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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每天不是学习就是工作,还逼着我学习,天地下没有你这么无聊的人了。你尽管说好了,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赖上你了,每天粘着你,撵都撵不走的那种。”
白赋嵄嘴角轻笑,知道高扬是在缓解气氛,想让自己轻松说出心里的话。他的手却紧紧反握着自己的手,手心微微出着热汗其实比自己还紧张。
“我的父母是大学同学,因为热爱学术研究相识了,后来他们一起出国攻读博士,再回国在北大做了教授。他们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想永远在一起做学术研究。他们不在乎生活,不在乎家庭,不在乎我。我有时想他们和两个瘾君子每天聚在一起吸毒有什么区别。
我的存在只是他们对我姥姥的一个交代,有了我,姥姥就懒得再干涉他们的疯狂行为了。我从小就是在姥姥家长大的,他们根本不会回家,实验室才是他们一年360天待的地方。我从懂事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不正常,常年的学术研究已经让他们变成了怪物。”
白赋嵄的口气像是说一个遥远的古老故事,“而等我长大后,他们企图把我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让我高考志愿直接填他们名下的本硕博连读,摄影什么的在他们眼里简直是无稽之谈。我这辈子都不想靠近他们,作为妥协,我来了国新,上了他们帮我选好的专业。
可我离开了他们,情况并没有好起来,我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疯狂的血液,我的基因和他们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相似,我在学术上有超过常人的天赋。我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像是自暴自弃,我也想感受一下投入到学术研究中是什么感觉。
我不喜欢的感觉,在沉闷无聊的世界里找不到属于我的意义和价值。像是惩罚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面进行自我折磨。作为报复他们,我曾经想毁了我的一生。”
等白赋嵄说完,紧握着的双手已经被汗浸湿了,是对方出的汗,手心却冰凉一片。高扬看着他说:“可你其实和你的父母完全不一样不是吗?你在学术上的天赋那是你优于别人的长处,你并没有沉迷于此,也没有浪费才华。你喜欢摄影,在这上面的天赋并不亚于其他,而你却不愿意成为一名专业的摄影家。你是怕实现了你的梦想,就没有办法责怪你的父母当年阻止你填报摄影专业这件事了吧。
你的优秀注定你和别人不同,像你这么理性的人永远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你只是心里存在矛盾。若是这份矛盾没了,反而会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吧。”
白赋嵄看向高扬,眼角有一点泛红,问道:“只是矛盾吗?我不应该恨他们吗?”
高扬心疼他,还是强装出一个笑容说:“你想把自己的恨作为对他们的惩罚吗?他们早对除了学术研究的事没有感觉了不是吗?你对他们的恨只能根植在你的心里,困在痛苦中的只有你自己。像你父母那种都是超凡脱俗的人,很难有外界的事物能干扰到他们。我们就不一样,一点小事都能让我郁闷一整天。可是一天过去了,又都变好了不是吗?
换一个角度想,你的父母该为科研界做了多大的贡献。某种意义上,他们成了全世界的造福者,我们这些坐享其成的人应该感激他们才对。”
高扬觉得自己安慰人的话简直太不高明了,他之前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也不屑做这种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骂人,再不济嗷一嗓子,吃顿好的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像白赋嵄心里这么深的芥蒂肯定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消除的,但他除了心中所想已经没有办法说出更能安抚人心的话了。
白赋嵄突然开口说:“他们在一起是有爱情的吧。”
是啊,要是没有爱情,怎么可能会结婚呢。成为搭档做学术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结婚的。可是他们还是结了,给了彼此承诺。对于他们两人而言,他们拥有了最忠诚的爱情才对。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家庭是什么?忘记了他们的责任和义务,连同对你的爱也一并忘记了。
高扬望着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白赋嵄突然发动引擎,笑着说:“回去吧,晚上你做饭。”
高扬见他转移了话题,自己心里反倒不好受了。明明说了不在乎他的过去,可这种说了一半还有隐瞒的感觉原来这么不好受。不过看到小白的心情好了不少,他还是很开心。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你当我是厨娘啊!不是说好我戒了烟你就做饭给我吃么?我已经彻底戒掉了,今晚你做饭。”
白赋嵄偏头看了高扬一眼,十分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
高扬双腿一伸,靠在椅背上,说:“那就去餐厅吃,你请客。”
白赋嵄说:“请客的话,已经请过了。”
高扬疑问:“什么时候?”
白赋嵄回答:“你寒假回家前一天的晚饭,本来那一顿饭就是这么打算的。”
高扬哀嚎:“这也算吗?不是说好请吃饭的话我点菜。”
白赋嵄:“给了你机会,你没点,我就点了你爱吃,全部都有鸡。”
高扬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说:“别想骗我,鸡蛋韭菜饼里面就没有鸡肉,我记性好着呢。”
白赋嵄笑笑:“没说鸡肉,都有鸡。”
高扬没想到小白现在这么会耍赖,自己完全斗不过他了,开始装委屈说:“不行,那一顿不算,我那天心情不好,今天再请一顿,我点菜。”
白赋嵄问他:“那天怎么了?”
高扬有些难为情说:“你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白赋嵄答应了:“今晚吃什么你定。”
高扬笑了:“那就去弄堂里吃杭帮菜,上次去过一次,那里的芝士鸡肉饼特别好吃,还有蛋黄鸡翅、盐酥鸡、迭迭香烤鸡。就点这些吧,烤鸡只要半只就可以了,你想吃什么允许你加一个菜。”
白赋嵄耐心地听他说完,用眼神示意他该说重点了。
高扬咳了两声,开始说了:“那天的前一天,我陪成哥去姗姗姐那里寄养他的乌龟。姗姗姐就和我聊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我以为她要追你,你对她也很信任。一想到她认识你比我早了十年,就很难过。你那天又迟迟不来实验室,我第二天一早就要回家了,你说我心情能好吗?不过你送我去车站,还亲了我一下,我就懂了。这不,刚开学就把你追到手了,嘻嘻。”
白赋嵄心里好笑,高扬其实单纯得像个小孩子,有什么话都能很直率地说出来。相比他,白赋嵄觉得自己不够坦诚,是因为那些事藏在心里太久了,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吧。习惯了一个人承担,好的、不好的都放在心里封存。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分担了,还用真心温暖着自己。白赋嵄心想,好想让他住进自己的心里,那样他就都能看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