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断手
秀才之妻被溺死后，秀才做恶心虚，将她的尸体捞上来，烧成了灰。
但秀才有个疏忽，还有一只断手没有处理掉。
那时候也是大冬天，天寒地冻的，那只断手却是没有被冻住，反而变得越来越鲜活。
诡异的是，野狗竟然不吃那只断手，遇到之后全部远远躲开，冲其发出莫名的低吼。
不知是谁，将这只断手一脚踢进了流经大古镇的小河里。
再之后，命案发生了。
第一个死的就是秀才，他死在自己家里，脖子剧烈扭曲，断了，双手呈现紧抱脑袋使劲扭动的姿势。
就好像是他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了一样。
随后，华夫人也死了，她的死状更惨。
奴婢亲眼目睹，华夫人手里攥着一把剪刀，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然后她把自己的嘴角朝鬓角方向剪开，剪成小丑那样的笑容。
然后，她剪掉了自己的舌头。
死的人越来越多……
秀才的家人，华家的人，然后扩大到大古镇上的其他人，就连那些无关之人也遇害了，几乎是无差别的死人。
短短三日内，死了六十六个人！
大古镇极度恐慌……
那时候，还是华家护院的邋遢老者，正值当打之年，功力处在巅峰期，能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发现了女鬼的存在。
女鬼正是秀才之妻所化！
这个女鬼十分凶残，而且她似乎是水鬼，她的怨恨力量藏于水中。
只要人饮下沾有她的怨气的水，就会遭到诅咒一样，或被活活吓死，或自残而死，死得都是格外凄惨，不忍直视。
但是，这里毕竟是凡间，凡力无处不在，镇压一切异端和邪异，纵然女鬼有滔天怨气，三天过后，她的怨气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渐渐衰落的女鬼现出原形，正是秀才之妻的断手。
邋遢老者艺高人胆大，捡起了女鬼的手，他想要毁掉这只断手。
可是，这只断手太美了，让人情不自禁陷入着迷，想要抚摸，想要收藏。
蓦然间，邋遢老者心中萌生一个念头：“如果我能够控制这个女鬼，岂不是获得一个强大的帮手？”
这个念头，在贺一鸣看来，就是心魔。
从那刻起，邋遢老者就入魔了。
他将女鬼的断手带到了水潭这里，也就是秀才之妻被溺死的地方，放进了水里蕴养起来。
此后，邋遢老者经常抓些野兽丢进水潭，有时候他还会抓来一些倒霉的路人送给女鬼。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邋遢老者整个人早已迷糊了，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能存活至今，看来并非偶然。”贺一鸣看了看蓝衣女鬼，感慨一声。
首先是环境，水潭位于山阴处，阴气重。
其次，女鬼控制了邋遢老者，为其常年提供血祭之物。
饶是如此，女鬼仅能维持不消失而已，直到贺一鸣到来，她方才重塑鬼躯。
“也给你起个名字吧。”
贺一鸣略一沉吟，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名字——山村老尸！
然后，他对山村老尸做了与小白一样的“人设”，避免其伤害到自己人。
这时候，贺一鸣的影子模糊了下，饿死鬼小白浮现出来。
两头厉鬼见面了！
她们似乎在打量彼此。
“我，不吃你。”过了片刻，小白忽然说道，并朝山村老尸伸出了手。
蓝衣女鬼也伸出手，攥住小白的手。
随后，两头厉鬼身形一晃，潜入了贺一鸣的影子里。
贺一鸣感应了下，她们似乎达成某种默契，和平共处了。
“有点意思。”
贺一鸣笑了笑。
此刻的他，体内储备的恐惧黑烟消耗掉了七七八八，无法再凝练新的厉鬼。
而且鬼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贺一鸣不做任何停留，打道回府。
……
锦绣城南边的土地庙。
绿蛇叟缓步走入庙内，坦然盘膝坐下。
须臾之后，斜对面古玩店的老板徐立一脸惊惶之色地走了进来。
徐立深深看了眼老者手上那一根绿莹莹的蛇头拐杖，呼吸顿时一窒，连忙点头哈腰跪倒下来，恭声道：“风雨楼管事徐立拜见宗师。”
绿蛇叟看也不看他，抠着鼻孔道：“北方爆发战乱后，风雨楼的总舵就从国都搬迁到了锦绣城，是吗？”
“小的级别太低，不知道风雨楼总舵在何处。”徐立神色一变，轻轻摇头说道。
“没关系，你立刻去联系总舵，老夫在这儿等着。”绿蛇叟挥了挥手，说道。
“是……”
徐立忙不迭爬起来，跑出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陆续有两辆马车来到古玩店，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脸上全部戴着白色面具，面具眉心位置写有字迹。
一个写着“风”，一个写着“雨”。
这二人正是风雨楼的幕后老板，姓名不详，身份神秘，即便是风有楼的杀手，也只是称呼他们“风老大”和“雨老大”。
二人相视一眼，齐步走入土地庙，行走间，天地间似有风雨相随。
“风雨拜见绿蛇叟前辈。”二人冲绿蛇叟恭恭敬敬行礼，姿态很低。
“风雨如晦，数年不见，你们俩都已经是通幽大圆满境界了。”绿蛇叟瞥了眼二人，笑呵呵说道。
“明人不做暗事，前辈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风老大语气严肃地说道。
“老夫喜欢快人快语。”绿蛇叟眯了眯眼，“给你三天时间准备，集结麾下所有杀手，血洗贺府，杀掉贺一鸣。”
风雨二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贺一鸣实力惊人，还是南境之王，麾下高手众多，仅凭风雨楼，根本杀不了他，前辈未免强人所难了。”风老大寒声道。
“别着急，且听一听老夫的条件。
你们负责血洗贺府，劫掠的财物全部归风雨楼，老夫一个金币都不要，此其一。
其二，风雨楼要集结最强力量围攻贺一鸣，不要求你们必须杀死他，只要尽可能消耗他即可，老夫会在适当的时候出面杀了他。
其三，事成之后，老夫会帮助你们夺取栖霞谷的灵泉。”
绿蛇叟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话当真？”风雨二人闻言，却是深深动容，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