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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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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长恭没有发表任何异议:“那好,我们收拾一下就走吧。”

这时,醒来有一会儿的玛宝终于忍不住冲出洞穴。

他此刻仍旧披着靳长恭那件黑色大衣,忍怒地质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是啊,难得我们能够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相逢,难道就这么着急着要分别吗?”夏长生随后跟来。

睡了一夜,昨夜他已经恢复了粉腻酥融娇欲滴肤质,似滴水的纯洁瞳仁泛着迷人光泽。

靳长恭一看到这两少年的架势便想抚额长叹——不会吧,他们还真当她是拖家带口的四人旅行不成?

她暗暗施压地扫了一眼莲谨之,让他看着办!

莲谨之回视了她一眼,眼中有着了然,他转头对他们,声音清淡道:“夏圣童与玛宝圣童,我们各自尚有任务末曾完成,便毋须多耽误时间叙旧了,或许你们是想跟着我们?”

“谁要跟着你啊。”玛宝撇过头对着他便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他抬起下巴,看着靳长恭沉道:“女人,护送我到流失之地!”

靳长恭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再看向莲谨之。

莲谨之见此嘴畔隐有笑意,她这算是打算将一切都交给他处理了?

“我想,我们没有义务这么做吧。”莲谨之替她回答道。

一听到“义务”这两个字,夏长生喷了,玛宝脸黑了,而靳长恭则乐了。

果然不愧是曾经跟她一块儿混过后宫的,看这思想觉悟多好啊!

——想咱们什么都可以吃,就是绝不能白白地吃亏!

“没有义务是吧,那我们就来谈条件吧!女人,你想要什么,钱?宝物?还是地位?”玛宝少年算是认准了,就一个劲儿地扭着靳长恭不放了。

而靳长恭则慵懒着环手,闲置在一旁,笑盈盈地却不肯开口。

玛宝少年气结。

倒是夏长生眼色好些,他看得出来现在靳长恭算是当成了甩手掌柜,一切事务都由着莲谨之来作主了。

“莲大哥,既然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同一处,那么一路上搭个伴也好啊,难道就因为我们是竞争的对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夏长生说话就圆滑老练多了,先攀关系再摆道理,设陷阱。

看这话说得多艺术,明明就是准备死皮赖脸地求“包养”,却能够说成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是一个心胸狭窄,恶意打压对手的坏人。

可惜,莲谨之虽然看着温和,但内里却是一颗顽古,明显不吃他这一套。

“我们只有两匹马,四人一起走的话可能不太现实。”

既然知道彼此之间是竞争对手,为了帮他们而耽误自己的任务,这本来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我有马啊。”玛宝少年气恼地嚷了一句,然后又顿了一下:“不过昨夜雨太大了,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已。”

最后一句明显底声不足,声音越来越低。

“那……”莲谨之本想直接拒绝,却看到这时靳长恭眼神波光闪烁着异色看了他一眼。

他便不懂为何像受到什么驱动一般,原本的话到了嘴边就转了一弯:“算了,既然已经遇到了,那便一起走吧。”

玛宝脸上一喜,而夏长生却朝靳长恭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自顾自地用脚尖蹭着地面的灰石,就像对他们的谈话没有半点兴趣一样。

刚才他分明感觉到莲谨之拒绝的态度如此坚绝,为何一眨眼便改变了主意,他想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而其中最令他怀疑的原因,就那那名姓柳的女子。

最后四人商量一番决定,两人共乘一匹马,因为靳长恭是女子的身份,所以为了她的名节方向考虑,莲谨之是准备让她跟年幼的玛宝少年一同乘骑的。

就在玛宝少年还傲娇挑剔佯装不愿的时候,靳长恭却二话不说一把抓起莲谨之,一个俐落豪迈之姿地跃上马背,长马嘶号,腿蹄轻捷,三足腾空,那豪气纵妄的模样,别具风姿,一时间竟看傻了夏长生跟玛宝。

“你才是我的雇主,怎么能将我随便让给别人呢~”靳长恭将他抱在前座,靠着自己,伸出微凉的指尖勾起他的下鄂,薄唇一勾邪魅一笑,明眸皓齿。顿时那坏坏惹人爱的表情明媚了整个暗色天地。

莲谨之浑身僵硬,不经意又想起了今天早上卧膝的绯色事件,于是就这样像一尊玉雕似的失神看着她。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重回流失之地

由于人员增加马匹负重的原因,他们的行程明显比原来的速度减退近一半。舒虺璩丣

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选择慢悠悠地溜马走坡。

既然三人都统一路线了,那么彼此之间的紧张追逐争风夺秒便不存在了。

一旦原本骤雨般的节奏缓慢下来,时间就会很变得很无聊了,于是一路上大伙儿闲着也是闲着,靳长恭率先撬开话匣子,有一句没有一句地他们相互搭着话。

大抵找了些寻常话来聊,靳长恭随意就问起他们昨晚的事情。

原来,昨天一直驾马着急赶路的玛宝,根本没有留意天气变化,很自然地在接下来的暴风雨中迷了路。

他下马后便四处找寻可以躲雨的地方,正巧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凄厉马鸣声,他一惊,还是忍不住好奇冒着大雨赶过去察看了一下,然后便遇上了马蹄打滑,整个人摔在水坑里的悲催夏长生。

意外能够在这种荒郊野外碰上一个熟人,于是两个人便摈弃前嫌,决定暂时结伴同行。

急风暴风中夏长生的马废了,而玛宝则混乱中丢了马,他们无奈便徒步前行,一路从下午一直到了入夜,都没有寻着一处避雨的地方。

最后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在他们整整找寻了几个时辰,都自觉无望的时候,隐隐约约在暗黑的夜雨中窥到一处微弱火光。

于是,这就阴差阳错地撞上莲谨之与靳长恭他们的窝了。

这两人算是傻人有傻福吗?

没被饿死冷死,还让他们遇上组织了?靳长恭顿感一阵无语。

想他们能什么都丢了,偏偏就是有本能没将人丢了。

而夏长生跟玛宝则打定主意这一路上得想方设法攀上靳长恭的大腿,否则他们接下来的路程怎么活下去都将成为一个问题。

所以,基本上靳长恭的问题,他们都尽最大限度地满足她。

而这一路上玛宝少年就像是跟靳长恭杠上一样,谁的帐都不卖,只是跟在她的身边打转。

而夏长生跟莲谨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经常会讨论一些佛政课题,有说有笑的。

靳长恭在知晓玛宝的真实身份是苍国的大皇子时,老实说真还真是稍稍怀疑了一下。

据说当今苍帝很年轻,十五岁正式登基至今十年,说起来他这十年来创下的政绩就是一个传奇的历诗记载。

虽然他没有死,但已经可以想像得出来,他将来死了也是属于那种前五百年,后五百年都绝无谨有的鲜有人能够超越的“极品”。

玛宝今年刚好十二岁,那么这个“极品”就是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便生下了他这个胖小子。

呜呼哀哉,这造孽封建社会啊,想苍帝当时亦不过是一名粉粉嫩嫩的懵懂少年,这分明就是拿自己纯真的童年去被人瞟啊!

以上一句,是靳长恭笑得很欢脱,却硬着装着一副“我很同情”,“我很理解”的高尚情操神情来吐槽之。

玛宝跟靳长恭聊天不会感觉到不舒服,因为她总是以够给他最正确的“表情”。

他说,他从小就没有看见过他的母后,据说她被父皇杀了,因为她跟一名侍卫通奸了。

靳长恭说,有母后的人就是一根草,因为母后就是跟你抢父皇的人中最大的敌手,所以她死了便死了吧。

玛宝闻言乐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般迥异新趣的回答,于是他便更加乐意跟她聊天了。

他不需要同情,亦不需要人家假惺惺的安慰,那会让他想要杀掉看着他的人。

经过靳长恭一番“毁人不倦”的回答,玛宝就像认准了靳长恭成为他的忘年之交,两人的友情突飞猛进,直逼推心置腹——差不多的程度。

所谓“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说还差那么一步,而那一步或许就是玛宝的底限了。

一路风尘仆仆,节衣缩食地赶路,他们终于在半个月的一个午后,最终抵达了流失之地的边境。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铁栅,黑巍巍似堡垒一般矗立在黑土之地的庞大军事基地,四人表情都凝重着。

若非流放的人员想要进入流失之地,就必须根据各国持有的身份,通过身份鉴定进入驻守的基地内进行备注留案。

他们四人自然不是被羁押流放的犯人,所以需要先出示一些相关文件,跟这里的领导人说明进入的缘由,才能够通关进入流失之地。

当他们四人走到基地门口,不知道是不是神庙先一步就安排好了,他们一出现便来了一群官兵询问他们各自的身份,确认无误后就将他们带进基地的一间暗室内。

暗室内早等着一名穿着软皮甲的刀疤男人,他双眸炯灿,高大的身躯就一座山,气质透着冷洌与铁血,一看便知道他是一名长年沙场征站的军人。

他一一扫视过他们四个人,眸光带着审视与鉴定。

接下来他没有给他们任何发问的时间,便发给了他们三个一人一块刻着“蛟”字的令牌。

然后告诉他们,这块令牌是属于流失之地军统的凭证,若发生什么事情,一般情况下将它亮出来就可以让他们在流失之地安然无虞。

那个“一般情况下”他特意加重了几分,就好像在提醒他们,若真是遇上特殊情况,那诸位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也许莲谨之他们还不清楚,在流失之地所谓的“一般情况”就是一个笑语,靳长恭只知道“特殊情况”才是流失之地的特产。

最后,那名刀疤军官留了他们一夜,让他们稍微整理了一下行装,并赠送了一部分物质给他们。

这其间,他既没有问他们前来的目的,也并没有介绍过自己的身份,就像是怕彼此之间会有牵扯,只是简单的接头完毕就将人赶紧打发走。

翌日,天微亮那名刀疤军官便派人将他们护送至流失之地,只是护送的始伊地点却不是靳长恭曾经去过的黑土这地,而是直接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了二等民的神遗之地。

靳长恭对此安排暗感疑惑,究竟是什么任务,明明将人送到黑土之地历练才更加安全吧,为什么偏偏要将他们送到流失之地最复杂,亦是最危险的神遗之地呢?

将他们送到了神遗之地的关口,护送人员一言不发便自行离开了。

靳长恭看了看夏长生跟玛宝,犹豫了半晌,才看着他们道:“就在这里分开吧,接下来我们便各自去寻找自己的任务,我想……任务大概是一种触发性的,关键估计就在神遗之地里。”

玛宝静静地凝视她半晌,然后冷脸扭头便走了。

夏长生弯着新月一般的眼眸看着靳长恭,像一朵小白花般纯洁笑道:“柳姐姐,谢谢你。”

不等靳长恭的回答,他转向莲谨之摇了摇手,道:“莲大哥,再见了。”

说完,他便跟着玛宝的方向离开了。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莲谨之突然问道:“神遗之地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简单来说是一个充斥着罪恶,暴力,血腥,没有人性的地方。”靳长恭笑得很随意地回答。

莲谨之表情一沉,看着她的眼睛。

“那他们……”

“错了!”靳长恭似旧笑得没心没肺,但是一双幽深的眼睛却冷得似覆了一层冰:“你该想的是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你的头绪吗?你有把握吗?经过这一路,你对他们又了解了多少,你以为我故意将他们留着一起走,是为了什么?”

她那一句比一句更加重的叱喝,就像一击击重捶敲击着他的脑袋。

他想起了曾经教他策略论的老师,他曾说过,他所设的每一条策略都十分精妙绝伦,但是却都有一个致命的弊端。

他曾问他的老师,他存在的那个弊端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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