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第77章
被扯住脚腕的苏绿檀根本没法往前移动, 她朝着墙壁的方向伸了伸手, 那才是她该睡的地方啊!
钟延光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苏绿檀背后响起:“绿檀, 你不是说, 以前都是我抱着你睡的, 不抱不习惯, 甚至睡不着么?”
眨了眨眼, 苏绿檀道:“我……说过?”
挠了挠苏绿檀的脚掌心,钟延光道:“说过,我记忆尤深。”
“……”现在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钟延光光着身体, 苏绿檀哪里敢跟他一个被窝,多看一眼都觉得危险……当然也十分迷人。
以及,脚好痒, 还得硬忍住, 否则跌在他怀里,可真就是羊入虎口, 出不来了!
苏绿檀痒的发笑, 扭着身子说:“现在热了嘛, 不要跟你一起睡, 热的睡不着。”
“嗯?热?”尾音愉悦地上扬, 钟延光道:“你嫁来的时候也是三月,去年三月就不热了?”
“对啊, 一年一个天气,也许明年就比较冷呢!呜呜, 夫君快放开我, 我好累,我想睡觉!”
纵然知道苏绿檀是假哭,钟延光还是放开她了,道:“先别睡。”
逃脱升天的苏绿檀,掀开被子,兔子进洞一样钻进去躺平,动作一气呵成,钟延光看得直发笑,她总是这么可爱。
伸手勾住苏绿檀的脖子,钟延光道:“过来。”
摇摇头,苏绿檀道:“夫君,今日真的累了,而且你身上有伤,等你好了,我们再……嗯嗯嗯好不好?”
钟延光道:“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擦药,身上有些外伤。”
立刻弹坐起来,苏绿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该死,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钟延光捉住她的手,道:“打自己作什么。”
苏绿檀问:“药在哪儿?”
松开手,钟延光往帐子外探身,从床头的高几上拿了一个褐色红绸布塞住的小瓷瓶给苏绿檀,道:“抹匀就行了。”
苏绿檀接过药瓶子,把钟延光身上的被子往下拉,正好退到他的腰部,宽肩窄腰,脊柱线条分明,尾端有两个腰窝。
顿觉脸上一热,苏绿檀腹诽:怎么一个大男人,身材也这么好看。
趴着的钟延光见苏绿檀半天没动静,哑声问道:“吓着你了?”
朝他背上细细看去,一条弯曲的有筷子那么长的疤缠在钟延光的腰上,若从他前胸看去,一点痕迹都见不着,当背后赤(注)裸的露出来,这条疤也就分外扎眼了。
苏绿檀刚开始光顾着欣赏钟延光身体的曲线,完全没觉得这个伤痕有什么难看的,眼下被他提起,才伸手抚.摸了上去。
已经是有些年头的旧伤了,表皮微微的凸起,柔柔的指腹触摸上去,光生平滑,和别处的触感是不一样的,摸起来有种薄薄细嫩的感觉,仿佛小心翼翼地攀附在正常的皮肤上,却没能掩饰住,结痂痊愈留下的异常伤痕。
“疼吗?”苏绿檀轻轻地问。
钟延光笑说:“当然不疼。”
“我是问,那时候疼不疼。”
愣然片刻,钟延光道:“当然是疼的,不过幸好……”幸好活过来了。
苏绿檀听他说了一半就打住,问道:“幸好什么?”
扭头看着她,钟延光笑一笑说:“幸好没有把另一边也伤了,不然多丑。”
苏绿檀:“……”他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爱美的男人了?
倒了药酒在手上,苏绿檀揉在掌心里搓匀,便抚上了钟延光的背,在略有颜色的地方抹了上去,手法轻柔细致,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舒服的让人想睡觉。
钟延光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闭上了双眼,满脸惬意。
苏绿檀道:“从前给你按摩的时候,你还不乐意来着。”
笑一笑,钟延光道:“从前不知事,如今知道夫人手法的高明了。”
真的太舒适了,钟延光迷迷糊糊,脸上仍旧挂有淡淡的笑容。
抹完了背部,钟延光道:“腿上还有点。”
苏绿檀的手顿住了,他赤着身子,这被子要是往下拉一点,岂不就……虽然是背面的,但是她还是不敢看,万一看到点毛茸茸的东西怎么办……据说眼睛会痛的。
背后的人半天没动静,钟延光问道:“怎么了?”
苏绿檀红着脸,道:“夫君,要不你先把裤子穿上?”
钟延光扬唇一笑,欲伸手把被子往下推,苏绿檀赶紧按住他的手,花容失色道:“别、别!”
钟延光猛然把被子掀开,苏绿檀迅速把眼睛捂上,只从指缝里漏出一点点光……诶?怎么那么白?
放开手,苏绿檀才看到,钟延光穿了裤子的……所以捂那么严实做什么?!
她拧了他一把,嘟哝道:“说一声嘴会烂啊?”
钟延光哈哈一笑,外面伺候的丫鬟都一哆嗦,这个男人的笑声怎么这么陌生,仿佛从来没听过?
床上的两个人还嬉闹着,苏绿檀一边给他擦药,一边使劲儿挠他的痒。
最后还是钟延光把她给抱住了,屋子里才静了下来。
钟延光抵着苏绿檀的发顶,道:“今夜就抱着你睡,安心睡吧。”
苏绿檀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见他当真没有一点动作,才真的睡着了。
次日早晨,夫妻两个醒的很晚,洗漱过后正在用早膳的时候,丫鬟便递了东西进来,禀道:“侯爷,这是胡御医着人送来的,他说昨日碰着国师替他看诊,便耽搁了,今日才送来。”
钟延光眉头微皱,国师受伤了?
不做他想,钟延光接过被牛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本书,若不是胡御医昨日提过,给他送一本和脑症相关的书,他还真以为是和书斋里卖的那种书一样。
接了书,钟延光挥退了丫鬟。
苏绿檀正好吃饱了,放下粥碗,擦了擦嘴,道:“摸起来有点厚,什么书?”
钟延光怕苏绿檀疑心,若她知道他恢复记忆了,那多不好玩,便道:“一些治外伤方子,胡御医也不好总为一点小伤来看我,给了本书我自己看。”
苏绿檀狐疑道:“包这么好做什么?”
钟延光也漱了口,口里微微吐出些茶香,道:“可能是孤本,不好外传。”
啧啧两声,苏绿檀道:“胡御医待夫君可算是真好了。”
笑了笑,钟延光道:“那是了。”
吃过饭,苏绿檀说要去吴氏那边看看,钟延光道:“我就不去了,你早些回来。”
苏绿檀应了一声,便道:“我看看就回来,你等会子记得吃药。”
钟延光嘴上答了一句,等苏绿檀一走,就把书拿到内室给拆封了,撕下层层外皮,看着封皮上的《脑疾辨治精要》,翻开了第一页。
扉页上写的无非就是那些东西,而第二页居然不是目录,看了第一回的内容,确实是讲脑子无疑,但不是钟延光想知道的东西,他便继续往下看去。
第二回的内容,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深皱眉头,钟延光继续翻页……篇幅巨大的彩色人.体插图映入眼帘……详细的不能再详细……
这书是不是给错了?
说好的治脑子呢,到底谁的脑子需要治?
仔细看了书的装订线,钟延光发现……这本书竟然是拆线二次装订的,毕竟没有哪家书斋会卖连纸张都对不齐的书。
胡御医还真是煞费苦心啊,钟延光虽然不懂他为什么送这本书过来,但他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御医的一片苦心。
于是钟延光带着感激之心继续往下看去,没想到后面越看越“精彩”,几乎把他在某方面知道的不知道的东西都囊括在了里面。
一边看一边摇头,钟延光不得不感叹医学的伟大,原来男女之事好处竟然那么多,虽不讲究多多益善,但是在人的一生中实在缺少不得,也是延绵子嗣的唯一办法,一定要做,非做不可!
一不小心就看得沉迷了,钟延光等到苏绿檀的脚步声近了,才意识到有人来了,他不知学了谁,一下子就把书本塞屁.股底下去了,端坐在罗汉床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地上狼藉的废纸,证明他刚才干了什么。
苏绿檀进来的时候,钟延光正要端茶抿一口,她跑过去大声喝道:“给我!”
钟延光一脸错愕,眼神闪烁,结巴道:“什、什么?”
一把夺过钟延光手里的茶杯,苏绿檀嗔道:“忘了御医说的不能喝茶了?这不是有你的温开水么?喝我的茶做什么?”
原来是这个事啊。
钟延光悄悄吐了口气,差点就让苏绿檀误会他竟然是这样的夫君——嘴上说着找御医要治外伤的书,实际上却是那种书。
他道:“哦,一时忘了,幸好我没喝,否则解了药性了。”
苏绿檀这才好脾气道:“就是了。”
趁着苏绿檀出去吩咐丫鬟传饭的时候,钟延光赶紧把书藏了起来。
在家中待了好几日,钟延光一边老老实实吃药,一边偷偷地把那本奇书看得差不多了,如今可以自称是无所不知,就差无所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