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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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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逗他呢?”蓁蓁手里的鼻烟壶一下被人夺走,耳边响起了浑厚的男声。

“皇上!”只见身着圆领石青色便袍的皇帝一手负在背后,一手举着鼻烟壶一脸疑惑不解,看看这鼻烟又看看儿子,见儿子小嘴嘟着脸耷拉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也被逗得不行。

“好好好,还给你。”说着皇帝就把鼻烟壶塞给了小阿哥,小胖手抓着就想往嘴里拱,被蓁蓁又抢了回来,小阿哥倒也不闹,只咧开嘴张开手向蓁蓁要。

蓁蓁示意谢氏把小阿哥抱回去,又把鼻烟给了秋华让她逗孩子玩。自己站起来朝皇帝福了福:“皇上怎么过来了。”

皇帝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坐在榻上:“朕没事过来看看你。宫里谁都忙得不行,你倒带着胤禛在这儿偷闲。”

皇帝伸手拿了一块桃仁酥咬了一口,又送到了蓁蓁嘴边,蓁蓁被这亲昵的举动惹得脸一红撇过了头,皇帝也没生气轻笑了下自己吃完了。

“景和门太吵了,奴才和贵主子说了小阿哥接来和我躲几日。今儿天好,我带他在院子里玩,才坐了没一会儿哪,您就来了。”

“那朕真是来得巧了。”皇帝长臂一伸刮了下小阿哥的脸蛋,小阿哥又咯咯一笑,“这孩子真是怪了,听贵妃说见他几回都是狼哭鬼嚎的,抱去老祖宗那儿的时候能把屋顶哭翻了,只有到你这儿不闹不吵,到底是亲生的,多给面子,是不是?你这小夜哭鬼?”

“皇上别胡说,在臣妾这儿也哭,只是现在没哭罢了。臣妾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闹起来哄都哄不住,一定要哭累了才肯消停。”

皇帝斜眼看着小阿哥调笑道:“他呀,恃宠生娇哪,朕回头得叮嘱嬷嬷们不能老惯着他,也得给他做做规矩。”

蓁蓁抿嘴笑了笑:“是,一切都听皇上的。”

皇帝瞧蓁蓁眉眼俱弯,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又替她拨掉掉在肩头的桃花瓣。秋华见状悄悄拉着谢氏退了下去,蓁蓁见他们离开脸又红了起来。皇帝贴着她坐着,在她耳边悄声说:“她们忙万寿让她们忙去,朕今儿来是为了别个人的千秋。”

蓁蓁的生辰只和皇帝差一日,往年是从来不过的,只在那一年……蓁蓁暮得想起那年的事眼神暗了下去。幸好她低着头,皇帝没瞧见她的神色,只顾着自己说着:“朕这才知道原来你就隔着朕一日就是生辰,这么巧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朕。”

“您也没问过……”蓁蓁嗫嚅道。

“那现在朕问了,生辰想要什么?”皇帝伸手搂住她,蓁蓁羞得脸通红想躲开,无奈皇帝力气大用手臂牢牢困住了她,“告诉朕,生辰想要什么?”

“内务府都会备的。”蓁蓁想起以前主子生辰内务府都会送来八八六十四样或九九八十一样,里头或是金银或是首饰或是吉祥物,满满当当、各式各样,只瞧得人眼都花了。

“内务府准备的那是内务府的事,朕送的能和他们一样吗?朕只问你要什么。”皇帝伸手抚着蓁蓁发髻上插的宝石花蝶簪,“这簪子好看,配你,回头让他们再多做几个。”

“内务府不就是皇上的吗?”蓁蓁从袖口里掏出帕子想遮着脸,帕子却被皇帝抽了走。

“那是规矩里的,朕现在和你说规矩外的,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蓁蓁的手就这皇帝的手摸着头顶的簪子,眼珠子一转说:“既然皇上说簪子好看,那就再赏臣妾几支?”

皇帝哈哈一笑,点了点蓁蓁的鼻子:“敷衍,一点都不真心。”

蓁蓁见状委屈地嘟了嘟嘴,她这是贤惠,某些人怎么如此不讲理!

正欲分辨几句,皇帝却道:“那朕换个问题,朕万寿你送朕什么?”

第56章

蓁蓁被问得一愣,“皇上, 这宫里宫外都给您预备着万寿节贺礼, 内廷的贺礼贵主子更是早就备下了。再说皇上富有天下, 臣妾又能送您什么, 您也不缺什么啊……”

“哼, 没成想你这抠门。”皇帝搂紧了蓁蓁,凶巴巴地唬她, “朕可怕你穷着迁宫的时候还额外赏了你银子,你倒好这点礼都不舍得给朕。”

“皇上! ”蓁蓁欲分辨而不能,抬头却见皇帝满眼笑意顿时明白皇帝这是在调侃她呢,她嘴巴一嘟, “那……臣妾给您包个荷包……塞两金裸子,成吗?”

“刚刚还说朕富有天下哪,现在就赏朕两个金裸子?贵人娘娘怎不嫌寒碜,不行不行, 赶快换一个。”皇帝眼儿一眯捏了下蓁蓁的鼻尖。

蓁蓁委屈地揉了揉鼻子。“啊呀, 金裸子臣妾都没几个,别的更送不出什么好来了,您要不把这永和宫收回去,妾就剩这个了。”

皇帝瞪着她还想跟她吵吵,顾问行的声音从旁传来,“皇上, 明珠大人来了, 奴才让人领去南书房候驾了。”

皇帝说了声:“知道了。”转过头轻拉了下蓁蓁的耳铛:“朕得走了。你好好想, 三月十八,朕可是要来收礼的,听见没有?”

蓁蓁起身恭送圣驾,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一句:“臣妾遵旨。”皇帝都已经抬腿要走了听到她这不情不愿的敷衍复又折回来,抬着蓁蓁的下巴瞧着她眼睛说:“朕可和你认真的,交不出来朕不但罚你宫份,还让贵妃把胤禛给你送回去,不让你瞧了。”

蓁蓁一听就急了:“皇上!”

见蓁蓁着急了,皇帝才满意得离开只留了一句:“别不把圣旨当回事,朕且等着,你今儿先玩儿子吧。”

既然说玩儿子,蓁蓁还真就踏踏实实又玩了一下午儿子,才心满意足地准备歇息。秋华来替她铺床时,蓁蓁正对着镜子卸妆,她随口对秋华提起下午的事:“秋华,过去皇上万寿,主子给皇上备过礼吗?”

“宫中给皇上的万寿节礼都是有成例的,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蓁蓁扁了扁嘴:“我就记得是有成例的,今儿皇上来问我要万寿节礼,你说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我能有什么好送的。”

秋华边拿了香炉熏帐子边温言道:“皇上是在逗您哪,既然如此您不妨备一份,讨皇上一个高兴。”

蓁蓁拿了玳瑁小梳胡乱拨弄着发尾,一边把下午的事儿说给了秋华:“你说我要不真绣个荷包塞两金裸子给皇上?”

秋华把香炉搁在了炕桌上,又回过来接过蓁蓁手中的梳子给她梳头:“绣荷包是心意,可这塞金裸子就真不像话了。容奴才多嘴一句,这宫里的娘娘们谁逢年过节都想给皇上绣个荷包,皇上那儿的荷包怕是换都换不过来了,您又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蓁蓁听秋华这么说,噗嗤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支着头从铜镜里瞧着秋华:“这话也就你敢对我说,还真是这个理,咱们就不给他凑这个热闹!可除了荷包我还能送什么呀?”

“要不您写幅字给皇上?过去您练字的时候,皇上不还自诩您半个师傅吗?”

蓁蓁眼睛一亮:“有道理,还是你聪颖,或者明儿我给皇上抄个心经便是,不过二百多字,写起来也方便。”

秋华放下梳子扶着蓁蓁起来,走去就寝,听到这笑了,“您怎么尽挑省事的来,别的娘娘若是私下给皇上备礼,怕是都挑着难的尽心哪。”

蓁蓁盖上绸被没躺下,抱着膝说:“也没几日了,皇上催得急,我是怕来不及嘛。心经要写的一字不错还工整可难了,怕是要写好几遍。皇上说三月十八要来收礼,我看明儿我就写了吧。”

第二天,蓁蓁一早就吩咐张玉柱去内务府领绀纸和金泥,用完早膳便在黄花梨雕花长桌前坐下,她寻摸了一张长纸,又挑了一方圭砚。拿起笔时却愣住了,李煦当年给的一盒湖笔,她早已用了一半,这一支也是当年那盒湖笔中的。当年她对李煦说愿得一心人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她已经在为皇帝万寿抄经了。

事不由己,人不由缘,她轻叹了一口气,从书架上寻了那盒湖笔出来,将正用的那支也放了进去。

等张玉柱回来的时候,送上了一沓墨黑的绀纸,并盛在金漆福寿圆盒中的金泥和银泥各一盒。蓁蓁端详着圆盒问:“可有领笔回来?”

张玉柱捧上一盘,只见里头放着各式毛笔,他回道:“内务府说金泥要用狼毫或者貂笔,就一并孝敬了各色毛笔一盘,主子您看看,可还合心意?

蓁蓁随意扫了一眼,就点了点头,把那盒湖笔递给了张玉柱:“你去放库里存了吧,既然送新的来了这也用不着了。”

张玉柱从来不多话得了吩咐正欲退下,蓁蓁又叮嘱了一句:“藏得好些,以后还要用的。”

说来日常里蓁蓁并没有什么事,她不是什么位份高的嫔妃需要打理宫务,除了每日去瞧一瞧小阿哥外,住进永和宫这三个多月多是自己窝在这东梢间的一方天地里写写弄弄。

日子久了,这笔上功夫自然是精进了不少,抄一份心经本对她只是小事一桩,可也不知为何,今日这抄经蓁蓁尚且在白纸上练笔时就不顺,用金泥写时上来就毁了两张纸。

秋华领着哈日伊罕进屋时,蓁蓁正一手托腮,一手拿着貂笔搅着金泥发呆。哈日伊罕一瞧就过来推了推她:“贵人主子,这金泥看着贵着哪,你这么搅多浪费呀。”

蓁蓁回过神来,拉着哈日伊罕嗔怪:“你叫我主子干什么,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姐姐的样子。”

“苏嬷嬷说我在宫里凡事不能坏了规矩,你现在是贵人娘娘了,我叫你主子是合规矩。是不是,秋姑姑?”

秋华一边笑一边点头:“哈日近日长进不少。”

哈日伊罕吐了吐舌头:“啊呀宫里规矩大哪,太后娘娘虽然不爱拘着我们,可我们也不能丢宁寿宫的脸面不是?没得叫人说我们蒙古来的不懂事。”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两宫那儿不忙吗?”蓁蓁说着拉着哈日伊罕往炕上去坐,又吩咐秋华去拿奶酪饽饽来,“我前两日就想你哪,贵妃那儿忙得脚不沾地,景和门又吵又闹,我去接了小阿哥一起来住几日,我本想叫着你一起来瞧瞧,可想想两宫那儿怕是也忙得很。”

哈日伊罕嘿嘿一笑:“昨儿老达尔罕王家的小格格来了,我瞧着这回得在在老祖宗这儿住好一阵子呢。有小格格在我可不就清闲多了。”哈日伊罕眼珠子一转,又说起另一件事来:“对了,我来之前先去了躺永寿宫瞧那郭贵人.”

蓁蓁寻了一块帕子放了奶酪饽饽递给哈日伊罕:“郭贵人怎么了?可是之前在南苑受惊的缘故?”

“太医院那报称是胎相不稳,太皇太后怕她万寿节那日撑不住让我先去瞧瞧。”哈日伊罕接了饽饽咬了一口,一脸的心满意足。“好吃好吃,还是你这儿东西最最好吃!”

她咬了好几口又喝了口奶茶才接着说:“我去的时候郭贵人正躺床上呢,气色瞧着还行。宜嫔娘娘倒是精神气好极了,我一进去围着我长长短短问个没完。我说我就是奉两宫懿旨来瞧瞧,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她又是拉着妹妹哭,又是朝我千恩万谢说要去慈宁宫谢恩。我进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郭贵人大概就说了三句话,全是宜嫔在说,可把我唠叨死了。”

蓁蓁过去在坤宁宫的时候也见识过宜嫔的一张好嘴,自是同情哈日伊罕在永寿宫受的这通唠叨:“宫里的女人说话不都这样,你这样老祖宗派过去的,她若不行这样的做派说这样的话,万一去的是个好口舌是非的,回去在两宫面前说她冷待你们、不懂规矩,她岂不活活冤死了?就是苦了你听那么一通。”

“谁说的,你就不这样,我瞧着郭贵人同她姐姐也不一样。”哈日伊罕捏着奶酪饽饽咬了一口,有些迟疑地添得一句,“说起来,我觉得郭贵人有些怕她姐姐,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两姊妹瞧着怪怪的。”

蓁蓁听得心中一凛,看了秋华一眼,秋华拉过哈日伊罕说:“这话可不得瞎说,宜嫔娘娘性子直爽,待人也大方,尤其是对她这亲妹妹更是没得说的,咱们在南苑也都瞧见了的,郭贵人甚是依赖宜主子哪。”

哈日伊罕歪着脑袋似是想不明白,蓁蓁见状先岔开了话题:“好了好了,咱不说她们的事了,你好不容易来一回,可得看过了小阿哥再走,他可长大长高不少哪。他这会儿还在睡午觉,一会儿等他醒了再和他玩。”

哈日伊罕点点头,她也甚是思念小阿哥。她吃完饽饽擦过手,兴致勃勃的问:“那咱们这会儿做什么?”

这就是哈日伊罕喜欢来蓁蓁这的原因,蓁蓁性格外向又对她亲切总能同她说到一处玩到一处。蓁蓁张嘴正要说话,秋华一瞪眼道:“抄经。主子刚刚在给皇上抄心经,这还没抄几个字就发起发呆来了。皇上说好要来收的,您可快写了吧。”

哈日伊罕一听是要给皇帝备的寿礼,笑得直打趣蓁蓁,和秋华一起拉着蓁蓁到书桌前,两人把貂笔塞在她手里,又替她铺上纸。

蓁蓁无奈地打起精神复又写了起来,秋华在一旁监工,哈日伊罕则是个闲不住的,她又不识汉字,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左顾右盼起来。

“主子这书架子上好多好东西。”她伸手取下一个长盒,打开瞧后赞叹道:“这个好精致,也是皇上赏的吗?”

蓁蓁回头一瞧,哈日伊罕打开的盒子里装的是那柄皇帝那年赐她的玉萧,绮佳死后她再也没有碰过箫,搬来永和宫后这东西就被她放在博古架上也没有打开过,此时玉箫并玉佩静静躺在盒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刹那间,往事犹历历在目,但如今只觉得物是人非了。秋华在旁唤了蓁蓁好几声,她一直都没应,她伸手从哈日伊罕那里接过长盒,轻轻抚摸着玉箫。

玉色如流光漾在她的指缝间,良久她轻叹一声抱着玉箫走向内室,“把桌上这些都收了吧,心经不用抄了,我知道该送什么。”说罢,她转身关上门,只留秋华和哈日伊罕在外面面相觑。

······

万寿节当天清晨,秋华早早带着碧霜和霁云捧着吉服和吉服冠候在屋外。蓁蓁这几日一反常态,颇是沉默寡言,至多在逗胤禛时才多点笑容,其他时候往往是一个人抱着那柄玉箫发呆。秋华担心蓁蓁又拐进什么死胡同里,但又不好直问,这几日心思一直吊着惴惴不安。

她替蓁蓁上妆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蓁蓁和她多少年的默契,自然是瞧出来了,勉强扯了点笑容安慰她:“你别愁了,没什么大事,我也没胡想。我就是看见那柄玉箫想起些过往的事来。”

秋华问:“那玉箫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好?”

蓁蓁道:“真没什么,是过去皇上赏我的,我也有好一阵子没吹过了。”

今日是大节,嫔妃都要正品大妆,光是东珠耳铛就得带三对,秋华正在一一给蓁蓁挂上,听着蓁蓁这么说,知道她是真不想再提,转而问她别的,道:“皇上是说了今儿晚上要来?”

蓁蓁点了点头:“你等下和小厨房那儿打声招呼,备两捆金丝挂面,再备几盘点心。”蓁蓁从小被阿爷养的贪嘴又挑食,过去总藏着掖着,但最近皇帝有回和她用膳看了出来,破例让她在贵人位上先开了嫔位以上才有的小厨房。

秋华手一顿,深深看了一眼镜中妆扮得艳若桃李的蓁蓁,“主子可知道,皇上今晚若过来,主子往后就没有退路了。”

蓁蓁捏着妆台上的梳子,梳齿一排上的每一根都扎着她的手心。“我知道,我要退路做什么?不需要。”

秋华给她插上最后一只金步摇,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上,“既想好便去做吧,等下可要高高兴兴的。”

蓁蓁咬了咬娇艳欲滴的红唇,冲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

······

甫一进慈宁宫,只见贵妃正品大妆一派富贵天然,她穿梭在在大殿内招呼来往几位亲王福晋和公主。身上穿着简朴的石青色外褂,只在领口处露出内里金黄色吉服隐约彰显着她的身份。

她这会儿无暇顾及刚刚入内的蓁蓁,蓁蓁在旁看着来往的人群,想起往年这时候她都是跟在皇后主子身边,陪皇后招呼这些命妇。斗转星移,如今坤宁宫还空着,但似乎这女主人已经变了。

大殿里的外命妇以裕王福晋为首,她虽姿色平平但出身高华,颇有长嫂气度。旁边的则是恭王福晋,恭王嫡福晋前两年过世,如今的这位是侧室扶正的,这事闹的慈宁宫满心不快,当年皇帝和蓁蓁还闲话过。

这恭王福晋在一群亲王福晋里显得尤为体态妖娆面容姣好,但满洲亲贵从无侧室扶正的道理,更不要说堂堂亲王福晋了,满朝望过去连一个不入八分镇国公的福晋也比恭王福晋出身好,所以宫里内外都对这位继福晋颇有些微词。

“恭王福晋好肚量,去年还怯得不得了,今年也能应对自如了不是?”蓁蓁闻声回头,却是惠嫔揣着暖炉站在她身后。

“惠嫔娘娘安。”蓁蓁略欠身行了礼,也笑着问,“娘娘怎么突然说起恭王福晋来了。”

上回大阿哥的事后,惠嫔深居简出,连日报了病,连贵妃处请安都去的少了,这还是南苑回宫后蓁蓁第一回和惠嫔说上话。

惠嫔走到蓁蓁身边拉住蓁蓁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她虽没有说什么但蓁蓁却懂,蓁蓁微微点头,也回握了她一下。惠嫔头一撇,迅速地解了帕子在眼角处抹了抹,她再抬起头时已然恢复如常,全然看不出一点痕迹。惠嫔嘴角一弯,道:“只是瞧妹妹看得入神,引妹妹回神罢了。”

“听闻恭王就是散漫不拘的性子,恭王福晋或许多少随了点。”蓁蓁又瞧了一眼,几位福晋公主和贵妃说得正高兴,也没人注意她和惠嫔在的角落。

“性子是洒脱了,可皇上却头疼了,大约皇上还是喜欢大王爷这样的谨慎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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