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宴岑抿了下唇片,“容总,我这两天一直在欧洲开会,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今天看到新闻后,立刻就赶了回来。”
他顿了下,磁音稍低:“很抱歉我母亲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可我对此并不知情。她的立场和言辞,也不能代表我的想法。”
“不代表你的想法?所以就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了?”容耀冷哼。
“很遗憾宴总,但在所有人看来,你母亲的立场就是宴家的立场,而宴总你——”
他加重语气,咬着字音一般:“也是宴家的一员。”
宴岑垂睫,默然若干秒,“我从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的血是冷的,但我不是。
——而我唯一的一点热血和温情,全部来自于她……
宴岑轻声道:“我也从不赞同他们的想法和立场。我是和容初站在一起的。”
容耀摇头,“你不赞成你们家人的立场,可你并没有和他们分割开来,你的身份,你的社会地位依然和宴家紧密相连。所以宴总,不管在你家人还是外人看来,你就是宴家的一员。”
他看着宴岑,那双外勾内翘的眼眸更加冷厉。
“既然你是宴家人,还是当家的人,那么你就有责任处理好容初和你家人的关系。可是你没有。”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宴总,你都没有。”
宴岑无言,喉结快速滚了一下。
容耀继续:“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说和容初站在一起?恕我直言,宴总,一个男人要是连家里的这点关系都处理不好,由得家里人欺辱自己的女人,那他就不算个男人!”
“我是不会让我妹妹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的。你也不配!”
前所未有的羞辱,极度的挑衅,可又字字见血,直戳要害。
宴岑的表情抽搐般起伏了一下。他忍耐般闭了下眼,轮廓分明的下颌上滚出咬肌。
“让我和容初谈。”男人磁音沉哑,“我自己来和她谈。”
“跟她谈?”容蓉轻哼,“你没有见我妹妹的资格!”
她冷冷瞥了门外的人一眼,扬声:“阿亮!”
院落外面的保镖们闻声跑过来。
容蓉指向镂空的防盗门,“把他和他的人都给我——”
“姐。”
所有人都停住动作,望向走过来的容初。
容初停在哥哥姐姐中间,又淡淡往门外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宴岑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一只利爪狠狠抓住,又猛地往外撕扯一把。
容初跟身边的哥姐点点头,“让我跟他说。”
她看起来好平静,甚至比通话时还要淡定。
可宴岑却更加不安——她这个语气,似乎已经单方面地下定了决心,做出了决定。又好像已经完全不关心,不在意他了。
有一种“一切都结束了”的定局感……
容初看向镂空的大门,猫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居老师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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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容耀和容蓉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后又看了门外的宴岑一眼, 沉默转身。
等哥姐离开后, 容初打开了外层的防盗门。但她倚在门口并没有让身的意思,纤细的胳膊抱臂,防备的姿态。
宴岑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她已经连门都不愿意让他进了么?
几秒种后, 宴岑轻声开口:“容初,我很抱歉我妈做出那样的事。”
他敛睫定定看她, “你大哥刚才说得没错, 这件事跟我是有关的, 我应该道歉,也会负责。”
容初只摇摇头, “宴岑,之前我在电话里已经说了。”
她抬眸看他,猫眼依然异常平静,甚至有些空洞, “我们目前的这种关系, 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
宴岑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声明我也看了, 你放心,我会让我妈公开向你道歉——”
“跟这件事情无关。”容初打断男人, 她撇开视线, “我是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
宴岑怔了下,长眼跟被刺痛了一般剧烈闪动, “不合适?”
“为什么?你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容初垂眸不语。
“不合适?”宴岑低低反问,“容初,你对我,难道没有感情吗?”
他黑眸深深,神色激动起伏一瞬,突然抬手捏上容初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
“榕榕,你敢说你心里一点没有我?”
容初被迫对上男人执拗又幽深的眼眸,立刻跟被烫到一般目光闪烁。她别开精致的小脸,又抗拒地往后撤了半步。
“有时候,两个人合不合适,并不是感情说了算的。”容初避开男人的问题,“时机,背景,家庭……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她很轻地吁出口气,“宴总,总的来说,你和我并不合适。”
宴岑定定看着她,眉心紧蹙,不解又难过,“可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你说我们只要感情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你说,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爱情——”
“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容初提高声音。她表面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但恼怒很快又被压制。
她秀挺的前胸深深起伏了一下,“我也不是20岁,我24了,我早长大了,或者说,我清醒了。”
容初一直在心里拿这些话说服自己,可亲口说出来时,她的心还是狠狠揪了一下。
“我明白如果一份感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失望,那我就该尽快舍弃掉这段情感。如果所谓的爱情只会伤害我,那这样的爱情不要也罢!”
宴岑眼中一震。
容初抬眸看男人,“我们发的声明,还有我大哥刚从说的一些话,宴总认为没有道理吗?”
她微微扬眉,“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们之间……有些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何止今天,容初现在觉得大哥以前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他们这样的人家,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顺从自己的心意的,婚姻就是一件。
对她来说,选择一个彼此实力相当,家庭关系相对简单的男人才是最合适的。她不会被轻慢,居居也不会受委屈……
宴岑摇头,“不是的,容初,我——”
“咔啦”一声,容初已经拉上外层的门。
镂空的门饰挡住了她部分的脸,她的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
“宴岑。”
容初轻声喊他。宴岑只看到她精致的唇瓣微微打颤,又很快抿唇一条线。
“该说的,我今天都说明白了。”
她咽了下嗓子,下定决心一般,“你的确,不是我需要的那个人。”
说完她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便立刻“哐当”关上了门。
门板闭合投下的阴影笼罩在宴岑身上,他的面目也半隐在黑暗中,更显暗沉,甚至森然。
男人像一块雕塑般一动不动,他僵滞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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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容氏总裁亲笔声明,容蓉发声之后,这件事一时没有更多的进展了。身世曝光的容初这段时间都没有营业,也没有公开露面。
而所有人都期待回应的另外一位当事人,lare太子爷宴岑也没有任何反应。
两天后的下午,宴岑以集团总裁的身份召集了高层召开了一个秘密的会议。
宴岑的父母到场。他们惊异地发现,宴氏的亲族及旁氏几脉人员也都在现场。
宴岑没有理会父母暗示的眼色,他朝门外点头示意。
看到走进来的律师和公证人员,在场的人更加讶异了。
宴岑淡淡向律师开口:“周律师,您开始吧。”
周律师点头,“受宴先生的委托,今天请大家到场,主要是想完成一场签订契书的仪式。”
“契书?”
“什么契书?”
“不会是……”
“一直以来,宴岑先生和集团核心的管理思路都有着天壤之别,现今分歧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经过慎重考虑和抉择,宴岑先生决定从宴氏家族中完全分离,保留核心品牌laboum以及相应子品牌,另行成立公司……”
众人:“!!”
“此外,集团旗下的几大平台,200余品牌公司,包括投资、贸易、酒店、商业广场等众多业态现分配如下……”
宴父又惊又怒,“宴岑,你这是在做什么?!”
岑月也瞪着儿子,脸色刷白,“不行!绝对不可以!”
他这是在分家,不,他这就是在毁掉整个集团啊!
根据契书,核心品牌laboum已经被宴岑从集团剥离,lare表面上保留响当当的名头,但实际已经被分割得七零八落。
这样的分配法从表面上来看偏偏挑不出一点错,宴岑的父母到高层甚至到宴氏的旁支都有份。可实际上,不管是经营管理还是集团效益都会大受影响——毕竟这几年宴岑才是这艘时尚巨轮真正的一把手,他现在要放手,谁还有能力做这个掌舵人。别说是那些能力平平的旁支别系,就算是他们夫妻俩,现在也谁没有这个能力了啊。
lare被架空成了一具空壳,但原来游离在核心外的旁支们,却实实在在分到了一杯羹。他们才不管这样分家的长远结果怎么样,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眼前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