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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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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嘴角上弯,端是雅菊之洁,与浅笑间,勾略出一副晓风清,他道:“从出事到现在,靳帝都一直没有派人过来拿人,我想,他必有另外的打算,暂时不会动你的。”

靳长恭一想,也是,刚才她在路上还耽误了不少时间,却没有碰到追兵,看来暗帝不知道基于何种原因选择了按兵不动。

但是,靳长恭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她浅浅一笑,眸光却毫无感觉,冷得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果然,躲不开的不仅是缘分,还有那一段扯不断,宰不掉的孽缘啊……”

靳长恭此话虽然似自言自语,却也没有忽略地落在一些有心人耳中。

他们无人接话,却像是眼睛忍不住被吸引,都入神地看着淡天琉璃,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的靳长恭,眼底神思不一。

又是一日匆匆忙碌地过去了,靳长恭昨夜一直警惕地等着暗帝那方的人,却最终没有任何可疑,或者派来监视的人。

靳长恭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昨日帮她的人是谁,可是她心底却也有怀疑的对象了。

进入神遗之地的第三日,也就是即将顾盼已久的赤月之夜来临,一大早,靳长恭便听说,公冶与暗帝,已带着重兵前往了神遗之地的中心地带,而靳长恭自己却是去了莲谨之的房间。

敲了敲门,半晌没有人来应,靳长恭便径直推门而入,光线爬满房内,驱赶走了一室的阴暗,她看到莲谨之累趴睡在了桌面上,而华韶师傅则不在房内,不知所踪。

她步履轻巧地走到桌面,看到一地的废纸没有来得及收拾,而莲谨之趴着的手肩边压了一张纸,她稍微移开他的手,抽出纸张,捏起来一看。

神武帝国,唯武而尊其天下,舍我其谁!诸神在上,祐我神武千秋万代,称霸东西大陆!千重劫,百世难,亘古匆匆,弹指间!不死躯,不灭魂,震古烁今,无人敌!

好一个霸气震天的宣言!连靳长恭都被这一番话中的强势、豪情震荡了。

神武帝国?这是一个她闻所末闻的一个名词,想来这消失的宫殿,该是与它有千丝缕的关系存在。

下面还有好几行的述事记载,大抵就是这个神武帝国的一些说明。

从这一段记载看得出来,这个神武帝国那令人诧目震摄的辉煌一角,帝国皇族的族人都有着一种称为之神赤迹降临的功功,与非凡的智谋。

东与西?靳长恭捕捉到两个特殊的字。为什么不是轩辕大陆,而是称之为东、西大陆,难道除了轩辕大陆外,还有另一片大陆与他们比邻存在?

靳长恭一时之间也没有半分头绪,她先将译文的纸张折叠收起来,不经意看向依旧沉睡的莲谨之,便走到床边取下一件衣服,披在他肩上。

“辛苦你了,没想到你比我想像中,还要能干。”

她弯下腰,看着他纤长密靡的眼毛,心中一动,伸手撩了撩它的长度,浅笑盈盈间,轻吐出四个字:“安心睡吧。”

直到听到门被“咔喀”一声关上,莲谨之僵直的身子稍微放松,他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缓缓伸出发烫的指尖触摸到薄薄眼睑,耳朵如红霞似火烧般辣辣。

“能够帮到您,是谨之的荣幸……”他面若秋月,精致的五官忽地展开,心脏似从胸膛出压抑不住地跳动着,低低呢喃了一声:“陛下……”

神遗之地的中心地带位置,此时就像是一座用人肉堆积成的铜墙铁壁,不准任何人随意出入。无论是里面的人想要出去,或者是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都一样结果。

靳长恭从五区出来,赶到中心地带时,很是有趣地看到遍地的人群,那一列列属于帝国的军队,颜色斑澜的旗帜迎风“哗哗”作响,铁骑铠甲寒光凛凛,刀枪剑戟,他们就像集结而来准备宣战般严谨而慎重。

靳长恭自然而知被堵在他们军队的外围,从她的角度一眼望去,只觉跌入浩瀚人潮中。

“什么人!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靳长恭前方一阵人马,看到靳长恭站在他们身后,便拿出戟横挡在她面前,一脸冷森厉声喝道。

看他们一身明黄的军装,靳长恭一眼便认出这该是祈国的人马,她随手一弹,那两名挡住她的士兵就像被一道不可抵抗的重力击退,“呯!”地一点摔倒地地面痛呼呻吟不已。

靳长恭随意掸了掸根本没有灰尘的衣袖,薄唇轻弯,嗤笑一声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靳国的人去哪里,还需要你们祈国的人来多事?”

被靳长恭那一双冷眸似刃的眼睛划过,方才嚣张的祈国一众不由得齐齐退了一步。

------题外话------

这几天静一直忙着整虫牙,医生说一定要不痛才能去整,无奈,咱去吊液,又嗑药却还是痛得不得了。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消失地宫殿四

被靳长恭那一双冰眸似寒刃划过,方才嚣张的祈国一众汗毛一竖,不由得齐齐退了一步。

这少女,好骇人的一身气势啊!

靳国的?那厢靳国驻守的士官听到祈国这方的动静,顺势看过来。

靳长恭凉凉扫了一眼忌惮着,频频相互顾望的祈国士兵,薄唇浅扬,负手步履闲雅地朝着靳国那方走去。

靳国士兵是清一色螺旋色系轻甲装扮,腿部,肘间,脚尖……各部隐匿的部分藏着薄刃,袖箭。

这一套装备是靳长恭为私设的暗部第三线部队所设计,(宫廷私设有暗部精锐第一线,技术第二线,暗杀等三线)却不想她培养的暗部自己没有机会用上,倒是先一步被暗帝占为已有。

她挑起眼角,眸光似薄冰残阳,很是淡冷,她随意挑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暗部领头的士官。

“我是柳梅,是与公冶少主一道而来,我想见靳帝,你能帮我通传一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上禀吗?”

靳长恭的口气虽然很客气,但是神情却不容有转圜的余地,就像施予下令的高层。

就算她此刻面绑绷带,一身装扮略带怪异,但是却也不能磨灭她一身越凡脱俗的气质,一举一动,言谈之间,都挟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尊贵气势。

特别是周身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足以令这些士兵神色一震,不敢再与之轻言对视。

此刻他们已在心中料定,她如果不是陛下那就是公冶少主邀请而来的尊贵客人。所以,他们亦不敢过多询问,刚才她教训祈国士兵那一幕也足以令他们警神。

“请柳姑娘稍等,我等立即去上报。”领军抱拳朝她尊敬地点了点头,便速速转身朝着前方一层一层相递报上去。

没有意外,靳长恭最终是被靳国的高层将领,带着一阵人马,排开两列方阵请了进去。

靳长恭随着那名将领来到神遗之地的中央地带,她看到废墟残楼间,到处搭着颜色各异的一个个尖垒帐篷。

她抚了抚薄唇,挑起长眉,倒没想不到他们竟会在这里扎营了。

一片望去,约有上百个帐篷,很明显的旗帜猎猎飘扬,很鲜艳的标志,展示着各国的驻守地,原本空旷的广场挤满军队驻扎与巡逻,集结了数国的营地官兵,乍一眼看出甚是壮观。

靳长恭来到一片稍微宽敞的地界,一眼便看到前方不远处,一袭素净灰衣的公冶与披着华丽黑色厚裘的暗帝,另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夏合欢。

他们三个身边皆无人守卫,气氛亦算和谐地在交谈着。

靳长恭刚走几步,便被暗中警戒的侍卫拦下,这时公冶、暗帝与夏帝望了过来。

“柳姑娘?”

止兰看到靳长恭时,挥手示意侍卫让开,一脸正色走到靳长恭面前相询问道。

“你说有要事上禀,可属实?”

“嗯。”靳长恭环臂,淡淡颔首,她扫视了一眼四周警戒密布的防线,又观察到别国眼线时不时窥探的目光。

“我们入内谈吧。”

暗帝与公冶,还有一路尾随而来的夏合欢,四人一同回到营地帐篷中,奇怪的是暗帝好像对她反客为主的态度与行为,并没有多加干涉,只是他望着靳长恭的眼神,却幽深诡丽,透着令人无法放松的专注。

入帐后,靳长恭走到书桌前,取出一张纸,道:“关于石柱上那些古文字的翻译已经顺利完成了。”

暗帝身边的蟒率先踏前一步,从靳长恭手中取过纸张,恭敬地递给了暗帝。

暗帝纤长的指尖摩挲着纸张,垂眸扫视着:“神武帝国?倒是有趣的一番记载……”

“从字面上来看,它并不是属于轩辕大陆的。”公冶接过暗帝传递过来的译文,沉吟片刻发表着意见道。

“上面提及了东、西两陆,你们可知道除了轩辕大陆,还有其它的陆地?”靳长恭坦诚着自己匮乏的常识问道。

“曾听游历越洋过海的航行家提及过,在海的另一头,的确存在着另一片浩瀚大陆。”公冶微微一笑道。

“上面好像没有提及关于开启‘消失宫殿’的事情。”夏帝最后接过,阅览一遍后念念有词道。

关于这方面靳长恭倒是并不担心,她道:“其实以石柱为中心,绵延至整个中心广场都是一种隐型阵型,我多少懂得点门道,到时候根据事态发展,若没有意外或许我能解掉这个秘密。”

三个都微讶地看向她,暗帝眸光一沉,她竟懂得那奥妙高深的奇门遁甲之术?这让他原来坚定的心不由得动摇了一下。

究竟是不是她?

而公冶与夏帝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他们眼中的靳长恭一直很神秘,有时候觉得看透了她,偏偏下一刻,你又会在她身上看到另一种光芒,她就像一本无字天书,当你靠近她一分,便能翻阅出一页新的内容,而每一页的内容都总会令他们感到惊奇,迷惑。

“你们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是不相信我,还是不想让我参与进来?”靳长恭邪邪眯起狭长的眼际线,似笑非笑地道。

“柳姑娘,如果你真的能够帮助我们顺利进入‘消失的宫殿’,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公冶的相貌十分秀丽,扬唇一笑,看上去仿佛柔软而高雅。

“柳梅,作为一个女人,你拥有的本事还真不少?”夏合欢粉嫩的唇瓣无害地扬起,似夸奖地为她拍了拍掌。

暗帝病态的脸上暗晦不明,他用一种幽深似海的眼睛盯着她。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

靳长恭有些迷惑,她知道她并不害怕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被他这样专注地盯着,就感觉浑身上下似被一条条湿湿滑滑的毒蛇从脚腿处冰凉阴森地爬过,周身都很别扭得想挣脱,当然有条件的话——她更想翻身作主人,将他乱鞭抽倒在地,使劲地蹂躏他的肉体,折磨他的心灵!

她侧身避开他的视线,轻挑而冷然地斜向夏合欢,启唇道:“但是夏帝作为一个男人,有时候肚量却小得令柳梅我感到有些诧异?”

她是指他上一次想杀了她的事情。

夏合欢乌黑的眸子微弯,顿时泛起淡淡涟漪迷人的光泽。

“柳梅,你不觉得你现在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不就正好说明寡人的肚量比你想像中还要来得海涵吗?”

“那我还真是得感谢你前八辈祖宗了,能教育出你这种宽宏大量的帝王。”

靳长恭唇似三月桃花,笑得温和而优雅。

当然前提是要忽略,她语中的不屑与笑嘲。想当然现在靳长恭的身价已经翻倍了,自然底气也足得敢在适当的范围内挑衅。

然而夏合欢闻言却没有动怒,既少表面没有,至于他心底的血腥恐怖暴力画面,靳长恭表示别人的心理活动,瞅不着也暂时威胁不到她,能忽略就忽略吧。

他微微一笑,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翘起。

“并不是需要那么重视的一件事情,不过寡人很好奇,当初救你的那一位……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够令寡人竟不能动弹,或者寡人该问——他究竟是谁?”

那绝对压迫的眼神,令靳长恭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她便又恢复如初。

“好奇的话,你就该亲自去盘问他,问题到了我这儿,也只能是一无所知罢了。”靳长恭耸耸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可是寡人看你们倒不像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是熟悉吧。”他笃定玩味的神情,很刺靳长恭的眼。

特别是因为他的话,惹来暗帝与公冶不同程度的关注,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嗱~没有证据的话,就像是污蔑了吧?”靳长恭很无耻弹了弹手指,然后笑望着公冶,便一副指桑骂槐戏谑道:“公冶,我跟你说喔,前一天,有人一脸沉痛地跟我说,他很失落,因为靳帝陛下眼中一直没有他的存在,你说这世间有龙阳癖的人……”

“柳、梅!”她的声音被一声气极败坏的声音打断。

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靳长恭看到夏合欢那双波光粼粼的瞳孔陡然收缩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少许的沉怒,迅速划过少许忿羞色却又很快消失,然后,那双黝黑,湿润润的眼眸里忽然地清澈剔透,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好像,有点过份了。

靳长恭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个不注意她就真跟他较上真了。

空气因为他们两人的僵持,而陷入一种静寂冰冷。

靳长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当她看到夏合欢转身准备离开时,才想起什么后知后觉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算是弥补刚才口无遮拦的赔礼叫住了夏合欢。

“夏,夏帝!咳咳,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那个……肚量海涵的夏帝,其实我一直有一样东西忘了送给你了。”靳长恭看他停止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可也不敢自负地靠近此刻的他,随手抛了一样东西给他。

夏合欢回眸扫了她一眼,顺势接过低眼一看,是一个长方型的金属盒子,他凝眸掀开一开,顿时散发出一股恶臭,里面是一种粘稠无比黑色膏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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