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言情 > 童养婿犯法吗 >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目录
最新都市言情小说: 重生成偏执狂的心尖宠全家穿越去种田[快穿]BG文里的基佬男配砍翻三国我真不想当明星啊王恒从1981年卫校开始林霄秦婉秋四合院:我在轧钢厂对面开饭店强婚霸爱:老婆,吃定你禁欲总裁,求放过欲望中的城市绝色美女总裁的贴身保镖女帝的元帅宠妃回到一九九九在劫难逃陆云我的七个女神姐姐今世猛男陈轩许静娱乐:开局邂逅花旦女星战魂之金麟天下二

冬日深更, 霜雪寒宵。

在车夫的鞭鞭急催下, 两匹马儿扬蹄疾驰在夜色中。空无一人的官道上, 车头马灯如孤星烁烁。

车厢内的二人已沉默了将近半个时辰。

车厢的角落里有被固定在地面的仙人承露灯台, 长烛的光透过灯罩迤逦而出, 明亮柔和、温暖沉默, 似许多欲说还休的绵长心事。

闭目沉思的沐青霜忽然睁开眼, 意外将对面那个一直盯着她发怔的人逮个正着。

贺征被惊到,倏地收回目光敛睫垂眸,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 讪讪轻咳两声,颊边浮起一抹暗红。

与年少时他偷偷瞧着她恍神,却猝不及防被她逮住时的神情举动别无二致。

若此刻坐在他对面的是十五岁的沐青霜, 此刻必定已笑意蜜甜地红着脸, 扑身过去得寸进尺地缠人了。

可惜,此刻坐在他对面的, 是今日恰恰好二十岁的沐青霜。

她只是红了脸, 佯做镇定地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

沐青霜抿了抿唇, 扭身探向车窗处, 撩起车帘一角向外打望天色, 喃喃自语:“快子时了啊……”

再半个时辰,她的生辰就彻底过去, 又添一岁风华,又多一岁心事。

“萱儿。”

经过五年战火烽烟的淬炼, 贺征的嗓音已不复年少时那般澄澈清幽, 代之以醇厚的低沉。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唤似乎耗去他极大的勇气,尾音里隐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颤。

沐青霜僵在那里,仍旧瞧着车窗外的夜色,脑中想的却是自己小时爱吃的那种石蜜糖球。

那种糖球较寻常的糖更坚硬,装在精巧的小匣子里,晃一晃便会撞出叫人心喜的骨碌碌闷响。

糖球外裹了一层厚厚的糖霜,外表看起来颗粒分明,初入口时总觉粗粝,抵住口中上颚时,总叫人心中发痒,忍不住想齿舌并用将那层沁甜又挠人的糖霜刮得干干净净。

说不上来为什么,沐青霜很没出息地颤了颤,面颊蓦地烧烫起来。

她心中嘀咕,阮十二给自己做的易容应当是靠谱的吧?看不出来脸红的吧?

这么一想,她心中稍定,放下帘子回身坐好:“有事?”

贺征抿唇觑着她,递过来一个金漆描花的小匣子。

“给你的,生辰礼。”

今日一早,大家都按利州风俗将生辰礼直接送到向筠那里,待向筠将那些礼物都记到礼簿上后,再一并归拢交到沐青霜手上。

沐青霜急着要走,向筠便没来得及与她交接今年的生辰礼,因此她也不清楚贺征这是额外多给她一份,还是早上忘记拿给向筠的。

无论如何,从贺征口中听到“生辰礼”这三个字,于沐青霜来说终归是不太美好的回忆。

她的眼神转凉,重重咬住下唇,瞪着那精致的小匣子宛如瞪着仇人。

许是见她没有伸手来接,贺征执拗地将那匣子往她怀中一送。

民俗上,别人送的生辰礼,只要沾了手,就是不能退的,不吉利。

沐青霜暗暗平复着心中的起伏翻涌,深深吸了一口气:“多谢。”

语毕,她直接将那小匣子收进了软榻角落的小竹箧内。

“你……”贺征哽了哽,小心翼翼地,“你不打开看看么?”

“不看。”

沐青霜置气似地抓过他腿边那件天青锦大氅,就势躺下,兜头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五年前,贺征就是用一份提前到来的“生辰礼”,从她这里讨去了一份解脱。

时隔五年他又递来生辰礼,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云淡风轻。

像有针尖从心上轻轻划过,伤口虽细细小小,却也疼的。

****

三日后,马车驶入钦州城,直奔汾阳郡主赵絮的居所。

这些年中原战事频繁,便是朔南王府这样的门户都讲不了许多精细规矩,诸事从简从便。

赵絮已是有封号有军功的郡主,若在太平盛世,必定早就开府建院了。只是如今形势所迫,讲究不了许多,她的居所就只是朔南王府内一座小偏殿而已。

赵絮早已得了消息,派人在门口迎候。

沐青霜以护卫的姿态跟在贺征身后,一路随那侍者往里去。

行到抄手游廊下时,赫然见赵旻带着几个人迎面而来。

沐青霜虽已简单易容,却也怕多生事端,便轻轻垂下脸。

走在她前头的贺征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将她大半挡在自己的背后。

引路的侍者未敢多言,恭敬地问了声“六公子安好”,便垂首立到了一旁。

赵旻见是贺征,停下脚步与他面向而峙,狭长双目轻慢地将贺征从头到尾一番扫视。

“胆子倒挺大,呵,你以为你真护得住?”赵旻笑得阴鸷又挑衅,“你这时候出了利州道,就不怕循化那头……,嗯?”

“你试试。”贺征沉嗓疏淡,不疾不徐地冷声回道。

不过三个字,没有大声武气,也没有波澜起伏,却莫名给人无形威压。

赵旻咬牙重重哼了哼,拂袖一挥,举步离去。

****

侍者将二人领到偏殿的一个小院。

小院四下都有人把守,赵絮竟亲自站在小院门口等着。

贺征与赵絮互执了军中礼后,赵絮眼带询问地看看他身后,贺征沉默地点头。

沐青霜也向赵絮执了礼,正要开口,赵絮却抬手指了指院中:“去吧。”

沐青霜看了贺征一眼,见他眼神笃定,便知赵絮信得过,于是低声致谢后,随着引路侍者举步往院中去了。

走到半途,她略略回首,见赵絮似乎满脸不赞同地对贺征说了一句什么,贺征便不情不愿地板着脸随赵絮离开了。

沐青霜疑惑地挠了挠头,跟着侍者进了正厅。

厅内,她的兄长沐青演正坐在圆桌前,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空杯子。

引路侍者恭敬地退了出去,将厅门掩上。

面对易过容的妹妹,沐青演一张嘴开开合合,半晌没憋出声音。

沐青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大哥,真的是我。”

这一开口,沐青演总算确认了她的身份。

“家中还好吗?”

“大嫂让我转告你,家中一切都好。”

沐青演抬掌重重抹了抹脸,转怒其不争地指着她,压低嗓音道:“你说你,你说你……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阿征转告你,让你交出暗部府兵么?!”

沐青霜怒从中来,大步走过去揪了他的衣襟,将他从凳子上拖起来就是一顿揍。

“这么大的事!你就轻飘飘让他带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当我敢轻易就做这决定吗!”

沐青演被揍得闷声吃痛,却自知理亏,到底还是连忍了她三拳才出手挡住。

“坐、坐下说,再打下去你大哥就要去天上做神仙了。”

兄妹二人各自平复片刻,双双在圆桌前落了座。

“渡江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家要怎么应对才能破这局?”沐青霜拿手背抹去眼中薄薄泪意,一连串的疑问。

沐青演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天晓得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家父子自率军到了中原后,一直负责掩护主力左后方侧翼,清除伪盛朝派来的斥候与小股滋扰部队。

因是分别负责左右两翼,沐青演与沐武岱扎营之地便隔了近百里,彼此之间的消息通联并不十分及时。

“主力大军强渡滢江时,我与爹都奉命留在江右殿后,防备伪盛军绕道从背后偷袭,”沐青演握拳在桌面捶了一记,“当时有一支伪盛朝的火器营趁夜反渡滢江,打算在我驻地附近屠城引发百姓恐慌。我收到斥候的消息就立刻带兵去江边围堵,之后激战两日一夜,根本不知爹那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强渡滢江的第三日,朔南王府就下令羁押了沐武岱。

“根据监军的陈词,渡江的当夜,爹无故带领麾下二十万人调转马头,意欲退往利州道方向,疑似临阵脱逃。”

沐青演极其憋屈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后来赵诚铭让慧仪接手了那二十万人,慧仪也对那些人做了甄别讯问。所有人众口一词,说当夜确实接到了‘拔营往利州道进发’的命令,只不知为何中途又停下了。”

莫说敬慧仪自小与沐青霜亲厚交好,就凭敬家在利州与沐家相辅相成、盘根错节的关系,敬慧仪也绝不会坑害沐家。

“总不可能二十万人全都说假话,看来当夜爹是真下了这样的令,”沐青霜重重捏着自己的眉心,“可是为什么啊?!既对方反渡滢江的人全在你这边,爹那头根本没受到攻击,为什么突然下令退回利州道?”

况且,若真是要临阵脱逃,中途无端端停下干嘛?

“天晓得。赵絮帮着在赵诚铭那边探过口风,自被羁押后,爹是既不认罪也没辩解,只说愿等来年的三司会审。”沐青演猛拍额头。

既沐武岱态度坚决只等三司会审,两兄妹在这事上也无计可施。

“那照这样看,即便我交出暗部府兵,赵诚铭也不会放人的吧?”沐青霜看着大哥。

沐青演叹气:“我让你交出暗部府兵,不是为了救爹出来。是为了让赵诚铭相信,沐家不会因为他羁押了咱们爹就造反生事。”

沐青霜一拍脑门:“我没转过弯来!朔南王府扣下你,怕的就是你一回利州就要举兵。咱们交出暗部府兵做了投名状,虽救不出爹,却至少能救出你啊!”

无论有没有沐武岱这事,沐家藏在山林中数量未知的那支府兵都是朔南王府的心中隐患。既有了沐武岱这一出,赵诚铭当然更要顺杆子往上爬,趁势将沐家这支府兵收到他的掌中。

可这事又不能由赵诚铭对沐家开口,否则天下人必定会非议他卸磨杀驴;必须得是沐家主动、自愿上缴这支府兵,双方才能下了这个台阶。

两兄妹将这一层关节讨论通透后,便达成共识了。

“我回去之后就上书给赵诚铭,让他派人来接手就是,”沐青霜咬了咬牙,壮士断腕一般,“左右金凤山也不是非要姓沐的人才守得住,只要领军之人得当,谁守都一样。”

沐青演也是这个意思。“那金凤山,沐家守了几百年了,如今既有人愿接这担子,对咱们来说也不是坏事。”

以往利州不受中原朝廷重视,不派兵不拨粮的,沐家才只能默默担起这重责。

如今中原各方都已明白利州有多重要,在守卫金凤山这事上自也会像沐家从前那样竭尽全力。

沐青霜点点头:“那,接下来又怎么做呢?循化家中该作何安排?”整个沐家该何去何从?

“这些日子我被困在这里,闲来无事就琢磨了许多,”沐青演笑了笑,“也与赵絮谈过几回……”

他顿了顿,神情严肃地看向沐青霜:“萱儿,咱们家只有在此时进镐京,才有活路。”

利州易守难攻,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想要举兵起事实在太容易。而沐家在利州跟土皇帝没两样,这对中原朝堂来说无疑是巨大隐患。

前朝覆亡正是起于各地豪强裂土为政的野心,这个教训太惨重,无论是将来的朝廷还是普通百姓,都不会希望再重蹈覆辙。

说穿了,朝廷早晚是要打压沐家的,这回正好沐武岱的事撞刀口上,赵诚铭便趁势提前开始剪除沐家羽翼罢了。

待来年新朝建制,大局一稳,凡有实力再度形成割据的势力都不可避免要被打压;若沐家能在此时主动放弃利州,自觉进入镐京待在赵诚铭的眼皮子底下,倒还占了个先机。

如此一来,就算沐家将来不能像在利州那样呼风唤雨,至少还能在朝堂上小有一席之地。

沐青霜慢慢放下手中半凉的茶杯,怔怔举目:“举家全迁?”

其实这些日子她想过许多,沐青演所说的这个事并没有超出她的预料。可真真听到沐青演说出来后,她心中还是有百感交集的闷痛。

故土难离,换谁都一样。

“至少本家的人得全迁,这样赵诚铭才会彻底放心。爹这些年的许多布局谋算,大致也是这个意思。”

无论如何,沐家这二十年为复国做出的贡献是路人皆知的,等到开春后赵诚铭正式登上大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明面上该给沐家的封赏他不敢漏。

“哪怕最终三司会审坐实了爹的罪名,沐家的贡献却是谁也抹不了的,我和爹在中原战场上流过的血谁也擦不去,”沐青演苦涩一笑,“只要我还在,沐家总不至于立刻就倒了。”

突然离了自家根基所在,元气大伤是肯定的,但只要能保住一家人齐齐整整,在朝堂上稍有立足之地,那总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沐家到你我这一辈,都只看得到利州那方寸之地,眼界格局还是小了,这回才会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无力招架,只能投子认负。此番举家迁居镐京,小孩子们也有机会看到更广阔的山河,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沐青演看着落寞的妹妹,放软了声气宽慰道。

沐青霜强打起精神,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沐家没出过废物,哪怕进了镐京要从头再来,小的们将来也一定能闯出更大的名堂。”

****

返回利州的途中,沐青霜一直趴在车窗边,静静地看着沿途的一草一木。

眼前倏忽掠过的一切看起来与利州差别不大,可她心中总是没有实感。

她长到二十岁,这才是第一次出利州道,中原,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离开讲武堂的前夜,她和同窗们在赫山的河畔,对着穹顶明月期许过自己将来的模样。

那时的她很清楚,自己的将来就是接掌沐家暗部府兵,在金凤山中不为人知地守护着利州,成为俯仰无愧的沐小将军。

可这一次,她想不出,进了镐京之后的沐青霜,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往的沐大小姐行事无畏无惧,什么样的场面都敢闯,什么狂妄事都敢做,什么都输得起,什么都放得下,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背后就是循化沐家那高高的门楣、煊赫数百年的盛名大势。

她是利州地界上最有底气的姑娘,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可如今沐家已到不得不断臂求生的地步,将来进了镐京,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有从前的风光。

那时的沐青霜,会是什么样?或者说,该是什么样呢?

她不知道。

沐青霜安静地垂下眼帘,回首就见贺征那饱含忧心的目光。

贺征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就像跌倒的小孩儿,没人看见时,自己拍拍灰站起来就能接着笑接着疯;若正好有亲近的人在旁心疼关切,就会觉得忍不了那痛了。

沐青霜眼前蓦地模糊,有泪水无声汹涌决堤。

她像个无助的稚子一般靠向贺征,揪着他的衣襟,将泪涟涟的脸藏进了他的怀中。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上阵能杀敌的沐小将军,在乱军之中手起刀落取敌首级都不眨眼的沐小将军,此刻却极其软弱地啜泣起来。

“我在想……或许就是因为那年……我与赵旻杠上……家里为了给我出气,带着各家与朔南王府闹了那一场……我们才早早被人盯上……”

贺征本就不是个善言辞的人,此刻当真不知该如何才能真的给予她抚慰。他就是怕她想通这一层后会自责,才一直瞒着她赵旻的事。

小姑娘太机灵了,有时候……不太妙。

他有些笨拙地抚着沐青霜的后脑勺:“早晚的事,不怪你。”

冬日衣衫明明厚重,他却感觉自己的衣襟前有滚烫湿意,一路灼得他心尖生疼。

“萱儿,别怕,有我在。”

将来到了镐京,没了利州的崇山峻岭为你屏障,没了循化大宅的红墙乌瓦予你荫庇时,你依然不会一无所有。

有我在,你便仍是那个烈烈飞扬的沐小将军。

目录
独占小萌妻:帝少老公强势宠只怪月色太迷人一世倾城:霍少宠妻指南第三十二封情书转学后我被学神盯着撩你就不要爱上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