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就此别过吧,歌姬。
五条悟错开身,直直从庵歌姬身边走过。
下一次见面,可记得不要对我留手哦。
十一月一日,涉故事变结束后一天。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
确认叛逃。
第46章 chapter46
喂。
好吵。
醒醒。
不知道是谁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不会真死了吧。
那人还没放弃, 炭治郎皱了皱眉。
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走到了他面前,弯下腰,阴影透落在他的脸上。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那个人好像是在翻找什么的样子, 一边嘴里还不停嘀嘀咕咕。
炭治郎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 但是他目前还没有在那个人身上闻到任何恶意的气味。
他现在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但是身体却轻飘飘的,毫无实感。
鼻尖萦绕着野花和青草的香气,混杂着泥土的芳香和某种似乎甜腻过了头的味道, 慢悠悠钻进鼻腔,闯进肺腑。
柔软的脸颊上忽然传来粗糙的摩擦感,那个人好像是拿了什么东西正在戳他的脸颊。
不像是手指,反而像是树枝什么的东西。
还是没有反应啊。
那人一边契而不舍戳他的脸, 一边还嘴里念念有词。
既然这样的话,那干脆找个地方把你丢掉吧。
像是失去了耐心,对方站起身,炭治郎能听到他拍衣服的声音。
不知为何,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股毛刺刺的感觉。这种感觉瞬间顺着神经传遍全身,驱使着他下意识抬起手,一把抓住马上要揪住他领子的那只手。
炭治郎也猛然间睁开眼,仿佛蕴藏星光火焰的深红色眼眸直直望向似乎也被他这样忽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一跳的年轻高中生。
这样说人是很没礼貌的!
诶?
他话还没说完,眼睛一下子睁大,枣红色的眼瞳里清晰无比地倒映出对面那人的身影。
白色的头发, 苍青色的眼睛。
还有那最为独特的, 像是蛋糕一般甜腻的味道。
五条老师?
虽然下意识感觉到眼前的人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然而嘴巴比脑子快上一步, 炭治郎歪着头问道。
五条悟:
五条悟:啊?
等等, 你在叫谁。
本来就被炭治郎忽然睁眼吓了一跳的年轻高中生赶忙拍开少年的手。
他四下张望,东看看西看看,然而这个小林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旁人。
就算是有,也应该不会是姓五条这样狗血又巧合的事情。
五条悟环顾了一圈,确定这个奇奇怪怪出现在他眼前的家伙确实是在喊他没错。
年轻dk指着自己,喂喂,你该不会是在喊我吧。
他连连摆手,恨不得此刻离炭治郎越远越好,最好一点都不要和他口中的什么五条老师扯上关系。
虽然我也姓五条,但是我现在才十八岁,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你口中的那什么老师吧。
他又忍不住吐槽,一想到某种可能性就全身一阵恶寒。
而且,只要想到被人追着喊老师这种事情,就令人感到恶心。
更不要说以后去当什么老师了。
然而炭治郎却没听到白发高中生在说什么。
他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五条悟实在是太高了,浑身又裹在高专的黑色校服里,从下往上仰视,这个人就像是修长的竹竿子一样立在他眼前。
喂、喂!
年轻dk有些不耐烦地在炭治郎眼前挥了挥手,试图换回这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思绪。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问题啊!
啊、抱歉!炭治郎连忙回神。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能请你再问一遍吗?
他刚才确确实实是走神了,压根就没听到五条悟到底说了什么。
嘁。年轻dk相比起十年后,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所以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五条悟踮起脚尖,质量上等的皮鞋轻轻敲了敲地面。
他又一手指着天,另一手插兜,示意炭治郎向上看。
高专外部包围着天元的结界,一般的咒灵是进不来的。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高专内部的呢?
这里是高专?
然而听完五条悟的话,炭治郎却没立刻回答。
现在左顾右盼的人换成了炭治郎。
他顺着五条悟的手往上看。高专的建筑基本都不怎么高,但是隐隐还能够从树林的间隙中窥探到阁楼青白色的墙面。
等等。
炭治郎忽然动作一顿。
他为什么感觉有什么地方很违和?
五条悟已经不想再理这个动不动又走神的家伙了。
等一下!
炭治郎又重新把目光落回五条悟身上。
年轻的dk正百无聊赖靠着树,隔着墨镜肆无忌惮打量这个突然出现在高专的可疑人员。
听到炭治郎的喊声,五条悟不太感兴趣地撇了撇嘴,又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炭治郎急忙问道。
高专里面树林密密丛丛,然而似乎并不想他之前看到的那般高大、郁郁葱葱。
眼前的五条悟好像和他所熟知的五条老师一模一样,然而又好想有什么地方完全不同。
不是吧。五条悟敲了敲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炭治郎。
你该不会把脑子都摔傻了吧?连现在的时间都记不住。
现在是2006年8月,还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轻飘飘的一句话,无异于在炭治郎心底投下一枚炸弹。
怎么可能。
他猛一下抬头看向天空正悬挂的太阳。
十年前十年后的阳光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变化,依旧明灿灿的刺得炭治郎眼睛发疼,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哇!猝不及防被少年的泪水吓了一跳,年轻dk手忙脚乱在身上翻找。
你怎么就哭了?
我没有哭,这只是被太阳照到眼睛的生理反应罢了!
谁信你啊,赶紧把眼泪擦干净!
所以,你说你是我十年后的学生?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五条悟终于是搞明白了眼前这个家伙的身份。
然后在帮我挡掉敌人攻击的时候,莫名奇妙一睁眼就到了十年前?
炭治郎点头,五条悟嘴角下拉,明显心情不佳。
这么狗血的剧情,这里又不是什么玄幻。
他忍不住吐槽,不过没想到十年后的我居然真的去当了老师,还真是恶心。
请不要这样说。坐在他身边的炭治郎忍不住反驳。
五条老师是一位非常值得敬重的好老师,大家都非常信任他。
五条老师平常对我们也很温柔
停!!
五条悟连忙叫停。
他扣了扣耳朵,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
我以后居然会变成那种样子吗?
光是想想都让他难受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不过他也只能知道这些了。
他能够从炭治郎嘴里问道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大概原因,但是没办法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知根知底,详细询问
他能从炭治郎的描述中大概知道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然而更加细节的问题炭治郎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禁制,无声阻挠炭治郎的话语。
不过。五条悟瞥了一眼身边深红色头发的少年。
看这家伙的啥样子,估计也是不知道的。
他问了也是白问。
喂。隔着无限,五条悟戳了戳炭治郎的头。
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
不像是咒灵,身上也没有诅咒的痕迹,更不像人类。
现在的我吗?
炭治郎歪着头。他手上还在不停拨弄地上的野花,脸颊侧的花牌耳坠随着风轻轻晃动。
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他吹走一般;整个人更是呈现半透明的状态,炽烈的阳光穿过他的身体,毫无保留照射到绽放正灿的花朵上。
炭治郎现在的状态非常奇特。
他能够接触到像是花草这一般的物体,也能够接触到五条悟。
可是其他的一些东西他却无法触碰,手会直直从物体之间穿过去。
也许原本的我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在他替五条悟挡下狱门疆的时候。
这样?年轻dk推了推眼镜。
那不就相当于是幽灵了嘛。
这样,这家伙的状态也说得过去。
是这样吗?搞不懂五条悟口中的幽灵是啥,炭治郎只是很惊讶的看着五条悟,枣红色的眼瞳里满是对年轻dk不加掩饰的崇拜与赞扬。
老师好厉害,一下子就能猜中!炭治郎拍着手,嘴角边的笑容落尽高中生苍青色的六眼之中。
真不愧是五条老师!
也还好吧
白发dk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像是发烧了一般滚烫。炭治郎的笑容就像是一团火焰,一瞬间他全身都暖洋洋的。
他别扭地移开眼,不敢再与那双仿佛蕴藏火焰的枣红色眼眸相对。
就算是幽灵,形成也应该有原因吧。
五条悟煞有其事地说道。
你是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愿望吗,实现之后应该就能安心成佛了吧。
诶?炭治郎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老师突然问遗愿什么的
等一下!
五条悟忽然打断。
高中生明显有些不太高兴,别一直老师、老师地喊我,你还是把这个称呼留给十年后的我吧。
你就叫我
那我就直接称呼你为悟吧!
炭治郎快速回答。
那么,请多多指教,悟君。
第47章 chapter47
等等等等。
五条悟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离炭治郎远远的。
谁准你一上来就喊别人名字的。
他可还是都不认识这个莫名奇妙出现的幽魂,就算那家伙自称是什么十年后的学生,也不代表他就能立刻和对方熟稔起来。
嗯?然而炭治郎好像完全没明白五条悟的意思。
少年歪了歪头, 阳光穿透他的身体,在地面上投射出微微曲折的光辉。
不可以称呼你为悟君吗
炭治郎有些苦恼似的皱起眉, 环抱着双手,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
五条悟:
其实也不是不行。
然而年轻气盛又臭屁的dk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他长腿一跨, 也不在乎石凳上面的灰尘, 直接往上一坐。
石凳的高度实在是有些矮, 五条悟两条腿几乎无处安放。
他撑着脸, 也懒得再去纠结称呼一类的问题,苍青的色彩从墨镜后方流泻而出, 默默打量不远处的幽魂。
所以,你还没想好自己的遗愿是什么吗?
炭治郎忽然一顿。
五条悟摊开手,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一一帮他细数。
说起幽魂的遗愿,不外乎就是什么相见家人、不舍爱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又是什么?
哦,当然也还有复仇啥的。不过看你身上一点诅咒的气息都没有,想必应该也不是那些。
然而炭治郎依旧站在原地, 半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这下子轮到五条悟感到有些诧异了。
难道你不想再见见自己的家人吗?
虽然炭治郎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年龄,但是五条悟估摸着他也差不多是十五岁左右,就算现在是十几年前, 也不至于说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啊。
我当然是想要再见到他们的。
好半天,炭治郎才重新开口说话。
非常感谢悟君的好意。
五条悟撑着脸的动作一顿。
他脸色微微一僵,后知后觉才发现炭治郎的神情好像有一点不太对劲。
但是他们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原本低垂着头的少年仰起脸,皎皎日光照在他的脸上, 折射进那双明亮璀璨的枣红色眼眸中,像是要扫去一切阴霾。
看着炭治郎脸上柔和温润的笑容,五条悟咂了咂嘴,心底里忽然蔓延上一股相当不爽的情绪。
白发高中生干巴巴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股不爽到底是从何而来,只是偏过头去,不再看炭治郎脸上的笑容。
没关系的。炭治郎摇头,悟君本来也就不知道啊。
况且深红色头发的少年又垂下头,酸涩的感觉悄无声息从心底的小缝中溢出,一点点侵染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