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镖局

明朝之前的太监一般只需要切除蛋蛋，明朝永乐之后才开始全部去势。一般来说，成年男子只切除蛋蛋的话第二性征会受到影响，胡须开始稀少，声音开始变细，但是喉结并不会消失，那玩意也能够正常站起来，只是不能生育了。如果外部服用一些睾酮类激素的话，甚至连胡须等性征也能保留。

李平治只是去了蛋蛋，再加上他本身在生殖科上的医学知识，所以夫妻行房之类的事情并不受太大影响，甚至于没了蛋蛋之后那方面的持久力反而更加强大。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久经战场的风流种子，技法娴熟，岳灵珊又是初经人事，自然发现不了异常。

次日一早，小夫妻二人便起身去到岳不群宁中则的居所请茶问安。宁中则见女儿步履扭捏却满面红光，心里暗暗开心，拉着女儿进了内室，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这边岳不群招呼李平治坐下也随意聊了些闲话。岳不群问起李平治最近的武功进境，李平治道：“徒儿这段时间上午随四师兄练习混元掌法，招式已经练熟，初时还不觉得，这几天修炼时发觉四肢里渐渐生出一丝丝热气，晚上回房打坐时便觉丹田里有些肿胀，不知是好是坏，还请师傅指点”岳不群伸手把住李平治的脉搏，一丝清凉真气瞬间通过经脉来到李平治丹田，只觉得他丹田充实，内力凝实，正如混元功入门所述的内力初步凝成一团的抱元阶段，而且内力温热纯阳，生机勃勃，虽不似嵩山派的嵩阳内力那样炙热，却更精纯。岳不群暗暗高兴，他早前修炼的是华山基础心法，后来改练掌门嫡传的紫霞神功，是以不曾修炼混元功，对混元功的内力特性没有直观的理解，但是却知道这绝对不是葵花宝典的内力。因为葵花宝典的内力实数道家阴柔一脉，他原本修炼紫霞秘籍，内力中正平和绵绵不绝，改练葵花宝典之后内力逐渐转化，虽然紫霞真气的绵绵密密的效果依旧，但内力中自有一股清凉之气弥漫，绝不似李平治这样温热。所以他才认定李平治没有修炼辟邪剑谱，刚才女儿行走扭捏的样子他也亲眼所见，因而彻底放下心来。虽然对他这么快就能混元功入门感到惊讶却也不再那么提防。

他不知道的是，李平治固然没有修炼辟邪剑法上的内功，但这身能力却并不完全来自于混元功。本来华山基础内功乃是传承自全真教的先天功。这门功夫初时进境很慢，但是修炼几乎没有瓶颈，且随着功力越深行走坐卧皆是修行，自然进步越快。虽然修炼此功不需要禁欲，但如果能克己禁欲，则进步更加明显。当年重阳真人便是靠这套武功独步天下，成为五绝之首，号中神通。李平治的前身林平之修炼了一年多，不过才刚刚积累一丝真气，从进度上看虽不是极快，但也不算慢了。混元功乃是全真七子根据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入门功法改良而来，龙象般若功是密宗基本功法，几乎所有弟子都在修炼，流传很广，这门功夫与先天功完全不同，乃是纯粹的炼体外功，而且入门易，资质再差多练个三五年也能入门，但越往后每进步一层都要花费多一倍的时间，虽然也没有瓶颈，理论上如果能活个上千年，总也能练到第十三层。然而谁有能活得如此之久，除了创造这门功夫的高人之外，最高的也就是金轮法王修到了第十层。当年全真教被霍都达尔巴压制的无力反抗，之后痛定思痛，深入藏区，得到了此功的前几层的修炼法门，结合先天功的练气法门，创出了一套由外而内的功法，便是这混元功。只是不管是先天功还是龙象般若功都是对资质要求极高，所以这混元功对资质要求也是极高。就像施戴子，他天性醇厚，力气天生比旁人大些，修炼混元功至今已有半年，但是仍未入门，没能由外而内的生出内力。

但是李平治来自后世，家传的形意八卦掌法乃是融合了三大内家拳法之二的形意拳和八卦掌。八卦掌先不说，单说形意拳，历来就有一年的形意打死人的说法，说的就是形意拳内力生成的极快。当然这里的内力与笑傲江湖世界的内力又有本质的不同。至少前世，李平治站了三年多的三体桩也没练出像如今一般的能在体内明显感知的内力，虽然力气比普通人大一点，速度反应也比一般人快，但是还达不到奥运冠军的级别。更不用说现在轻轻一越就是两三米的高度，甚至是岳不群练出的那种直接凭肉眼就能看到的紫霞真气。李平治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神奇之后才开始学习混元掌和华山心法，连带的开始和前世一般起床先站三体桩做热身。哪知道便是这套热身的三体式和这个世界的武学发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使得他内力增长迅速。本来这套桩法如果在这个世界修炼的话，练出的内力定然阳刚霸道，只是李平治毕竟已经没有蛋蛋，是以内力中的刚猛特性没能完全激发出来，加上他每夜用中正平和的华山心法调节，是以练出了现在的纯阳内力。

这些岳不群自然不知道，就连李平治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样修炼非常舒服，每日里勤练不辍，心境上倒也符合道家的无为之道。按照李平治自己的理解，前世练功最勤劳的时候，每天也不过站一个小时桩，打几趟五行拳走几圈八卦掌练几遍十二形拳，前后不过三个小时，哪像如今，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修炼，尤其到后来睡觉也是修炼，那每天的修炼的时间估计要超过20小时，效果不明显才奇怪。

岳不群又指点了一番，李平治想起昨夜留了福威镖局的几人过夜等待自己便告辞离开。

来到杨丽萍特地安排的小院之中，李平治看到了几人已经起身，此刻正聚在一起用早餐。

“少镖头”“少镖头”众人见李平治到来，纷纷起身问安。李平治连忙压压手招呼大家坐下道：“大家不必客气，继续吃饭吧”。魏老头也对众人道：“你们继续吃吧”接着又招呼李平治道：“少镖头您坐”李平治依言坐在魏老头让出的长凳上道：“魏叔，你们怎么来华山了。”其实他想问的是福威镖局的情况。他曾今看过电视剧，但记忆早就模糊不清，只知道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满门，满门的意思自然是全部，上至总镖头，下至杂役仆人全部被杀光，所以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魏老头自称是福威镖局山东分局的镖师，他很是好奇。李平治自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占了林平之的身体，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林平之的记忆却似乎一点都没有继承下来。不过对于老魏的身份他没有什么怀疑，毕竟没人知道他鸠占鹊巢的事实，如果不是真的是故人就不会来此。他不知道这些故人为何来此，除了自报身份的老魏之外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但是他想搞清楚这些。

于是李平治发挥出了他当医生时给病人咨询病症时的耐心，引导着老魏一点点的诉说着往事，从老魏零零岁岁的叙述中他知道了许多事。

比如说老魏的身份。老魏乃是和林振南一辈的镖师，曾今是林平之的爷爷林仲雄收养的孤儿，林仲雄去世后辅佐林振南经营镖局，山东分局开张之后坐镇山东。

再比如说福威镖局的历史。福威镖局从林远图开始发展，传到林镇南手上已经第三代。林远图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林伯英通过武举进入仕途暂且不说，二儿子林仲雄继承了镖局，而后有传给了独子林震南。镖局在林远图手中时，业务从南到北覆盖了广东、福建、浙江、江苏，林伯英属于守成之主，到了林震南这里，本着多交朋友少结冤家的原则，逐渐把业务拓展到山东、河北两湖、江西和广西。这几年林震南计划向西进入巴蜀，这计划老魏等各地的镖头都是知道的，没想到居然遭了大难。

至于老魏这几人倒不全是山东镖局的人，青城派虽然派人挑了各地镖局，然而人手毕竟有限，那些正在走镖的，请假访友的总还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老魏正是走镖在外逃过一劫，他这一趟走的是大镖，光是佣金就有上千两，是护送一个商队北上京城。一路耗费了差不多半个月，回到山东分局时发现留守的镖师基本死绝，金银财货全都不见，房契地契也被撕烂，撒的满地都是。官府的说法是盗匪所为，结果不了了之。好在老魏在济南府经营了数年，官面上打点的还算到位，房契地契倒是重新厘定了，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镖局的业务暂时是做不了了。于是老魏关了镖局，留了几名镖师留守，自己带着十几个手下南下福建，途径杭州南京，直至福州总局居然也全都被灭门，此时才知道除了天大的变故。于是乔装打扮，去了两广，又北上两湖，江西，这一辗转居然过了一年多，这才探听到林平之拜了华山派掌门为师，连忙赶到华山，正赶上这场婚礼。老魏走了一辈子镖，也不会其他营生，这次上山就是希望，能借林平之的名头召集福威镖局流散在外的镖师，把这福威镖局重新亮出来。

李平治没有继承林平之的记忆，所以对于镖局什么的一窍不通，本能的就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华山派估计很快就要大难临头，如果自己能有个自己的事业将来也好生存。于是他对老魏道：“魏叔，镖局是爹爹的心血，我自然希望重振，只是我如今拜入华山，恐怕难以下山打理镖局，况且我年少无知，爹爹经营镖局的本事我半成也没学到，而且遭此大难，镖局财物都被贼子抢去，如何是好？”

老魏和众人相视一眼，转而对李平治道：“少镖头有所不知，我们各个分局每年除了自留三成周转的银钱之外，年底都会把剩余七成运至总局，这些年下来，积累的财富不下数十万两之巨，前些年官府准许民间开办钱铺，福州多家商号联合开办了海福钱庄，咱福威镖局也占了两成干股”。原本这些事情，林平之或许知道一点，但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大少爷，成天打猎斗犬，说是纨绔也不为过，林震南又正值盛年，是以这些经营上的事情并没有和林平之细说，但老魏当年乃是林仲雄收养的孤儿，和林震南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所以反而比林平之知道的多，事实上，镖局的几个大管事和各个分局的坐镇镖头都知道。林家灭门之后这些股份自然落到林平之头上，虽然文书凭证已经不再，但是如果林平之能够以林家继承人的身份召集钱庄各个东家，凭借现在他华山掌门女婿的身份，以及以往官面上的关系，这些股份还是能拿回来的。

在李平治看来，林平之现在就像是亡国的太子，光凭身份就能召集大量旧部，还能开启宝藏，现在一班遗老过来图谋复辟。他原本是个风流医生，对这其中的曲折本能的不喜，但华山接下来危机四伏，让他又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一时难以决断，只好以要禀告岳不群为由让老魏等人多留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