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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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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钟延光把苏绿檀一路抱回荣安堂。

她就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 勾着钟延光的脖子, 像一只乖顺的小猫儿。

到了内室, 钟延光直接把苏绿檀扔在厚厚的被子上, 转身就要走。

假装痛呼一声, 苏绿檀躺在床上装受伤。

钟延光真以为自己下手太重了, 立刻转过身来看她, 见苏绿檀侧躺在被子上,捂着腰,便爬上.床去, 弯腰问她:“摔疼了?”

点点头,苏绿檀噘嘴道:“谁让你用那么大力气,闪了腰。”

钟延光也没心情发脾气了, 自责道:“你别动, 我去让人请大夫来。”

“哎哎哎?”苏绿檀叫住钟延光,道:“没多大事儿, 揉揉就好。”

钟延光是常混迹于军营的人, 深知这等外伤痊愈后仍容易复发落下病根, 便按住要起身的苏绿檀, 道:“不准动, 叫大夫看过再说。”

苏绿檀又一头倒了下去,索性枕着手臂, 用脚背勾住钟延光的腿,娇声道:“好, 夫君去了就赶紧回来, 没你在我怕自己胡乱动又牵动了腰伤。”

钟延光拿开苏绿檀的腿,声音缓了几分,道:“知道了。”

说罢,钟延光快步出去吩咐了丫鬟赶紧请大夫来,夏蝉心一惊,以为苏绿檀伤的严重了,便使了院内腿长的丫鬟麻溜地去二门前传话。

吩咐完,夏蝉便转身哀怨地看着钟延光,敢怒不敢言。

作为丫鬟,她也是头一次这么大胆了,脸上表情虽然表达出了怨气,其实两手早吓得发抖了。

自知理亏,钟延光也未责怪什么,干巴巴解释道:“夫人应该没大事。”

夏蝉很知趣地“哦”了一声,侯爷能跟她解释这个,真真是难得。不过……什么叫“应该”没有大事?

说完钟延光就进屋了,丫鬟们没得嘱咐,只敢在外守着。

屋里,钟延光进去的时候苏绿檀正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钟延光走过去握住她的脚腕轻轻拉开放平,道:“不要这样。”

苏绿檀又把腿翘了起来,道:“这样舒服嘛,腰也好受一点。”

钟延光也无话可说,只得任由苏绿檀去了,他坐在床对面的罗汉床上,两手撑在膝盖上,内心焦灼地等大夫来,面上却不显什么。

苏绿檀心知大夫来了,就隐瞒不住没受重伤的事,便想着趁着这会儿功夫多“报复”回去,便道:“夫君,我渴了。现在就渴的要死,快点快点我要喝水。”

茶壶就在手边,钟延光也没墨迹到还要去唤了丫鬟进来,便提起茶壶,顺手倒了一杯。

把茶杯送到床边,钟延光道:“起来。”

抬起双臂,比了一对兰花指,苏绿檀撒娇道:“腰使不上劲,要夫君抱才能起来。”

钟延光皱眉,她这撒娇的功夫,是打小就会的么?挠的人心里痒痒。

怪不得苏府老宅周围一圈的小兔崽子们都要来翻墙逗她。

钟延光道:“好好说话。”随手把茶碗搁在床头的束腰高几上。

苏绿檀“哦”了一声,道:“侯爷,我要起来。”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了,钟延光心里却更堵了。

俯身搂住苏绿檀的双肩,钟延光把人给抱了起来,她的身体轻轻盈盈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难怪这么容易就伤着了,娇娇弱弱跟朵花似的,还真是经不起折腾。

还好刚才抱她回来了,不然就苏绿檀这几两肉,还真搁不住园子里那么滑的路。

端起束腰高几上的茶杯,钟延光递到苏绿檀的手上。

苏绿檀并不伸手去接,环着膝盖,下巴磕在膝盖骨上,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钟延光不明其意,道:“怎么了?又不想喝了?”

苏绿檀道:“你喂我。你弄伤我的,不得补偿补偿?”

钟延光举杯的手一顿,到底是递到苏绿檀嘴边去了,小心翼翼地喂着,盯着她的唇,见她抿了一口,才敢多抬一些。

大半杯水见底钟延光才把杯子放下,道:“还喝不喝?”

苏绿檀道:“不喝了。”

钟延光这才拿着杯子走了过去,忍不住往帘外的方向看,虽然他也知道大夫没这么快来。

坐床上的苏绿檀又不安分了,细声道:“想吃蜜枣。”

一提蜜枣钟延光就来气,冷着脸道:“没有。”

“有的,你去厨房看看。”

钟延光又道:“指不定大夫让你忌口,暂且别吃了。”

苏绿檀道:“你少糊弄我,腰伤哪有忌甜的,都是忌辣的好不好?”

不去?她还有更狠的法子折腾他呢,哪儿疼戳哪儿!

钟延光冷哼一声,心道苏绿檀吃个枣儿肯定也没那么简单,绝不纵容她。

“你到底去不去?再不去我总是惦记腰伤,疼死我啦!”苏绿檀催了一句。

钟延光嘴角动了动,起身去了厨房,再打帘子进屋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碗蜜枣,送到苏绿檀面前。

仍是还是不接,苏绿檀抬头望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钟延光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看似有些不情愿地捡了一颗蜜枣,喂到苏绿檀嘴里。

苏绿檀当然不会老实,唇瓣沾了一下他的指尖,冰冰凉凉的,还带着点湿意,苏绿檀道:“你净手了?”

钟延光拧眉道:“吃不吃?”

含着蜜枣,苏绿檀得意道:“吃呀!嘴里这颗还没吃完。”

陆陆续续喂了三颗,苏绿檀起初是用唇瓣含住他的指尖,后来便干脆用舌头,舔掉他指腹上沾上的甜汁。

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递到心脏和脑仁,钟延光面色愈发难看,她素来就是这么吃蜜枣的?

钟延光忍不住出言警告道:“你再不好好吃,就给你都扔了。”

苏绿檀嚼着蜜枣肉,道:“你手指也是甜的嘛。”

太阳穴突突的跳,钟延光道:“那也不准再舔!”

苏绿檀默然,果然吃下后面一颗蜜枣的时候,没有舔他,而是咬他,贝齿不轻不重咬住他的指头,微疼微痒,比方才还让钟延光心神荡漾。

钟延光耳根子都红了,把剩下的蜜枣放床上,坐远了。

要不是看她因他受了伤,一准捏死她这死妖精!

苏绿檀见钟延光吃瘪,登时乐了,笑得仰倒在床上,钟延光的心神也跟着牵动,没好气道:“仔细又伤了!”

苏绿檀连忙躺好,时不时痛苦呻.吟几声,装的活像个重症病人。

钟延光听得焦躁,便打帘子出去了,苏绿檀见人走了,在床上哼道:“这就不耐烦了?”

刚说完,钟延光就回来了,冷声道:“二门上的人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就快来了。”

苏绿檀大笑,原是催大夫去了。

搂着软枕,苏绿檀眼皮子往下瞧着对面的钟延光,道:“夫君,要不你先来给我揉一揉?”

钟延光婉拒道:“我力道把控不好,怕伤了你。”

此其一,其二则是有些害怕太过亲密的接触,他忍受不住。

遂,又道:“实在不舒服,我让丫鬟——”

“不用,丫鬟伺候的哪有你舒服。”

钟延光打量的眼神投过去,道:“你真伤了?”

苏绿檀笃定道:“是啊,疼着呢!不过我不是娇气的人,正忍着呢!”

钟延光:……不是娇气的人?

“苏绿檀,你最好真的——”

不等钟延光说完,苏绿檀的话排山倒海的压过来:“真的怎么?你就这么想看我受伤?钟延光你有良心吗?”

钟延光抿唇不语,他当然希望她没事。

苏绿檀又道:“大夫你硬要请来的,我说了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你又不听我的。”

钟延光更加沉默了,苏绿檀说的很有道理。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会子,苏绿檀再不说话了,钟延光以为她伤心了,有些愧疚,主动道:“我肯定希望你没事。”

苏绿檀道:“算你有良心,看你这喜怒无常的样子,也只有我忍得了你了!今儿又是怎么挨火.铳了?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圣人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有什么难处,别死要面子硬撑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嘛,反正有我陪着你,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她自问这话说的够明白了,钟延光要是还不肯拉下面子去看大夫,她就真要亲自去延医问药了。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不立。

否则长此以往,他不得病,她也要得病了!

钟延光虽听的云里雾里,好歹明白了苏绿檀的一片真心,随后又想到她醉酒后的不甘与恐惧,迟疑着道:“你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秀眉挑了挑,苏绿檀道:“我保证,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字面上是真的,心意也是真的。”

这话可不假。

钟延光选择了相信,但疑问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因为他没法在她面前承认禽兽不如的自己想在她醉后乘人之危,更不敢知道苏绿檀为何会那么的抗拒他。

钟延光正要说什么,丫鬟进来传话道:“侯爷,夫人,大夫来了。”

从罗汉床上起来,钟延光吩咐丫鬟:“请进来。”

随后便有个穿马面裙,但是头发梳得干净利落的女大夫进屋来了。

苏绿檀随口道:“是个女大夫?”

钟延光睨她一眼,得脱.衣看腰,难道还能请男大夫来?就算是年至耄耋的老大夫都不行!

苏绿檀乖乖地坐起来,钟延光扶了一把。

女大夫简单问过后,便让苏绿檀把衣裳脱了给她看看。

苏绿檀瞧了钟延光一眼,窗户的亮光照进来,他耳垂红透了。

还不走?

屋子里放着好几个铜脚盆,暖和的很,苏绿檀开始除去外裳,钟延光心里担忧,便死皮赖脸地留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反正有大夫在,苏绿檀不会赶他走。

夫妻两个打着眉眼关系,相互较劲,苏绿檀见他一动不动,索性敞开了脱,等只剩下里衣的时候,扯着领子的手到底是顿住了,往钟延光脸上扫了一眼。

还是不肯走。

苏绿檀牙一咬,心一横,一把将衣服扯开,露出里面的红肚兜,钟延光这时候才挪开了眼。

拂开里衣,苏绿檀把腰露给女大夫看,随便指着了个地方,道:“这儿,有点疼。”

女大夫看了又看,一遍又一遍,睁大了眼睛,一点痕迹都没看到,伸手在苏绿檀腰上按了按,问道:“这儿?”

苏绿檀“哎哟”一声,道:“对对,就是这儿,疼着呢。”

钟延光听她叫喊,忍不住偏了偏脑袋,稍稍瞥了一眼,纤细的腰肢扭着,形如柳条,所谓不盈一握,大抵也就是这样了,白瓷一样的肌肤,腹部中间一颗小眼儿,年轻美好的胴体,瞬间点燃观者的某种情绪。

克制住一时的欲望,钟延光看向女大夫按着的地方,却一点痕迹都没看到,便问道:“大夫,可要紧?”

女大夫道:“不大要紧,如果……实在疼,抹一抹跌打药就好了。”

行医多年,女大夫当然看出了苏绿檀伤势基本等于没有,不过小夫妻吵架要个台阶而已,她也不会做拆婚的事。

钟延光谢过了大夫,留下了女大夫给的药,便把人送走了。

又进屋来,钟延光似笑非笑道:“刚才疼的倒是‘厉害’啊。”

看女大夫的脸色他就知道,苏绿檀根本没那么疼!

苏绿檀置之不理,仿佛听不明白。

她还躺着,只拿被子一角搭着肚子,衣裳还敞开着。

钟延光走过去道:“衣服穿起来。”

屋里虽然暖和,到底天冷,容易病,她又是爱肚子疼的,更受不得凉。

苏绿檀记仇,甩个眼刀子过去,道:“刚才你不是看的很高兴吗?现在又让我穿上了?”

钟延光切齿,不知好歹!

上前一步,捉住苏绿檀的脚腕,钟延光轻挠她的脚心,道:“不穿是吧?”

苏绿檀怕痒,“啊啊”惨笑了几声,道:“这不是还没抹药吗?怎么穿啊!”

钟延光一想,也是,便放开了她。

苏绿檀笑的眼睛都湿润了,坐起来之后,一双莹润的眸子望向钟延光,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是哪儿吧?我够不着,你给我涂。”

钟延光捏着跌打的药,犹豫了很一会儿,他知道苏绿檀是故意的,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

勾起唇角,钟延光道:“好啊。”

苏绿檀没料到钟延光会答应,硬着头皮撩开衣服,让他涂药。

钟延光手法很轻,触着细腻的地方,拉回心猿意马的思绪,末了拧了她一把,算是教训。

苏绿檀轻咛一声,顺势蹬了钟延光一脚,却被他捉住了小腿。

她以为他又要挠她脚心,先一步下手,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襟,威胁道:“你敢!信不信我不客气!”

钟延光本没有心思闹她,听苏绿檀这么一说反倒有了兴趣,狠狠得捏了一下她的腿,张了嘴,上下牙齿却未分开,道:“你试试。”

苏绿檀面颊飞红,一冲动就扒了钟延光的领口,似要贴上去。他不是不行吗?她就要气一气他!

孤男寡女,衣衫单薄,钟延光可不敢轻易尝试,生怕她又临阵脱逃,到时候控制不住脾气伤了她,便推开了苏绿檀,掀开被子,把人给塞了进去。

苏绿檀眼前忽然一黑,在被子里扭动着,嗷呜地叫。

钟延光打开一点被缝,让苏绿檀把头露出来,等她钻出来了,便紧紧地把人给裹了起来,如同椭圆的蚕蛹,让她动弹不得。

苏绿檀就只有一颗脑袋可以自由地动来动去,加上她灵动的眼珠子,表情也够生动了,她气急败坏道:“钟延光你坏!就看我胳膊拧不过大腿,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钟延光嘴角抿笑,随即淡然道:“知道就好。老实点——被子里不暖和?”

哼哼唧唧地缩在被子里,苏绿檀道:“累死了。”

“那就好好休息。”

钟延光还用双臂固定着被子,苏绿檀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手臂,仿佛在说“信不信我咬你啊”。

钟延光不为所动,大有佛祖割肉喂鹰的气度。

苏绿檀也知道钟延光这是为她好,是她寻衅得罪在先,便改口道:“还早着,睡不着。陪我说说话。”

“你说。”

“今天我去荔香院了。”

“哦?”

“老二媳妇也在。”

“哦。”

“她掐哭了宝哥儿。”

“嗯?”

一问一答的,苏绿檀把荔香院发生的事告诉了钟延光,并问道:“我觉得该管一管,夫君你说呢?”

“随你,小心别打起架来就是,三房泼妇多。”

苏绿檀噗嗤笑出声来,道:“知道了,那夫君要给我撑腰哦!”

“嗯。”

苏绿檀大喜,钟延光见她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道:“你又想到了什么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到底是夫妻,已经开始有默契了。

苏绿檀眉眼弯弯地问:“你怎么知道?”

钟延光嘴角微动,老夫人送两个瘦马来的那次,若不是苏绿檀计策用的好,那件事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他的夫人,到底是聪敏的。

钟延光道:“你都写脸上了,我还能不知道?”

苏绿檀娇哼道:“好吧,你看我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了,什么都表现出来给你看了。”

心头一软,钟延光道:“说罢,什么主意?”

苏绿檀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计策”分享了出去,钟延光听罢道:“可行。”

苏绿檀道:“那夫君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一趟三房?”

钟延光道:“明日估计回来的不会早。”

苏绿檀一脸兴奋道:“择日不如撞日,让丫鬟去看看三房人都在不在,在的话现在就去!”

垂眸瞧了苏绿檀一眼,钟延光道:“你腰伤还没好。”

“好了好了!涂完药就好了。”

钟延光嘴角抽了抽,道:“此乃神药?这么灵?”

苏绿檀道:“是啊!夫君请的大夫,能不厉害嘛!”

心知苏绿檀伤的不重,钟延光松了手,道:“起来穿衣裳,用过膳再去。”

苏绿檀欢快地咬住了钟延光还没来得及拿开的手腕——她记性可好着呢——她是说在记仇方面。

钟延光掰开她的嘴,捏着苏绿檀的下巴问:“你再敢咬我,我……”

苏绿檀麻利地起来穿衣服,道:“有本事你咬回来!”

钟延光懒得同她计较,怕你来我往去又是没完没了,便自觉坐去了对面,等她穿好衣裳。

差不多穿齐整了里衣,苏绿檀就喊了丫鬟进来伺候她更衣梳头。

夏蝉跟冬雪一进屋就看到床上被子乱糟糟的,苏绿檀头发也散的不像样了,簪钗早就落到床上了,耳坠子都少了一只。

这……一看就是夫妻二人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两个丫鬟不敢多说话,乖乖地伺候了主子梳妆打扮,又迅速传了饭来。

夫妻两个一起用了午膳,苏绿檀胃口很好,钟延光连带也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

正好丫鬟也传话过来说,三房的人都在,包括钟延轩也在。

两人一吃完,略坐了一会子就比肩往三房去了。

丫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男主子一身宝蓝直裰,伟岸高大,女主子通身雪白,窈窕袅娜,站在一处再没有更般配的了。

到了红紫堂,钟延轩因知道钟延光也要来,根本不敢怠慢,暂且放下两个宠妾,包括刘氏在内,一起在上房中间里等着,尊位和热茶早就备好了。

等钟延光同苏绿檀两个一起跨进屋的时候,房氏脸上不自觉浮现了笑容,可真好,还有大哥做助力,这回看那三个小蹄子还老不老实!正室就是正室,不是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就能随便摆布欺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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