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驯刁奴
“女儿？”活过来的老汉傻了，望向了田娟，摇了摇头，“我是个孤老头，妻都没有，哪来的女儿？”
“爹啊，你是不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痴傻了啊！”田娟不肯放弃，扑了过去。
这么大一个闺女认自己，给老汉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去去去，哪来的疯丫头！”
老汉转身跪在了袁大人的面前：“大人，我是京城郊外三里地破庙里的老乞儿，我天生眼疾，已讨饭为生，从未娶妻，更没女儿，我可养不起，您给我做主啊！”
听到这里，袁沐修心里有底了，见那田娟又要扑上来，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刁妇。”
几个官差立刻上前抓住了田娟。
袁沐修继续问道：“如今看你眼疾已好，你可认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汉磕了个头回话：“认识，这里是平心堂。老乞儿我讨饭为生，一天，来了一个大爷，说是给我一两雪花银，让我来平心堂试试神医的水平，药钱他付，治好我的眼睛是我幸运，没治好，他再给我一两银子。这天上掉银子的好事儿，我老汉当然愿意了。谁知道，这平心堂的神医没两下还真是治好了我的眼睛。可是等我出来，那大爷已经给我付完钱，人不见了。我一想，我得了银子，还治好了眼疾，心里开心，便往破庙去。可是半道上，我就被人打晕了，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咋滴，应该是死了吧。”
此刻，老乞儿也有点慌，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啊？
袁大人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对着钱婆婆鞠了躬，说道：“还请神医讲解，明明刚刚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钱婆婆冷笑：“我给这人治眼疾，封住了他脸上的大穴，其实，如果要杀他的人，再等一等，等血脉通顺后，再杀他，人就救不活了。只可惜，有些人心太急！”
真相大白。田娟瘫在了官差的手里。
木天晴还没有说话，那边，木天姵缓过神来，暗中捏了捏启妈妈。
启妈妈立刻会意，大声喊道：“你这个丫头，我们家姑娘看你可怜，却没想到，你这一肚子的坏心眼！大人，这人不可留，可要杀一儆百啊！”
田娟听完启妈妈的话，眼一黑，倒了下来。有些人注定是她不能得罪的。
“救！”木天晴突然发现田娟有些不对劲，话音刚落，这人已经口吐黑血了。
木天姵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木天晴本对这个木天姵没什么感觉，可，这丫头竟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如此不择手段，这女人的心是黑的吗？
哼，就算这件事情没法深究了，但，你也别指望就这样了事！
木天晴声音清冷地说道：“既然有人存心不让平心堂在明月国开下去，那我们走好了！”
人群又一次炸开了锅，这还行？见识到了钱婆婆的医术，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人走！
“这怎么行？神医的医术这么厉害，如何能走！”
“木大小姐，我们错怪平心堂了！”
“袁大人，您快帮我们劝劝木大小姐吧！”
人群里纷纷扬起了这样的呼喊。木府来不来接木天晴，她这木府大小姐的身份如今也已经稳固了！
木天晴不为所动，站在那里看着木天姵。怎么刚刚能仗义相救，此刻，就成哑巴了？
木天姵脸上的纱幔在柔风中轻轻摆动，两个人隔着纱幔对视着。木天姵的手紧紧抓着启妈妈的胳膊，那力道掐地启妈妈生疼，可是启老婆子硬是咬着牙忍着。从小看着木天姵长大的启妈妈，如何能不知道木天姵现在心中有气！明明眼看着能一举扳倒木天晴的事情，反而让她大出了风头。
袁大人官场这么多年了，察言观色最厉害了，立刻理解了木天晴的意思。且，袁大人心中早就对木家大房的人不满了，此刻正好可以解解恨。
“木二姑娘！”袁大人看着木天姵，特意强调那个二字，”如今真相大白，无论你和这地上的女人有没有关系，我看，你都该和你姐姐道个歉吧。否则，木大姑娘这心里不痛快，带着神医就离开了，倒霉地可是我们明月国京城里的百姓啊！”
“是啊，是啊！”人群此刻才不管木天姵是不是什么京城第二的美女，这治病救人的事儿才是关系到他们的大事儿啊。
木天晴看了一眼袁沐修，这人还真是个好眼力见，怪不得能在这么多大官当道，天子脚下的京城坐稳这府尹一职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啊。这个袁沐修可以好好用一用。
木天姵心口抽痛，本来要用人群的吐沫淹死木天晴的，没想却让自己着了道。她闭上了眼睛，从小，她最厉害的是什么？就是忍，她忍了这么多年，不能让木天晴这么一搅合，功亏一篑了，她在启妈妈的搀扶下，往木天晴的身边走了几步，刚要开口，就听一旁一个儒雅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天姵刚刚也是好意，又没有说平心堂一定有错。她只是被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骗了，但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得当的事情啊？为何要认错？况且，木家都还没有来人接木天晴回府，木家认不认这个女儿，还两说呢！”
一个男子从一旁走了出来，这男人有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眼眸中流露着淡淡清雅，一身藏青色锦衣长袍，腰间别着一枚透着血丝的玉佩，头发用二龙戏珠的发冠高高束起。
好长相！
“赤宏哥哥。”木天姵一见这男人，就差没扑上去了，眼睛里透着可怜望着他。
“四皇子。”袁沐修已经行礼了，做京城府尹，必备的常识就是，各种达官贵人一定要认识，不然一个不小心，你都不知道得罪了哪尊菩萨。
木天晴心中冷哼了一下，这个木天姵还真是蛮有手段的，这四皇子是当今皇后的亲生之子，看这两人的对话，交情匪浅啊！
“木天晴，你说本宫说的对与不对啊？”完颜赤宏挡在了木天姵的前面，面对木天晴眼里都透着厌恶。
木天晴抬头看了一眼完颜赤宏，将这人眼神中赤裸裸的瞧不起和鄙视，悉收眼底。她冷笑了一下，眼眸中也换上了一层陌生，带着鄙夷与完颜赤宏对视。
这世上瞧不上她木天晴的人，她也绝不会将这种人放在眼里的！
完颜赤宏愣了一下，他乃当朝正宫皇后之子，就算在宫里也没有几个人敢给他这样的脸色，这个木天晴胆子是真肥了。
“木……”完颜赤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硬生生地被木天晴打断了。
“四皇子，这里不是你四爷府，也不是皇宫，就算这里是天子脚下，但你还没当上天子，轮不到你这般嚣张！这是平心堂的私事，有人砸我平心堂的招牌，人证已有，误会已除。既然有人刚刚要替别人出头，那么知道是栽赃后，换她一句道歉。我平心堂受得起！”
“你……”
“你什么你！我木天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到底是不是木家大小姐，还轮不到你四皇子操心！圣贤书不读，来这里英雄救美，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木天晴毫不留情，完颜赤宏气的脸色发白，他实在没法想象，原来半天说不出几个字的小跛子，如今竟然这般伶牙俐齿。
一旁的袁沐修不说话，看着木天晴，心里倒是有几分欣赏，看来自己这一次，这步棋是走对了！若是这个木天晴没点真本事，那也就不必回木家了，木家里的人可是个个如狼似虎啊。
看着完颜赤宏眼神中带出了杀气，恐怕要摆架子了。
木天晴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从三皇子那里拗来的血玛瑙，随手把玩。果然，完颜赤宏的气焰立刻低了许多，一旁本还指望完颜赤宏给自己出气的木天姵也明显能感受到完颜赤宏的转变。
完颜赤宏在木天姵耳边低语：“那血玛瑙是贡品，父皇的心爱之物。”
“当真？”木天姵心中一悸，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完颜赤宏点点头，心里冷哼，当然确定，那血玛瑙自己要了好几日，父皇都没有松手，可恶！难道这个小丫头，真给父皇留下了这么好的印象，连这血玛瑙也给了她？如果是这样，完颜赤宏也不敢一味地给木天姵出头了。
木天晴一收自己手中的血玛瑙，冷眼看着木天姵：“木天姵，有些话，你是不是该说一说了？”
木天姵胸脯上下浮动，气的浑身发抖，但人群中的小声嘀咕，以及此刻四皇子的退步，她无可奈何，木天姵轻启朱唇，‘对’字刚出口。
一个老婆子在一旁喊道：“大小姐，老奴奉大夫人之命接你回府。”
“莹妈妈。”木天姵扑在了莹妈妈的怀里，莹妈妈顺势拍了拍木天姵的手。
莹妈妈此刻像一只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似得，护着木天姵，她是木大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在木府的地位也相当的高。
她昂着头，带着骄傲地看着木天晴，好似给她什么恩赐似得：“我说大姑娘，老奴是来接你回府的，错过了，可别后悔。”
木天晴嘴角勾起一弯笑容：“那莹妈妈就请回吧！”
莹妈妈傻眼了。
“怎么，木家大小姐的身份，就换一个奴才来接？木家什么时候这么没有档次了！”甜姐儿在一旁喊道。
莹妈妈搂着木天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可是木大夫人身边的掌院妈妈！一个小丫鬟也敢和自己这样说话。
“哪来的野丫头……”莹妈妈刚要发作。
“莹妈妈，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累了，你回去吧！”
莹妈妈瞪着眼睛：“姑娘是不想回木府了吗？”
木天晴冷笑，笑得莹妈妈回身发毛：“莹妈妈，自己的身份自己要拎得清！你一个老婆子也有资格威胁我？”
莹妈妈被木天晴的气势吓到了，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大夫人特意冷了这木天晴三天，就想着今天她这么一来，这木天晴一定立刻喜屁颠颠地跟着她回木府了，却没想到这丫头如今真的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