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鹿星决定立刻回家。

她一刻都待不了了，她要马上回去看奶奶。

周钦越和裴敬哪里还有闲工夫“吵架”。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忙着改签，一个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带着鹿星赶最快的一班飞机回N市。

等到了候机厅里，鹿星还有些恍惚。

周钦越去办托运。

裴敬给她买了点东西。

鹿星实在没有胃口。

她觉得自己好过分，出来都快一个星期了，连通电话都没有打过，哪有人这样做孙女的。

女孩婆娑着眼泪，越想越觉得愧疚。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裴敬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伤心。

男人看得心疼，忙将人搂进怀里。

“我刚才和医生打过电话了，鹿检早上打完太极拳，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情况还算稳定，你别自己吓自己。”

他一边安慰一边用衬衫袖子给她擦眼泪。

鹿清摔跤的事，其实和鹿星没什么关系。

“可我惹奶奶生气，让她那么难过……”

如果那天她不那么任性，不那么急躁，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鹿星还挺担心的。

她怕鹿清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回去了以后，奶奶会不会不想见我？”

“不会的，她很想你。”

裴敬在和鹿星“碰头”后，几乎每晚都会给鹿清“汇报”情况。

老人家早就不生气了，还让他多拍点鹿星的照片发给她，就当是留个纪念。

裴敬一一照做了。

鹿星不知道他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安慰自己。

不过，她也想好了，不管鹿清什么态度，回去了以后一定会乖乖道歉，奶奶说什么她都不会顶嘴了。

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航班，飞机准时降落在了N市机场。

裴敬提前把医院和病房都问清楚了，三人下了飞机直奔医院，不过，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周钦越停住了。

“你们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他知道鹿清不喜欢自己，要是让老人家看到鹿星和他在一起，说不定又会动怒了。

鹿星不舍地看了周钦越一眼，然后，跟着裴敬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光线有点暗。

陪床的刘阿姨把窗帘拉上，因为，鹿清刚刚睡着了。

鹿星知道她睡眠不好，不想吵醒她，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旁。

老人家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

昏暗的光线下，鹿星依旧可以看清她消瘦的脸颊。

短短一个星期不见，那个最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小老太太竟然会变成这样。

这哪里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只是轻轻摔了一跤？

鹿星不相信。

刘阿姨只好实话实说。

其实，鹿清摔伤已经有几天了，一开始刘阿姨提醒过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毕竟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得小心些。

但鹿清没当回事。

一直到昨天上午，刘阿姨做完早饭，却迟迟不见老人家的身影，进了房间才发现人都起不来了，于是，赶紧打了120送来医院。

老年人最怕这种摔伤，年纪大了，伤口愈合得慢，很多情况下就是摔了一跤，就再也起不来了。

鹿星记得很清楚，因为住在鹿家隔壁的那户老人，就是这样走的。

她越想越害怕，甚至又想哭了，可这个时候鹿星不能哭，因为，奶奶忽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