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方砚台
素辛连忙拉住石峰,说,“别动。先等一下,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怕是遇到结界了。”
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凝聚心神,将能量集中到左眼,再次朝周围看去。
饶是她用尽所有的注意力去看,眼前仍旧扫灰蒙蒙一片。
就像冬天早晨怎么也散不去的大雾一样,所有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看了一会,眼睛便传来一丝干涩之感。
素辛收回视线,闭上眼缓解不适。
石峰想起在自己侦探所里遇到的结界,直接把人弹回来……下意识说道:“结界?它不是像个气球那样…会把人弹回来的吗?”
素辛略作歇息便拿出包里的巧克力开吃,一边应道:“我也不清楚,除此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词去解释这一切了。”
唉,都怪自己所知和见识太少了啊。
素辛吃了几块巧克力,喝水把嘴里甜腻腻的感觉漱调,感觉身体再次充满了能量。
略作准备,让自己整个人都静下来,然后再把所有专注力都放到左眼上,再次朝前面看去。
渐渐的,前方的浓雾就像是被一股微不可察的风轻轻吹散一样。
雾里的东西也渐渐在眼里清晰起来……
素辛是倒吸一口冷气,待看清自己面前事物,饶是她经过几番“噩梦”洗礼的人,也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无怪乎,任谁如同瞎子一样摸索,然后努力朝前面看啊看,当看清自己面前挂着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恐怕那感觉也好不了。
在尸体下方是一个两三米长宽的池子,里面淤积了大半池子不知道是尸体还是什么的玩意儿,散发着极其刺鼻的恶臭。
最关键的是他们此时就站在池子边缘,只差一步,他们就掉进去。
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素辛破开这个结界后,所有一切幻像都消失。
石峰见此也吓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石峰声音有些发颤:“刚刚才我明明记得是顺着走廊走的,穿过一条走廊。”
“我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所以才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及时拉住我,恐怕我会继续摸索一段……”
真是好险。
难怪别墅的门窗那么容易就打开了,原来,即便打开,也是来送死的。
这就是一个让人自动去送死的陷阱啊!
而且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面前挂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开始发黑膨胀,渗出尸水滴答滴答地落进腐尸池里。
就在这时,池子里传来两声“噗噗”的声音,原来是挂在铁钩上的尸体腐烂后,肢体掉落下来。
两人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懵,像木偶一样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朝前面看去。
只见整个腐尸池上方都用铁钩悬挂着一具具尸体,层层叠叠的,足有一二十具之多。
一些正在腐烂,一些看样子还有些新鲜,可能是才挂上去没多久的。
那些腐烂后的尸体就自动掉落到池子里……
池子里像有东西在里面窜动,当上面有腐烂肢体掉落下去时,整个池子都被搅动起来,顷刻间全部融成一池血浆肉酱。
两人强忍着恶心想吐的冲动,也没有想要去一探究竟,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的好奇心。
几乎是回过神来的瞬间,素辛左眼更能分辨清虚实,便拉着石峰,看清路,迅速跑离腐尸池。
这是一个地下室,素辛找到梯子,拉着石峰连忙离开。
视线余光中,她看到还有石梯通往更下一层。
难道在这个地下室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里面又是什么?尸山血海?
素辛强忍着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冲动,一遍遍给自己作心理建设:好奇心害死猫……
终于上到地面,回头看去,来路已经与周围墙壁完全融为一体。
而刚才素辛那种强烈的想要下到地下室底层的冲动也渐渐消失。
看来先前那结界作用在他们身上的效力还在不经意的时候影响着他们的大脑。
两人看着对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石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素辛心仆仆地跳,虽然很惊险,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前方召唤着她一样。
说道:“前面的险已经闯过了,没道理已经走到这一步放弃。而且,我觉得这里肯定跟杨小丽失踪的魂魄有关……”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而且我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让我莫名的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石峰看着素辛的眼睛,真诚,清澈。
他出了社会比她久的多,见过很多人。却从没见过这么…坦诚的。包括她……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瞒着自己。
只应了声“好”,便开始继续寻找张宝所在的房间。
现在没有结界阻隔,石峰再次发挥自己的特长,很快摸清别墅的格局,带着素辛直上二楼。
石峰躲在转角,侧身正要对素辛说什么……发现对方竟然是左手扣着灵符,右手握着一柄水果刀。
啧啧,好强的警戒心。
不过……
他眉心微不可察皱了皱,转而说道:“刀不是这样子拿的,这样很容易让对方察觉并引起警惕,应该这样……”
石峰一边说着,一边将刀从素辛手上取下,换了个握柄姿势。然后手把着手给他比划了几个动作,“喏,这样,这样,进攻,明白了吗?”
素辛神情十分专注,她自从上次在向华小区对方帮她挡住被鬼魂附体的石井航时,她就知道老大有些身手。
而自己身体最是弱了,此时对方有心教授自己,自然应该虚心认真地学习咯。
白纱的窗帘拂动,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上洒在屋内的地面上,如同铺了一层银霜。
一个清瘦的男子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窗户,盘坐于一张软榻上。
在他旁边的矮几上放着一方巴掌大的砚台,砚台在月华的沐浴下散发出莹莹的光辉,让人莫名觉得充满了神圣感。
素辛视线落在砚台上,心中一动,莫非刚才冥冥中吸引她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不管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自己都不能被其牵着走甚至支配自己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