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主,我在宫斗 第37节
沈廷看她要走,眼巴巴地望着,不舍都快溢出来了,这些天他受伤,没法跟在萧乐身后到处跑,和她相处的时间本就少,还有人要抢,哪个不长眼的跟他抢人,也不怕他伤好了活撕了他。
但他又怕自己说这种酸话显得不懂事,只扯了扯她的衣角:“那你忙嗷,记得多喝水,晚上我等你回来吃饭。”
活活像个对着人撒娇的小媳妇儿。
“好吧,沈小媳妇,晚上等我回来吃饭。”萧乐笑话了一句才拍拍他的头发,转身离开。
徐青鸟住处静悄悄的,萧乐被人引进内室,就见他苍白着一张脸卧在床上。
徐青鸟余光瞥见她,睫毛颤了颤,翻过身去,像是不想见她。
徐青鸟不说话,萧乐也不说,两个人僵持一会儿,到底是徐青鸟先没忍住,他嗓音喑哑,语气佯装着冷静和平淡:“陛下既瞧不上我,不如赐我一条白绫,倒也痛快干净,何必这样侮辱我,将我推来推去。”
“哦。”萧乐想起来了,她之前是问过徐青鸟此事,“你不爱回去就不回去,又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我想你喜欢周丹音,她君后的位置还给你留着,你诈死我封你个郡王的身份嫁过去,也是门当户对皆大欢喜,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再等等。”
徐青鸟不动摇,就说明火葬场力度不够大,两个人是编剧写好了的命定缘分,早晚要在一起。
闻言,徐青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不是没有骨气的人,太子不喜欢他,他使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脸也只换来对方的冷眼,索性放手不再自讨苦吃;萧乐不喜欢他,甚至要将他送给太子,他接受不了,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即便他喜欢萧乐,也不能任由这样被糟践。
“陛下若是不杀我,便让我落发出家吧。”
这红尘里,他待得太累了。
萧乐想了想,似乎在认真思量这件事的可行性,最后折中道:“你去郊外的灵光寺带发修行一段时间吧,佛法通达,能渡众生苦厄,或许就想通了。”
周丹音不要说她没给她机会,灵光寺可不在皇宫内,可是来去自由的,火葬场也方便些。
徐青鸟呼吸一窒,似乎没想到萧乐会这么痛快就让自己去寺中,他平复了半刻急促的呼吸,方才定定看向萧乐:“陛下是要在弱水三千里只取一瓢饮吗?这宫里被送出去的侍君,陆陆续续已有许多,陛下是为了沈廷……”
“只是不想蹉跎你们。”萧乐揉了揉眉心打断,有些目眩,虽然她一直坚信自己能回家,但无论是躲避原有的宿命,还是从太后手中夺权,都没有丝毫征兆显示他们能回去。
他若是在这里待几年,那不是耽误他们了,趁着年轻,该再嫁的就再嫁,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去。
宫里除却恶毒的荣招妹与贺兰君卓,萧乐都一一打算给他们条出路。
萧乐避开徐青鸟凄惶的眼神,左脚才跨出殿门,便软软晕倒下去了。
宫人们连忙呼喊着,请太医的请太医。
萧乐醒来的时候,宫中太医基本都到了,满满当当站了一整个屋子,面面相觑,神色为难,就连医术最高的太医令都皱眉不敢开口,萧乐知道事情多半有点麻烦。
她招手叫遇静来:“请太医的事没传到沈侧君那里吧?”
遇静摇头,表示自己嘴巴严实得很。
“就说朕近日乏了,晚膳不吃,直接睡了,让他也早些睡。”萧乐叮嘱完,才把头上盖着的巾子扯下来,抬抬下巴,先问向那太医令:“朕的情况,你们还是查不出来?”
几个太医又是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面露难色:“臣等,还是诊不出陛下的症状。”
萧乐手撑着额头,目光落在晶莹的大理石地砖上,有些沉寂,倒也没责骂难为他们。
她才这具身体多半是得了什么现在医学难以验明的绝症,诸如癌症白血病类的。
她要是死了,沈廷这么办?
第42章
萧乐不来,沈廷有种被放了鸽子的委屈感,他抬了抬腿,扯着肩胛上的伤也疼,跟温书说:“那也不能空着肚子睡,我前几天炒了桂花芝麻糊,你去帮我冲一碗送去。”
温书“嗳”了一声应下,转身去做。
萧乐抱着刚收到的,热腾腾的桂花芝麻糊,忍不住凝眉,目光落在粘稠的黑色液体上。
“您若是不爱吃,奴给您换点别的吃?”温书小心翼翼问,“侧君说您要么吃点果子垫垫也好。”
“没事,你去吧。”萧乐说完后,就沉默着,一口一口将芝麻糊喝了,漱口后才躺下。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盯着浅蓝色的床幔,总觉得不安心,无论是得了什么重病要死了,还是别的原因,她这样持续下去,总归不妙,万一她真的出什么不测,要提前给沈廷准备好退路。
他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在此地,本来就不聪明,没人护着也是个死。
萧乐越想越难受,她甚至都想到若是自己不在,沈廷凄惨的样子,更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明日开始,还是预备起来吧,她也要提前跟沈廷说好。
如此想着,她才渐渐昏沉睡去。
沈廷醒得早,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如往常一样萧乐来和他一起吃早饭,遣温书去问问。
不多一会儿,温书期期艾艾回来,眼神躲闪:“陛下一早用完膳就去上朝了。”
沈廷昨晚的那一点点失落,忽然又被勾起来,他遮掩似地抓了抓头发,笑得不太真诚,找补着说:“哦,那大概是太忙了,我们就不要烦她了。”
“陛下既然不来,侍君那您就把早膳用了吧。”温书和他打着商量,眉眼间略带一点愁绪。
自从昨天陛下从徐侧君那里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家侍君一面,他很难不担心,尤其他看得真真儿的,侍君一颗心全都系在陛下身上,为陛下喜为陛下忧的,这样冷落的怪事,还是头一次发生,怎么能不让侍君难受?
“我不饿。”沈廷飞快地摇头,肚子却发出咕叽一阵响声。
温书看他一眼,他尴尬的脸一红,还是执拗的从枕头下面抽出一个本子,胡乱翻了好几页,说:“我不饿,你拿走。”
他倔强起来是真犟,温书拿他没办法。
温书一走,沈廷就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又抹了一把眼睛。
他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所以萧乐不高兴了?不然为什么要躲着不见他?
沈廷心里一阵难受,好像被太阳暴晒过的老陈醋洒在被子上,再让人狠狠攥着一拧,那股胀得慌又酸疼的感觉。
今天阳光特别好,他可以慢慢在地上行走了,如果萧乐愿意来的话,虽然有点疼,但他也可以去厨房做很多好吃的。
他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分析萧乐不理他的原因。
徐青鸟说他坏话了?
不对,萧乐肯定不会听这种东西的。
肯定是他做得不好。
沈廷咬了咬手指,福至灵心。
她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这么弱,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不聪明,她后悔跟他在一起了?
啊不不不不!萧乐肯定不是那种轻易改变想法的人。
可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沈廷沮丧地翻着本子,上面还有他写给萧乐的歌。
她真正的生日在阴历九月一日,原本想等着一起过生日,唱给她听的,但是萧乐现在还愿意跟他一起过生日吗?
在这个地方,他显得更没用了,要是在现代,他马上就跟公司的合同到期解约,他以后写歌会有钱的,能给萧乐很多,也可以给她的剧唱ost,不要钱!但是在这里,他什么都做不了。
沈廷沮丧,他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渴望回去。
但是萧乐不理他,他不能不主动争取萧乐!
沈廷从被子上扯下一张纸,写道: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字很工整,他手在字上摸了摸,感觉不好,写得不好,问的话也不好。
他把纸塞进枕头下,又重新撕了一张,拉过来小桌子,趴在上头,一笔一笔,极其慢地写上一句话,然后折成千纸鹤。
沈廷双手合十,把千纸鹤放在掌心里,举到头顶,闭着眼睛默念了几句,才叫温书进来。
“帮我把这个送去给陛下好吗?”他双手递过去。
温书一直觉得沈廷在争宠这方面做得极为上道,不像徐侧君他们似的吝惜颜面,只要主动才有机会嘛!
不过若是侍君跟陛下的那个孩子没事就好了,唉……
萧乐下朝后,喝了盏茶,起身道:“朕醒来后还未与太后请安,摆驾建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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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静一愣,自从宇文家落寞后,陛下与太后这对父女就再未见过面,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陛下竟然要去给太后请安?
不过……
这似乎也不是她个奴婢该关心的事,说不定陛下就是突然感念父女之情,所以想尽尽孝道,或许太后还藏着什么先皇留下的宝藏。
遇静天马行空一番,但又觉得不对劲儿,按照正常来说,陛下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沈侧君。
沈侧君那个粘人劲儿他是瞧见的,一时离开都要噘嘴,眼睛跟发了水似的,她见了都心疼,陛下今天还狠心不去了。
建章宫的宫人见到陛下也十分惊讶,却还是恭敬行礼,前去通禀,果不其然,太后并不想见自己个不孝不悌的大女儿,以身体不适为由回绝了萧乐。
“父后一向身体康健,身体不适,应当尽快寻太医瞧瞧,切莫拖延了。”萧乐眉头一皱,忙殷切道,叫人赶忙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喊来,“父后既然不想见儿臣,那儿臣改日再来,父后千万养好身子,就是大雍的福气了。”
她浑身上下就差写着“担心”两个大字,活脱脱一个大孝女。
遇静眼皮一跳,上次陛下磕到头昏迷醒来后,大变了样,怎么一觉醒来,又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装的装的,肯定是装的。
遇静默念,陛下好不容易开窍,不再一味孝顺,唯太后之命是从,怎么会又变回去呢。
一路上,萧乐和遇静各怀心思。
途径花园,已是秋日,为了宫中不显出凋敝景象,四季都是供应应季鲜花的,树上掉了一片叶子,也有宫人忙扫走,只是摆着的一盆盆菊花引起了萧乐的注意。
她摆摆手,叫停轿辇,欣赏满园的菊花,忍不住感叹:“这才是春末,宫中就已经能栽培出这么精神的菊花了?快送些去建章宫,给太后赏玩,再送去一些到安处殿,让青鸟也看看。”
遇静的心咚一下停了,手心直冒冷汗,慌乱地看向萧乐,只听她又道:“青鸟应该快到了吧。周国国都距离京城不过百里。”
她说着,脸上浮起一抹红霞,满是笑意:“安处殿都收拾好了吧?若是有不满意的,尽管让他提,内务府也要多拨一些精敏能干的人,他离家在外难免思亲,务必要将他照顾好,一应吃穿比照皇后来。”
“若是父后不同意的话,那就……”
萧乐似乎在沉思,徐青鸟和太后之间,她还是更听太后的话,但又想给徐青鸟最好的,实在为难。
遇静大呼道:“陛下!现如今已经八月末了,早已不是春末,陛下!陛下!徐侧君也已经昨夜出宫了,您都忘了吗?”
她的心都跟着颤起来,陛下怎么睡一觉失忆了?一觉回到四个月前了?
“已经八月末?徐侧君已经出宫了?你在胡说什么?朕分明昨日才选秀!”萧乐怒道,“好大的狗胆,竟敢诓骗朕!”
“陛下,奴婢万万不敢欺骗您啊。”遇静忙跪地解释,“不信,宫中的人都能作证。”
遇静将这几个月的事情一一说来,试图唤醒萧乐的记忆。
萧乐惊地跌坐回去,瘫在椅背上,死死抓着扶手,瞪着遇静:“你说朕为了他送青鸟出宫?朕还罢免了姑姑一家?朕怎么会如此不孝?又怎么会宠爱沈廷?这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