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女生小说 > 青川旧史上官宴是谁 > 第九百六十六章 长风起兮

第九百六十六章 长风起兮

目录
最新女生小说小说: 老公是头狼祝卿超级仙医在花都慕司寒南栀捡到的夫君是冥王独爱缉捕:瘾上亿万少夫人神州仙妖录特工传奇之重明军婚太缠人:首长,放肆爱画江湖之圣手修罗言笑弯弯漫画下拉式酷漫屋新婚夜,病娇摄政王想振夫纲丞相大人怀喜了我能修改自己的剧本苏暖暖厉衍深僵约之最强僵尸王我都听你的快穿修罗场:万人迷她美颜盛世原沈小说是什么不乖

正始四年,亦是景弘十四年,一月二十一,蔚君慕容峋亲率一千骑兵往西南方向长驱,破晓时分,遭遇拦截。

队伍只几十人,个个驭马,为首两男两女,尽都出类拔萃。

那是许多人第一次看见蓬溪山的两个姑娘并骑出现。

这画面也自此汇入传说,流于后世,虽未被证实、更不曾载入祁蔚国史,信之者众。

居中靠左紫色斗篷的是谋士竞庭歌。她的左边、黑甲劲瘦的男子,是后来获封平西将军又年纪轻轻就解了甲的纪齐。

居中靠右绛红斗篷的是祁后阮雪音,她的右边、一身布衣却锋芒毕露的刀客,有人说,是景弘十年死而复生的崟君阮仲。

北国隆冬,本该灿阳千里,那个破晓时分却浓云蔽天,行将大雪。

那支队伍拦了路,竞庭歌一人下马,走到慕容峋跟前,“回去吧。他不会东进了。”

慕容峋高坐战马上垂目,“何以见得?”

“小雪会阻。”

“他未必听。且他们在西南交界之地有驻军,便不东进,难保不会西进。是你说的,一旦蔚西新区被夺,顾祁对我大蔚,将成合围之势。”

“留得青山在。”竞庭歌仰头看他,声很柔,却是死水无波,“纵使今日有失,来日,臣会助陛下拿回。”

慕容峋胸中火起,强压着,微眯眼,“他的死,竟叫你斗志全无、心性全失了么?”

不愿这么想,眼前景况却逼他不得不这么想。十四年,整整十四年,无论怎样起落都高歌猛进的竞庭歌,居然在有棋可走、胜算过半的情形下,要退!

“臣志不改、心性仍在。然时机不恰,此刻所言乃是苦口良药,还望陛下,纳谏。”

她们原本落后,竟能赶上,自因得知了双方动向,改车为马,又占了人少之便,连夜奔袭以至于比大军更快。

拦截之决心,可见一斑。

慕容峋念及此,更觉恼怒,终没对她吼出来,而是看向了阮雪音,“殿下好手段。”

是说竞庭歌此时言行,除了因上官宴之死,也绝对受了她挑唆。

阮雪音驱马近前,轻声道:“暂退收此局,皆大欢喜;执意妄为,或酿悲剧。”

“这是河洛图预言?还是殿下的观星之术,又或梦兆?”慕容峋沉沉问完,仰天大笑,“那是你们的把戏,你们的计谋!真也好假也罢,朕不关心更无须理会!”

他声色俱厉,复看阮雪音,仿佛蓬溪山近四年相处的光阴已被短短几日的兼程风雪吹了个干净,

“这世间所有把戏、计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从没信过。来人,拿下!”

他身后兵士应声动,阮仲与纪齐长刀出鞘、同时策马,情势一触即发。

“不劳陛下!”阮雪音高声,抬手阻身后,“我等区区几十人,未想过以卵击石,劝谏不成,随陛下去复州便是。”

“复州?”

“复州。”

将雪而未雪,渐入白昼的北国之南阴沉得可怕。

几十人被千人围在当中疾行,阮仲受慕容峋传召,趋前并驾。

“她打的什么算盘?”

“竞庭歌劝你,她劝他。”

“缘故?”

“止争斗,休兵戈。”

“哈!已走到这步,还谈什么休戈!此役我若失蔚西,对不起上官宴亡魂,更——”更难与竞庭歌有圆满余生。他心中明白,没说出口。

阮仲驳不了这话。因为他也认为顾星朗或攻棉州。

“你怎么想?”慕容峋又问。

“如她所想。”

慕容峋冷笑,“所以必要时,你也会与我动手。”

“不会。她不希望我们任何人动手,所以两头劝退。她说,”阮仲脑中浮现阮雪音的神情语气,“只要不动手,我们,就都不会死。”

——就像在梦里,只要不朝那个方向跑,所有人就不会掉下去。兵马声中阮雪音想。已经失去上官宴了,不能再有失。

“顾星朗不攻蔚西,我便劝得住。”竞庭歌的目光越过层叠人与马,勉强望见慕容峋的后脑勺。

阮雪音也在看前方,却是试图拨开迷雾,找寻出路。“恐怕难。”

“嗯?”竞庭歌偏头。

“景弘十年之前的顾星朗,我劝得住;景弘十年之前的慕容峋,你也劝得住。但现下是景弘十四年了。他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就像上官宴的死、纪平的死,两大世族乃至更多世族的覆灭,无可挽回。

那又凭什么要求亲身经历了这些的人,依然把江山社稷扛在肩上的人,一如初时呢?

“无论他有没有抢先一步抵达复州,八成可能,已经下令西进了。可能过不了多久蔚西就会升起警烟,慕容峋看见那些警烟,必不放过他,我们所有人大概,”

是葬身在复州。

她根本没这么说,竞庭歌很确定地这么想。

“有时我觉得你不需要曜星幛,也不需要梦兆,凭一双眼、一颗心,便能洞悉世事。此为天分,小雪,你的天分。”

长风拉扯晨曦,天却没有变亮,反而愈加晦暗。

还有什么办法,能将半只脚已悬空的两位国君拉离深渊呢。阮雪音陷深思。

预言、梦兆,在慕容峋看来皆是玩笑。

顾星朗或许半信,甚至曾因此动摇信念,却被她悉心缝补好。如今他会尽最大努力,用余生去否认、去不信,以慰先祖,以成大业。

光阴滚滚,骇浪催人,他们俩的帝王心智皆更上一层楼了。再有寒地一役加持,谁都拉不回。

活人拉不回,死人可以吧。阮雪音蓦然想。上官宴以死促局,她也能以死阻局,所谓以毒攻毒。

灰败的晨曦里竞庭歌一直看着阮雪音的侧脸。

阮雪音心中有定之后,意识到她在看,转头回视。

目光交会之瞬竞庭歌收回,复望前方,村落依稀,不见城郭。

“复州偏处一隅,距原本的边境不远却又够不上边城,蔚西扩张之后其位置更是不尴不尬,故虽为城,并不繁华,严冬时节,可能还有几分荒凉。”竞庭歌道。

“去过?”

“此为头回。从前,实在没空。”

这丫头花在苍梧的岁月和心血比她以为的更多。

“但慕容经常同我说。举国城郡的景况,一年年变化,他都谙熟于心。”

“他是个好君王。”

竞庭歌轻嗤,“一开始也没这么勤奋。”

因为竞庭歌勤奋吧。阮雪音心想。为了与她并肩,为了不教她失望。如今他这般执着要拿回江山,除了对家族之责,当然也是不愿她多年努力付诸东流。

他把她的愿望,活成了自己的愿望。

然后青出于蓝,在十四年后,比她更坚决。

浓云愈厚,且灰败,北风呼啸,带来西北方急切的车马声。

阮雪音其实想过,顾星朗动身虽比他们都早,若一直为了孩子不改车为马,早晚会落后,会赶不及在破晓前入复州。

她暗盼他别太顾及孩子。已是狠厉不似当年了,就干脆连这点慈爱都不要保留。

可他,居然还是她的那个少年郎,在不应该的时候,做回了二十岁的顾星朗。

西北方向,疾驰南下的这支队伍,为首的正是小八。

队伍中段马车摇晃的响动很大,该是奔行太久,折损太重。

狭路相逢,会于荒原,自然便先后停了。

从高空俯瞰,对峙之处再往西十余里,复州城门正孤凉地耸立。

只差一点点,不多也不少,便是所谓宿命么。阮雪音心中惨然,却知不能轻举妄动,与竞庭歌对视一眼,无声停在大军中央。

那头小八看见慕容峋身边的阮仲,心中有数,至车前禀报顾星朗,然后重新上马,喊话道:“两军对垒,不涉亲眷,主上的意思,先将无关人等送离。”

是中肯之言,更是交换——以阿岩换阮雪音,然后各自东西,送往祁境和苍梧。

慕容峋稍忖,应一声“好”。

兵马让出窄道,阮雪音动身,竞庭歌紧随其后。

两人现身队伍前方、慕容峋身边时,顾星朗亦牵着阿岩下车。

孩子遥遥望见那头,张了张嘴,硬是没喊出一句娘亲爹爹姨母舅舅。

“请。”顾星朗道。

慕容峋便扬手示意,阮仲带着阮雪音并几十人的队伍往这头来。

四名祁国死士同时动身,送阿岩往那头去。小小人儿端端正正踏在无垠荒原间,全然嫡长公主气势。

“阿岩!”朝朝趴在车门边大声。

阿岩回头,也大声:“记住我的话!来找我,或者我来找你!”

“好!阿岩,你自己小心!要小心!”

“你也是!”

两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如大人生离死别般相互许诺、约定、鼓励,直教场间乌泱泱众人目瞪口呆。

又“小心”什么呢?都是金枝玉叶,保卫呵护之人不计其数。

竞庭歌已然下马,趋前数步,伸手接过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阿岩也紧紧回抱娘亲,许久,很轻地耳畔问:“上官爹爹不回来了么?”

竞庭歌胸中轰然,好半刻,很轻地耳畔答:“嗯。”

清晨的风比夜半更烈。“那我们自己去看他。我陪娘亲去。”

竞庭歌不知女儿晓得多少,为何晓得,是凭零星的幼年记忆还是重逢后大人们的言行。

此刻她无暇探究,可能永远也不会探究,只觉此言,意蕴无穷。“好。”

慕容峋已点了三百兵马,要送母女二人东归。

“苍梧并不周全。”竞庭歌站起来。

是说陆现与上官宴共理国政近四年,如今上官宴身死,陆现一人独大,未必会认他这个主君。

“先不入苍梧。你们去像山等我。”

竞庭歌沉吟,再次蹲下看着女儿。

阿岩立时有所感:“娘亲不同阿岩一起走么?”

竞庭歌一怔,旋即笑:“我怎么生出了这样聪慧的女儿。”

阿岩呆呆的,半晌带些乞求地:“娘亲同阿岩走吧。”

“娘亲还有事要做,等做完——”

“姨父也跟我说上官爹爹有事要做,做完就会来看我。可他不来了,你刚说的,他不会来了!”

竞庭歌错愕,没及问为何唤顾星朗作姨父,因为阿岩说完便哭起来,顷刻间满脸是泪。“好孩子。”她再次揽她入怀,“娘亲绝不骗你。但承诺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娘亲只能向你保证,会尽量做到。”

“我不…”阿岩埋在竞庭歌肩窝,呜呜地哭,“没有什么事比娘亲和阿岩在一起更要紧,娘亲不能不做那些事么…”

竞庭歌终没压住泪意,婆娑着双眼去看慕容峋:“能么?”

放弃这回合,让顾星朗离开,让所有人全身退。

那头阮雪音也已下马,朝朝便跳下车扑过来。母女俩相拥絮语,然后阮雪音将孩子交给阮仲,走向了顾星朗。

“若已出兵,即刻撤回,他会放咱们离开。”她直入正题。

“是个绝佳之机,放弃了,许多年不会再有。”他仿佛料到她会说这话,拒绝得快而彻底。

“你二人若丢性命在今日此地,胜负,统一,都再无意义。”

顾星朗笑摇头,“是对慕容氏没有意义。我死了,大祁还有小漠。”

阮雪音震惊,“你——”

“去吧。现在就走,万无一失,你的噩梦,不会兑现。”

是说她、竞庭歌、两个孩子乃至阮仲会因及时撤离而绝对平安。

也就不可能无人生还。

阮雪音看他片刻,转身走向阮仲,“有劳五哥,护朝朝周全。”

“雪音——”

“我没办法丢下他。”

阮仲并不为这句心伤,许多事情其实一直有答案。“我也没办法丢下你。”

“舅舅先跟朝朝走吧!”却听怀里的孩子忽道。

阮仲和阮雪音俱是一怔,朝朝又道:“放我下去。我还要同他说几句话。”小手指顾星朗。

寒冻的天,裹得粽子似的小人儿,啪嗒啪嗒踩着薄冰的大地跑到祁天子面前,勾勾手指。

顾星朗已习惯她这作派,听话俯身,凑耳朵过去。

“你要听娘亲的话,才能一切顺遂、心想事成。”

语气同方才道别阿岩时一样,浓重的稚气下沉着某种坚定。

顾星朗也是一怔,点头:“好。”

“小孩子不能没有娘亲,也不能没有爹爹。我等着你,爹爹。”

目录
夫君升天后我俩在一起了都市:我的未婚妻是萌小团绝世唐门之我的武魂是佛主?符妖:我收录了志怪性感秦神,在线撩人 [参赛作品]大佬又要崩坏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