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魏殷伊难得回到东邻城,听闻城隍庙有庙会便出来逛逛,还未到那处,便有人说,戏台倒了,便想着走回去吧。
看着那边道走出来的两个人,走在他的前面,觉得那个矮小的身影极为熟悉,不由的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魏学洢嘟囔道:“今天什么都还没有看?就要回去了?好可惜!”
柳翰明不由的莞尔,“你脚都这样还想逛呢?改日脚好了,我们再出来逛如何?”
魏学洢的水眸闪过一抹狡黠,笑眯眯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本来魏学洢就是可惜这次好不容易和柳翰明一起出来玩,却没有好好玩,如今他竟然这么说,正中了她的心意!
“好,奉陪到底!”柳翰明愣了一下,便了然,原来这个丫头也是一个狡猾的人。
魏殷伊听见了魏学洢那轻快的笑声,不由的黑了脸,魏学洢竟然和一个男子那般亲密,不过看着魏学洢那不自然的脚步,顿时明白了,可是也是压不下心中的不悦。
“学洢!”
魏殷伊快步上前,魏学洢看见了他,被吓了一跳,心里虚的很,不着痕迹的推了推柳翰明,可是柳翰明长长的眉梢微挑,收紧了手臂,魏学洢脸上的笑容,微僵,看着魏殷伊,“殷伊,你怎么在这里?”
魏殷伊看见了柳翰明那不着痕迹收紧的动作,不由气结,充满敌意的看着柳翰明一眼,“学洢,还不过来?这是怎么了?”
柳翰明看了一眼半抱在怀中的人,心里寻思着眼前的充满敌意的男子与她是什么关系?“学洢,这位是……?”
“我哥!”
魏殷伊很直接的走到了魏学洢身边,将人强行拉到自己的身边,随后特别温文尔雅、有礼的与柳翰明道谢,“多谢公子照顾学洢,改日魏某登门道谢!”
柳翰明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却温和的笑道:“公子客气了,我与学洢也算是朋友了,这点小事是应该的,学洢的脚扭伤了,回去后好好休息一天,尽量不要走动!”
魏殷伊点点头,“我会注意的!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学洢好好休息!”魏殷伊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魏学洢带走的样子,柳翰明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却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因为这是魏学洢的哥哥,又不是其他人。
魏学洢微微颔首,“柳公子,我们兄妹告辞了,改日再见!”
“改日再见!”
看着这两个人依依不舍的样子,魏殷伊眸子微凝,直接扶着魏学洢走。
走出了一段距离,魏殷伊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半夜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外面,你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魏学洢却丝毫没有体会到魏殷伊的心情,笑盈盈的说道:“殷伊,我知道的啦,柳公子是一个好人,你就放心吧!”
魏殷伊看着魏学洢的这个样子,她很信任方才的那个人,他决定回头便去查一查此人的底细。
魏殷伊关切的问道:“脚疼不疼?”
魏学洢可怜兮兮的点点头,“疼!”
“我背你回家!”魏殷伊背起了魏学洢,慢悠悠的走回家。
魏殷伊很宠魏学洢,在家中最疼她的人了,在很小的时候,魏学洢刚到魏家,魏殷伊便宠的要命,十足的一个妹控!
柳翰明站在原地上看着那兄妹二人离开,月色洒在他的脸上,让他镀上了一层清冷的月华。
“这个魏殷伊,来人,彻查此人!”
柳翰明的话落,暗中的一个暗卫悄然离去。
魏学洢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那摇曳的烛火,不由的想到了柳翰明,眸中带着几分柔情,一想到他,就特别的高兴,好似在他身边就会不自觉的开心,高兴。
没有见到人就会想他,脑海中都是他的身影。
魏殷伊端着子碗莲子羹走进魏学洢的房间,便看见魏学洢靠在床栏上,笑得跟傻子似的,“在想什么呢?”
魏学洢收了收嘴角的笑容,可是那眉眼间的笑意却掩饰不去,矢口否认,“没有想什么!”
魏殷伊瞅了她一样,将碗递到了她的手中,“好好吃,吃完洗漱一番就休息吧!”
“嗯!”魏学洢拿起了汤匙喝莲子羹,甜度适宜,莲子的清香在嘴里回荡,
魏殷伊坐在了她的对面,温声问道:“学洢,你可知道这个柳公子是哪儿的人?”
“哪儿的人?我不知道,”魏学洢微微一怔,抬眸看着魏殷伊,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魏殷伊摸摸魏学洢的头发,“没什么?我看着这个柳公子一身的贵气,想要好好结识一番,竟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魏学洢眸子闪过一抹若有所思,随即低头,将碗中的莲子羹喝完。
“喝完了,那你熟悉一下好好休息吧!”魏殷伊接过她手中的碗,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走后,魏学洢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心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卡得难受,
微微出神,最后一抹叹息在唇齿间溢了出来,魏学洢整个人直直的倒在了床上,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月色朦胧,微凉,魏学洢却迟迟无法入睡,听见了外头的更声响了三下,她这才发觉原来已经三更天了。
可是她的却越想越清醒,魏学洢挪挪嘴,“算了,八字还没有一撇了,不管了!”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她应该的时候,脚已经好了,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了,魏学洢还特意在原地上蹦哒了一下,完全都没有影响。
魏母提着一只华灯走进了魏学洢的屋里,看见她蹦哒,皱着眉头就走了起来,“脚还没有完全好呢,就跳,小心又伤到了!”
“娘,”魏学洢讨好的笑了笑,却看见了魏母手中的华灯,“这个华灯是哪儿来的?”
魏母看着魏学洢一脸惊喜的看着这个华灯,好似一个孩子似的,慈祥的笑了笑,“这个呀,是一个姑娘送过来的,说是昨晚你的华灯!”
“昨晚?”魏学洢突然想到了昨晚她在可惜把华灯给丢了后,柳翰明还劝她来着,这个莫不是他送来了?
这么一想,魏学洢心里头甜丝丝的,微痒!
魏母看着华灯,也是赞叹不已,“这个华灯好看,做工精致,上面的镂雕极好,必然是一个巧工能人所制!”
魏学洢的嘴脸微微翘起,突然发现昨晚的纠结和想法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缘合客栈中,魏殷伊亲自邀请了柳翰明,两个人几番交流,天南地北不拘何物,随意讲来,二人相谈甚欢,柳翰明对魏殷伊也是改观了很多,甚至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魏殷伊却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一番简单的谈话,也让他知道,此人来自京师,却身份不同一般。
柳翰明的谈吐见地,无不透着几分优雅和贵气,魏殷伊一想到自家那个傻妹妹,已经对此人动了几分情,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魏殷伊好一番道谢后,便告辞了,柳翰明送人到门口,看着他悠然离去。
柳翰明一脸的严肃,吩咐道:“笔墨纸砚伺候!”
容旭转身便上楼去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柳翰明便到了,柳翰明提笔在名贵的洛玄纸上写字,容旭适时递来了一个信封,柳翰明将信纸转了进去,上了腊印,“秘密送往京城,送到他的手中!”
“是!”容旭拿着信便转身离开,吩咐送信的暗卫,一定要小心谨慎。
第二十五章
选绣开始之日, 魏学洢与甘蕊一起赶到了芳雅苑, 那儿历来都是选绣的地方, 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因为参加的绣娘有些多, 于分成了好几处进行。
每个绣娘在进去的时候,官差按着花名册, 给每个绣娘对应的一个木牌, 木牌上有一个数字。
魏学洢和甘蕊是在一处, 进了一个芳雅苑的一处庭院中, 内里摆着很多的案子和凳子, 在场的的绣娘也是知道规矩,安安静静的依序坐下,将自己的代表着自己身边的木牌搁在了案上, 在卯时正刻, 院子的大门落下,一个穿着极为得体的姑姑,带着一群的丫鬟走了出来, 每一个丫鬟手中都捧着一个托盘,
那个姑姑眼神犀利的扫视了一圈,严肃道:“众人皆知,今天乃是选绣之事, 是龙是蛇,在此一举,若是被选中, 入了京师,进了织绣房,那么就是一步登天,也是光宗耀祖之事,但是,这一切都是需要你的真才实学才能得到,今天就拿出你们的毕生所学,争取那么一丝的机会!
身为一个绣娘,基本功必须扎实,这才能够绣出好的绣品,今天,考的是基本功,劈丝!一柱香的时间,你们要掌控好时间,来人点香!”
一个丫鬟端出了一个香炉,里面的香开始在烧着。
那个姑姑也不多废话,摆摆手,众位丫鬟便端着托盘到了各个绣娘的面前,放到案上。
“开始吧!”姑姑一声令下,众位绣娘便解开红布,将里面的三根丝线,丝线是市面上的较好的丝线,魏学洢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伸出手来,直接挑起了丝线开始劈丝。
那个姑姑双手交叉放在了腰前,目视全场,带着一个拿着本子的丫鬟,在场中走来走去。
魏学洢很快就将三根丝线都劈好了,放在了托盘中,静静的坐着。
那个姑姑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扫了她跟前的托盘,便向身后的丫鬟点点头。
那个丫鬟看了一眼案上的木牌,便拿着笔在册子上写下魏学洢的序号。
那个姑姑便越过了魏学洢,看着前面的一个人,她前面的人是甘蕊,甘蕊也已经分好了,魏学洢看见了那个姑姑和那个丫鬟的动作,也为甘蕊高兴。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姑姑看着地下或喜或悲的绣娘,道:“劈丝乃是基本功,这个都做不好,你们就不用参加下面的比赛了,现在下面念叨的序号,自己离开!”
那个拿着册子的丫鬟向前走了一步,开始宣读册子。
很快在场的绣娘离开了一半,那个姑姑让剩下的绣娘稍微集中一些坐在一起,在换位置的时候,魏学洢和甘蕊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然后便走到了被安排的位置。
那个姑姑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下面脸上充满笑容的绣娘,唇边勾了勾,道:“接下来开始蒙眼穿针!一柱香,看看你们能够穿多少针!”
下面的绣娘一阵骚动,皆是不敢相信,竟然是蒙眼穿针,这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一群的丫鬟拖着托盘到了众人的面前,搁在了案上,前面放着一排从大到小的针,下面就是一排的粗细的绣线,边上放着一块黑布,丫鬟拿起了黑布给绣娘蒙上。
魏学洢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感觉稍微有些不适。
那个姑姑看着众位绣娘已经被能上了眼睛,便点点头,“很好,开始!”
便摸着前面的托盘,甚至有绣娘粗心的直接把托盘给扫到了地上。
那个绣娘一脸的惊慌,不由的出声求情,“姑姑……”
那个姑姑瞅了一眼,对身后的丫鬟点点头,拿了丫鬟招了招手,便有两个官差迅速将人带走了,不顾绣娘的哀求声。
魏学洢丝毫没有被那边的动静影响到了,在蒙眼之前,匆匆扫了一眼,她便知道那个托盘中,从左到右的针是从大到小,共有三十六根,小的针如毫毛一般,大的就是比一般稍微大的绣花针,而且其中有五根是没有针眼的。
绣线的粗细与针的排布一样,好似一一备好的。
魏学洢毫不犹豫的开始动手,双手准确无疑的拿起了最小的针和绣线,左手拿着针在手中稍微转了转,便感觉出来了针眼的方向,右手拿着比毫毛还要细绣线,开始凭感觉开始穿针引线。
那个姑姑坐在众位绣娘的前面,十分惬意的喝着茶,看着前面的香炉,香已经烧的已经过半了。
在场的绣娘,有的已经穿的不少了,有的人却是一针都没有穿上去,神情极为慌张,手都开始抖,有的甚至已经咬着唇,蒙眼的黑布已经开始湿润了!
那个姑姑便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停手!”
魏学洢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穿好的针线,心里暗暗可惜,她还有最后一针没有穿!
丫鬟走到了众位绣娘的跟前,端起了托盘走,姑姑这才道:“好了,可以揭开黑布了!”
魏学洢解开了蒙眼的黑布,突然一下子看见阳光,有些不适的眨眨眼,
魏学洢左前侧方是甘蕊,甘蕊扭过头看了一眼魏学洢,笑着点点头。
她们两个人在此之前曾经做过这样的游戏,蒙眼穿针,起因是魏学洢在联系蒙眼穿针,而甘蕊去找魏学洢一起玩,看见了,便心痒痒,试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穿进去,不过这也勾起了甘蕊的好胜之心。
甘蕊便与魏学洢约定一个月后,与她比赛,输的人要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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