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画中的目光
老妇人站在屋子里面自言自语,正在把自己的思维一点一点的带偏,而方龄和无名谁也不敢说话,任由她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她点了点头说:“我得走了。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她说走就走,转身就要出门。可是在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忽然停了下来。
老妇人转过身,疑惑的说:“我怎么总感觉,这屋子里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呢?”
方龄和无名一听这话,马上把头低下去了。
老妇人冷笑了一声:“不是你们两个,是另外一道目光,藏得很隐蔽,但是我的感觉不会错的。”
她在地上来回踱步,在屋子里面四处查看,最终,她锁定了墙上的画,慢慢的走过来了。
我心中一惊:“遭了,她发现我了。”
实际上,白狐的画很高明,镜子是背对着外面的。任谁也发现不了镜子里面有东西。可是我一直在通过画中方龄的眼睛看人。而这道目光,居然让老妇人给察觉到了。
我连忙捂住眼睛,不敢再和她的目光相接处。
这时候老妇人距离画太近了,即使不用看我也知道她走到那幅画面前了。我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她。
她伸出手,慢慢地放在了画上面。放在了方龄的图案上面。
她摸了摸,嘀咕了一声:“这人确实是画,不是魂魄伪装成的。”
我心想:“方龄当然是画出来的,但是镜子里面的就不一定了。”
幸好老妇人没有查看镜子,而是把手撤了回来。她两眼盯着画中人的眼睛。像是要通过眼睛看到什么一样。
我忽然心中一惊:“我能通过眼睛看到外面的情况,那么外面的人能不能通过眼睛看到我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面就开始忐忑不安了。我尽量站在那里,不敢有什么动作。以免被人发现。画中还有一个活动的东西。
老妇人看了一会,终于把目光收回去了,她走到方龄身边,笑着问:“你这幅画,在哪画的?”
方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紧张的说:“我也不知道在哪画的,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爸请画家来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画的确实不错,眼睛很有神采。”
她叹了口气:“今天好像是一无所获啊。不过,那两个人也逃不了多久了。”
她伸手把方龄怀里的婴儿抱起来了,转身就要离开。土私他技。
方龄忍不住说:“你要带他去哪?”
老妇人奇怪的说:“你要留下他?”
方龄愣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老妇人淡淡的说:“你一个未婚的女子,整天抱着一个孩子,这成什么体统?过两天你的父母回来了。你还瞒得下去吗?到时候他们以为这孩子是你的私生子,一顿毒打你是跑不了了。我帮你把孩子带走,你不是正好省了一番功夫吗?”
方龄挠了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老妇人目露凶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觉得我不像是好人,怕我伤了这个孩子对不对?”
方龄使劲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万一过两天那两个人来要孩子,我又拿不出来,那怎么办?”
老妇人冷笑了一声:“你放心吧,那两个人不会来了。”
随后,她就要跨出屋门。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飘飘荡荡,飞来了一样东西。这东西速度很缓慢,直到飞近了我才发现,这是一个纸飞机。
老妇人随手抓了一把,没想到她的手掌刚刚碰到飞机。就砰地一声,那纸飞机爆裂开了。
我这时候才发现,飞机是用道符折成的。
老妇人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抱着孩子喊:“是哪一位朋友在外面?”
随后,有个笑眯眯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鬼兄,你好啊,小道正好从这里路过,和你打个招呼。”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只不过声音很空洞,像是四面八方传来的,但是仔细一听,哪一个方向都不对。让人难以猜到他究竟在哪。而我听了这个声音之后,皱了皱眉头:“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啊。”
老妇人很紧张的看着外面:“你是谁?要管这里的闲事吗?”
那声音淡淡的说:“嘿嘿,小道的道号是天厌子。”
这三个字一出口,我顿时一惊:“不错,是天厌子。我们在山家乐的时候见过,这是他的声音。”
老妇人显然听过天厌子的名字,她瞪着外面说:“你今天拦着我,是要杀我吗?”
天厌子淡淡的说:“我杀你做什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老妇人说:“既然你不杀我,那就让开路,让我离开。”
天厌子笑着说:“你当然可以离开,不过,你怀里的小婴儿得留下来。”
老妇人有些恼火的说:“这小婴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的私生子,你管我带到哪去?”
天厌子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前一段时间,我有事出了一趟远门,把道观交给徒弟照看。等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徒弟不见了。这时候,有对夫妻上门求救,说他们的孩子被鬼偷走了,求我帮他们一把。”
老妇人看了看怀中的婴儿:“这就是那对夫妇的孩子?”
天厌子说:“是啊,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一路找到了这里。哎,鬼兄,这婴儿也是可怜人,被人改了八字而已,你带他走,能有什么用处?你要找的人,不会在乎他的。不如留给我,做个人情。”
老妇人想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把小婴儿放下了。
天厌子苦笑了一声:“鬼兄,我也不瞒你。我本来是要找婴儿的,没想到无巧不成书,在这里撞见了我的徒弟。原来他趁我不在,扔下道观不管,跑到这里来偷情。哎,真是有辱师门啊。鬼兄,你不嫌累的话,再替我打他一个耳光。”
老妇人哈哈大笑:“人家两情相悦,你就放他还俗,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