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搏浪乱云 第七节 浓雾迷蒙
准确的说哈布斯堡国防军的军装应该比联盟军的老式军服漂亮许多，当战争这台魔兽般的机器运转起来，再是漂亮的军装也就显得多了几分血腥和硝烟气息了。
钟鼎面色平静的注视着窗外，整个小镇已经成了一座军人的世界，怒吼着的坦克和履带式装甲运兵车的排气管吐出淡灰色的轻烟，手持红绿两色小旗的交通警察正在忙不迭的指挥着来往的车辆和队伍通过这两条主干道，略略有些刺鼻的高能晶石挥发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装满士兵的卡车咆哮着快速穿越十字路口，头戴墨绿色钢盔的国防军宪兵也开始出现在街头，卫生队的野战救护车整齐的排列在露天停车场中，几个人正在给第一次上战场的护士们训话，战争的气味已经越来越浓了，似乎浓得让人想要放弃战争都不太可能了。
双手下意识的按在窗台上，钟鼎目光虽然仍然落在窗外，但是脑子里的思维却丝毫没有受到窗外忙碌场景的影响。看来王国是下定决心要打这一仗了，钟鼎嘴里说不出的苦涩味道，从内心深处他并不想打这一仗，但是他知道这一仗无可避免，双方南辕北辙的立场决定了双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获得一个结果，无论谁胜谁负。
对手就是自己昔日的部下和战友，这种巨大的反差对于任何一个军人来说都显得那么残酷，钟鼎心中一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仍然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只会让结果变得更糟糕，他已经不再是联盟军陆军参谋本部的副部长了，而已经是哈布斯堡国防军总参谋长了，这个职位钟鼎一直是抱着一种矛盾的心情，但是当这个职位真的落在他头上时，他才发现自己显得那样迷惘。
联盟军主力野战师的战斗力钟鼎了如指掌，虽然从一开始马赫就牢牢的控制着这些主力野战师，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对这些野战师战斗力的了解，至少在几年前，马赫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场决裂的到来，当然这只是钟鼎自己的感觉。
哈布斯堡国防军的野战师无论是在编制和配置上都几乎是照搬联盟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战斗力也可以和联盟军那些拥有悠久历史的野战师相媲美，事实上如果单单从装备上来说，长期获得哈布斯堡王国大量预算的哈布斯堡国防部已经倾尽一切力量来打造这支以联盟军为假想敌的国防军了，尤其是在最近几年中，哈布斯堡国防军的装备更新换代水平更是大大超过了联盟军，这也让王国国内普遍有着一种看法，那就是哈布斯堡国防军已经具备了挑战联盟军的资格，但是众人皆醉我独醒，钟鼎比谁都更清楚，这种观点也许在这一战中就会自动破灭。
“报告！”
“进来。”钟鼎没有回头，自己儿子的声音他当然比谁都更熟悉。
“总参谋部参谋钟国强奉命汇报。”
“不用这样刻板，国强，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来，坐吧。”钟鼎有些疲倦的笑了一笑，示意到。
比起一年多前，钟国强已经平舔了几分成熟和洒脱，一身合体的国防军军装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潇洒帅气，腰间的宽格皮带上一把精致的勃朗宁手枪斜挂其上，多了几分戎马气息。
“父亲，??????”钟国强突然发现自己父亲彷佛衰老了几岁，比起在常人面前的镇定自若和从容淡定，此时的父亲更像是一个家庭中的老男人。
“怎么了，国强？”钟鼎也发现了自己儿子神色的异样。
“父亲，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钟国强沉声问道。
“人怎么能没有心事？”钟鼎微微一笑。
“不，我是指你好像在为什么事情烦扰和担忧。”钟国强摇头道。
“唔，是有些烦心事。”钟鼎并没有在自己儿子面前隐瞒什么。
“是为这场战争么？”钟国强眉头一皱，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父亲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显得心神不宁，而这一次父亲显然有些异样。
“不，不完全是。”钟鼎微微摇头，“但是也应该有一些关系吧。”
“您是担心我们国防军会在这场战争中失利？”钟国强紧接着问道。
“不，不是这个原因，这场战争我并不在乎胜负，说实话，我并不主张打这一仗，同时也不看好这场仗的结果，不过即便是我们败了我也觉得没有什么，联盟军的战斗力本来就在我们国防军之上，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不是我们稚嫩的军队随便就能够学到的，我认为这也许是我们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钟鼎显得很坦然。
“那您还在担心什么？难道你在担心我们国防军会一败涂地？联盟军会乘胜追击？”钟国强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小，至少在目前联盟军摆出来的阵势来看，他们并没有想要打一场大仗的样子，至于乘胜追击就更说不上了。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企图，那就不应该将驻扎在王国境内的联盟军全部撤离。甚至我都觉得奇怪，他们真的只想要这样保持僵持局面么？他们应该知道王国这一方是不可能放任北温格伦和塔尔成立那个所谓独立的联合政府而无所作为的，这是王国的底线，无论胜与败，只要有这种局面，战争就自动爆发。”钟鼎淡淡的道。“我也早就提醒过王储和首相大人，这一仗我们的结果也许不会太好，他们也都有一些思想准备，虽然他们也很希望获胜。”
“那父亲你还在担心什么？”钟国强更奇怪了，既然连王储和首相都有失利的思想准备，也就是说作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而联盟军又不可能扩大战事，那父亲还有什么担心的？
“我只是觉得某个人的表现很是奇怪，国强，你的那位同学表现很奇怪，很蹊跷。”钟鼎目光深沉。
“你是说雷诺？他有什么奇怪表现？”提及雷诺，钟国强也是无限感慨。
“哼，你那位同学无论在哪方面的表现都是令人咋舌，马赫看重他也并非无因啊。”钟鼎若有所思的道：“现在古珀家族和洛嘉家族似乎结成了商业同盟，甚至还有麦隆的资金集团掺合进来，他们募集了相当大一笔资金，组成了一个巨型投资公司，在锡兰和波斯尼亚进行疯狂投资，这个投资公司背后就有你那位同学的影子。”
“苏珊娜和萨雷尼洛娃与雷诺的关系大家都清楚，雷诺在沟女的手腕上的确有一套，古珀家族这样支持他也在情理之中，谁让古珀家族没有男性继承人呢？但是洛嘉家族怎么会也掺合进来呢？听说费迪南那小子与雷诺也走得挺近乎，看来传言是真了，不是有报道称窦绿苔和娜塔莎两个大明星也被爆出她们与雷诺、费迪南一起出现么？难道是费迪南在为雷诺拉皮条，我可是知道雷诺对这两女一直是念念不忘呢。”钟国强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哼，国强，不要把个人感情掺杂进来，我和你是在谈正事。”钟鼎正色道，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也是一直对窦绿苔和娜塔莎两个著名的国际巨星感兴趣，但是钟家作为哈布斯堡王国历史悠久的望族，是不可能让这种演艺界所谓的巨星们入门的，他早就给钟国强下个封杀令，决不会允许这种女性入钟家门，这甚至差一点引起父子俩的反目。
“我谈的不是正事么？”钟国强淡淡的道：“也许窦绿苔和娜塔莎他们也一样参加了这个投资集团呢。雷诺的脑袋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他既然敢于支持这个投资集团必定有所仗恃。”
“这正是我感到奇怪的，这个投资集团现在正在锡兰和波斯尼亚进行大规模投资，但是投资项目基本上都是以地产为主，虽说锡兰经济看好，但是这样大规模的投资于耗用资金巨大的房地产行业上，实在令人无法理解，除非他有绝对把握认为锡兰和波斯尼亚的房地产行业会出现暴涨，国强，你来分析一下，雷诺为什么会有这种行径？”钟鼎脸上露出从未有过审慎之色。
“暴涨？什么原因会导致暴涨？为什么雷诺只看好锡兰和波斯尼亚呢？”钟国强也被父亲的问题给弄迷糊了，这样一个问题实在太复杂了，房地产出现暴涨的因素很复杂，在没有其他依据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
“嗯，我很怀疑这会不会与联盟与哈布斯堡现在这场战争有关，但是王国没有与联盟军进行全面战争的准备，相信联盟军也一样，那战争对于房地产的影响可以说就相当小了，尤其是远在锡兰和波斯尼亚的房地产行业，就更不可能了，如果说他们是看好长期收益而作的长线投资也就罢了，但是这个巨型投资公司募集来的资金不像是用于长期投资的，而是像作短线炒作，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钟鼎手扶下颌慢慢道。
“父亲，雷诺这个家伙的路子很野，连我们这些关系与他最密切的朋友都对他充满了好奇，他有许多我们无法知晓的秘密，这一点是我们几个关系较好的朋友公认的，现在吕成栋和乔子辉都已经被他拉进了他的圈子，好像都还混得不错，他现在正得马赫重用，加上又有女人缘，古珀家族、席家、锡兰高家甚至连那个兰陵的君家都和他牵上了关系，可以说他可以调动的资源很丰富充足，他上一次操作了麦隆的能源投机风暴，不但捞取了相当丰厚的利益，而且也赢得了不少麦隆豪门的友谊，现在又有洛嘉家族这些大豪门的支持，我们很难判断他的所作所为是针对什么，不过他的这些行为似乎也与我们没有太大关系才是，父亲，你为什么这么关注雷诺的这些举动呢？”钟国强很是有些好奇父亲的关注点怎么会落到雷诺的这些财经上的投资活动上。
“不，我只是对雷诺这个人感兴趣而已。”钟鼎摇摇头，“国强，你没有意识到马赫是想要把雷诺培养成为他在联盟军中的接班人么？就像我想培养你一样，马赫现在也一样是在不遗余力的培养雷诺，雷诺这些在经济上的举动肯定也离不开马赫的支持，至少马赫并没有反对雷诺这些已经超越于军人的行为，而且雷诺还频繁代表他出面与那些地方势力勾连，或者以外交特使的身份与其他国家联络，这是在为他集聚人气，拉拢人脉资源，至于雷诺在商场上举动，哼哼，每一个政治家背后都必须要用充足的资金作为后盾，而除了可以为那些大集团作为利益代表外，自己本身拥有充足资金后盾也相当重要，我想雷诺现在的举动也是在为自己积累经济资本才是。”
“哼，这也正常，雷诺也不是一个甘于人下者，有马赫的提携，他当然会努力去上位，但是仅仅是马赫的支持还不足以让他达到目的，当初他没有家族背景，也缺乏人脉资源，更没有经济基础，所以他只能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达到目的。”钟国强沉声道：“现在他已经不一样了，有了古珀家族和席家的财力支持，又与麦隆方面那些大财阀关系密切，加上马赫和锡兰高家政治上的扶持，他很容易就可以获得一个广阔的发展空间，这种情形下，他不想飞黄腾达都难啊。”
“国强，不要被偏见蒙蔽了你的理智，雷诺的确获得了很多助力，但是这些助力他是怎么获得的？如果换着是你，你能做到么？”钟鼎微微皱了皱眉，自己儿子这种情绪有些不太正常，他得提醒对方，要想成为人上人，保持平和心态和宽敞胸襟是相当重要的，“抛开古珀家族和席家这层关系，雷诺怎样赢得马赫的看重的？天玫山庄的表现，后来在军事学院发表论文观点的新颖，以及沉稳平和的形象，这都是他成功的要素，你能做到么？还有麦隆能源投机风暴中机会的制造和捕捉，设想的大胆和操作上的老辣，难道这不是他能力的体现么？再看看他在卡茨茅斯总督助理官上的表现，可以说无一不是一个成功政客的手法，换了是你，你能有他做得那么好么？”
钟鼎的一番话让钟国强不得不低头下来不再顶撞自己的父亲，虽然自己一直在羡慕雷诺的好运，但是钟国强也要承认自己在许多方面都远不如雷诺，尤其是对方那种举重若轻的风范远不是自己这个年龄阶段的人能够具备的，钟国强也意识到正是雷诺这种独有的风度让他在女性中拥有无可比拟的杀伤力，以至于连窦绿苔和娜塔莎这种在演艺界中沉浮的巨星人物都对雷诺充满了好感，更不用说像苏珊娜和席幽蓝这一类初涉情场的女性了。
“好了，国强，今天我不是想要和你来分析讨论雷诺成功的原因的，我是在想你和他关系一直保持得很好，对于这个人应该说还是有相当深的了解，如果你用你的角度来分析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可以抛开经济层面的因素，我已经让经济部门的人分析了锡兰和波斯尼亚的经济状况，他们一致认为这两国一段时间内经济出现大幅度波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父亲，你的意思是这种因素只能是因为战争么？”一边思索，一边仔细的分析，钟国强也隐隐听出了自己父亲话语中的含义所指。“可是排除了联盟与哈布斯堡之间的战争，我们似乎找不出合适理由了。难道是他们会认为斯拉夫、贝加尔、帕尔干这些地区会发生叛乱进而导致局势的失控？如果这些地区叛乱导致王国国内局势失控，倒是有可能引发难民潮，锡兰和波斯尼亚就会成为受益者，但是这种可能性未免也太小了吧？我不认为那些地区的叛乱能够发展到这种程度，虽然联盟军已经从这些地区撤离，但是我们国防军已经牢牢控制了这些地区的局势，那些家伙根本搅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不，我不认为是那些地区，国强，你听到过一些风声没有，我们的情报信息得到一些消息，据说在须弥山和芥子山一线以西的魔族似乎近一段时间有异动，这些情报信息经过我们安全部门的追踪，应该是来自联盟军那边。”钟鼎面容沉肃。
“不，这不可能！太荒谬了！这是联盟军的阴谋，他们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钟国强下意识的叫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 target="_blank"></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