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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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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把人圈在自己身边,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

“晚晚,待会我们用过早饭,就动身出发。”

舒晚一愣,茫然地站起身:“一会就走吗?可是你还病着呢,阿澜师兄,你再休养两天吧。”

易沉澜笑了,“不必了,很快就好了。我们越早动身越安全。”

“可是……”

“晚晚,听话,”看舒晚还想说什么,易沉澜上前一步,温和地低哄,“要不然你摸摸看,我的烧已经退了大半了。”

舒晚心里担忧,没有想其他的,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探易沉澜的额头,一触上她心中一喜——果然没有那么烫了。

易沉澜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一抹深沉。感受到她温暖的小手贴在自己的额上,他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唇角。

“是好了不少,”舒晚欢喜地搓了搓手,“不过我还是再去煎一份药,你喝了会好的更快。”

说完她就开开心心地跑出去了,易沉澜慢慢跟了两步,神色越发柔和。

……

“来,这是五十两,无论你们决定去哪都够了,你们省着点花,”葛青把一个钱袋子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最后递给了舒晚,“舒师妹拿着吧,女孩子花钱应该会精打细算点吧?对了,不是白给,以后记得还我。”

他这样说,舒晚便没推辞,接过来笑道:“知道了,多谢葛师兄。”

葛青用鼻音“嗯”了一声,看着易沉澜意有所指地问:“……说了?”

易沉澜微不可察地摇头:“还没。”

“我就知道,”葛青毫不意外,“以后慢慢说吧,以后你要费心的地方多了去。”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懂呀?”舒晚站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

“哎呀没什么,小丫头不要问那么多。小八!过来!”葛青把舒晚搪塞过去,对着远处等待的车夫招了招手。

名为沈八的中年男子立刻把车赶了过来,他又高又瘦,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衫,对着他们略一点头。

葛青指了指他介绍道:“这是沈八,原来是我父亲的书童,人靠得住。让他送你们到云州城,到了之后他就回来,你们要去哪里就另雇个车,保证没有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去向。”

舒晚正想问为什么要这样神神秘秘,却听易沉澜说:“多谢,我们这就走了,你回去小心。”

葛青道:“知道。你们快走吧。”

“晚晚,我们先上车。”易沉澜低声说,牵着舒晚的手上了马车。

葛青对着沈八交代了两句,见他只是点头,不由得提点道:“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以前没见你这么安静啊。路上机灵点,把他们照顾好了,送到了就回来。别耽搁,别瞎问。”

“是。”沈八没抬头,低低地应了一句。

……

马车刚走没一会,舒晚就忍不住了,她已经憋了半天,这会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易沉澜:“阿澜师兄,最近江湖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是有杀人魔?还是采花贼?还是什么什么的,早上葛师兄和你是不是就说了这个事?”

她已经想了半天,把书里能想到的大小反派都提溜一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在这时候兴风作浪,让他们不得不如此低调行事,好奇的抓心挠肝。

“嗯……是这样,最近静河论剑要开始了,江湖上走动的人多。我身份特殊,若有人认出我的样貌,也许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小心一些。”易沉澜一边解释,一边给舒晚身后塞了一个软垫。

虽然他没有说真实的原因,但这话也不算假话。

啊……原来阿澜师兄是在担心这件事,怕他们走出去会被人欺负。这里人人看易沉澜都有敌意,看见他少不得一番辱没嘲讽,他有这个顾虑是对的。

不过……她武力值这么高,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是绝对称得上一流高手,谁敢对他们叽叽歪歪?实在打不过,还不能带着阿澜师兄跑么?总不会由着人欺负。舒晚心里保护欲膨胀,乌润的大眼睛望过去,隐隐含着心疼。

易沉澜被她的眼神看的失笑,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这样看我?”

舒晚抿了抿嘴唇,很认真地说:“阿澜师兄,其实你不用思虑这么多,我们光明正大的走在外面又怎么样,谁要是认出你了、要找你的麻烦,我就冲上去打爆他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不影响剧情。

第38章 神奇车夫

易沉澜忍不住笑, 不同于往常的温润清冷,这次他居然笑出了声,眼角眉梢都是愉悦, 衬的他那张风华无双的脸更加生动鲜活。

“晚晚真厉害,”他轻声说,“看见有你在, 没人敢找我的麻烦的。”

舒晚被夸赞了很高兴,本来已经露出笑模样,忽然眨眨眼想到了什么, 赶紧解释:“我其实不喜欢吵架打人的,但是别人欺负过来了, 那当然要还回去的。他们有错在先, 这是正常的。”

舒晚强行挽尊——不是她不温柔, 其实她不是凶巴巴的女孩子,她这叫……行侠仗义。

易沉澜笑容越发舒展, 似乎很开心,“我知道, 晚晚做的都是对的。”

舒晚这才放心地笑了,水润的双眸亮晶晶的,像软萌萌的小狐狸。

虽然她精神很好, 但易沉澜仍然发现了她眼底淡淡的青色,他的手微微一动,却又立刻顿住, 差一点就没忍住要抚上去。

“晚晚,你昨夜一直照顾我,都没有好好休息,睡一会吧, 到了我叫你。”易沉澜的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

“嗯?阿澜师兄我不困,我想看看。”舒晚掀开车帘向外看,她第一次做马车,也是第一次出来看看终山派以外的世界,这会还新奇着,她还不想睡。

不过这马车晃晃悠悠十分催眠,没过一会,舒晚就有点睁不开眼睛,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

易沉澜看她东倒西歪,怕她撞上了车壁,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这边倾了倾。

果然,舒晚的脑袋很快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是终于有了一个可枕的东西,舒晚还往里窝了窝,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彻底呼呼大睡起来。

见她乖巧地缩在自己怀里,易沉澜忍不住微笑,注视着她的睡颜,眸色越发的温柔。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在舒晚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极轻的一吻。

而后慢慢环住了手臂,将她娇软的身体圈在怀中。

……

终山派的内厅里,舒戚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沉声问道:“还没有史天磊的下落吗?”

江扬面露愁容,欠身拱手道:“回师父,几个小队回来复命都是一无所获。不过,弟子按您的吩咐,向江湖各大派去了书信,现在大家都注意着,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嗯。”舒戚闭着双眼应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江扬悄悄瞄了一眼舒戚的神色,犹豫道:“师父,那日阿澜……”

舒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江扬一顿,立刻改口,“那日易沉澜不是说,史天磊在雪夜山吗?师父为何不信?”

“你有所不知,雪夜山漫山遍布机关,树阵、石林、曲水,处处皆是神秘诡谲,而且终年大雾,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去的。不熟悉机关阵法的人,去了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舒戚的手慢慢在桌上敲击,“这史天磊虽是易衡的手下,但没传承他的机关术,是个空有蛮力的莽夫。他不可能有能力进入雪夜山,易沉澜更不可能,他想和史天磊在雪夜山会和,真是痴心妄想。”

江扬心虚地抿了抿嘴,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师父……您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史天磊呢?就算、就算易沉澜和他合在一起,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雪夜山里,还残留着易衡的几个老部下,虽然不过是三教九流的残兵残将,常年缩在雪夜山里不出来。可他们手段残忍阴毒与易衡一脉相承,随时有可能重出江湖搅动风云,我们不得不防。最重要的是,易衡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史天磊。”

说着舒戚默默捏紧拳头,“他一定是留了什么遗言……易衡此人恶贯满盈,城府极深,若不知晓他遗留的恶念,我心难安。”

“可惜,他倒硬气,被我囚禁数年,始终未吐露半个字。只是不知……他被我关的好好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逃脱了?!”舒戚的脸色十分晦暗,愤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江扬被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回想自己都干了什么,他把头越发的把头低下去,不敢看舒戚。

若他知道那个山洞里关着史天磊,是怎么都不会去乱动那些□□的。

“行了,你下去吧,有消息记得立刻禀报。”舒戚似乎很累,冲他挥了挥手赶人。

江扬低低应了声“是”,转过身正要离开,没走两步却顿住了。他想了想,回来为舒戚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师父还是该多多注意身体,多日来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您这个样子,等小师妹回来看了会心疼的。”

舒戚本来接过茶盏要喝,听了这话却把茶盏重重往桌子上一搁,茶水飞溅出不少,“你提她做什么?!还在明里暗里给她求情?我让你传我的令昭告武林,我已经将这不知廉耻的逆女逐出终山派!你却一拖再拖不办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师父您别动怒,”江扬立刻跪下,急道,“小师妹还小,哪里分得清善恶忠奸?她不懂事,师父慢慢教便是,怎么能将她逐出门派?徒儿是怕师父日后后悔,所以自作主张没有传令,请师父责罚。”

舒戚冷笑了一声,“后悔什么?你以为禁地是什么地方,那里有去无回,她与易沉澜都不通晓机关之术,只怕大门敞开着也走不出,更何况——”

他顿了一下,丢下一句,“你不必再求情,按我说的办就是。”

江扬有些发懵,他反应了一会,忽然慌乱起来:“……出不来?师父!莫非晚晚此刻还在禁地中?!这、这已经过了两日多,再不出来岂不是要死在里面?师父……我们把禁地的门打开,放她出来吧!”

“你怎么这般没骨气?”舒戚皱着眉怒道,“便是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带着易沉澜跑了,丢尽了我的脸、丢尽了终山派的脸!你还要这般惦记,真是荒唐!滚出去!”

江扬张了张嘴,却没敢再说什么,慢慢站起身垂头丧气地往外走。

刚一开门,就见外面站了个小弟子。他见到江扬一愣,立刻拱手:“见过江师兄。弟子前来禀报门主,有一封飞鸽传书。”

“拿进来。”舒戚在身后说道。

江扬接过那一根小竹筒,恭恭敬敬地递给舒戚,“师父请过目。”

舒戚面无表情地接过竹筒,取出书信展开,随意扫过了一眼,忽然间目光一凝。他面色沉重,又将书信完完整整看了两遍。

江扬见舒戚的脸色转瞬就变得难看至极,有些茫然:“师父,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你去请纪清合,”舒戚阴沉着脸,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似裹着一层寒冰,“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让他务必立刻过来。”

……

马车一直行了半日,舒晚昨日没注意好,一直困倦着。她睡得有些没有形象,双手抱着易沉澜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嫣红的小嘴微张,一派娇憨天真的模样。

易沉澜抚了抚她的头发,唇边的笑宁静又满足。

“咯噔——”

马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停了下来。舒晚立刻被震醒了,她一轱辘坐起来,带着惊醒之人特有的茫然:“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马车绊住了一下。”易沉澜忙不迭护住她的头,避免舒晚的头撞出一个大包,“怎么冒冒失失的,小心一点。”

舒晚听见易沉澜的手“咚”的一声撞在了车壁上,迷迷糊糊地抱住他的手揉了揉,“唔……阿澜师兄对不起啊,撞到你了。”

易沉澜万万没想到她会有这举动,被她两只小手揉来揉去,自己的手从手掌到小臂都僵硬了。不过僵硬归僵硬,他还是忍俊不禁,轻笑:“不是这只手,是这只。”

他将另一只手伸了过去。

“哦……”舒晚还没太醒,从善如流地放弃手里的这只,拖住易沉澜伸过来的手轻轻揉了揉。

“公子,姑娘,实在抱歉,”外面沈八扬声道,“这车轮刚才绊在一块石头上,已经损毁不能走了。好在这里离云州不远,公子和姑娘请下车吧,走不了多久便到了。”

易沉澜目光一凝,望向前方的车帘,他面无表情时,眸光总显得有些冷漠。舒晚这会已经清醒了些,见易沉澜神色有异,正要询问,却见易沉澜伸出食指抵在唇边。

下一刻,易沉澜出手极快的将一粒红色的丹丸塞进了她口中,突然的简直让她来不及反应,“咕噜”一下就咽了下去。

舒晚吞了丹丸之后就看见易沉澜手里眼熟的小瓷瓶,一瞬间心疼的差点没跳起来,这是铸天丹啊!这世上只有三颗啊!她没病没灾的,好端端地阿澜师兄怎么给她吃这个?!

这这这……浪费了浪费了!

舒晚欲哭无泪,用谴责的小眼神委委屈屈地看着易沉澜——果然葛青说的没错,男孩子就是不如女孩子知道精打细算。

这时,外面的沈八又道:“那个……小人办事不周,请公子和姑娘见谅。二位还是下车吧,这车彻底坏了,已经没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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