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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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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是挺可惜的……”

周炳文在旁边偷偷听着,也是第一次知道施安湳竟然休学过两年,说起来他岁数已经18的事情也是刚知道几天而已。

他偷偷问旁边的唐乐游:“他以前生的什么病?竟然那么严重, 还休学了两年。”

唐乐游朝他勾勾手,在他耳边悄悄说:“没生病,是惹他爷爷生气了,被关了两年。”

“什么?!”周炳文大惊失色,在他的认知中,一个学生,再没有比读书更重要的事情,他爷爷怎么能不让他去上学呢。

“嘘!”唐乐游在嘴唇上竖起一根食指,让他小点声:“那两年时间我都没见过施安湳,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等他回来上学的时候怎么问都不说。”

“那他是因为什么事被关了的?”

唐乐游摇摇头,愤愤的说:“我也问了,他不说,超级讨厌的!什么都不跟我说。”

周炳文望着发言台上冷静沉稳讲话的人,他今天是那么耀眼,天之骄子一般,令世人称赞钦羡,可任谁也不知他背后是何等酸楚。他明明正处在十八岁张扬鲜活的年纪,却偏偏把自己硬逼着成了一个成年人。

唐乐游用手肘戳戳他的手臂,说:“你在同情他啊?”

周炳文点点头,越看台上的人越心疼。

唐乐游撇撇嘴:“这有什么啊,当继承人就该是这样的,被严格要求,以后才会少犯错误,负责整个家族的命运。不过我家人对我都是散养,我怕我十八的时候还没他这么能干呢。”

“当继承人有这么辛苦吗?”

“当然,有多大的荣耀,就要承担多重的责任,这不是好当的。”

周炳文想了想说:“所以你明明成绩那么好了,还比别人更努力,不仅跳级,还要考年级前十。”

唐乐游点点头:“如果我哥当初答应继承家业了,现在唐家都该他掌权了,偏偏他要去学医,可苦了我了。”

周炳文摸摸他的脑袋,颇有些感叹的说:“辛苦了,你和施安湳都好厉害,和你们一比,我才知道自己差太远了。”

唐乐游拍开他的手,嘟着嘴不满道:“别摸我头,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看。”

周炳文被他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

这时候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喂,唐乐游。”

此时施安湳的演讲已经结束了,宾客们也散开自由活动,周炳文和唐乐游赶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聊天,却还是被人给找到了。

唐乐游作为唐家继承人,巴结讨好的人不少,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就被不少人拉着招呼过。唐乐游是烦得不行,正和周炳文说得开心呢,总有些没眼色的人往面前凑,而且还这么没礼貌,喊什么“喂,唐乐游”。他连头也不想回,懒得搭理。

周炳文看见来人,却是脸色一变,这人正是许新知。

唐乐游见他神色不对,不禁问他:“怎么了?”

周炳文说:“是许新知……”

唐乐游惊疑了一下,正待转头看看,脑袋刚动又停住了,故意拉起周炳文的手说:“哥,我们去找点东西吃。”

许新知被唐乐游如此明显的无视,很是恼火,大喊了一声:“唐乐游,你什么意思?”

唐乐游还是没回头正面看他,反而调高了点音量,故意说着气他的话:“这么漂亮的地方竟然会有苍蝇在人耳边嗡嗡的叫,真是太扫兴了!”

许新知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燃了,三步并两步挡在唐乐游面前:“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唐乐游朝前走两步要避开他,又被拦住了,突然装作不小心一脚踩在他脚背上,还用力碾了碾:“我就不要脸了,你敢怎么样?”唐乐游扬着脸毫不示弱的瞪着他,嚣张的说:“有本事你打我。”

许新知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脚在原地跳个不停,嘴里大声咒骂着:“我他妈可没招惹你,你竟然敢先动手,你等着,看我不收拾你。”

唐乐游冷笑:“我等着呢,就怕你不敢。”

许新知当然不是个怕事的,一把揪起唐乐游的衣领,他个子高,唐乐游要矮许多,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紧扣的衣领勒得他脖子很难受,又窒住了气,很快脸就憋红了。

周炳文哪见得有人欺负唐乐游,当即一脚就踹在了许新知的小腿上,用了十足的力:“你给我放开游游!”

许新知吃痛,立刻就松开唐乐游去抱自己的脚去了,只是比起脚更让他在意是唐乐游旁边这个人,这个声音他很熟悉,这不就是他今天要找的人吗?

许新知惊讶的看着周炳文:“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这和他记忆中那个土包子完全是两个形象。

周炳文忙着安慰唐乐游,哪有功夫去理他。

许新知一边揉着腿,一边疼得扯嘴:“你是周炳文?”

周炳文和唐乐游都用警惕防备的眼神盯着他。

许新知咬牙切齿,这回道歉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和唐乐游不熟,不会没事找事招呼他,只是前段时间他在谢成俊的生日会上羞辱过周炳文,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被唐家人知道了,那个唐韫亲自来找了他爸爸,然后在他爸爸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不得不答应给周炳文道歉。

前段时间要期中考试,他借口忙着考试没时间,一直拖着没有来道歉,开玩笑,他堂堂许新知什么时候给人道过谦,到时候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偏偏他老爸铁了心要他道歉。

今天是施安湳的成人礼,他爸说周炳文和施安湳关系这么好,肯定会去参加,就逼着他也来了,让他一定要道歉。

他没找到周炳文,只好来问唐乐游,结果一言不合动了手,气氛就这么凝固下来了,双方这么对峙着,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许新知记得自己的任务是跟周炳文道歉,但现在让他怎么说?他拉不下这个脸,于是他就这么抱着还发疼的腿,干看着大变样的周炳文,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这家伙长得还蛮好看的,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要那么打扮,他脖子很是纤长,又白得很,紧紧的埋在了扣得严丝合缝的衬衣领口里,像一截白笋……领口处那微微外凸的喉结,圆润小巧的一点,竟然有点性感……

再然后许新知的眼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立即就愤怒了,放下还抱着的腿站起来去看谁这么胆肥敢挡在他面前。

呃……

是施安湳……

许新知脸上的肌肉全僵住了。

然而对方根本不甩他,领着周炳文和唐乐游就走了。

“喂!”许新知很是不服气,恨得牙痒痒,偏偏在这种场合他根本无法拿他们怎么样。

那三个人是彻底把他无视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里。

许新知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捏紧拳头暗自决定下次绝对要找回场子。

……

这边施安湳带着唐乐游和周炳文来到了大厅的一个罗马柱回廊的小角落。

“不用怕他,他爸爸应该教训过他了,他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施安湳说。

“真的吗?”周炳文其实这段时间都在担心,毕竟他打听过许新知后就知道他那天说的不是假话,一直等着他找上门的时刻,他甚至在心里模拟过好多次见到许新知该怎么办的场景。结果一天天过去,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施安湳点点头:“我想他这次应该是来跟你道歉的,只是开不了口。”

“道歉?”周炳文根本不敢相信许新知那么张狂的一个人会跟他道歉。

唐乐游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爸爸教训过他了,还要跟炳文哥道歉?”

“听说的。”施安湳淡淡道。

唐乐游皱鼻子,很是怀疑的说:“我怎么不知道。”

“不信你去问唐韫,他去找的许新知的爸爸。”

周炳文很是讶异:“你是说我爸爸去找了许新知的爸爸?”

“嗯,对。”

周炳文没想到那么忙的唐韫竟然还为了这种事亲自帮他出头去了,顿时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决定下次再和唐韫见面,对方要揉他脑袋就再也不躲了。以后他也要更努力的读书,将来好好报答唐韫。

施安湳看他那么激动的样子,终于露出了今晚上第一个笑容:“你今天很好看,很帅气。”

周炳文突然听到这句话,脸顿时就红了,很是不好意思的说:“谢谢。”

唐乐游在旁边说:“那是当然,我炳文哥说决不能给你丢脸,好几天前就开始做准备了,专门去找了造型设计师。”

施安湳眉梢一挑,很是惊喜:“真的吗,我很高兴。”

周炳文觉得能得到他这句肯定就什么都值得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对上施安湳的眼睛,非常真诚的说:“今晚是你的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永远都开心幸福。”

“谢谢。”施安湳只觉得心中有暖意在流淌。

“还有,你今晚真的特别特别帅,太有气势了,你不知道,你在上面演讲的时候,下面的人全都是夸你的。”

“他们的夸奖都是客气话罢了,不过,有你的夸奖就够了。”施安湳看着他温柔的说。

周炳文急着证明似的说:“是真的,你那么优秀,任何人见到你都会不由自主的夸赞你的。”

唐乐游皱眉,很是不爽插进话来:“我说你们别那么旁若无人好吗,都忘了还有我在呢?!”

施安湳笑笑说:“我刚才见你们在下面聊了那么久呢,我才和他说几句话而已。”他看了看时间,又说:“我还有事要忙,你们自己玩吧,就不招待你们了。”

唐乐游不耐烦的甩手:“快走快走,少来打扰我和我哥。”

周炳文朝他挥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的。”

“嗯,那我走了。”

唐乐游朝施安湳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能的你,就知道缠着我哥。”

之后周炳文和唐乐游又找了个地方闲聊,期间又遇上不少来打招呼的人,还撞上了米馨,但他们谁都没搭理谁,就当没看见。

等到21点的时候,周炳文收到一条信息,施安湳给他发来的,让他21点半之前到酒店七楼的706房间。

周炳文问他的什么事,然后收到了一个四字回复:生日礼物。

……

周炳文跟唐乐游解释了一下施安湳找他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唐乐游很是缠着他盘问了一番,才放了行。

周炳文如释重负,赶紧找了酒店的服务员询问路线,抓紧时间上了电梯,差点迟到了。

周炳文来到约定的地点,房间门没关,推开即可进入。

他走了进去,房间内很昏暗,里面没有任何人,最显眼的是屋子中间的一张单人床,床边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置物架,上面搁放了一些药瓶和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工具。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用纸巾擦着手,看见周炳文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周炳文礼貌性的回了个礼,明明是施安湳找他却没见他人,反而这个中年男人……周炳文不禁问:“请问您是施安湳请来的纹身师吗?”

男人点点头,没再理他,拆开一次性橡胶手套戴上,然后给工具消毒。

说实话周炳文对纹身还是有些陌生的畏惧感,那天施安湳跟他提了纹身做生日礼物的要求后,他有在网上查询过,除开有诸多注意事项,疼痛也是必然的。

他并没有查到关于朋友间纹上对方名字就会一辈子在一起的说法。

纹名字的主流说法是:恋人、偶像以及宗教信仰。

那个纹身师的男人还在调弄他的瓶瓶罐罐。

周炳文没由来的有些紧张,他舔舔发干的嘴唇,说:“能问您一件事吗?”

纹身师语气冰冷,无甚热情:“说。”

“如果一个人要求另一个人在他身上纹上他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纹身师的手顿住,表情上显露得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无聊:“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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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为我火葬场偏执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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