特地坐在凳子上拉了谢璇的手,“璇璇如今都大好了吧?上回国公爷亲自过来,可把我担心坏了,只是这几个月事忙,虽往府上去了两遭,却没见着你,着实叫人挂心。”

谢璇小木头一样站在她跟前,嗯嗯啊啊的应着,道:“谢夫人关怀。”

“瞧这孩子客气得,”岳氏一笑,“若不是缘分不够,你往后就该叫她做娘了。”

谢璇低垂着头,暗暗撇嘴。

阿弥陀佛,幸亏缘分不够,她难得重活一回,半点都不想再跟韩夫人这个女人当婆媳!前世韩夫人的诸般暗里刁难历历在目,她很清楚这个女人比谢老夫人还要看她不顺眼,虽说心肠不似岳氏这般歹毒,但不间断的折腾之下,也叫人心力交瘁、抑郁难当。

跟她当婆媳?那完全就是折磨!

心绪起伏之间,谢璇怕人看出她的情绪,便拉着谢珺的手慢慢走。

旁边韩采衣察觉了她的不对劲,问道:“不舒服么?”

“可能刚才喝了太多茶。”谢璇偏头冲她一笑,一抬头就见迎面韩玠走了过来。他今日只在宴上当值,宴散后可以休息到明儿早上,这会子已经换下了青衣卫的麒麟服,只穿一身玄色暗纹织锦的夏衣,底下踏着墨色皂靴,头顶是精雕细刻的铜簪,整个人修长挺拔、精神奕奕。

韩夫人见了他,便道:“终于得空了?”

“母亲,二夫人。”韩玠拱手行礼,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谢璇和韩采衣这边,“唐灵钧刚捉了许多斑鸠,正张罗要烤着吃,一起走吧?”

谢璇正待拒绝,韩采衣已经拉着她的手高兴道:“好啊!”

前头岳氏和韩夫人笑得慈爱,谢璇瞅着韩夫人那张脸就觉得膈应。看这情形,恐怕二夫人当真要和韩夫人一起去说话,到时候难免拉着她作陪,那简直就是折磨!与其看这俩夫人的脸生厌,相比起来,还是烤斑鸠有趣些。

谢璇便扭头问谢珺,“姐姐你去么?”

谢珺原本并没打算去,她毕竟是要出阁的人了,不好跟着一群孩子们胡闹。只是放心不下谢璇,想着过去散散心也好,便道:“那我陪你过去,二妹妹和三妹妹要去么?”

“我们不去了吧。”谢玖和谢珊倒是一致。

谢珊素来沉默低调,在二夫人跟前更是不敢胡闹,谢玖则是高傲自负习惯了,才不屑跟顽皮的孩子们去做烤斑鸠这样无趣的事情!于是姐妹俩跟着岳氏和韩夫人,一路谈笑风生的走了。

这里谢璇、谢珺和韩采衣跟着韩玠往北面的树林那边走,韩采衣按捺不住,“哥哥,今晚的夜宴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无非点了宫灯篝火,歌舞取乐罢了。”

“我瞧虞湖边已经备了好些船只呢。”

“那就游湖。”韩玠偏头叮嘱谢璇和韩采衣,“晚上游湖太危险,你和璇璇都小,不许独自乱跑,得叫我跟着。”

谢璇撇了撇嘴,“我才不乘船!”拉着韩采衣跑了两步,到前面去了。

韩玠失笑,又向谢珺道:“今晚人多事杂,若非必要,还是别乘船的好,你劝着璇璇些。”谢珺自非谢璇那样容易对韩玠使性子的脾气,略一深思,觉得韩玠三番五次的叮嘱,或许是有暗藏的情由,便道:“请放心。”

唐灵钧捉的斑鸠竟有二十来只,此外还打了两只兔子。

谢璇在烧了那一幅毛毛虫的画之后,对唐灵钧稍有改观,觉得这少年虽顽劣,却也挺有趣,瞧着那一地已收拾好的猎物,啧啧称叹,“不是明日才会狩猎么?你这么早就动手,不怕皇上怪罪。”

“午宴没吃饱,还不许我打点野味垫肚子?”唐灵钧说得理直气壮。

谢璇闻言诧异,韩采衣却心直口快,“表哥你就在御前领宴,那可都是御厨做出来的,还没吃饱!”说着摇头叹息揶揄道:“瞧着这样精干,原来食量那么大,是不是要给你一只关外的烤全羊你才能吃饱?”

“你知道什么,御前领宴那简直就是……额……”他瞅着附近没旁人,便压低声音道:“受罪。”

韩玠仿佛心有同感,但笑不语,韩采衣却好奇道:“怎么这样说?”

底下的火堆已经架好,韩玠正蹲在那里生火,唐灵钧一面帮忙,一面解释道:“规矩太大,没时间用饭呗。皇上一说赐宴,你们远远的站在桌边谢恩也就是了,我还得跪下了谢恩。等皇上赐酒、赐茶或者赐一道菜,每回都还得跟大家一起跪地谢恩,听他们说好多恭维的话,谢完了恩再起来菜都凉了!”

他这般口无遮拦,逗得韩采衣咯咯直笑,韩玠瞧他一眼,告诫道:“别太放肆。”

韩采衣斜睨着唐灵钧,依旧是打趣,“他敢抢在狩猎前偷着打斑鸠,还有什么不敢放肆的。”

唐灵钧嘿嘿一笑,依旧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谢璇只知道唐灵钧的父亲曾是个大英雄,对平远伯府的事情却知之甚少,瞧他们几个围在那里热热闹闹的烤兔子燎斑鸠,便退到谢珺身边,好奇道:“姐姐,怎么他敢这么放肆?”

“他的父亲唐樽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后来他为国捐躯,皇上一直念念不忘,对唐灵钧也格外宽容。”谢珺是常受谢老太爷点拨的人,对这些事了解的不少,便拉着谢璇到亭子里坐下,娓娓道来。

“是在大概二十多年前,皇上虽励精图治,但边关的积弊还未消除,百姓虽然渐渐富庶,战事上却经常吃亏。那时候铁勒有个南苑王勇猛无比,每年春秋都要带人劫掠,甚至一度逼近京城。我朝武将几乎都往北边去过,却无人能够胜他,后来皇上迫于无奈,便将越王殿下送到铁勒为质,并答应每年送布匹银两等物。”

——其实与岁贡无异,只是不好说那么难听罢了。

谢璇点了点头,那个南苑王她听说过,上辈子韩家父子三人驻守雁鸣关外,就是为了防着那个据说是凶神恶煞的铁勒人。

谢珺续道:“直到大概元靖十九年的时候,唐樽将军头一次打败了南苑王。之后他愈战愈勇,用兵神出鬼没,作战又英勇无敌,打得铁勒人闻风丧胆。到第二年,越王殿下因他得以回朝,我朝的腰杆子也挺了起来。之后的几年他驻守雁鸣关,非但铁勒人,就连西边的那些小国都深惧他的威名。没了边关之忧,皇上又勤理朝政,才能叫百姓安居乐业,无人敢犯境欺凌。”

“那他怎么又战死了?”

“这个谁也说不清楚,元靖二十五年的时候他才二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却不幸战死沙场,叫人十分惋惜。不过他驻守在雁鸣关六七年,带出了一支无人能敌的铁骑,南苑王在他战死后曾率兵犯境,却大败而归,险些丢了性命,此后再无人敢造次。”

谢珺说起那些铁血激荡,神情中全是钦佩,“唐樽将军是这几百年中难得一见的将才,他出身草莽,战死后追封伯位,而且跟其他追封的爵位不同,这是能世袭的。皇上隔了这么多年都惦记着他,所以唐灵钧格外受照拂。”

“难怪唐灵钧有恃无恐……”谢璇心下感慨,转头瞧向正在烤斑鸠的那群人,就见唐灵钧正好站起身来,手里挑着一只刚烤好的斑鸠。

他是寻常贵公子的打扮,腰间锦带上悬着一枚玉佩,更显其高挑,少年郎的勃勃生机混着那顽劣笑容,像是四野间不羁的狂风,举止随性。

谢璇和谢珺本就坐在下风口,那香味儿飘过来,着实诱人。她原本没打算吃的,闻着香味儿不由心动,想着要不要过去烤一只。

那边唐灵钧已经朝她走过来,举着手里烤好的斑鸠,还是和从前一样咧嘴笑得欢畅,“嘿,那天吓到你了,今儿送个斑鸠赔罪。”

他还没走到谢璇跟前,后面韩玠也举着一只斑鸠走来,看那神情,分明也是想先给谢璇尝鲜的意思。

☆、第031章

唐灵钧走得早,抢先到了谢璇跟前,将那斑鸠往谢璇跟前一递,“喏,烤得香喷喷的,保管你还想吃第二只。料我也撒好了,谢姑娘放心吃就是。”

后头韩玠也几步走过来,“璇璇吃这个,外酥里嫩,合你的口味。”

两只诱人的斑鸠放在眼前,谢璇一时间馋虫大动,然而她不想吃韩玠烤的,便想去拿唐灵钧的那只斑鸠。谁知道韩玠猛然俯身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那一只洒了太多芥末,谁都不能吃。”

额?谢璇诧异的看向唐灵钧,就见他眼中藏有捉弄般的笑意,想必是真的放了许多芥末。

果然是顽劣不改,一点都不像大英雄的儿子!谢璇扭头,拉着谢珺站起身来,就见韩玠还是不死心的将斑鸠往她跟前递,“不尝尝么?”

“我和姐姐自己烤。”谢璇小嘴儿一撅,拉着谢珺走到火堆边上,在韩采衣的指点下烤斑鸠,自食其力。

后头韩玠和唐灵均举着斑鸠面面相觑,唐灵均素来顽劣,那斑鸠上洒了太多芥末没法吃,就四处寻摸着,看能不能骗那个小孩子吃下去。韩玠仿佛能看穿他心思似的,右手一扬,手中的斑鸠连带着插在其间的铁丝飞出去,稳稳钉在了树干上,那斑鸠儿上下颤动,香气四溢。

唐灵钧愣了一瞬,待回过神时,韩玠已经伸左手握住他的斑鸠,右手伸出卡住他的脖颈,手腕翻转之间,将那涂满了芥末的斑鸠送到他的嘴边。

这斑鸠当然是没法吃的,唐灵钧咬死了牙关,挣扎着想脱离韩玠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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