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是男女同款,收身的设计。
当初林嘉送给她的,可惜尺码买大了一个号。
陆宜宁趁他做饭的空隙,到主卧的浴室冲澡,调至偏凉的温度,勉强压住内心的躁动。
晚餐照旧清淡却可口,陆宜宁喝掉一碗粥,吃不下其他的东西,俯身逗弄窝在她脚边的猫咪。
宝宝非常享受有人摩挲它的下巴,微眯起眼,顺势蹭了蹭女人柔软的手指。
周徐礼也没吃多少,起身收拾碗筷,扔进厨房的水池。
陆宜宁洗碗,催促他去洗澡,“我准备的衣服,放在置物架上了。”
周徐礼从后抱住她,下巴垫在女孩柔软的肩窝处,温存了一会儿,才眷恋地离开。走进卧室的卫生间,随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目光扫过置物架上那一件乳白色的衣衫,手指下意识伸过去轻轻摩挲了下布料。
很轻薄的纱质浴袍,沾水就会透视的那种。
周徐礼无奈按了按发涨的眉心,今晚的奉献太大了,他得找地方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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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宜宁到主卧,简单布置了场景。
房间的装潢本就是北欧的冷淡风,床单是墨蓝色,如果搭配上她那件乳白色的浴袍,绝对吸人眼球。
身后的水声停住,过了几分钟,传来“咔哒”一声响。
陆宜宁收拾床铺的动作瞬间顿住,慢动作地转过头,视线定格在浴室门口的男人身上。
周徐礼身材清瘦高大,白色浴袍罩在身上,长度堪堪遮住半个大腿。衣襟大敞着,露出极具荷尔蒙气息的胸肌。
收身的设计,不着痕迹勾勒出他脊背延伸至臀部的线条,布料绷在身上,微微沾了水汽,像是……刚从一场激烈的情.事中脱身。
简直,就是个妖孽。
周徐礼觉察到她的打量,勾起唇角,“还满意吗?”
陆宜宁捂住发热的鼻尖,眼神有些闪躲,从遇见他开始便一直觊觎的肉体,如今遮上一层薄纱完全展现在眼前,她竟然……不敢再直视了。
“你坐在床上吧,我要开始了。”
陆宜宁低头摆弄摄像机,发现提出这个请求就是个错误。没让周徐礼羞涩分毫,倒是她无法稳定心绪。
男人不需要用过多的pose来展现人格魅力。
周徐礼温声问:“你要拍多少张?”
陆宜宁抬头看他,“拍一张完美的珍藏,其余的不需要。”
周徐礼忽然想起她当初说,拍过许多翘皮嫩男,“其他的男人,在你面前也会穿成这样?”
陆宜宁摇头,声音愈发微小,“我会让他们……只穿底裤。”
她说完,走到床边拉开半掩的窗帘,皎白月光倾斜入内,关掉壁灯,房间内依旧光线很足。
光影交替,周徐礼半张侧脸隐在暗色中,另一半被月光照亮。眸光随着灯光暗下,其中的情绪深沉不明。
陆宜宁抓住他的失神,瞬间按下快门。她真的,拍到了月光下勾人心魄的妖精。
周徐礼抬眉,伸手紧了紧过于暴露的衣襟。
“拍好了?”
陆宜宁走过去给他看,“这绝对是我拍过最完美的一张人像。”
周徐礼低下眼,搭在女孩手背上的手指稍用力,将摄影机从她手里拿过,然后放至一个安全的地方。
陆宜宁眉心一跳,下一秒,就被人拉坐至怀里,她按住他的肩膀稳住身子,视线飘忽道:“你快去换衣服,这浴袍穿你身上太色气了。”
周徐礼没放开她,狭长的黑眸中含着几分春色,水光潋滟又温情满满。
陆宜宁声音颤着:“你想做什么……?”
“讨个补偿。”他说得极其自然,手臂收紧,将她又拉向自己几寸。
周徐礼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脊线,有点苦恼,“这个姿势你可能不太舒服。”
陆宜宁长睫垂下,默默补充上:“还非常羞耻。”
他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反身将人压至床榻上,左手与她手指相扣,另一只手不太熟练的解开睡衣的两颗扣子。
陆宜宁的呼吸全乱了,湿漉漉的眼眸半眯着。
周徐礼俯身,吻落在她的嘴角,缓慢下移,停在女孩平直的锁骨处,坏心眼地轻咬了一下。
陆宜宁嘤咛出声,抱住他的力道下意识加重。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
第30章 轻轻说(4)
十五分钟后, 周徐礼直起身,慢条斯理帮身下的人儿扣上衣扣, 敛去眼底动情的痕迹, 又恢复一派淡然的正经模样。
陆宜宁抬手遮住眼, 努力平稳住紊乱的呼吸声。
微凉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锁骨,带起一阵战栗, 比刚才唇舌攻占时,温柔许多。
周徐礼拉下她遮住脸的手, 低下头细致地吻过指尖,手腕稍一用力, 轻易把她拉入坏。
陆宜宁抬眼, 撞入他漆黑的眸中。
两人对视了几秒。
周徐礼哑着嗓子说:“现在舍不得碰你,怕你哭。”
陆宜宁有点不知所措,这人真的是, 凶狠起来下嘴的动作让她以为下一秒就会被拆解入腹, 可真到最后, 却温柔说舍不得。
他身上的清冽气息近在咫尺,木香掺杂着薄荷的气息, 温温凉凉的,挠人心尖发痒。
陆宜宁别扭地反驳:“不会哭。”
周徐礼淡淡嗯了一声,手指蹭过她仍含着水光的眼角, 不太相信的样子。
陆宜宁撇开视线,声音愈发细微,“……只要你温柔一点。”
周徐礼耷下眼皮, 抱着她好一会儿,“我去煮牛奶,不过白糖用完了,今天只能喝不加糖的。”
“哦,那我不要喝了。”
陆宜宁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起初并没有不妥,稍稍松了口气,但没过几秒,一道强硬且不容反驳的声音落下。
“别让我弄哭你。”周徐礼贴着她耳尖,不紧不慢道,“乖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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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徐礼每晚会给她煮杯热牛奶助眠。
没和他住一起时,陆宜宁会熬到凌晨,这才不过数个星期,她持续五六年的生物钟,被他轻易改变。
周徐礼从厨房出来,随口问:“明天有工作吗?”
陆宜宁捧着杯子,想了想,“《大秦》马上杀青,我得去看一眼。”
“嗯,明天下午我有些事,回来会晚一点,记得自己吃点东西。”
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底,夜晚的风偏凉,此时阳台的窗户开着,陆宜宁不禁缩起肩膀,跑过去关上窗户。回来绕到沙发边,挨着他坐下。
周徐礼放下手中的书,安静地盯着她,“有话想对我说?”
陆宜宁垂着脑袋,皱了下鼻尖,“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是我家里的事儿,理不太清。”
“可以边说边理。”
陆宜宁看他一眼,讷讷点头,“你知道祁蕙的,当初找人在停车场堵我的就是她。我知道之后想用同样的方式教训她一下……只是小小的教训她而已,没有做别的。”
周徐礼静静听着,“然后呢?”
“我把她送进城西的精神疗养院,但是前几天林晋安打电话告诉我,她跳楼了。”陆宜宁咬住下唇,手指揪住衣摆,“没死成,瘸了腿现在躺医院里,每天吵着要见我爸爸。”
周徐礼沉默两秒,“你觉得,你父亲会吃她这套苦肉计?”
陆宜宁艰难地点头,“之前肯定他不会吃的,可是现在,不确定了。”
“——就像我以为他会非常爱我妈妈,即便人走了,也会记一辈子的那种爱。但是不久之前,我发现我错了。”
周徐礼忽然想起五年前,小姑娘坐在淋湿的地上,抓住他的衣袖哭泣的场景。
她哑着声音说:“哥哥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爸爸要给我娶后妈。”
一个,身世挺可怜,但想要尽力抓住最后一丁点希望,努力逃出去,有点极端的小姑娘。
仓猝相遇后的五年间,他们没能再碰面。
这段漫长又难熬的岁月,周徐礼不知道当年的小姑娘要用何种方式去对抗命运的不公。
没有谁,能自由选择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
可五年后西北的荒漠上,他再一次见到她,经过所谓成长的洗礼,满身竖起的尖刺被打磨光滑。
她会选择报复,但依旧心存善念。
偶尔竖起尖刺,却有柔软的一面。
她可能活得没有表面上那样好,那样生机勃勃,有自己的难处和苦楚,有非常多不好且难以启齿的秘密。
也许只会嘴上逞凶,到真正要逼人入绝境时,下不去狠手。
这样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女孩。
周徐礼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询问:“你是想知道,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处理?”
陆宜宁诚实道:“我想不出一个稳妥又有效的办法。”
周徐礼习惯性摩挲着腕子上那串珠子,笑容有些深意,“哀莫大过于心死,她执着什么,你就去毁坏什么。她消失那么久,你父亲就没试图找过她?”
陆宜宁怔愣片刻,按照陆伯源的性子,他若是想找,不出两日就能找到祁蕙。而不是现在,安然地坐在办公室喝茶。
不是找不到,是根本放弃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